“回将军，是永宁候府的马车，属下听闻永宁候府的大小姐今日回京，那车里的想来应当是永宁侯沈易铮家的大姑娘。”
顾景珩冷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者立时改口。
“是，公子。”
男人抚了抚白马油亮顺滑的鬃毛，目光柔了下来，头也不回道：“走了。”
随后打了个响哨，翻身上马，身形利落，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哎，我的公子诶！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追云。”顾景珩低低唤了一声，身下的骏马立即配合地嘶鸣着，他轻勾嘴角，清冷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城墙，随后手拉缰绳，纵马向着城内奔去。
青蓉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两方门当，只是站在门外，抬眼望去便能瞧见里面的池馆水榭，少女垂下眼眸，俯身作礼。
“蓉儿见过父亲、长平兄长、陈姨娘。”
黛青色的留仙长裙衬得少女身形清瘦、娴静纤弱，说话时更是秋水生姿、气若清兰，端的是仪态万千的模样。
青蓉正要起身时，微风拂动，扬起了衣袂，少女发间的银饰轻轻作响，清脆的银铃声飘向了街巷上围观民众们的耳中。
不远处的人们低声议论着，“那就是沈家在外养了七八年病的大小姐？长得跟仙子似的，就是看着弱不禁风的。”
“哎，要不说人在外面养了那么久的病，沈家大富大贵的，又不差这点看病钱，只希望这姑娘的病治好了，别像我家那丫头，唉。”
两人低声讨论着，穿着灰衣带着斗笠的少年默不作声地站在他们身边，利刃出鞘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二人回头露出惊恐的神色，灰衣人已将匕首抵在了腰间，刻意压低的语调冰冷粗哑。
“再说一句，杀了你。”
青蓉似有所感，举步回首，向着灰衣人轻轻摇头，后者收回利器，单手压低帽檐，快步隐退在人流中。
“混账，什么姨娘，絮儿如今是你母亲。”
她目光清凌地望着门槛边的几人，年长的男子居于首位，左侧是穿着栗梅团花纹的妇人，右侧则是穿着月白外衫的年轻男子。
她略微垂首，低嗤了一声。
从她进京起就听到不少人议论自己今日归京的消息，如今这几人倒是绫罗锦缎地站在门口拦着她，尤其是那位姨娘盯着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她着几人的脸色，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既然如此，就陪你们演一演吧。
少女手抚着胸口，轻蹙双眉，屏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咳，竟是这样吗，蓉儿方才失礼了，还请母亲原谅蓉儿，咳咳......只是蓉儿生来体弱，在药王谷养了些年也只是稍有了些起色，咳、咳，想来母亲应当不会与蓉儿介意的吧。”
她方才刻意屏了会儿气，如今说上这么一大串话，倒是真有些气虚，外人看来便是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模样。
“大人，您看这——”
柳絮儿掐住掌心，盛着怒意的眼神被压下去，只是脸色依旧铁青。她没想到青蓉会给她来这么一手，远处的人们看着已经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若真是让沈青蓉行大礼岂非显得她这个继母太过刻薄。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攀上沈易铮的胳膊，露出了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青蓉站在原处由着一紫衣少女扶着，一副摇摇欲坠的病弱模样。
穿着月白外衫的男子叹了口气，向着两人拱手作礼，“父亲、母亲，青蓉妹妹身体不适，儿子认为应当先将妹妹送回青梅苑才是。”
柳絮儿握着手帕看了眼沈易铮的眼色，随后转头向着沈长平：“还不快扶你妹妹进去，还有黛儿呢，又去哪了？”
沈易铮一甩衣袖，重重哼了声，向着书房走去，“没一个省心的。”
青蓉手捏着绢帕，指尖点在太阳穴上，借着绢帕的遮掩，少女暗暗翻了个白眼。
*
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前方是小片山石雕砌的雅秀景致，回廊之后是成荫的绿竹，远远看去整个回廊都被藏在这片竹林之后。此处位于前朝与后宫的连接之处，然而因着这连片的绿竹，便是在宫内也是甚少有人通过此处。
顾景珩着了身苍蓝色长袍，坚实的臂膀被缠着绷带被包裹在衣料之下，他快步行于白玉石阶之上，穿过宫道，迈入回廊，甫一撩袍踏上深红木板，便听到轻浅的呼吸声，顾景珩抬眸向远处看去。
一穿着朝服的青年站在转角处，眉目似画，眼眸温润，仿若一方潺潺春水，周身如玉，一片通透，打眼看去便是一位端方君子。
顾景珩挑眉，瞥了眼青年腰间的玉牌又收回目光。
宋音尘对着人拱手，嗓音亦是清朗明澈：“云麾将军镇守北境多年，护卫百姓，守我国土，宋某替天下百姓谢过殿下了。”
顾景珩面无表情地单手将人托起：“学士谬赞了，这不过是景珩应尽的臣子本分罢了。”
青年眉目深邃，边塞的风沙让他的脸庞轮廓更加锋利，仿若刀凿斧刻，身姿挺拔毅然，劲瘦的肩背勾勒成一条英挺的线，像是岁末冬雪里孤傲孑然的青松。
顾景珩静立于原地，只是带兵多年，周身不自觉地萦绕着森寒肃杀却又威严端肃的血腥之气，一看便知是军旅之人。
宋音尘叹了口气，转变了称呼，“殿下如今已经弱冠，封王本是理所应当，可殿下却愿意为了北府军中的将士放弃兵权当个无官无职的闲散郡王，将军的高义想必北府军中的将士感恩于怀，只是还请殿下多为自己打算。”
顾景珩眉目沉了下来，低哑的嗓音带寒意，仿若海上卷起的风暴，夹杂着碎裂的冰，“大人的好意青山心领，只是青山这般做法并不是为了取得人心，将士们的荣耀都是一枪一箭在尸山血海中搏杀出来的，这是他们应得的，也是我这个主帅承诺过他们的，本王从不屑于做这算计兄弟的事。”
“云麾将军——”
“大人不必再言，也莫要称我为将军了，如今虎符已交，父皇应当也想好了镇守北境的调任人选，本王如今一介闲人，也该尝尝这闲散王爷是什么滋味了。”
宋音尘拧眉，正要张口却见顾景珩抬手的动作。
“噤声。”
顾景珩眯眼，整个身体像是绷直了的弦，几不可见地侧了一下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过了一瞬，这才缓缓开口，“宋大人朝服在身，还是尽快回去吧。”
宋音尘叹了口气，隐约明白了方才的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朝服，躬身行礼。
“今日是音尘冒失了，多谢殿□□恤，只是音尘还请殿下多多为自己考虑，毕竟殿下为自身考虑便是为您身后数万的将士考虑。殿下方才回京本该好生歇息，却被宋某这般叨扰，属实惭愧，宋某这就告辞了。”
蓝衣青年原地颔首，半晌一个晃荡的身影的才悠悠出现，“哟，小珩儿久等了？”
瞥了来人一眼，顾景珩不着痕迹地向着另一边挪了两步，语调没有半分起伏：“一身酒气。”
“诶，小珩儿你这样——”
“人来了。”
顾景珩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女子慌慌张张地走来。
“奴婢拜见肃王殿下、拜见六殿下。”身穿粉色宫装的侍女搂紧了怀中的托盘，一脸紧张地跪在地上。
肃王摸了摸下巴，唰地一下打开腰间的折扇，低头看着小宫女，眼神迷离，“长得倒是挺标致，本王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顾景珩嘴角抽了下，眸光扫过宫女托盘中的小罐，青绿色的小瓷罐身上贴着纸条，娟秀的笔迹写着“灵”字。
他敛眉转身，看向廊外，片刻后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
“嗯？小珩儿你怎么了，可是伤还未好？”
男人回身，清睿的眸光掠过地上一脸心虚的人再次转向肃王，轻轻勾了下唇角，后者顿感不妙。
借着衣袖的遮挡，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搭上肃王的肩膀，青色的筋络微微鼓起，顾景珩另一只手捂着唇，“咳咳，许是伤还未好全、咳、又牵动了上次的旧伤吧，咳、咳。”
“啊～～对，那可、得好好将养才行。”肃王声音发颤，语调一拐三折，颇有几分滑稽。
醺醺的酒气荡然无存，肃王一脸菜色地回瞪着青年，想将他的手从肩头扒下来。
顾景珩背对着小宫女，向肃王微微挑眉，非但没有松开肩头的力道，反而更重了几分，顾景珩动了动嘴唇，无声道：“清醒了吗？”
肃王愤愤地盯着人，无声回道：“好你个老六，给我等着。”随后转头看着宫女，“发什么愣，还不快走？”
待宫女走远顾景珩这才转身露出了唇边戏谑的笑意，轻轻拍了下肃王的肩，“多年不见，三哥演技见长啊？”
“什么？”肃王一脸懵。
“……”
顾景珩后退两步，眼神上下扫视着对面的人，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可言说之意，转身就走。
“喂！”肃王快步追上顾景珩，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衣袖，“老六！你要不说的话，我今儿可就不放你走了啊。”
顾景珩低头看了眼被拽住的衣袖，眼刀飞向肃王，男人讪讪收手，露出一抹尬笑，“哎呀，六弟，我们兄弟几个平日里就你最聪明，你快告诉为兄你看出什么了。”说着用肩膀撞了下顾景珩，又是皱眉又是挤眼，嘴角上扬，一派眉飞色舞的模样。
顾景珩伸出手，纤长的指节捂住了肃王的两只眼，叹了口气，“那小宫女的衣饰你可看清了？”
顾景珩冷冷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者立时改口。
“是，公子。”
男人抚了抚白马油亮顺滑的鬃毛，目光柔了下来，头也不回道：“走了。”
随后打了个响哨，翻身上马，身形利落，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模样。
“哎，我的公子诶！小心伤口又裂开了。”
“追云。”顾景珩低低唤了一声，身下的骏马立即配合地嘶鸣着，他轻勾嘴角，清冷的目光望着远处的城墙，随后手拉缰绳，纵马向着城内奔去。
青蓉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两方门当，只是站在门外，抬眼望去便能瞧见里面的池馆水榭，少女垂下眼眸，俯身作礼。
“蓉儿见过父亲、长平兄长、陈姨娘。”
黛青色的留仙长裙衬得少女身形清瘦、娴静纤弱，说话时更是秋水生姿、气若清兰，端的是仪态万千的模样。
青蓉正要起身时，微风拂动，扬起了衣袂，少女发间的银饰轻轻作响，清脆的银铃声飘向了街巷上围观民众们的耳中。
不远处的人们低声议论着，“那就是沈家在外养了七八年病的大小姐？长得跟仙子似的，就是看着弱不禁风的。”
“哎，要不说人在外面养了那么久的病，沈家大富大贵的，又不差这点看病钱，只希望这姑娘的病治好了，别像我家那丫头，唉。”
两人低声讨论着，穿着灰衣带着斗笠的少年默不作声地站在他们身边，利刃出鞘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二人回头露出惊恐的神色，灰衣人已将匕首抵在了腰间，刻意压低的语调冰冷粗哑。
“再说一句，杀了你。”
青蓉似有所感，举步回首，向着灰衣人轻轻摇头，后者收回利器，单手压低帽檐，快步隐退在人流中。
“混账，什么姨娘，絮儿如今是你母亲。”
她目光清凌地望着门槛边的几人，年长的男子居于首位，左侧是穿着栗梅团花纹的妇人，右侧则是穿着月白外衫的年轻男子。
她略微垂首，低嗤了一声。
从她进京起就听到不少人议论自己今日归京的消息，如今这几人倒是绫罗锦缎地站在门口拦着她，尤其是那位姨娘盯着她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她着几人的脸色，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既然如此，就陪你们演一演吧。
少女手抚着胸口，轻蹙双眉，屏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咳，竟是这样吗，蓉儿方才失礼了，还请母亲原谅蓉儿，咳咳......只是蓉儿生来体弱，在药王谷养了些年也只是稍有了些起色，咳、咳，想来母亲应当不会与蓉儿介意的吧。”
她方才刻意屏了会儿气，如今说上这么一大串话，倒是真有些气虚，外人看来便是一副快要喘不上气的模样。
“大人，您看这——”
柳絮儿掐住掌心，盛着怒意的眼神被压下去，只是脸色依旧铁青。她没想到青蓉会给她来这么一手，远处的人们看着已经开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若真是让沈青蓉行大礼岂非显得她这个继母太过刻薄。
于是她转了转眼珠，攀上沈易铮的胳膊，露出了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青蓉站在原处由着一紫衣少女扶着，一副摇摇欲坠的病弱模样。
穿着月白外衫的男子叹了口气，向着两人拱手作礼，“父亲、母亲，青蓉妹妹身体不适，儿子认为应当先将妹妹送回青梅苑才是。”
柳絮儿握着手帕看了眼沈易铮的眼色，随后转头向着沈长平：“还不快扶你妹妹进去，还有黛儿呢，又去哪了？”
沈易铮一甩衣袖，重重哼了声，向着书房走去，“没一个省心的。”
青蓉手捏着绢帕，指尖点在太阳穴上，借着绢帕的遮掩，少女暗暗翻了个白眼。
*
亭台楼阁，回廊水榭，前方是小片山石雕砌的雅秀景致，回廊之后是成荫的绿竹，远远看去整个回廊都被藏在这片竹林之后。此处位于前朝与后宫的连接之处，然而因着这连片的绿竹，便是在宫内也是甚少有人通过此处。
顾景珩着了身苍蓝色长袍，坚实的臂膀被缠着绷带被包裹在衣料之下，他快步行于白玉石阶之上，穿过宫道，迈入回廊，甫一撩袍踏上深红木板，便听到轻浅的呼吸声，顾景珩抬眸向远处看去。
一穿着朝服的青年站在转角处，眉目似画，眼眸温润，仿若一方潺潺春水，周身如玉，一片通透，打眼看去便是一位端方君子。
顾景珩挑眉，瞥了眼青年腰间的玉牌又收回目光。
宋音尘对着人拱手，嗓音亦是清朗明澈：“云麾将军镇守北境多年，护卫百姓，守我国土，宋某替天下百姓谢过殿下了。”
顾景珩面无表情地单手将人托起：“学士谬赞了，这不过是景珩应尽的臣子本分罢了。”
青年眉目深邃，边塞的风沙让他的脸庞轮廓更加锋利，仿若刀凿斧刻，身姿挺拔毅然，劲瘦的肩背勾勒成一条英挺的线，像是岁末冬雪里孤傲孑然的青松。
顾景珩静立于原地，只是带兵多年，周身不自觉地萦绕着森寒肃杀却又威严端肃的血腥之气，一看便知是军旅之人。
宋音尘叹了口气，转变了称呼，“殿下如今已经弱冠，封王本是理所应当，可殿下却愿意为了北府军中的将士放弃兵权当个无官无职的闲散郡王，将军的高义想必北府军中的将士感恩于怀，只是还请殿下多为自己打算。”
顾景珩眉目沉了下来，低哑的嗓音带寒意，仿若海上卷起的风暴，夹杂着碎裂的冰，“大人的好意青山心领，只是青山这般做法并不是为了取得人心，将士们的荣耀都是一枪一箭在尸山血海中搏杀出来的，这是他们应得的，也是我这个主帅承诺过他们的，本王从不屑于做这算计兄弟的事。”
“云麾将军——”
“大人不必再言，也莫要称我为将军了，如今虎符已交，父皇应当也想好了镇守北境的调任人选，本王如今一介闲人，也该尝尝这闲散王爷是什么滋味了。”
宋音尘拧眉，正要张口却见顾景珩抬手的动作。
“噤声。”
顾景珩眯眼，整个身体像是绷直了的弦，几不可见地侧了一下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过了一瞬，这才缓缓开口，“宋大人朝服在身，还是尽快回去吧。”
宋音尘叹了口气，隐约明白了方才的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朝服，躬身行礼。
“今日是音尘冒失了，多谢殿□□恤，只是音尘还请殿下多多为自己考虑，毕竟殿下为自身考虑便是为您身后数万的将士考虑。殿下方才回京本该好生歇息，却被宋某这般叨扰，属实惭愧，宋某这就告辞了。”
蓝衣青年原地颔首，半晌一个晃荡的身影的才悠悠出现，“哟，小珩儿久等了？”
瞥了来人一眼，顾景珩不着痕迹地向着另一边挪了两步，语调没有半分起伏：“一身酒气。”
“诶，小珩儿你这样——”
“人来了。”
顾景珩话音刚落，不远处就有一女子慌慌张张地走来。
“奴婢拜见肃王殿下、拜见六殿下。”身穿粉色宫装的侍女搂紧了怀中的托盘，一脸紧张地跪在地上。
肃王摸了摸下巴，唰地一下打开腰间的折扇，低头看着小宫女，眼神迷离，“长得倒是挺标致，本王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顾景珩嘴角抽了下，眸光扫过宫女托盘中的小罐，青绿色的小瓷罐身上贴着纸条，娟秀的笔迹写着“灵”字。
他敛眉转身，看向廊外，片刻后不自然地清咳了一声。
“嗯？小珩儿你怎么了，可是伤还未好？”
男人回身，清睿的眸光掠过地上一脸心虚的人再次转向肃王，轻轻勾了下唇角，后者顿感不妙。
借着衣袖的遮挡，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搭上肃王的肩膀，青色的筋络微微鼓起，顾景珩另一只手捂着唇，“咳咳，许是伤还未好全、咳、又牵动了上次的旧伤吧，咳、咳。”
“啊～～对，那可、得好好将养才行。”肃王声音发颤，语调一拐三折，颇有几分滑稽。
醺醺的酒气荡然无存，肃王一脸菜色地回瞪着青年，想将他的手从肩头扒下来。
顾景珩背对着小宫女，向肃王微微挑眉，非但没有松开肩头的力道，反而更重了几分，顾景珩动了动嘴唇，无声道：“清醒了吗？”
肃王愤愤地盯着人，无声回道：“好你个老六，给我等着。”随后转头看着宫女，“发什么愣，还不快走？”
待宫女走远顾景珩这才转身露出了唇边戏谑的笑意，轻轻拍了下肃王的肩，“多年不见，三哥演技见长啊？”
“什么？”肃王一脸懵。
“……”
顾景珩后退两步，眼神上下扫视着对面的人，眼神中透着几分不可言说之意，转身就走。
“喂！”肃王快步追上顾景珩，一把扯住了男人的衣袖，“老六！你要不说的话，我今儿可就不放你走了啊。”
顾景珩低头看了眼被拽住的衣袖，眼刀飞向肃王，男人讪讪收手，露出一抹尬笑，“哎呀，六弟，我们兄弟几个平日里就你最聪明，你快告诉为兄你看出什么了。”说着用肩膀撞了下顾景珩，又是皱眉又是挤眼，嘴角上扬，一派眉飞色舞的模样。
顾景珩伸出手，纤长的指节捂住了肃王的两只眼，叹了口气，“那小宫女的衣饰你可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