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好好学习)

    临水三中一如既往的躁动,在班里的大多数都是打扫卫生的学生,其余窜楼的窜楼打球的打球。

    赵鸾被陈碧桃拉上了三楼陪她去看她男朋友,三楼是差生班,四五六班数字越大越差,可以说是什么人都有,甚至可以看见光明正大吃螺狮粉的同学。

    要去的是高一(6)班,最乱的班级。

    这是她第一次上三楼,她长得不算惊艳但却是属于有气质的类型。一双上挑的丹凤眼,高挺的山根更显深邃,薄唇和微微下垂的嘴角,再配上一张瓜子脸,妥妥的高级厌世脸。俗称——臭脸,遗传的。

    导致还没到六班门口就被一群女生要微信,赵鸾一一回绝。

    陈碧桃贱兮兮地打趣她:“这么多靓女都不要啊,铁树啊这是。”

    赵鸾没理她,转身从窗口朝六班里面喊她男朋友:“李小子,把你女朋友领走好吗!”

    顿时,目光集中在她身上。

    李炀一米八的大高个朝着她们走来,中途被一个面不善的人拉住说了几句话,李炀看赵鸾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陈碧桃挽过李炀胳膊,笑得甜美,声音也很甜美:“小鸾鸟,抱歉啦!”

    她就这么当了个电灯泡。

    后门传来一阵吵嚷,赵鸾看过去,是一群像不良的六班学生,为首的是拉住李炀说话的人。

    “你说她会答应你吗?”张岂枫咬了一口巧克力棒,漫不经心地说。

    小寸头没什么表情,仿佛对事情不上心般摇摇头。

    现在是下午两点左右,一天中最热的时间段。蝉鸣让学习仿佛像工地一样吵,让人不由觉得心情烦闷,那群人与李炀他们擦肩而过走到赵鸾面前。

    张岂枫伸出右手语气不似之前冷,缓和下来:“交个朋友,我叫张岂枫。”

    他的手不是那种清秀型的,手臂上青筋凸起,显得有力,看起来很大。

    赵鸾微微打量他,头发修剪的不是很整齐,额头前有几根发丝凌乱的翘着,五官也是深邃挂的,浅棕色的瞳孔,乌黑的剑眉,棱角分明的脸和那看上去就很姓感的薄唇。他时不时用另一只手顺着头发,企图把那几根毛压下去。

    她缓缓伸出手回握,语气没什么起伏:“赵鸾。”

    —

    自上次交友风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这个月里他俩顶多碰着了打个招呼,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陈舒生,赵鸾的闺蜜。她坐在赵鸾旁边,表情有点夸张,当然语气更夸张:“你知道你交了个谁吗?!”

    赵鸾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张岂枫是个顶级差生,差到家的那种。期中考时他还因为跟六班的几个人看了眼试卷答案被定为泄漏考题处大分。

    看着她平淡的样子,陈舒生挺惊讶,曾经她说过只跟好学生交朋友,因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但这一次的破例让陈舒生不由好奇为什么。

    “他长得很帅吗?”她问。

    赵鸾被这一问打断了解题思路,她皱起眉头,耐着性子回:“不帅,特别丑。”

    她承认,百分百说谎了。

    陈舒生得到回答后没再打扰她做题,扭头跟别的同学说话。

    赵鸾坐在窗边,有风轻轻吹过。忽地,一片阴影落在纸上,她抬头看到张岂枫站在靠在窗边侧头看他。

    “有什么事吗?”她礼貌性问了句,“你可以把身体转过来的。”

    张岂枫只是摇摇头,站到了走廊的另一边,时不时看着她。几分钟后级长巡逻朝高一(1)班走来,他扔下一句“来看看你而已,并不想让阿级把你跟我联系起来。”迎面朝级长走去,带起的风嚣张到一瞬间以为他是某个老师理直气壮地走过去。

    后半句他说的很小声,赵鸾并没有听清。

    级长经过他后反应过来,转头指着张岂枫吼:“张岂枫!你又逃自习课!”他却只是不紧不慢地上楼,不把他的话当回事。

    来看看你而已。

    赵鸾反复嚼这几个字,感觉他对自己有意思,但肯定不多。

    下午第三节是体育课,一班和六班撞上了。解散后赵鸾几人和六班几人坐在球场的观众席上聊天,太阳大到仿佛要将人们吞噬。

    赵鸾戴了只蓝牙耳机听歌,一边听他们聊天。放的是By2的《爱丫爱丫》,一首很有年代的歌,她很喜欢这首的旋律。

    “你说那个老师孩子会是男的女的啊?”宋榴挑起话题。

    “五块钱!我赌女孩子!”陈碧桃举手发言。

    “咐上。”李炀紧随其后。

    听了一会儿,赵鸾笑着说:“二十,我赌男生。”她是目前为止押的最多的。直到张岂枫出声——“同上,三十。”

    陈舒生这时贱兮兮地错了错双手,学着白雪公主里老巫婆的语气和声调:“赌输了可是要给每人自己押的金额的哦!”

    众人纷纷说瞧不起谁。

    太阳愈来愈烈,再呆下去可能会晒伤,宋榴提议去树下,一路上也免不了吵吵闹闹。

    “加个微信吧我们,然后再拉个群一起聊。”陈碧桃突然提议。

    张岂枫点头对着赵鸾说:“我加你。”拿出手机扫码,备注。他只加了赵鸾一个人,对于别人,他只是说了句可以在群里找我。

    陈碧桃像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拉着张岂枫到角落里说了什么,两人同时看向赵鸾,各怀心思。

    太阳没这么晒后男生们都去打球,女生们则坐在草坪上看着。

    张岂枫、宋榴、李炀,三个养眼帅哥打一个场,围观的女生不多说不过去。

    阳光时烈时缓,张岂枫打球很厉害,赵鸾不了解也看得出来。他身上的1号球服被汗浸地贴在上半身,映出腹肌的线条和侧身的鲨鱼肌,腿上有着恰到好处的肌肉,肌肉线条随着运动若隐若现。汗液随着脸颊流下,他撩起衣服擦汗,惹来尖叫,不止女生。

    阳光洒在他肩上,张岂枫背光看着她,赵鸾愣住了。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心跳得是那样快,怦怦怦,耳边只有心跳声和呼啸而过的风声,赵鸾有点呼吸急促。

    她深吸一口气,拿手机拍下这一幕。

    她想,这个瞬间,她对张岂枫心动了。

    歌放到了刘人语的《心跳的证明》。

    ——两个世界的交界转过身就跨越

    ——你是我最难解的一道题

    阳光、少年、音乐,造就了一场蓄谋已久的怦然心动。

    一场毕,张岂枫方获胜。

    赵鸾看着他在众多女生目送下走向自己,伸出手要水:“我好渴。”语气居然有点委屈。

    她一瞬间说不出话来,手下意识地将自己那瓶水递过去,当她反应过来把手收回来时张岂枫已经快一步把水抢过,拧开喝了一口,又很自然地还给了她。

    赵鸾:……

    流氓。

    附近的小迷妹不淡定了,他难道有主了?这主也挺漂亮,挺配的。

    一行人下课回到各自班级,赵鸾依旧在刷题。

    班主任姓王,正滔滔不绝地说着假期安全的问题,讲台下的学生大多昏昏欲睡,他却不减兴奋,满脸通红,唾沫星子乱飞。

    “同学们,三年前的暑假,发生了一例令人痛心的溺水事件……”同样的说辞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起茧。

    级长敲了敲门,找赵鸾谈。

    赵鸾在办公室门口碰上了走出来的张岂枫,后者笑着对她说了句:“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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