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甜饼
周慕华早几天先踏上了去往纽约探望沈立秋的行程。任逸书没有告诉沈立秋自己会来，也严令禁止周慕华透露口风，典礼当天一早她才过去。
她在礼堂观礼，瞧见他和周围的同学们聊天说话，她站在人群外，看着被众星捧月一般的沈立秋，心里莫名有些酸。沈立秋比以前爱笑容易接近了，虽然眼神里依旧是充满距离感的戒备，但是脸上都是上位者收买人心的虚假笑容，他的心里不知道还保有几分过去的自己，但他对于亲近的人依旧赤忱。任逸书觉得这样的沈立秋挺好的，磨平了棱角，更适应生活了，只是他长成今天的模样，不知道走在怎样的风口浪尖一路小心翼翼地过来，她有一些心疼。沈立秋的眼神总是能精准捕捉到茫茫人海里的她，他看见站在众人开外手捧着鲜花的任逸书，惊喜地拨开人群朝她走来，在周遭女孩艳羡的目光里拥抱住了她，忽略了周慕华打趣的声音，他开口询问任逸书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一周吧，我下周二要回去上课。”任逸书把手里的向日葵花束递给沈立秋，“我打算赖你家了可以吗？”
“周慕华立刻搬走。”沈立秋说，“你去住别的同学那。”
周慕华啧了一声没有反对，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沈立秋和他之间从来不需要客套和客气。周慕华和任逸书一起去了观礼席，看着穿着浅蓝色毕业服和毕业帽的沈立秋走回了自己专业的方阵，周围有好奇的同学问他任逸书是谁，沈立秋只说典礼结束再聊。
等到典礼结束拍照的时候，任逸书才发现沈母也来了，她笑着和任逸书打了招呼，说自己抽空来是不想错过大儿子人生中最后一次毕业典礼，想要见证他真正告别学生时代的这天。
沈母观礼结束就要赶回去，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临走前她拉着任逸书的手和她聊天：“你就在这多待几天，也让沈立秋带你去逛逛，他平时忙得不着四六的，刚好你来了也让他休个假。”
任逸书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我哪儿就有这个能力让他休息啊，他工作狂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要不说呢，总是要劳逸结合才好，你也是，听说你也把自己日常安排地特别满，这不得放松放松吗？刚好你两一块去转转。”说完她冲着沈立秋眨了眨左眼，“漪漪，年底来阿姨这里玩啊。”
沈立秋牵起任逸书往等待已久的同学堆里走，一一给人介绍任逸书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朋友，有好事的男生起哄说：“沈老板单身这两年不会是为了这个漂亮妹妹吧。”
“那真的是因为太忙了。”沈立秋无奈地摆手，周慕华在他身后朝老熟人们挤眉弄眼。
“是吗？真的单身那么久吗？”任逸书意外接下了这个话茬，沈立秋没想到一向不爱和陌生人社交的任逸书会说话。
“真的很久，连个行情都没，他每天好像个机器人。”周慕华在一边证明。
“那确实是因为忙呀。”任逸书意味不明地朝着沈立秋笑了笑。
也有女生认出任逸书是小博主，还有个女生说：“啊！当时我们刷x软件刷到说偶遇的博主就是你吧？那帖子还有沈立秋照片呢，我们当时八卦他他也不说是谁。那……”那女生估计是想到了帖子的内容和回复，一下卡了壳不好再问下去了。
任逸书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就大方回答：“那时候确实有男朋友，只是和朋友出来旅游遇到的沈立秋，这会子确实是单身。”说完她看了看自己被沈立秋牵着的右手。
同学们又起哄起来，说没想到沈立秋是这么长情和纯情的人，他倒没有不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认下了。周慕华在边上装作恶心的样子，被沈立秋一顿爆锤。此时的沈立秋鲜活地好像她18岁遇见的那个男生，会和自己分享喜欢的游戏、球鞋和一些悸动。
有些国人同学选择了留美也有些同学选择了回国，总之未来都要各奔前程，大家一起去中国城吃了散伙饭，还去了其中一个同学家喝酒，周慕华喝了个酩酊大醉，抹着泪说等自己回国之后就没兄弟陪自己喝酒吹牛了。沈立秋没有说话，再次举杯重重地和周慕华碰了一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众人基本都睡在了这个同学家里，沈立秋还有一丝清醒，虽然脚步踉跄但还能走，任逸书搀着他，拜托了周围还有点意识的人照顾周慕华，就陪着他往家走。夜半时分的曼哈顿热闹和危险并存，任逸书一边认命自己是那个唯一没喝酒的大冤种，一边心惊胆战地开着沈立秋的车，她并不熟悉这车的操作，而且纽约的路况实在很难琢磨，交通极度混乱，当她开错了好几次路口最后终于开回沈立秋家的车库时，她都要喜极而泣了。
沈立秋很自觉地去洗漱，等任逸书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好久屋里没动静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打算开门看一眼沈立秋有没有睡过去，当她开门时，发现沈立秋站在黑暗里，身后是月光如瀑，眼神如星眸不错眼地看着她出神，她吓了一跳。沈立秋走过来关上了她身后的房门，暗哑着嗓子说：“今天我毕业，还我一次。”然后她就被抱起来了。
……
任逸书知道沈立秋不可能真有时间休假陪自己，沈立秋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每天自己出门转，正在纠结之际，任逸书就问能不能让沈立秋带她去上班，她可以当冒充几天助理。
沈立秋摩挲了一下捏着的手机，就说：“当助理不用，你要是不怕无聊地话可以在我边上待着忙你自己的事情，也可以一起去旁听一下会议，对你未来工作应该会有帮助，不过要穿正装哦。”他在心里暗暗期待小秘书打扮的任逸书。
等任逸书真的正装打扮坐在他独立办公室外的小桌子上的时候，他又后悔了。这画面实在是有碍他的工作效率，他一直忍不住观望专注地敲打着电脑的任逸书和她被衬衫西装裙包裹得玲珑的曲线，以及她挽起的长发下白皙的后脖颈，有几缕碎发不安分地垂于她光洁的额头下。任逸书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除了偶尔站起拉伸肩背和倒水以外，视线基本都没离开过屏幕。时光回溯到五年前一起在书桌前挑灯夜读的大学时光，偶尔任逸书也会像树袋熊一样环抱着沈立秋撒娇说自己真得学不动了，这时候沈立秋都哄小孩似得拍着她的后背或者使坏把她往床上带。
现在他们的距离从比肩并起到隔着一扇玻璃隔断，还是那么近，确实又那么遥远，遥远到学一会就会偷偷瞄他的女孩现在目光已经不再追随他了，她逐渐褪去了青涩和自卑，展开华丽的羽翼。
下班时间一到，还在回复邮件的沈立秋就听到任逸书来敲了他的门，她斜斜倚在门框上，可能是高跟鞋让她有点累，她转了转脚踝，笑着问：“能准时下班吗沈总，我想吃川菜。”
沈立秋松了松领带：“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办公室已落锁，前来汇报工作的主管站在门口很是迷茫，自从沈立秋空降以来但凡在公司从来没有准点下班过，每天小心谨慎，生怕受人指摘。他隐约听到里头有细碎的人声，不甚明晰，联想到今天坐在沈立秋办公室里的陌生女孩，坏笑着走开了。任逸书紧紧咬着他暗绿色的领带不敢出声，贴着沈立秋的耳际喘息。沈立秋坏心地问：“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坐在我怀里撒娇求我不学习的吗？”任逸书只能无力地拍打他。
吃上川菜已经是九点了，任逸书看着沈立秋微皱的衬衫有点脸红，说什么第二天都不肯再来。
沈父后娶的妻子叫乔安娜，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她比沈父大了十岁，年近六十却保养地极其年轻，她物质生活优渥，并不很在意谁在沈父公司主事，虽不满忽然出现的沈立秋，每回回公司开会时总给他使绊子，却也不过分干涉沈立秋的工作，只专心培养自己和沈父的养子，时年也快二十了。她最近对公司权益有些上心，因为养子透露出未来也想要接手公司的意图，她开始打算给养子安排接手项目的时候才惊觉这些年沈立秋已经在沈父留下的团队扶持下，羽翼渐丰，自己已然失去了话语权。当她听闻沈立秋把一个年轻女生带到公司来的时候，她琢磨了一下就在会议上指出了沈立秋十分不妥之处。小则影响公司形象，大则动摇人心，最后的评价是沈立秋还是过于年轻，做事不够稳重，仍需历练，应当将主事权交回自己手中。沈立秋冷笑一下，看着面面相觑的与会者们，直接宣布了散会。
乔安娜好像一拳锤在了棉花里，她疾步追上沈立秋问：“你现在什么意思？我还是大股东有绝对的话语权。”
“我几时说过你没有话语权了？”沈立秋停下脚步挥退身边的助理。
“我刚说完你就d什么意思？”
“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嘛？”沈立秋对于这个他父母感情的第三者没什么好气。
“把你弟弟安排进这个项目里。”乔安娜这辈子都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大小姐，她天真地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如何有效地和沈立秋沟通。
“我弟才十四岁，做什么项目。”沈立秋说完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眼是任逸书的消息，问他几点能回来。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回复完之后看着对面还没想出如何回怼自己的乔安娜。
乔安娜说：“把Andrew安排进这个项目，我就通知你一声，你不操作我也会操作的。”
他冷漠地说：“你自己手头的钱想怎么给他是你的事，但是我这部分东西让他想都别想，他现在是不满足于金蛋，还想要下金蛋的母鸡了。”
沈立秋说完就回办公室收拾回家了，他一进家门看到冷清许久的餐桌前热腾腾的饭菜和倚在沙发上正在看剧的任逸书，任逸书听到他进门的声音，转头笑着对他说：“我做饭不好吃的，你凑合凑合吧房东。”
这场景平凡幸福的不真实，沈立秋愣愣地看了她片刻，走到任逸书面前，单膝跪在地毯上，他说：“你可以别走了吗？”
“干什么？想让我留下做饭？想得美吧你。”任逸书拍拍他的头，刚想起身就被抱住了。
“你来我这工作吧。”
“不，你是乔木我不是丝萝。”任逸书拒绝地很快，“而且……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算soul mate吧。”
任逸书翻了他一个白眼：“yue”
“依赖我就那么难吗？”
“我都习惯了靠自己了。”任逸书看着沈立秋骨节明晰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至少现在不想，这一刻不想。”
“那你愿意和我复合吗？”沈立秋纠结了这些天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
“我不想谈一年都见不上几次的异国恋，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你忙我也忙。这样会有矛盾的，你以前是最反对异国恋的。”任逸书拒绝了。
“是因为客观因素吗？所以主观上你还是很爱我的。”沈立秋急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当时的选择错了，和你谈异国恋还是很美好的。”
“对我还是很爱，但是我更爱我自己，你也是，我没有权利让你放弃现有的一切，你也不可能说服我放弃我现有的，我想自己闯一闯，好坏我都自己承担了。仅凭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在纽约能活下去的，一个人总要靠着另一个人才能过活，感情是会变质的。我们……太美好了我不想破坏，我们给未来留点念想吧，你也别等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一周就当做我们复合了不行吗？”
沈立秋沉默了很久，他探口气把任逸书揉进怀里：“你比我心狠，你拒绝我还给我画饼，打一巴掌给个枣的，罢了，你就说我霸道也好，至少只要在我身边你就得是我女朋友。”
“这关系会不会太畸形了？”任逸书小声反驳。
“我们都是奇葩，畸形是对的。”
“这就是畸形的爱呀！”
“闭嘴吧，别整活了。”沈立秋敲了敲她的脑壳。
她在礼堂观礼，瞧见他和周围的同学们聊天说话，她站在人群外，看着被众星捧月一般的沈立秋，心里莫名有些酸。沈立秋比以前爱笑容易接近了，虽然眼神里依旧是充满距离感的戒备，但是脸上都是上位者收买人心的虚假笑容，他的心里不知道还保有几分过去的自己，但他对于亲近的人依旧赤忱。任逸书觉得这样的沈立秋挺好的，磨平了棱角，更适应生活了，只是他长成今天的模样，不知道走在怎样的风口浪尖一路小心翼翼地过来，她有一些心疼。沈立秋的眼神总是能精准捕捉到茫茫人海里的她，他看见站在众人开外手捧着鲜花的任逸书，惊喜地拨开人群朝她走来，在周遭女孩艳羡的目光里拥抱住了她，忽略了周慕华打趣的声音，他开口询问任逸书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一周吧，我下周二要回去上课。”任逸书把手里的向日葵花束递给沈立秋，“我打算赖你家了可以吗？”
“周慕华立刻搬走。”沈立秋说，“你去住别的同学那。”
周慕华啧了一声没有反对，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了，沈立秋和他之间从来不需要客套和客气。周慕华和任逸书一起去了观礼席，看着穿着浅蓝色毕业服和毕业帽的沈立秋走回了自己专业的方阵，周围有好奇的同学问他任逸书是谁，沈立秋只说典礼结束再聊。
等到典礼结束拍照的时候，任逸书才发现沈母也来了，她笑着和任逸书打了招呼，说自己抽空来是不想错过大儿子人生中最后一次毕业典礼，想要见证他真正告别学生时代的这天。
沈母观礼结束就要赶回去，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临走前她拉着任逸书的手和她聊天：“你就在这多待几天，也让沈立秋带你去逛逛，他平时忙得不着四六的，刚好你来了也让他休个假。”
任逸书有些哭笑不得：“阿姨我哪儿就有这个能力让他休息啊，他工作狂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
“要不说呢，总是要劳逸结合才好，你也是，听说你也把自己日常安排地特别满，这不得放松放松吗？刚好你两一块去转转。”说完她冲着沈立秋眨了眨左眼，“漪漪，年底来阿姨这里玩啊。”
沈立秋牵起任逸书往等待已久的同学堆里走，一一给人介绍任逸书是自己认识多年的好朋友，有好事的男生起哄说：“沈老板单身这两年不会是为了这个漂亮妹妹吧。”
“那真的是因为太忙了。”沈立秋无奈地摆手，周慕华在他身后朝老熟人们挤眉弄眼。
“是吗？真的单身那么久吗？”任逸书意外接下了这个话茬，沈立秋没想到一向不爱和陌生人社交的任逸书会说话。
“真的很久，连个行情都没，他每天好像个机器人。”周慕华在一边证明。
“那确实是因为忙呀。”任逸书意味不明地朝着沈立秋笑了笑。
也有女生认出任逸书是小博主，还有个女生说：“啊！当时我们刷x软件刷到说偶遇的博主就是你吧？那帖子还有沈立秋照片呢，我们当时八卦他他也不说是谁。那……”那女生估计是想到了帖子的内容和回复，一下卡了壳不好再问下去了。
任逸书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就大方回答：“那时候确实有男朋友，只是和朋友出来旅游遇到的沈立秋，这会子确实是单身。”说完她看了看自己被沈立秋牵着的右手。
同学们又起哄起来，说没想到沈立秋是这么长情和纯情的人，他倒没有不好意思，大言不惭地认下了。周慕华在边上装作恶心的样子，被沈立秋一顿爆锤。此时的沈立秋鲜活地好像她18岁遇见的那个男生，会和自己分享喜欢的游戏、球鞋和一些悸动。
有些国人同学选择了留美也有些同学选择了回国，总之未来都要各奔前程，大家一起去中国城吃了散伙饭，还去了其中一个同学家喝酒，周慕华喝了个酩酊大醉，抹着泪说等自己回国之后就没兄弟陪自己喝酒吹牛了。沈立秋没有说话，再次举杯重重地和周慕华碰了一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众人基本都睡在了这个同学家里，沈立秋还有一丝清醒，虽然脚步踉跄但还能走，任逸书搀着他，拜托了周围还有点意识的人照顾周慕华，就陪着他往家走。夜半时分的曼哈顿热闹和危险并存，任逸书一边认命自己是那个唯一没喝酒的大冤种，一边心惊胆战地开着沈立秋的车，她并不熟悉这车的操作，而且纽约的路况实在很难琢磨，交通极度混乱，当她开错了好几次路口最后终于开回沈立秋家的车库时，她都要喜极而泣了。
沈立秋很自觉地去洗漱，等任逸书听见吹风机的声音停了好久屋里没动静之后，她蹑手蹑脚地打算开门看一眼沈立秋有没有睡过去，当她开门时，发现沈立秋站在黑暗里，身后是月光如瀑，眼神如星眸不错眼地看着她出神，她吓了一跳。沈立秋走过来关上了她身后的房门，暗哑着嗓子说：“今天我毕业，还我一次。”然后她就被抱起来了。
……
任逸书知道沈立秋不可能真有时间休假陪自己，沈立秋也不放心她一个人每天自己出门转，正在纠结之际，任逸书就问能不能让沈立秋带她去上班，她可以当冒充几天助理。
沈立秋摩挲了一下捏着的手机，就说：“当助理不用，你要是不怕无聊地话可以在我边上待着忙你自己的事情，也可以一起去旁听一下会议，对你未来工作应该会有帮助，不过要穿正装哦。”他在心里暗暗期待小秘书打扮的任逸书。
等任逸书真的正装打扮坐在他独立办公室外的小桌子上的时候，他又后悔了。这画面实在是有碍他的工作效率，他一直忍不住观望专注地敲打着电脑的任逸书和她被衬衫西装裙包裹得玲珑的曲线，以及她挽起的长发下白皙的后脖颈，有几缕碎发不安分地垂于她光洁的额头下。任逸书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除了偶尔站起拉伸肩背和倒水以外，视线基本都没离开过屏幕。时光回溯到五年前一起在书桌前挑灯夜读的大学时光，偶尔任逸书也会像树袋熊一样环抱着沈立秋撒娇说自己真得学不动了，这时候沈立秋都哄小孩似得拍着她的后背或者使坏把她往床上带。
现在他们的距离从比肩并起到隔着一扇玻璃隔断，还是那么近，确实又那么遥远，遥远到学一会就会偷偷瞄他的女孩现在目光已经不再追随他了，她逐渐褪去了青涩和自卑，展开华丽的羽翼。
下班时间一到，还在回复邮件的沈立秋就听到任逸书来敲了他的门，她斜斜倚在门框上，可能是高跟鞋让她有点累，她转了转脚踝，笑着问：“能准时下班吗沈总，我想吃川菜。”
沈立秋松了松领带：“可以，但是我有条件。”
办公室已落锁，前来汇报工作的主管站在门口很是迷茫，自从沈立秋空降以来但凡在公司从来没有准点下班过，每天小心谨慎，生怕受人指摘。他隐约听到里头有细碎的人声，不甚明晰，联想到今天坐在沈立秋办公室里的陌生女孩，坏笑着走开了。任逸书紧紧咬着他暗绿色的领带不敢出声，贴着沈立秋的耳际喘息。沈立秋坏心地问：“以前不是经常这样坐在我怀里撒娇求我不学习的吗？”任逸书只能无力地拍打他。
吃上川菜已经是九点了，任逸书看着沈立秋微皱的衬衫有点脸红，说什么第二天都不肯再来。
沈父后娶的妻子叫乔安娜，是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她比沈父大了十岁，年近六十却保养地极其年轻，她物质生活优渥，并不很在意谁在沈父公司主事，虽不满忽然出现的沈立秋，每回回公司开会时总给他使绊子，却也不过分干涉沈立秋的工作，只专心培养自己和沈父的养子，时年也快二十了。她最近对公司权益有些上心，因为养子透露出未来也想要接手公司的意图，她开始打算给养子安排接手项目的时候才惊觉这些年沈立秋已经在沈父留下的团队扶持下，羽翼渐丰，自己已然失去了话语权。当她听闻沈立秋把一个年轻女生带到公司来的时候，她琢磨了一下就在会议上指出了沈立秋十分不妥之处。小则影响公司形象，大则动摇人心，最后的评价是沈立秋还是过于年轻，做事不够稳重，仍需历练，应当将主事权交回自己手中。沈立秋冷笑一下，看着面面相觑的与会者们，直接宣布了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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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时说过你没有话语权了？”沈立秋停下脚步挥退身边的助理。
“我刚说完你就d什么意思？”
“有话直说，你到底想干嘛？”沈立秋对于这个他父母感情的第三者没什么好气。
“把你弟弟安排进这个项目里。”乔安娜这辈子都是个没什么城府的大小姐，她天真地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如何有效地和沈立秋沟通。
“我弟才十四岁，做什么项目。”沈立秋说完手机震了震，他看了眼是任逸书的消息，问他几点能回来。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回复完之后看着对面还没想出如何回怼自己的乔安娜。
乔安娜说：“把Andrew安排进这个项目，我就通知你一声，你不操作我也会操作的。”
他冷漠地说：“你自己手头的钱想怎么给他是你的事，但是我这部分东西让他想都别想，他现在是不满足于金蛋，还想要下金蛋的母鸡了。”
沈立秋说完就回办公室收拾回家了，他一进家门看到冷清许久的餐桌前热腾腾的饭菜和倚在沙发上正在看剧的任逸书，任逸书听到他进门的声音，转头笑着对他说：“我做饭不好吃的，你凑合凑合吧房东。”
这场景平凡幸福的不真实，沈立秋愣愣地看了她片刻，走到任逸书面前，单膝跪在地毯上，他说：“你可以别走了吗？”
“干什么？想让我留下做饭？想得美吧你。”任逸书拍拍他的头，刚想起身就被抱住了。
“你来我这工作吧。”
“不，你是乔木我不是丝萝。”任逸书拒绝地很快，“而且……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算soul mate吧。”
任逸书翻了他一个白眼：“yue”
“依赖我就那么难吗？”
“我都习惯了靠自己了。”任逸书看着沈立秋骨节明晰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至少现在不想，这一刻不想。”
“那你愿意和我复合吗？”沈立秋纠结了这些天的问题还是问出了口。
“我不想谈一年都见不上几次的异国恋，虽然距离不远，但是你忙我也忙。这样会有矛盾的，你以前是最反对异国恋的。”任逸书拒绝了。
“是因为客观因素吗？所以主观上你还是很爱我的。”沈立秋急切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当时的选择错了，和你谈异国恋还是很美好的。”
“对我还是很爱，但是我更爱我自己，你也是，我没有权利让你放弃现有的一切，你也不可能说服我放弃我现有的，我想自己闯一闯，好坏我都自己承担了。仅凭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在纽约能活下去的，一个人总要靠着另一个人才能过活，感情是会变质的。我们……太美好了我不想破坏，我们给未来留点念想吧，你也别等我，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这一周就当做我们复合了不行吗？”
沈立秋沉默了很久，他探口气把任逸书揉进怀里：“你比我心狠，你拒绝我还给我画饼，打一巴掌给个枣的，罢了，你就说我霸道也好，至少只要在我身边你就得是我女朋友。”
“这关系会不会太畸形了？”任逸书小声反驳。
“我们都是奇葩，畸形是对的。”
“这就是畸形的爱呀！”
“闭嘴吧，别整活了。”沈立秋敲了敲她的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