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心里怕得要命,却大概摸清了李音音的性子。恐怕今晚不弄个清楚,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只是对方看不起她,心里又有气,不愿好好同皎皎说话。
她只当是在台上演戏,故作好笑地掩住了嘴。
李音音不满地问:“你笑什么?”
皎皎忍着笑一般,摆摆手道:“民女说话粗鲁,怕冲撞贵人,还是不说了。”
李音音好奇了,刚要逼皎皎开口,看了一眼李玄的眼神,只好说:“你说,不怪你。”
皎皎咳嗽一声:“您大半夜的一刻都等不了,来打王如意,不就是求个真相,出口气吗?”
李音音又气又恼,却是没辙,皎皎说的实话,她被噎得半天没说上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和郎君互通情谊有一段时日了,前些日子他高中……进士,今日却说突然推脱,说其实心里早有喜欢的人了,名叫王如意,这么莫名其妙,定然是这王如意突然出现,破坏了我们的好事。”
皎皎和如意对视一眼,难道赵郎君竟然是个渣男,和王如意好的时候还有个相好?
皎皎道:“你要是被骗了,首先应该去找骗你的郎君,不该找如意的麻烦,她完全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
李音音不认同地看着她。
皎皎道:“那这样吧,如意同他郎君端阳节后不久便交换信物,有了婚约,这之后一直感情很好。我们对一对时间,你是什么时候同他好的?”
李音音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几个宫娥也都不说话了。
显然她与赵郎君好的时间还在如意后面。
如意这时候也忍不住,抬起头道:“帝……娘子,我是王如意。您是不是和赵郎有什么误会?如果不是误会,就算我和赵郎先相识,我也不能忍受他朝秦暮楚。”
“等一下,”李音音愣住了:“你说什么郎?”
如意道:“赵,赵郎?”
李音音瞠目结舌地松开手:“我们说的不是何子京吗?”
皎皎也道:“何子京?这是谁啊?”
李玄道:“新科状元何仲,字子京。”
“不会是何状元吧?”王如意欲哭无泪,小声嘀咕道:“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只是说过几句话,他何至于就喜欢我了?我早有未婚夫婿,这让赵郎知道,误会了怎么办?”
李玄沉默了片刻:“他恐怕是不喜欢我阿姊,随手寻得借口。”
李音音委屈万分,但她先是打错了人,现在无论何子惊喜不喜欢王如意,总归是不喜欢她的。
笑话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李玄沉声道:“既然是这样,是我阿姊得罪各位了,今日夜深露重,改日小生再来登门致歉。”
这消息跑得飞快,在李音音去找太子妃哭诉之前,就先进了太子的耳朵。
只是外人不甚了解皎皎和李玄的关系,太子只知道李玄和李音音,因为后者打了一个名叫“王如意”的探花娘子,产生了一点嫌隙。
太子开始以为,李玄与探花郎赵峥私下关系好,为此愿意与帝姬闹翻,着人一查,却发现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那头李音音在东宫里,同太子妃控诉何状元的罪行。能被帝姬看中,给他尚公主的机会,那是福气。
没想到何状元不知好歹,也真如李玄所料,他寻遍各种借口拒绝李音音未果,最后居然拿王如意出来搪塞。
李音音捻着一枚果子塞进嘴里,声音闷闷地:“他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还害我误打了一个小娘子,哎呀,想起来我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太子妃道:“天下何处无芳草,阿姊要不换一个人吧,我听殿下说,今年进士有好几位都是世家公子,家世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不比那泥腿子状元强。”
李音音气得站起来道:“不想换,非得搞到手不可。”
她腰间一块螭龙纹白玉晃了晃,配着她绣着金线的粉桃红裙裾格外艳丽。
太子妃眯着眼,觉得有一丝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李音音絮絮叨叨了好一会,才进入正题:“李玄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遇到这种事,竟然怪我不该强迫何子京?”
她和李玄那晚在皎皎家门口相遇,虽然出于偶然,但她回去一想,这事可以做一做文章。
太子妃劝道:“二郎说话不好听,大约是在东胡待久了,染了胡人的习惯,倒也没有恶意,平日里性子还是软和的。在大周养一养,慢慢就好了。”
李音音走后,太子妃将两人说的话同太子都复述了,太子便笑道:“阿姊同李玄性子不和,早晚是处不来的。”
太子妃想了想,突然对一旁的宫娥道:“你取我最近得的玉器来。”
太子道:“怎么了?”
太子妃道:“我今日在帝姬腰间见过一枚玉佩,好像有点眼熟。”
玉器拿来了,近三四个月得的,就有足足一百多件。
太子妃一件件看过,终于找到了一块螭龙佩,坠着墨绿流苏,与李音音那块相仿。
太子妃道:“就是这块,哪儿来的。”
宫娥道:“这块是晋王归朝宴时,晋王殿下的妾室沈孺人所赠。”
太子妃屏退众人,才问道:“太子可曾见过帝姬戴着这块类似的玉?”
太子拿起玉仔细看了看:“见过,阿姊那块玉从我记得起,就不曾离身,这块似乎是与阿姊的是一对,一直是李玄带着”
太子妃道:“难道是二郎赏了给妾室的?”
太子妃若有所思道:“那也只能这样说得通了。”
但夫君赠自己一块有纪念意义的美玉,寻常女子没有转赠他人的道理,所以太子妃寻了个机会,还是状似无意地问了沈孺人一嘴。
沈孺人提起这件事,便如实道:“这块玉应当本是宫里的东西,不知是谁赏给了一个下人,那下人缺钱,就卖给我了。”
太子妃没有接话,觉得事情还是有些扑朔,晋王同长帝姬成双成对的玉佩,真的会这样随手赏给他人吗。
那日李音音从东宫出来,没有回她的寝宫,而是借着礼佛的借口,偷偷约了李玄出来。
李玄正在挑给皎皎赔罪的礼物,今日心情一直很差,看见李音音更是心梗。
李音音道:“我给你的玉佩呢。”
李玄心不在焉地道:“送人了。”
“送谁了,男子女子?”
李玄道:“这两块玉给我们的时候,便说将来送给心上人,我又不好龙阳。”
李音音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还是道:“今日在东宫,太子妃一直盯着我的玉佩看,这里面有什么关窍,你自己清楚,我劝你早做打算,本宫走了。”
李玄拉住她,调整好情绪,温声道:“阿姊,等一下。”
他说:“我在野山住了几个月,和一个女子定了婚约,一开始是为了演戏给李邺看,后来动了真心,就把玉佩给她了。”
李音音知道他话没说完,又等了一会儿,便听他说:“就是你那晚上打的女子,她叫白皎,是个教坊的杂剧女伶。”
李音音长着嘴“啊”了片刻,才道:“这么巧……对不起。”
她反应了一下,眼前回忆出皎皎的模样:“不对,所以那晚你压根就不是怕我夜里出事,是怕你那小娘子吃亏,好你个李玄!”
“是,”李玄苦笑道:“我瞒着身份利用她,和她私定婚约,转而又将她休弃,一辈子都欠她的。你是我长姐,不仅不帮我护着她,还平白无故打她一顿,她会怎么想。”
李音音听她这样说,羞红了脸:“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往后一定好好补偿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李玄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想把她搅进我的事情中来。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了,我现在只希望她安稳过一生。”
李音音不是很理解他,但两人不能久聚,她也只是来提醒一句。
她只当是在台上演戏,故作好笑地掩住了嘴。
李音音不满地问:“你笑什么?”
皎皎忍着笑一般,摆摆手道:“民女说话粗鲁,怕冲撞贵人,还是不说了。”
李音音好奇了,刚要逼皎皎开口,看了一眼李玄的眼神,只好说:“你说,不怪你。”
皎皎咳嗽一声:“您大半夜的一刻都等不了,来打王如意,不就是求个真相,出口气吗?”
李音音又气又恼,却是没辙,皎皎说的实话,她被噎得半天没说上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我和郎君互通情谊有一段时日了,前些日子他高中……进士,今日却说突然推脱,说其实心里早有喜欢的人了,名叫王如意,这么莫名其妙,定然是这王如意突然出现,破坏了我们的好事。”
皎皎和如意对视一眼,难道赵郎君竟然是个渣男,和王如意好的时候还有个相好?
皎皎道:“你要是被骗了,首先应该去找骗你的郎君,不该找如意的麻烦,她完全不知道还有你的存在。”
李音音不认同地看着她。
皎皎道:“那这样吧,如意同他郎君端阳节后不久便交换信物,有了婚约,这之后一直感情很好。我们对一对时间,你是什么时候同他好的?”
李音音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几个宫娥也都不说话了。
显然她与赵郎君好的时间还在如意后面。
如意这时候也忍不住,抬起头道:“帝……娘子,我是王如意。您是不是和赵郎有什么误会?如果不是误会,就算我和赵郎先相识,我也不能忍受他朝秦暮楚。”
“等一下,”李音音愣住了:“你说什么郎?”
如意道:“赵,赵郎?”
李音音瞠目结舌地松开手:“我们说的不是何子京吗?”
皎皎也道:“何子京?这是谁啊?”
李玄道:“新科状元何仲,字子京。”
“不会是何状元吧?”王如意欲哭无泪,小声嘀咕道:“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记不住,只是说过几句话,他何至于就喜欢我了?我早有未婚夫婿,这让赵郎知道,误会了怎么办?”
李玄沉默了片刻:“他恐怕是不喜欢我阿姊,随手寻得借口。”
李音音委屈万分,但她先是打错了人,现在无论何子惊喜不喜欢王如意,总归是不喜欢她的。
笑话看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李玄沉声道:“既然是这样,是我阿姊得罪各位了,今日夜深露重,改日小生再来登门致歉。”
这消息跑得飞快,在李音音去找太子妃哭诉之前,就先进了太子的耳朵。
只是外人不甚了解皎皎和李玄的关系,太子只知道李玄和李音音,因为后者打了一个名叫“王如意”的探花娘子,产生了一点嫌隙。
太子开始以为,李玄与探花郎赵峥私下关系好,为此愿意与帝姬闹翻,着人一查,却发现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集。
那头李音音在东宫里,同太子妃控诉何状元的罪行。能被帝姬看中,给他尚公主的机会,那是福气。
没想到何状元不知好歹,也真如李玄所料,他寻遍各种借口拒绝李音音未果,最后居然拿王如意出来搪塞。
李音音捻着一枚果子塞进嘴里,声音闷闷地:“他居然想出这种馊主意,还害我误打了一个小娘子,哎呀,想起来我都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太子妃道:“天下何处无芳草,阿姊要不换一个人吧,我听殿下说,今年进士有好几位都是世家公子,家世人品样貌,都是一等一的,不比那泥腿子状元强。”
李音音气得站起来道:“不想换,非得搞到手不可。”
她腰间一块螭龙纹白玉晃了晃,配着她绣着金线的粉桃红裙裾格外艳丽。
太子妃眯着眼,觉得有一丝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李音音絮絮叨叨了好一会,才进入正题:“李玄那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遇到这种事,竟然怪我不该强迫何子京?”
她和李玄那晚在皎皎家门口相遇,虽然出于偶然,但她回去一想,这事可以做一做文章。
太子妃劝道:“二郎说话不好听,大约是在东胡待久了,染了胡人的习惯,倒也没有恶意,平日里性子还是软和的。在大周养一养,慢慢就好了。”
李音音走后,太子妃将两人说的话同太子都复述了,太子便笑道:“阿姊同李玄性子不和,早晚是处不来的。”
太子妃想了想,突然对一旁的宫娥道:“你取我最近得的玉器来。”
太子道:“怎么了?”
太子妃道:“我今日在帝姬腰间见过一枚玉佩,好像有点眼熟。”
玉器拿来了,近三四个月得的,就有足足一百多件。
太子妃一件件看过,终于找到了一块螭龙佩,坠着墨绿流苏,与李音音那块相仿。
太子妃道:“就是这块,哪儿来的。”
宫娥道:“这块是晋王归朝宴时,晋王殿下的妾室沈孺人所赠。”
太子妃屏退众人,才问道:“太子可曾见过帝姬戴着这块类似的玉?”
太子拿起玉仔细看了看:“见过,阿姊那块玉从我记得起,就不曾离身,这块似乎是与阿姊的是一对,一直是李玄带着”
太子妃道:“难道是二郎赏了给妾室的?”
太子妃若有所思道:“那也只能这样说得通了。”
但夫君赠自己一块有纪念意义的美玉,寻常女子没有转赠他人的道理,所以太子妃寻了个机会,还是状似无意地问了沈孺人一嘴。
沈孺人提起这件事,便如实道:“这块玉应当本是宫里的东西,不知是谁赏给了一个下人,那下人缺钱,就卖给我了。”
太子妃没有接话,觉得事情还是有些扑朔,晋王同长帝姬成双成对的玉佩,真的会这样随手赏给他人吗。
那日李音音从东宫出来,没有回她的寝宫,而是借着礼佛的借口,偷偷约了李玄出来。
李玄正在挑给皎皎赔罪的礼物,今日心情一直很差,看见李音音更是心梗。
李音音道:“我给你的玉佩呢。”
李玄心不在焉地道:“送人了。”
“送谁了,男子女子?”
李玄道:“这两块玉给我们的时候,便说将来送给心上人,我又不好龙阳。”
李音音对他的态度很不满,但还是道:“今日在东宫,太子妃一直盯着我的玉佩看,这里面有什么关窍,你自己清楚,我劝你早做打算,本宫走了。”
李玄拉住她,调整好情绪,温声道:“阿姊,等一下。”
他说:“我在野山住了几个月,和一个女子定了婚约,一开始是为了演戏给李邺看,后来动了真心,就把玉佩给她了。”
李音音知道他话没说完,又等了一会儿,便听他说:“就是你那晚上打的女子,她叫白皎,是个教坊的杂剧女伶。”
李音音长着嘴“啊”了片刻,才道:“这么巧……对不起。”
她反应了一下,眼前回忆出皎皎的模样:“不对,所以那晚你压根就不是怕我夜里出事,是怕你那小娘子吃亏,好你个李玄!”
“是,”李玄苦笑道:“我瞒着身份利用她,和她私定婚约,转而又将她休弃,一辈子都欠她的。你是我长姐,不仅不帮我护着她,还平白无故打她一顿,她会怎么想。”
李音音听她这样说,羞红了脸:“哎呀,我又不是故意的,你放心,我往后一定好好补偿她……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李玄闭了闭眼睛,长叹一口气道:“我不想把她搅进我的事情中来。喜欢不喜欢不重要了,我现在只希望她安稳过一生。”
李音音不是很理解他,但两人不能久聚,她也只是来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