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报复似的抓着我往他新买的课本上抄笔记,谢谢他,让我又体验了一次有作业的假期。不好意思的是,因为写的急,又抄了满满一本“霍金”。

    写完之后我再一次再扉页上、吴邪的名字下面并排写上了一个吴忧,然后用爱心圈起来。欣赏了一下,翻到了封底,稍作思考,又写了几行字才心满意足的交出去。去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在上网,拿到课本之后翻了几下,被气笑。“你这字,是根据霍金先生的身体状态,实时设计的吗?”

    早知道他要嘲讽我,本身也是我撕他书有错在先,只好忍气吞声。吴邪合上书放到一旁,还在那为这句缺德笑话傻乐,不知道这一笑要减多少功德。

    之前的对峙虽然没能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成果,但我们的关系却是恢复如初了。双方达成共识,尽量不在外面做什么惹人误会的亲密举动,同时也代表着我在家里可以为所欲为。

    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愈加黏糊,幼稚的在越界边缘徘徊试探,多次交锋都是吴邪败阵。

    我俩的房间都铺了木地板,夏天热,我毫无形象的直接躺倒在地。吴邪瞥我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回电脑上。我开始用MP4看小说,昏昏沉沉要睡着了他突然叫我。“你买个手机吧。”

    地板有点硬,我翻身换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的应。“不太想。”

    “bb机估计很快就用不了了,你放那老古董退休吧。”他道,“总不能几个长辈想找你都得先打给我。”

    “我不是很想被长辈联系。”

    “哎,吴忧,你有时候真的挺没良心。”吴邪想把我拽起来,我连滚带爬的躲,被一下抓住胳膊。往日我在他面前都是端的柔弱、弱不禁风的架子,实际上体测的时候臂力能达到80。这会依旧表演着一只弱不禁风的小白兔,乖乖任他擒着。

    “你干嘛突然非要换我的BB机啊?是不是二叔给你派的任务。”

    “放屁,二叔早给我派任务了,我猜你不能同意连提都没提。”吴邪知道我顽固,怕我跑了,手紧握着我的手臂。“刚刚在网上看新闻,说联通下个月就要关停最后一个旗下最后一个寻呼台业务了。你再不买手机,真得失联了。你们学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到时候我怎么找你。”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就生气,于是偏过头去斜眼看着他,哼哼唧唧的埋怨道:“找我干吗?放假前那几个月,那么那么长时间,你就来找过我一次。”

    吴邪没想到我会翻旧账,话一下被塞了回去,咳嗽一声妄图狡辩。

    我拽住他的手腕,把那只胳膊贴在唇边,报复性的张嘴就是狠狠一口。这一招他更没料到,大叫一声抽手,没能成功,紧接着就被咬了第二口。我用劲儿极大,他的喊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那种在喜爱之人身上打标记的感觉实在让人上瘾,我甚至怀疑自己身体里是不是有未退化的兽性,看着那两排凹下去的齿痕,心里漾起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意犹未尽,还想再来。

    吴邪呲牙裂嘴的捂住我的嘴,疼的眼角都泛着泪。“我靠!别咬了,我错了行吗?”

    最后我还是顶着大太阳跟他去买了手机。

    天热,大家都穿着短袖,吴邪胳膊上两个红里沁着青紫的牙印明晃晃的露在外面,他白,所以看着格外显眼。我舔了舔后槽牙,又觉得牙根泛起痒来。

    这次买手机吴邪说是二叔掏钱,让我挑个好点的。我没那么多需求,更不懂这种东西到底怎么区分好坏,于是随便选了个顺眼的。

    我们在营业厅办了卡,吴邪帮我插好,很认真的教我怎么使用。他手指灵活的点着按键,对着手表设置好时间。我觉得没什么意思,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心不在焉的听。

    吴邪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话就会变得相当多,每样功能都说的格外细致。见我开始神游,他用力耸动了一下肩膀,抬起我的脸。“好好听,都告诉你了在外面别粘在我身上。”

    “哦……”我只得乖乖的直起身子。

    “现在已经可以发彩信了,就是把照片发到别人的手机上。”他打开拍照功能,把手举高,小小的屏幕里框着我们两个的脸,见我闷闷不乐又用肩膀顶了顶我。“拍照。”

    我看看屏幕,把头跟他靠近,两个人颜色相似的发相融。这手机屏还没我的MP4大,并不是特别清晰,在这个模糊的小小窗户里,我们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相像了。

    吴邪按了软钮,发出很响的“咔嚓”音效,他看了一下,编辑彩信,输入自己的号码,大概五六分钟他手机才震动。“来了。”

    看了一眼,照片居然真的到了他的手机上。突然觉得有点意思,又拍了好几十张,学着把这些照片一股脑发到吴邪手机上。

    “好了,一条彩信两块呢。”

    “真抠门……”

    我有手机的事很快就被长辈知道了,先后收到了二叔、三叔还有奶奶的电话。猜想吴某卖我这么快,指定是有好处的,果不其然三四天左右,他就收到二叔给他买的手提电脑。

    虽然体会到了手机的便捷和快乐,还是忍不住想挤兑他两句。“我就知道是二叔给你派的任务。”

    他忙着捣鼓新到手的手提电脑,头也不抬的回道:“咱俩谁也没亏,这叫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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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饭后,气氛不错,一家人决定到西湖散步消食。晚上的风就着湖水的湿意打在脸上,很舒服。

    我搂着吴邪的手臂,两个人跟父亲、母亲隔了十几米的距离。他表情惬意,随意的看着湖面,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指着荷花让我看。“小忧快看,并蒂莲。”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一根弯曲的茎上居然开出了两朵花,花蒂紧紧相连,花瓣饱满的绽着相互簇拥,在夜晚的深蓝湖面轻轻摇曳。两支荷花相依相偎,靠得如此近,可苞却是朝相反方向开。

    我拿起手机拍照,看了一会,转过头对着他道:“嗯,很像我们。”

    “放屁。”吴邪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并蒂莲代表的是爱情。”

    “它们生在一个枝头,怎么不是兄弟姐妹?”有点好笑,世人不齿血缘相亲,却拿这种畸形中诞生出的美来代表爱情。

    我久久的凝视着他。这张脸,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梦里,在虚幻又模糊的世界中,我们会更加亲密,那些桃色的臆想织出了我少女时代春意的网,涵盖了整个青春期。

    父母已经走的很远了。

    也许是这朵花开的太和适宜,我咬了一下嘴唇,很想告诉他,对我来说是爱,这朵花与我们正正好好相配。吴邪也看着我,脸上出现了小小的慌乱,很快的移开了视线,又指向别处。“哎,那还有白的。”

    这让我愣了一下,心突然狂跳,一种念头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吴邪心思是那样细腻。有没有可能,他早就看破了我的心思,只是不想戳破这层纸,让两个人都陷入一种尴尬的处境。这平和的亲情虚伪却长远,如果一直不挑明,大家都装聋作哑,我们就可以永远、永远的作为兄妹,相亲相爱的生活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忍耐如此之久。

    吴邪还在假装看远处的荷花,他终于受不了我那样的目光,调转身体要离开。“他们走很远了,我们也走吧。”

    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一时间说不出心里的是什么样的感觉。

    恐慌,怕这座伊甸园倾倒坍塌,再没有这样包容我的栖身之所;期待,像阴险的毒蛇盘绕在枝头,等着夏娃咬下那一口禁忌果;愤怒,埋怨他扯不开自己遮眼的布,还要欲盖弥彰的、试图将我的双眼也捂起来。

    五味打翻在心中,搅出一锅又呛又苦的粥,我咽不下,也吐出。

    吴邪脚步急急的走,我在后面跟,两个人几乎是飞奔在石板路上,就好像在努力逃离那朵艳美的花。

    对我来说这种距离的奔跑远比不上学校的训练,而吴邪就不行了,没十分钟就停下了,扶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他们走的这么快吗?”

    我没接话,仍沉浸在刚刚的设想中。他背对我,腰弯着,随着大喘柔软的发尖在轻轻地抖,向下连接脖颈的位置的,则是剃短的毛茬。等我反应过来,手已经摸了上去。有点刺刺的,沾着刚出的汗,微湿。

    吴邪吓一大跳,差点摔个狗吃屎,被我扯着领子拽住。

    “你跑什么啊。”我问。

    “没……”他因为奔跑造成的喘息仍没停,居然还好意思否认。

    我想笑。

    吴邪若是知情,那到这个份上还在逃避,真是卑劣,懦弱,窝囊。

    借着这个姿势,顺势压低了身子趴在他的背上,弯起手搂住他的脖子。两颗都狂乱跳动的心脏贴合,我反倒逐渐冷静了下来,把脸贴到刚刚手指摸过的位置,软着声音撒娇道:“搞得我都累死了!哥哥背我。”

    吴邪“啊?”一声,不情不愿的扶住我的腿,说着“我也累啊。”还是任命的背起我,努力直起身的同时,好像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真的累了,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两个人的影子交叠,落在石板路上,被路灯拉的很长很长。

    旁人总说我俩毫无相似之处,今天却发现还是有相像的地方的。

    湖面那股荷香被风带来,但又不是那么浓烈,有时鼻尖能闻到一些,有时又只能闻到哥哥身上的皂香。我用力的收紧手臂,想让我们的距离再小一点。

    我也一样。

    我也卑劣,懦弱,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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