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唐元基带走卫青梅半日，卫府的人得到消息后又急又气，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到将军府一问，对方敷衍道少将军今日不在，他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如果不是卫家大哥卫成业拦着，卫凌提着刀就要跟对方干架。
为了卫青梅的名声考虑，此事不能报官，不能大肆宣扬。只有找熟悉可靠的人上唐府要说法。愿意从中调停的亲眷势力远远比不上将军府。
本来还有齐王府这个大依仗，但卫青梅之前拒亲，得罪姜氏，这几个月对卫家爱搭不理的。
邓氏提议找江玉堂帮忙，卫凌去齐王府找对方，门房说三爷今日不在，出城办事去了。
问他去干什么了，门房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不知道。
如果不是半夜时分卫青梅自己回来，卫凌已经在筹备带上护院们硬闯唐府。
卫青梅进门时垂着头，萎靡不振。见一家人都在等自己，眼框一下子就湿了。
大嫂上前抱住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拍着她的后背，哽咽道：“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卫凌涨红着脸，气得拿拳头锤桌，“竖子敢尔！从前骗了姐姐，现在还敢光明正大将人带走，仗着自己有功绩就可以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吗！”
卫大哥坐在轮椅上，百感交集地看着哭成一团的两个女子，疲倦地说。
“早点回房休息吧，厨房里温着吃食，让你院子里的丫头给你带回去，吃一些再睡。旁的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哥哥豁出去这条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卫青梅抱了一会才缓过来，从邓氏肩上抬起头。拍了拍大嫂的手背，走到大哥轮椅面前蹲下。
“他只是想拉我说两句，我不肯，他就不让我走。别的没做什么，哥哥你信我。唐家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乱来。”
又对卫凌说：“别冲动，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给家里惹事。”
卫凌闻言，憋了一肚子火，气成河豚。
别的未婚小娘子被人当众带走，哭都哭死了，家族受辱，父兄若是有骨气的，早就跟人拼了。可是卫青梅担心家人为了替她出头，冲动行事，所以不仅主动隐瞒了今晚的所见所闻，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懂事得让卫大哥无地自容。
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也比不上他妹子。
卫大哥痛恨自己是个废人，不然当初卫青梅也不会为了保住他的家产，主动讨好唐元基。
他拉住她的衣袖，愧疚道：“是大哥对不住你，是大哥没用。”
卫青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持道：“不，跟大哥没关系，错的是坏人。今日在城外被他钻了空子。接下来我除了几家店跟府里，哪都不去，不会再让他有机可乘。大哥莫要再责怪自己了。”
卫大哥叹气，拍了拍她的脑袋。
“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明日睡醒再说。”
送走众人，卫青梅让管家到她院子里来一趟，传令严禁府里的人将此事外传，如果被发现有人议论，当场发卖。
唐大将军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们在京中做不下去。人微言轻，受再大的罪过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何况她除了受惊，并没有别的损失。
吩咐完，卫青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沐浴完穿着寝衣，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默彤拧着帕子，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
卫青梅温和地安慰道：“我没事，别难过了。”
默彤忍不住，转头抹了一把泪，“小姐，奴婢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说完又使劲呸呸呸。
“奴婢胡说八道，小姐会长命百岁的！”
卫青梅被她逗笑。
默彤上前为她掖好被子，抱怨道：“江公子之前对小姐那么殷勤，小姐出事时他刚好就不在了，真气人。”
卫青梅拉住她的手，起身诧异道：“你们去找他，他刚好不在吗？”
默彤一顿，应道。
“对，门房说人出去了，也说不出去哪，神神秘秘的。”
卫青梅松开手，躺回去，面上平静，心里波涛汹涌。
默彤见小姐在想事，默默吹了灯，去隔壁耳房守夜。
卫青梅翻来覆去想了半个时辰才沉沉睡去，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场梦。
梦里，唐元基顶着一张人憎狗嫌的脸，高高在上地说要她当妾，不然就杀了她全家。
爹爹无可奈何，只能答应。娘亲跟嫂子哭着送嫁，表哥牵着表嫂的手前来观礼。
花轿走到半路，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撂倒送嫁队伍的人。为首的黑衣人跟唐元基打起来，唐元基不敌，黑衣人首领冲进轿子，将她扛出来，抢了新郎的马，带她逃跑。
到了一处荒凉的宅子，黑衣人摘下面巾。
是江玉堂。
卫青梅刚要开心，一把匕首扎进心口，她低头看着大股大股的血从身体里涌出，喃喃道。
“为、为什么？”
她的血浸满屋子里每一块地砖，染红双眼。
“啊！”卫青梅从噩梦中吓醒，惊吓起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默彤穿着单衣开门跑进来，扑到床边，紧张地问：“小姐怎么了？”
“做、做了个很真实的噩梦。”
翌日。
卫大哥让她在家休息，卫青梅拒了，坚持要外出看店，卫大哥拗不过她。
珍宝楼后边有个院子，院子里放了个摇椅，摇椅旁边有一树葡萄藤攀着藤架肆意生长。
卫青梅算了半天账，瞌睡劲跟着起来，躺到摇椅上，伴着和煦的日光，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
昨夜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尸体，尽管平时自诩镇定，经过昨夜一役，依然怕到不行，做了半夜的噩梦才真正睡着。
今早习惯性早起，躺回去也睡不着，索性看起账本。这会儿睡得倒是安稳。
江玉堂听说卫府的人昨天来找自己，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今日一下值就赶了过来。管事娘子说少东家在后院，让丫头领他进院子。
一进门，就见到一副美人春睡之景。
庭院中枝繁叶茂，岁月静好。
脚步一滞，丫头刚要高声，他摆手打断。
“别吵醒她，我去外边等吧。”
卫青梅躺在摇椅上睡了个好觉，醒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丫头告诉她，江玉堂在外间等了半个时辰，
卫青梅听到这个名字，想起昨夜的噩梦，一时晃然，分不清梦境现实。
“怎么不叫醒我？”
丫头笑着说：“公子不让我喊，怕吵醒少东家。”
卫青梅心绪起伏，换了件衣服，走到外间。
一道珠帘隔断内外，她透过间隙望见人影。桌上摆了一副棋盘，里头的人左手持一卷棋谱，右手持白子，正在钻研棋局，书生气十足。
让人无法跟唐元基所说的罔顾人命之人联想到一起。
卫青梅掀帘而入，珠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江玉堂抬眼，放下白子，起身。
“你来了。”
卫青梅行礼后看了眼棋盘，来了兴致。她最拿得出手的技艺就是下棋，还是当年为了接近唐元基苦练的。那时日日拉着薛隐对弈，薛隐起初不明所以，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应着她。
后来她大有长进，薛隐的棋却下得一如既往的烂。
江玉堂回府认亲后参加过几次文人墨客的宴席，文采斐然，卫青梅有所耳闻。听说连当世大儒周老夫子也称赞他：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看他如此认真，棋艺应当也不错，今日可谓棋逢对手。
卫青梅在他对面坐下，抬下巴示意。
“博弈一局，可好？”
江玉堂勾着唇角点头。
一局后，卫青梅皱了皱眉，意外。
三局后，她眼皮跳了跳，主动放了两颗棋子到棋盘上，意为认输。
实际上——
江玉堂就是个臭棋篓子！棋品还差，下不到两步就悔棋！
江玉堂还在思考，见她主动放弃，不高兴道：“还没下完呢。”
卫青梅忍住掀桌的冲动，冷静道：“……不下了，我们说正事吧。”
丫头进来收拾棋盘，江玉堂恋恋不舍地回味，卫青梅舒了口气，可算解脱了。
二人对坐饮茶。
饮完后，江玉堂说出来此的目的。
“昨日出了何事，你府中的人求人都求到王府上了。”
“无事。只不过是我昨日离家，马车在路上坏了，回府的时间太晚，家里人以为我出了意外，找不到我，是以上门向你求助。”
“果真？”
卫青梅面不改色：“当然。我现在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
江玉堂半信半疑，坐了片刻，跟她提起另一件事，他从袖中掏出一份烫金红笺：“四弟与柳小姐的婚期定在下月二十五，黄道吉日，届时还请贵府前来观礼。”
卫青梅受宠若惊地接过：“有劳你亲自送来。”
表哥娶得美娇娘，喜事一桩。卫青梅眉眼染上笑意，真心替对方高兴。她将请帖收好。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王府大喜之日，到时我一定带上厚礼前去祝贺。”
江玉堂端着茶盏，吹着气，想起很久之前卫青梅说自己对赵博远情根深种，虽然是单相思，但痴心不改。
现在听到对方的喜讯，竟然开心成这样？
如果不是卫家大哥卫成业拦着，卫凌提着刀就要跟对方干架。
为了卫青梅的名声考虑，此事不能报官，不能大肆宣扬。只有找熟悉可靠的人上唐府要说法。愿意从中调停的亲眷势力远远比不上将军府。
本来还有齐王府这个大依仗，但卫青梅之前拒亲，得罪姜氏，这几个月对卫家爱搭不理的。
邓氏提议找江玉堂帮忙，卫凌去齐王府找对方，门房说三爷今日不在，出城办事去了。
问他去干什么了，门房支支吾吾地说自己不知道。
如果不是半夜时分卫青梅自己回来，卫凌已经在筹备带上护院们硬闯唐府。
卫青梅进门时垂着头，萎靡不振。见一家人都在等自己，眼框一下子就湿了。
大嫂上前抱住她，也忍不住跟着哭了，拍着她的后背，哽咽道：“回家就好，回家就好。”
卫凌涨红着脸，气得拿拳头锤桌，“竖子敢尔！从前骗了姐姐，现在还敢光明正大将人带走，仗着自己有功绩就可以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吗！”
卫大哥坐在轮椅上，百感交集地看着哭成一团的两个女子，疲倦地说。
“早点回房休息吧，厨房里温着吃食，让你院子里的丫头给你带回去，吃一些再睡。旁的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哥哥豁出去这条命也会为你讨回公道。”
卫青梅抱了一会才缓过来，从邓氏肩上抬起头。拍了拍大嫂的手背，走到大哥轮椅面前蹲下。
“他只是想拉我说两句，我不肯，他就不让我走。别的没做什么，哥哥你信我。唐家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下乱来。”
又对卫凌说：“别冲动，你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给家里惹事。”
卫凌闻言，憋了一肚子火，气成河豚。
别的未婚小娘子被人当众带走，哭都哭死了，家族受辱，父兄若是有骨气的，早就跟人拼了。可是卫青梅担心家人为了替她出头，冲动行事，所以不仅主动隐瞒了今晚的所见所闻，还反过来安慰他们。
懂事得让卫大哥无地自容。
天底下最好的姑娘也比不上他妹子。
卫大哥痛恨自己是个废人，不然当初卫青梅也不会为了保住他的家产，主动讨好唐元基。
他拉住她的衣袖，愧疚道：“是大哥对不住你，是大哥没用。”
卫青梅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坚持道：“不，跟大哥没关系，错的是坏人。今日在城外被他钻了空子。接下来我除了几家店跟府里，哪都不去，不会再让他有机可乘。大哥莫要再责怪自己了。”
卫大哥叹气，拍了拍她的脑袋。
“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明日睡醒再说。”
送走众人，卫青梅让管家到她院子里来一趟，传令严禁府里的人将此事外传，如果被发现有人议论，当场发卖。
唐大将军动动手指，就能让她们在京中做不下去。人微言轻，受再大的罪过也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何况她除了受惊，并没有别的损失。
吩咐完，卫青梅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沐浴完穿着寝衣，直挺挺地倒在床上。默彤拧着帕子，在旁边担忧地看着她。
卫青梅温和地安慰道：“我没事，别难过了。”
默彤忍不住，转头抹了一把泪，“小姐，奴婢以为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呜呜呜……”说完又使劲呸呸呸。
“奴婢胡说八道，小姐会长命百岁的！”
卫青梅被她逗笑。
默彤上前为她掖好被子，抱怨道：“江公子之前对小姐那么殷勤，小姐出事时他刚好就不在了，真气人。”
卫青梅拉住她的手，起身诧异道：“你们去找他，他刚好不在吗？”
默彤一顿，应道。
“对，门房说人出去了，也说不出去哪，神神秘秘的。”
卫青梅松开手，躺回去，面上平静，心里波涛汹涌。
默彤见小姐在想事，默默吹了灯，去隔壁耳房守夜。
卫青梅翻来覆去想了半个时辰才沉沉睡去，睡得并不安稳，做了一场梦。
梦里，唐元基顶着一张人憎狗嫌的脸，高高在上地说要她当妾，不然就杀了她全家。
爹爹无可奈何，只能答应。娘亲跟嫂子哭着送嫁，表哥牵着表嫂的手前来观礼。
花轿走到半路，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撂倒送嫁队伍的人。为首的黑衣人跟唐元基打起来，唐元基不敌，黑衣人首领冲进轿子，将她扛出来，抢了新郎的马，带她逃跑。
到了一处荒凉的宅子，黑衣人摘下面巾。
是江玉堂。
卫青梅刚要开心，一把匕首扎进心口，她低头看着大股大股的血从身体里涌出，喃喃道。
“为、为什么？”
她的血浸满屋子里每一块地砖，染红双眼。
“啊！”卫青梅从噩梦中吓醒，惊吓起身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默彤穿着单衣开门跑进来，扑到床边，紧张地问：“小姐怎么了？”
“做、做了个很真实的噩梦。”
翌日。
卫大哥让她在家休息，卫青梅拒了，坚持要外出看店，卫大哥拗不过她。
珍宝楼后边有个院子，院子里放了个摇椅，摇椅旁边有一树葡萄藤攀着藤架肆意生长。
卫青梅算了半天账，瞌睡劲跟着起来，躺到摇椅上，伴着和煦的日光，眼皮沉得像有千斤重。
昨夜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尸体，尽管平时自诩镇定，经过昨夜一役，依然怕到不行，做了半夜的噩梦才真正睡着。
今早习惯性早起，躺回去也睡不着，索性看起账本。这会儿睡得倒是安稳。
江玉堂听说卫府的人昨天来找自己，怕是出了什么大事，今日一下值就赶了过来。管事娘子说少东家在后院，让丫头领他进院子。
一进门，就见到一副美人春睡之景。
庭院中枝繁叶茂，岁月静好。
脚步一滞，丫头刚要高声，他摆手打断。
“别吵醒她，我去外边等吧。”
卫青梅躺在摇椅上睡了个好觉，醒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丫头告诉她，江玉堂在外间等了半个时辰，
卫青梅听到这个名字，想起昨夜的噩梦，一时晃然，分不清梦境现实。
“怎么不叫醒我？”
丫头笑着说：“公子不让我喊，怕吵醒少东家。”
卫青梅心绪起伏，换了件衣服，走到外间。
一道珠帘隔断内外，她透过间隙望见人影。桌上摆了一副棋盘，里头的人左手持一卷棋谱，右手持白子，正在钻研棋局，书生气十足。
让人无法跟唐元基所说的罔顾人命之人联想到一起。
卫青梅掀帘而入，珠子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江玉堂抬眼，放下白子，起身。
“你来了。”
卫青梅行礼后看了眼棋盘，来了兴致。她最拿得出手的技艺就是下棋，还是当年为了接近唐元基苦练的。那时日日拉着薛隐对弈，薛隐起初不明所以，虽然不耐烦但还是应着她。
后来她大有长进，薛隐的棋却下得一如既往的烂。
江玉堂回府认亲后参加过几次文人墨客的宴席，文采斐然，卫青梅有所耳闻。听说连当世大儒周老夫子也称赞他：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看他如此认真，棋艺应当也不错，今日可谓棋逢对手。
卫青梅在他对面坐下，抬下巴示意。
“博弈一局，可好？”
江玉堂勾着唇角点头。
一局后，卫青梅皱了皱眉，意外。
三局后，她眼皮跳了跳，主动放了两颗棋子到棋盘上，意为认输。
实际上——
江玉堂就是个臭棋篓子！棋品还差，下不到两步就悔棋！
江玉堂还在思考，见她主动放弃，不高兴道：“还没下完呢。”
卫青梅忍住掀桌的冲动，冷静道：“……不下了，我们说正事吧。”
丫头进来收拾棋盘，江玉堂恋恋不舍地回味，卫青梅舒了口气，可算解脱了。
二人对坐饮茶。
饮完后，江玉堂说出来此的目的。
“昨日出了何事，你府中的人求人都求到王府上了。”
“无事。只不过是我昨日离家，马车在路上坏了，回府的时间太晚，家里人以为我出了意外，找不到我，是以上门向你求助。”
“果真？”
卫青梅面不改色：“当然。我现在不是好好坐在这里吗？”
江玉堂半信半疑，坐了片刻，跟她提起另一件事，他从袖中掏出一份烫金红笺：“四弟与柳小姐的婚期定在下月二十五，黄道吉日，届时还请贵府前来观礼。”
卫青梅受宠若惊地接过：“有劳你亲自送来。”
表哥娶得美娇娘，喜事一桩。卫青梅眉眼染上笑意，真心替对方高兴。她将请帖收好。
“人生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王府大喜之日，到时我一定带上厚礼前去祝贺。”
江玉堂端着茶盏，吹着气，想起很久之前卫青梅说自己对赵博远情根深种，虽然是单相思，但痴心不改。
现在听到对方的喜讯，竟然开心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