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面色阴郁的年轻人被瞎子少女给忽悠出了门外,踏上了即将新鲜出炉的命运旅程。

    分外不靠谱的黑豆,把他给直接带入了村子里的‘老巢’,权利顶中心的村长家里。

    其实要在普通时候,这样倒是无所谓了,正好也可以让他直接了解到更多想要知道的东西的确切情况。

    但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嘛!

    昨儿个才捕捞了成堆成堆的鱼获,今天大清早的就有个外人到来,且还直抵分‘赃’现场,这情况让谁遇上谁不得警惕万分啊,不直接把人抓起来都是看在是黑豆领路的面子上了。

    “你是……”村长老头午安元在压手示意周围一众稍安勿躁后,面容沉沉地盯着他询问。

    其实路修远原本是不想直接现身惊扰的,以他的能力,悄无声息地撤退到别处还是可以轻松松办得到的。只可惜了,领路的乌龟不给力,连带着拖累了他,也被人给发现了。

    如此,只能是先出去说明一番必要让人知道的情况。

    路修远简单解释了下自己所知不多的详情。

    午安元听了,略微点头。

    尤其在听说他猜测的大概是被瞎子姑娘从河里救回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听得格外认真,什么惊呼啊,眼神交流之类的,路修远都是看在眼里。

    心中莫名。

    “哦,既然是这样,那就散了。”村长挥挥手,好几个自发围堵在他逃跑路线上的壮劳力随即撤离开,回归原位。

    路修远悄悄放开了出门时被她强扔到他兜里的不知名危险短剑,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无非必要,他并不想造成不可挽回的场面。

    “你们继续分吧,分好我就不再管了。”言外之意,村长不用全部说尽。

    “你跟我进屋。”他又面向路修远,语气不容拒绝。

    之后在一群人的注视下,两人一前一后跨进了宽敞的大堂屋。

    其实要按路修远的眼光来看,村长家的几间大屋子和宽敞大院儿真的是跟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有点儿格格不入,特别是在他刚见识了午安安家破败苍凉的小宅子后。所以就不由得多打量了四周几眼。

    “这里原定的是宗族里供奉祠堂的地方,近几年我们把那些牌位慢慢请到了别处,现在的这座房也该快要拆掉了。”

    “老头子我是一直吃住和守在这里的人。”

    也不知道村长是否是察觉了他的视线还是怎样,竟然主动跟他解释。

    路修远没吭声,他觉得自己不必要接腔去探听更多只专属于这个村子的隐秘。

    “随意坐吧。”午安元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将近七十岁的人了,苍老的面庞上沟壑丛丛,他一笑,别样虚假客套。

    真的是有的人天生长着一张‘臭脸’啊,一笑起来,能让人心生芥蒂,比如村长。而有的人,那张‘臭脸’一舒张开来,顷刻间便会让人如沐春风,甜到心坎,见之,难以忘怀,例如午安安。

    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某一瞬间的不合时宜的念头乍起,路修远火速按压下去,他没应声坐下,反而调正思绪,抓紧询问身边这个看似还算正常的一村之长。

    “村长…同志,我想请问,你们逮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漂流过来的其他人?或者村子附近有没有别的人家救到人?”

    “有一个跟我一起被水流冲走的小姑娘,我很不确定她现下是否安全,能不能请村里的一些同志帮忙一起去寻找一番?”

    路修远说得诚恳,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太过渺小,而且耗费了太久时间还不知道又会多生出什么别的变故,他期望借助一些力量。

    “我不会让各位白白浪费时间精力的,等联系上家里人,必有厚报。”

    “哦,是么?”午安元倒是惊讶了,他没想到,河里居然还有一个人的么?

    不过立马,他就自己打翻了疑惑,坚定道:“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们这片的河道里应该是没有你所说的那个人的。但是我也会让熟手过去仔细查看一番,你先坐下,别担心。”

    安抚好路修远,午安元在他的注视下匆匆走到门外,特别点出了几个人,让他们专门跑一趟外面。

    路修远想跟着一起去的,但在门口处被拦下,是那群不知道何时从鱼群的注意力转移到他的身上的一大部分人。

    “你应该是被钓上来的吧。”

    “哎哎,不用你去。让小辈儿们跑腿就行。”

    “对呀,不是刚醒过来吗,还是个病号,得要赶紧歇歇,别再累倒了让老姑心疼。”

    “呸!别瞎嘚瑟,小心让她听了去,饶不了你。”

    “嘿嘿,哪儿能啊……”

    路修远:……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在的是一个什么地方,怎么她们的某些话他完全理解不了?

    “好了!”

    村长走了回来,凶斥众人。

    “分完了吗?分完了赶紧各回各家,该拉去卖的去卖了,该腌制的回去腌制,想怎么着都行,快着些离开。嗡嗡闹闹地聚在一块儿像什么样子?”

    路修远是见识过一族之长的权威的,就跟现在的这个村长一样,他一发话,甭管底下的人怎样不舍得离开,都还是要听从安排缓缓归去。

    院子里很快清出来一大片,唯剩下几个,一看架势,约摸着是要清扫现场的人。

    “你跟我来。”又是这个句式,午安元这次没看他一眼,而且带他去的地方也不一样了。

    “什么,上香?这太不成体统了,香是能够随便乱点的吗?”路修远不赞同。

    他是没想到,一进到房间,村长会给他提出这么一个强人所难的要求。事件发展成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简单地用‘诡异’二字能囊概的了。简直闻所未闻,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路修远在想,他大概率有可能是落入了一个信奉封建迷信的落后村庄?不然,怎么瞧都觉得他这一清醒过来,种种迹象,怎么就那么不符合逻辑呢。

    一旁的午安元还在谆谆善诱:“我知道你心里现在肯定有很多思考,这样,我也不强求你必须要给午安安奶奶上香。”

    “哦,忘记跟你说了,救了你的丫头就叫午安安,我算是她的五哥,叫午安元,你以后跟着她叫五哥或者叫安元哥都行。”

    说完称呼问题,他又转回正题道:“这个牌位是安安奶奶的,她不放心安安,交待过我,如果你到来了,就带着来给她上柱香,算是完成她一个托付的交接。”

    路修远越听越皱眉,沉声打断了他,“你说,你们知道我会到来?”

    “嗯……确切地说是安安奶奶,她算出了你会被钓上岸。”午安元很认真地给他纠正。

    路修远:!他想打醒之前认为村长是正常人时的那个自己。此时此刻,他非常确定,自己是自投罗网进了‘狼窝’。

    村长可能是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遂展示道:“这样吧,你实在太难以相信的话就由我给你做个示范。除了安安和她…你之外,旁人对着她奶奶鞠躬行礼的时候,牌位会倒扣。”

    “她生前说过,以后只受亲孙女孙女婿的大礼,别人的她不应。”

    “行个礼总可以的吧?她可是你救命恩人的长辈……”

    “行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狮子’吼。

    “真是的,用不着你再给我验证!我知道的,就是他。”午安安走进了两人视线中,并且一语戳穿村长一系列可疑行为的别有用心。

    “嗬!”午安元别扭地冷哼一声,转回头,强撑着面子继续拜了下去,势要亲自验证个究竟。

    “哐当”一下,木质牌位真的倒扣了下去。

    他上前重新规整摆好,看向路修远:“该你了,可别说话不算数,否则我也会食言的。”

    路修远秒懂,他是在说让人去帮忙找寻白莉踪迹的事情。

    被威胁了,他脸色更加阴郁,强压住心下的暴戾,他狠狠拜了下去。

    受得起的,救命恩人的亲人。

    只是他不是很愿意让人给胁迫着这样。不管是从前、现在乃至以后,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这一拜,抬头,果然牌位是没有变故的。

    以路修远的眼力,他可以很确信,明面上并没有瞧出有机关设计之类的痕迹,那么……两次不同,到底因为什么?

    他还在思索,午安元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确实是身旁的小青年没错了。

    “你怎么来了?”他心情颇好地随口问了句。

    午安安瞥了下后一步赶到的通风报信龟的方向,不想说话。

    一时间,三人相对无言。

    自顾自亲手给奶奶上了炷香,午安安率先移步到正门堂屋。

    “啊…哈~~”

    路修远正要坐下,耳边就传来好大一声哈欠声,他扭头,只来得及看见旁边少女面色疲惫地合上嘴巴,她那尚未睁开的眼尾处,隐隐地有水光,呈现出来一副欲溢却并未完全溢出来状态。

    他不自觉搓了搓食指。暗恨视力太好。

    “怎么,没睡好?”上首的午安元面露怀疑,眼神悄悄游移在两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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