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岚秋飞身跃下。
舒白梨坐在桌前，抬头望他，嘴角向上扬起，杏眼弯弯，整个人甜津津的。
少女手中染了墨的狼毫轻轻晃动，笔杆黝黑，手掌白皙如雪。
桌案上是她临写了半副的字帖，龙飞凤舞。
她笑着哼：“岚秋，你这几年学了字呢。”
岚秋轻轻点头，他不知所以的对面前的小姑娘解释：“当初生活所迫...靠师兄弟教导着，读了些书。”
舒白梨点点头，她漆黑眼珠围着岚秋转了转，狡黠笑着：“那...我剩下的半副字，你来帮我写一下呀。”
岚秋一向淡然的面色也是微微有些绷不住，他为难道：“我的字不好看。”
确实。
那张便条上的字，仅仅是勉强达到能辨认而已。
可白梨不依不饶，她起身，提着染了些墨的狼毫往岚秋手里塞。
“临半副嘛，没多少字的...好不好嘛！”
她不依不饶，扯着青年的袖子就把他按在案前，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眼珠灵动，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
岚秋只得无奈点头。
他提着笔，小心翼翼的在少女笔力遒劲的半副字旁抄写。
青年字迹清晰，可却并不整齐。
他每一笔都用足了心思，尽可能不让自己这边距离少女的行书差距过大，不过似乎成效并不太大。
临着临着，青年也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字帖里的银汉飞星，彩凤灵犀...都是关于爱情的隐喻吧！
他似乎才明白少女的坏心思，可舒白梨已然弯下纤纤腰肢。
少女黑发落在宣纸上，痒痒的在距离青年脖颈极近的地方打转儿。
她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危险的距离，低头似乎在认真看青年临写的字迹。
“呀，这几个字写的好不清楚，你是不是不认识呀？我来教教你。”
耳畔便是少女暖热的气，她唇色浅浅，面容干净秀气，呼出的气似乎也带着花草香。
“这两个字读‘灵犀’，岚秋，你知道灵犀是什么意思吗？”
“灵犀指的是犀牛角哦...心有灵犀，也就是心思相同，不必言语就能明了心意...”
“岚秋，你知道心有灵犀是什么感觉吗？”
“你可有与姑娘家心有灵犀过？”
青年面如红纸，呼吸急促。
他讲不出一句话了，桃花眼水润泛红，情愫混着少女馨香直充脑海，气血上涌，理智崩坏。
舒白梨偷偷侧目望着他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情大好，暗自偷笑。
她忍不住得寸进尺。
少女伸手，指尖洁白，手掌纤长冰凉，便要去握青年的手腕。
“不说话吗？难道不是不认识词义？那是不会写吗？让我来，教教你...”
她笑嘻嘻是咬重了读音，可在指尖触碰到青年手腕的一瞬间，青年握着狼毫的手腕急急一抖。
他手中黑笔啪嗒一声，落在少女写好半幅字上。
墨色转瞬间洇染了大片字迹，即将完成的作品一瞬间变成了一摊乱稿。
可祸不单行。
舒白梨也被他忽然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手腕一抖，力道放松，长袖滑落。
于是大片墨迹染在她今日新换的，紫烟罗群青暗纹的大袖上。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条裙子呀。
她呆呆的看着乱糟糟的书桌与自己脏兮兮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少女咬唇，唇色似要与面色一般苍白，水眸缓缓转动，似有泪滴围着眼眶晃来晃去。
望着少女震惊后目光呆滞，满目委屈的可怜样子，岚秋轻轻叹息。
“抱歉，小姐，我会想办法把衣服处理干净的...”
“今晚我会再抄一份书稿还给你，你，你不要太生气。”
舒白梨缓缓摇头，她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少女望着面红尚未完全褪去的青年，满目不可思议道：“岚秋...你为什么躲着我，跟躲着鬼一样啊？”
碰一下手都不行吗？！
岚秋见她似乎真的怒了，急急忙忙出声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他结结巴巴的念了许久，终于一横心，承认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希望小姐别生气。”
舒白梨望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就生不起来气。
她扁扁嘴，娇里娇气的对着岚秋出声：“你说实话，我就不生气。”
她撑着下巴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维系自己尊严的方法。
“我罚你以后都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就生气！”
岚秋望着她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引来少女不满的瞪眼。
他心里软的恍若春水，笑着点点头：“我对小姐不会有一句谎言。”
舒白梨眯着眼满意的点点头，神情喜悦，开心灵巧。
一旁的岚秋正在为她收拾乱糟糟的桌子，她袖上染着大片的墨迹，可又不显得狼狈，只让人觉得顽皮新奇。
舒白梨懒洋洋倚靠着，她不做活儿，自然没事做，十指交叠，撑着小巧的下巴发呆。
她满脑子想着怎样和岚秋聊天。
可少女忽然又想到父亲。
她思维发散，轻声与青年念叨：“岚秋...你觉得我父亲，还能回来吗？”
青年沉默片刻，安慰着：“舒大人仁厚，定然无忧，不日一定会回到小姐身边的。”
舒白梨点头：“爹总说担心我，担心我脾气不好，担心我生病，担心我与人矛盾，可他这么担心我，还是忽然就选择了离开呢。”
岚秋承诺：“我与你一同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舒白梨支着下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
“我们一起去找...如果能找到我爹的话，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她面色温柔，神情飘渺：“你缺钱吗？还是想做官？或者，想要娶位漂亮的姑娘吗？”
“如果能找回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哦，只不过我还是希望——”
青年出声，打断了少女的声音。
他问：“那你想我娶位漂亮姑娘吗？”
舒白梨擅自想着，若是代入自己的话，确实不太希望岚秋去寻别的姑娘成亲。
她其实是希望岚秋能主动否认她的言论的。
只不过，她又不想显得太过不讲道理，不想显得自己思维发散便胡乱说话，试探别人。
少女无辜的眨眼睛，盯着看不清神色的青年：“你能过得好我自然是开心的呀...”
岚秋抬头看向面前娇兮兮的少女，他总觉得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可又难言。
数日以来的思虑叠加在一起，让人心中酸苦，胸口郁气成结。
他只想着，她若是能随意开这种玩笑，可能心中真的，并不在乎自己吧。
终于，他望着少女，柔声问：“小姐，对我有何看法？”
白梨愣了愣：“什么看法？”
岚秋认真道：“您爱我吗？”
舒白梨没想到青年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面色泛红，不知所措。
可青年似乎并没有想让她及时答复的意思，他只垂眸，伸手收拾起桌上狼狈的残局。
“属下明白了。”
“若是小姐没有那般意思...就请小姐别再逗弄属下了。”
“属下...会认真的。”
青年桃花眼敛，藏着情绪万千，似水光粼粼，破碎又复原。
舒白梨愣在原地，她似乎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应当如何言语。
直到岚秋整理好书桌，悄然离去。
她望着自己精挑细选择出来的那份情书字帖，想着自己满心欢喜的计划着，期待着看岚秋害羞样子的自己，只觉得脑袋空空，低落晦暗。
她总觉得岚秋误会了什么，她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奇怪的，会影响她们关系的东西。
可是详细的解释又那么难，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意，只觉得头大如斗，心绪难平。
可是，自己爱岚秋吗？
舒白梨也不知道。
她自幼与青年相识，她们是互相唯一的好友，而岚秋神秘失踪之后，她也再难与那些想要靠近她的所谓青年才俊产生深厚感情。
似乎所有人都比岚秋差了些她也说不清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她只知道，知道自己因家庭恒生变故而颓圮不堪，身边人大多不愿靠近自己这样的失势小姐，她一个人走了好远的路。
可岚秋放弃了很多东西来到她身边，她不愿再次失去岚秋，即便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她只知道与岚秋短暂的相处是她这将近半年来最开心的时光，甚至整整六年，岚秋也经常在午夜梦回之际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那便是爱吗？
可是无论是不是爱，仅凭嬉闹时的一句玩笑话，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认真呢？
明明刚刚还在笑着呢，可是忽然冷着脸，责备人，然后急匆匆离开。
舒白梨神情茫然，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委屈怨气。
我明明...每句话，每次行动，都是自己思考过，动了心思，付出了许多的呀。
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觉得我没有真心，全是逗弄呢？
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
她不愿再想，狼狈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
少女想，还是去绣荷包吧，无论如何，先绣完那一只荷包。
她踉跄着，脚步越来越快，最终小跑着躲进寝室，甚至来不及换下染了墨痕的衣服，便开始拾起绣盘，一针针绣着那四不像的桂花枝。
她不愿思考，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再悄悄擦去眼角的几丝泪痕，瞪大明亮的桃花眼。
强装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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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白梨坐在桌前，抬头望他，嘴角向上扬起，杏眼弯弯，整个人甜津津的。
少女手中染了墨的狼毫轻轻晃动，笔杆黝黑，手掌白皙如雪。
桌案上是她临写了半副的字帖，龙飞凤舞。
她笑着哼：“岚秋，你这几年学了字呢。”
岚秋轻轻点头，他不知所以的对面前的小姑娘解释：“当初生活所迫...靠师兄弟教导着，读了些书。”
舒白梨点点头，她漆黑眼珠围着岚秋转了转，狡黠笑着：“那...我剩下的半副字，你来帮我写一下呀。”
岚秋一向淡然的面色也是微微有些绷不住，他为难道：“我的字不好看。”
确实。
那张便条上的字，仅仅是勉强达到能辨认而已。
可白梨不依不饶，她起身，提着染了些墨的狼毫往岚秋手里塞。
“临半副嘛，没多少字的...好不好嘛！”
她不依不饶，扯着青年的袖子就把他按在案前，嘴角是压不住的笑容，眼珠灵动，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
岚秋只得无奈点头。
他提着笔，小心翼翼的在少女笔力遒劲的半副字旁抄写。
青年字迹清晰，可却并不整齐。
他每一笔都用足了心思，尽可能不让自己这边距离少女的行书差距过大，不过似乎成效并不太大。
临着临着，青年也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字帖里的银汉飞星，彩凤灵犀...都是关于爱情的隐喻吧！
他似乎才明白少女的坏心思，可舒白梨已然弯下纤纤腰肢。
少女黑发落在宣纸上，痒痒的在距离青年脖颈极近的地方打转儿。
她就保持着这样一个危险的距离，低头似乎在认真看青年临写的字迹。
“呀，这几个字写的好不清楚，你是不是不认识呀？我来教教你。”
耳畔便是少女暖热的气，她唇色浅浅，面容干净秀气，呼出的气似乎也带着花草香。
“这两个字读‘灵犀’，岚秋，你知道灵犀是什么意思吗？”
“灵犀指的是犀牛角哦...心有灵犀，也就是心思相同，不必言语就能明了心意...”
“岚秋，你知道心有灵犀是什么感觉吗？”
“你可有与姑娘家心有灵犀过？”
青年面如红纸，呼吸急促。
他讲不出一句话了，桃花眼水润泛红，情愫混着少女馨香直充脑海，气血上涌，理智崩坏。
舒白梨偷偷侧目望着他狼狈的样子，只觉得心情大好，暗自偷笑。
她忍不住得寸进尺。
少女伸手，指尖洁白，手掌纤长冰凉，便要去握青年的手腕。
“不说话吗？难道不是不认识词义？那是不会写吗？让我来，教教你...”
她笑嘻嘻是咬重了读音，可在指尖触碰到青年手腕的一瞬间，青年握着狼毫的手腕急急一抖。
他手中黑笔啪嗒一声，落在少女写好半幅字上。
墨色转瞬间洇染了大片字迹，即将完成的作品一瞬间变成了一摊乱稿。
可祸不单行。
舒白梨也被他忽然这么大反应吓了一跳，手腕一抖，力道放松，长袖滑落。
于是大片墨迹染在她今日新换的，紫烟罗群青暗纹的大袖上。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条裙子呀。
她呆呆的看着乱糟糟的书桌与自己脏兮兮的袖子，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少女咬唇，唇色似要与面色一般苍白，水眸缓缓转动，似有泪滴围着眼眶晃来晃去。
望着少女震惊后目光呆滞，满目委屈的可怜样子，岚秋轻轻叹息。
“抱歉，小姐，我会想办法把衣服处理干净的...”
“今晚我会再抄一份书稿还给你，你，你不要太生气。”
舒白梨缓缓摇头，她纠结的是另一件事。
少女望着面红尚未完全褪去的青年，满目不可思议道：“岚秋...你为什么躲着我，跟躲着鬼一样啊？”
碰一下手都不行吗？！
岚秋见她似乎真的怒了，急急忙忙出声解释：“我没有...我只是...”
他结结巴巴的念了许久，终于一横心，承认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害羞...希望小姐别生气。”
舒白梨望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总觉得自己就生不起来气。
她扁扁嘴，娇里娇气的对着岚秋出声：“你说实话，我就不生气。”
她撑着下巴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维系自己尊严的方法。
“我罚你以后都要对我说实话...不然我就生气！”
岚秋望着她雷声大雨点小的闹弄，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引来少女不满的瞪眼。
他心里软的恍若春水，笑着点点头：“我对小姐不会有一句谎言。”
舒白梨眯着眼满意的点点头，神情喜悦，开心灵巧。
一旁的岚秋正在为她收拾乱糟糟的桌子，她袖上染着大片的墨迹，可又不显得狼狈，只让人觉得顽皮新奇。
舒白梨懒洋洋倚靠着，她不做活儿，自然没事做，十指交叠，撑着小巧的下巴发呆。
她满脑子想着怎样和岚秋聊天。
可少女忽然又想到父亲。
她思维发散，轻声与青年念叨：“岚秋...你觉得我父亲，还能回来吗？”
青年沉默片刻，安慰着：“舒大人仁厚，定然无忧，不日一定会回到小姐身边的。”
舒白梨点头：“爹总说担心我，担心我脾气不好，担心我生病，担心我与人矛盾，可他这么担心我，还是忽然就选择了离开呢。”
岚秋承诺：“我与你一同去找，一定能找到的。”
舒白梨支着下巴，目光望向遥远的天。
“我们一起去找...如果能找到我爹的话，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她面色温柔，神情飘渺：“你缺钱吗？还是想做官？或者，想要娶位漂亮的姑娘吗？”
“如果能找回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哦，只不过我还是希望——”
青年出声，打断了少女的声音。
他问：“那你想我娶位漂亮姑娘吗？”
舒白梨擅自想着，若是代入自己的话，确实不太希望岚秋去寻别的姑娘成亲。
她其实是希望岚秋能主动否认她的言论的。
只不过，她又不想显得太过不讲道理，不想显得自己思维发散便胡乱说话，试探别人。
少女无辜的眨眼睛，盯着看不清神色的青年：“你能过得好我自然是开心的呀...”
岚秋抬头看向面前娇兮兮的少女，他总觉得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可又难言。
数日以来的思虑叠加在一起，让人心中酸苦，胸口郁气成结。
他只想着，她若是能随意开这种玩笑，可能心中真的，并不在乎自己吧。
终于，他望着少女，柔声问：“小姐，对我有何看法？”
白梨愣了愣：“什么看法？”
岚秋认真道：“您爱我吗？”
舒白梨没想到青年会问出这样的话，一时间面色泛红，不知所措。
可青年似乎并没有想让她及时答复的意思，他只垂眸，伸手收拾起桌上狼狈的残局。
“属下明白了。”
“若是小姐没有那般意思...就请小姐别再逗弄属下了。”
“属下...会认真的。”
青年桃花眼敛，藏着情绪万千，似水光粼粼，破碎又复原。
舒白梨愣在原地，她似乎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应当如何言语。
直到岚秋整理好书桌，悄然离去。
她望着自己精挑细选择出来的那份情书字帖，想着自己满心欢喜的计划着，期待着看岚秋害羞样子的自己，只觉得脑袋空空，低落晦暗。
她总觉得岚秋误会了什么，她们之间似乎产生了什么奇怪的，会影响她们关系的东西。
可是详细的解释又那么难，她说不清自己的心意，只觉得头大如斗，心绪难平。
可是，自己爱岚秋吗？
舒白梨也不知道。
她自幼与青年相识，她们是互相唯一的好友，而岚秋神秘失踪之后，她也再难与那些想要靠近她的所谓青年才俊产生深厚感情。
似乎所有人都比岚秋差了些她也说不清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爱是什么。
她只知道，知道自己因家庭恒生变故而颓圮不堪，身边人大多不愿靠近自己这样的失势小姐，她一个人走了好远的路。
可岚秋放弃了很多东西来到她身边，她不愿再次失去岚秋，即便付出很多很多很多。
她只知道与岚秋短暂的相处是她这将近半年来最开心的时光，甚至整整六年，岚秋也经常在午夜梦回之际出现在她的身边。
可那便是爱吗？
可是无论是不是爱，仅凭嬉闹时的一句玩笑话，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认真呢？
明明刚刚还在笑着呢，可是忽然冷着脸，责备人，然后急匆匆离开。
舒白梨神情茫然，又有几分说不清的委屈怨气。
我明明...每句话，每次行动，都是自己思考过，动了心思，付出了许多的呀。
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觉得我没有真心，全是逗弄呢？
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
她不愿再想，狼狈转身，往自己的寝室走。
少女想，还是去绣荷包吧，无论如何，先绣完那一只荷包。
她踉跄着，脚步越来越快，最终小跑着躲进寝室，甚至来不及换下染了墨痕的衣服，便开始拾起绣盘，一针针绣着那四不像的桂花枝。
她不愿思考，只想着快些，再快些。
再悄悄擦去眼角的几丝泪痕，瞪大明亮的桃花眼。
强装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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