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呼哧～呼哧……
“见了鬼的，怎么感觉这会儿走个路都特别费劲儿？”
“格老子。”男人泄气地咒骂一声，停下脚步。
“二柱子，你来，再轮到你扛着走一会儿。”他撇身喊叫。
“不用。”
这回，领头的水生阻止了他。
“甭管使什么手段都是没用了的，地方到了。”他意味深长地轻蔑一笑，挥挥手，让人把午安安直接放在他给指定的位置范围内。
男人神魂颠倒，努了把力，听从了他的安排。
“水生哥？你刚才还说了句啥来着，让人没听太清楚。”有人犹犹豫豫怀疑。
水生扭过去，一眼，若无其事地对那人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什么。
“松绑了吧，等一下她会识趣地‘乖乖’跟着我们走的。”他转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般的模样，让他们尽管相信他。
说话的同时，两只眼珠子隐晦地用着人类所不能够轻易达到的速度飞速转动、扫射着某一片区域，他自己并不进入，只在边界外口头指挥同伙儿的兄弟踏足里面行事。
甫一被解放全身，午安安并没有给到其他人他们心里预期的她应该会有的反应。小姑娘肉眼可见的不太镇定，浑身紧绷着，不比在男人肩膀上被扛着时候的僵硬度有差上多少。
就连瞪罪魁祸首一眼的两秒钟功夫都没有，情况紧急，只见她“噗通”一声，盘腿坐下，小脑门上的冷汗直冒，嘴中却恭敬异常地接连着从有到无、由无变有，断断续续，碎碎念叨个不停歇。
“天地圆方，神鬼莫惶，如是我来，但请相帮，今有……”
林子里，暂时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闪现出的小姑娘的低语外，一片清寂。
“嘶～怎么突然间觉得阴嗖嗖的。”
“哥，她在搞什么？这还没到地方呢就装神弄鬼的演上了？”
一行四、五人，有沉不住气的，自然有谨慎甚微的，其中一个呵斥他:“别乱说话。”
那人拧眉咬牙，悄悄环顾一周，视线再转回枯坐在地上如临大敌一样的午安安时，不知不觉地他回忆起来她之前所作出的警告。
会死的么？
几经斟酌，他快步走近水生，道:“自进了山，大家伙儿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好，咱们几个大老爷们的，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连着换了好几次人手，这才多远一点儿的路啊，太不对劲儿了。”
他是真的感觉到这次的出发很不正常，于是乎，对于接下去的继续，他有些退缩。
“要不，先回去，重新休整休整，等挑个精神头好的时间再出发。”
这要是原来的水生，恐怕会满足他兄弟的建议的吧。但是现在的这个么，不太能够。他是巴不得的，拉着一溜的人赶紧去送死！
所以，他当然是拒绝了男人的提议。
“怕是不能行。”
水生他拒绝得有理有据。他抬头示意人看向午安安，说道:“现在返回去你让她怎么办？是直接把人给‘咔’了，还是就大发善心给放掉？”
“要是随随便便放了，那可就不好办了，嘴长在她身上，咱们可管不住她会不会乱说。”
水生先是比划了个“咔嚓”脖颈子的手势，之后又摊摊手表示无奈何。说是有两种情况让人选择，其实啊，他早就掌握好了大方向。
无声的阴笑一闪而逝，他回头转向自身难保的小瞎子，心道:快了。马上就会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沉思和莫名。
瞬间，所有人聚焦于声源地方。
却。
未‘见’异常。
但是如果非要说出来个什么的话，就是他们视线可及的那处，小瞎子姑娘无端地大叫一声后起身，且迈步走向他们人多的这一边。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答应安安生生地跟你们过去。”她仰着头，追加道:“不过事成之后，该属于我的东西绝对不能够少了。还有一个，要……”
“嘿。吓老子们一大跳，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原来是你这一路上，没少琢磨啊。”
互相打了岔子，氛围就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等人多细想，她大包大揽道:“活生生的人，我是拿你们没办法，气力上也斗不过。但至于其他东西，我想我可以的。”
“你们刚才不是觉着头昏脑涨浑身乏力？”她忽悠。
几个人中，有人下意识点头。
小姑娘瞧都没瞧那个方向，笑呵道:“那就没错了。我已经申请了神怪庇佑，你们现下，是不是没了那症状？”
“咳。”领头人水生握拳轻咳吸引众人注意，同样的问题，他换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复述一遍，消散的异样也确实让几个人面面相觑:果真？如她所说？
趁着大家没空发现漏洞，水生走近他们眼中的那个午安安，第一次近身拽住了她的肢体，头也不回地催促一干人等:“好了。不要再多耽误时间了，大家一起，早去早回。”
最后的话几乎只剩气音，尤其是那个“回”字儿，一波三折，发音属实有点儿毛病。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退堂鼓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怎么想的，在这时候，统统都转化为一个行动——跟上。
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脱不了。
随着他们一行人的远去，空荡荡的空间里那个被刻意或无意识剩余下的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午安安其人，喘着粗气，脑袋冒火。
“啊——”
“姑奶奶费劲巴拉扯断的藤子，是让你随便捡去废物利用的吗？”
“给我还回来！”
可惜没有谁能返回、应她，被迷惑住的人啊，早就跟随水生和被他拿捏在手里的藤枝一起，渐行渐远，杳无踪迹。
几个呼吸的间隙，再看过去，小姑娘此时已然转变了好几个姿态，半躺着，翻滚，俯趴中，过分耗费精力体力地，正在跟一次又一次缠绕上她腿脚的东西傻傻较真儿。
“走开，走开，我不去！”她惨叫，已经再无多余的空闲去关注另外的事情了。
自身难保。
午安安使劲扒拉着泥巴地，手指都蹭破了皮，鲜血淋漓，却也没能够阻止得了自己身体往不知名地方倒退的趋势。
“阿妈，救我——”不得已，仓皇之下，她下意识地嘶喊出了那个称呼。
霎时间，赶往林子地带的一人一龟，只觉得一阵阴风掠过，路修远有些熟悉那种感觉了的，所以他在猜测，是否跟午安安家后院里的那一团有甚关联。
因为大致是去往同一个方向，他尽力地，不由自主就更加增快了步伐。
午安安早已蚌埠住了，她碰上囚困在山里头的那位，完全算是单方面被碾压，在牠的触及范围内，她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求什么都没用。
然而此刻，牠像是也不着急处理午安安，反而先跟她玩起来游戏一般，慢慢地吊着人戏耍，极尽冷默地冷眼欣赏着她的无措和张皇。
生死危关之际，午安安也是知道怕的，但除了那一声呼救之外，她猛然惊醒，其实真心不必要再多余增加例外的伤亡和损失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想的是，自己都没办法解决的情况，她拉了别的人头过来，重复地以卵击石，无甚大用的，徒添餐后点心罢了。
而且真正有机会能让她拖累的不外乎就那么两个，她珍惜都来不及，又怎能够甘心拖她们下水。
也罢。
殊死挣扎一番便是。
反正就是去死，也不可以让对方得到地太轻易。
接下来。
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她也只堪堪延迟了临近死亡的步伐。
其实她没有想到的，接连两次的呼唤居然真的得到了回应的，一个，两个，三个，生命中唯剩的几个她愿意珍重以待的，即将纷纷闪亮登场。
不知道是否是有所察觉，亦或者是戏耍够了，攀扯住她大半个身体的枝蔓，拉力突然加剧。午安安自然深受其影响，被顺带的扯动狠狠掷离地面，眼看着就要重重跌落，甚至是还要继续遭受着跟地面摩擦之苦楚。
就是这时候，救兵到来。
一股风率先席卷，托裹住了小姑娘，并开始跟那一方形成拉锯力。
“呼啦～”
它肯定是不敌的，虽然速度减慢，可午安安仍旧是被拽着往后方冒出的深深沟壑方向栽去。
“阿妈……”午安安眼睛酸涩，怔怔唤道。
“午安安！”
有人在喊她。
是后一步赶到的一人一龟。
路修远深深为眼前的玄幻震惊:张牙舞爪的粗枝藤蔓，浮离地面一掌距离的小姑娘，以及愈发清晰的一片灰雾……
来不及多加串联，他抛下黑豆，抽出匕首，迎了上去。
“你们……”也来了。
午安安来不及说完，她“嘶——”地一声猛然倒抽一口凉气，是身体上的束缚力道在加重，欲要碾碎了她一般。
“你没事吧？”路修远高声问她。
他正在跟分叉攻击他的分枝较量，无暇靠近。
“昂。”
由于还不太完全适应他的善意关心，午安安没控制住自己，硬声硬气地抽空应了他一腔。
枝条非同寻常的坚韧，路修远单单保全自己都有些吃力，就更别说凑近主枝营救小姑娘了。
再次靠着生死直觉躲避过刺向他的尖锐，侧身一个翻扑，它们紧追没放。
“见了鬼的，怎么感觉这会儿走个路都特别费劲儿？”
“格老子。”男人泄气地咒骂一声，停下脚步。
“二柱子，你来，再轮到你扛着走一会儿。”他撇身喊叫。
“不用。”
这回，领头的水生阻止了他。
“甭管使什么手段都是没用了的，地方到了。”他意味深长地轻蔑一笑，挥挥手，让人把午安安直接放在他给指定的位置范围内。
男人神魂颠倒，努了把力，听从了他的安排。
“水生哥？你刚才还说了句啥来着，让人没听太清楚。”有人犹犹豫豫怀疑。
水生扭过去，一眼，若无其事地对那人摇了摇头，示意他没什么。
“松绑了吧，等一下她会识趣地‘乖乖’跟着我们走的。”他转头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般的模样，让他们尽管相信他。
说话的同时，两只眼珠子隐晦地用着人类所不能够轻易达到的速度飞速转动、扫射着某一片区域，他自己并不进入，只在边界外口头指挥同伙儿的兄弟踏足里面行事。
甫一被解放全身，午安安并没有给到其他人他们心里预期的她应该会有的反应。小姑娘肉眼可见的不太镇定，浑身紧绷着，不比在男人肩膀上被扛着时候的僵硬度有差上多少。
就连瞪罪魁祸首一眼的两秒钟功夫都没有，情况紧急，只见她“噗通”一声，盘腿坐下，小脑门上的冷汗直冒，嘴中却恭敬异常地接连着从有到无、由无变有，断断续续，碎碎念叨个不停歇。
“天地圆方，神鬼莫惶，如是我来，但请相帮，今有……”
林子里，暂时静悄悄的，除了偶尔闪现出的小姑娘的低语外，一片清寂。
“嘶～怎么突然间觉得阴嗖嗖的。”
“哥，她在搞什么？这还没到地方呢就装神弄鬼的演上了？”
一行四、五人，有沉不住气的，自然有谨慎甚微的，其中一个呵斥他:“别乱说话。”
那人拧眉咬牙，悄悄环顾一周，视线再转回枯坐在地上如临大敌一样的午安安时，不知不觉地他回忆起来她之前所作出的警告。
会死的么？
几经斟酌，他快步走近水生，道:“自进了山，大家伙儿的状态就有些不太好，咱们几个大老爷们的，扛她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连着换了好几次人手，这才多远一点儿的路啊，太不对劲儿了。”
他是真的感觉到这次的出发很不正常，于是乎，对于接下去的继续，他有些退缩。
“要不，先回去，重新休整休整，等挑个精神头好的时间再出发。”
这要是原来的水生，恐怕会满足他兄弟的建议的吧。但是现在的这个么，不太能够。他是巴不得的，拉着一溜的人赶紧去送死！
所以，他当然是拒绝了男人的提议。
“怕是不能行。”
水生他拒绝得有理有据。他抬头示意人看向午安安，说道:“现在返回去你让她怎么办？是直接把人给‘咔’了，还是就大发善心给放掉？”
“要是随随便便放了，那可就不好办了，嘴长在她身上，咱们可管不住她会不会乱说。”
水生先是比划了个“咔嚓”脖颈子的手势，之后又摊摊手表示无奈何。说是有两种情况让人选择，其实啊，他早就掌握好了大方向。
无声的阴笑一闪而逝，他回头转向自身难保的小瞎子，心道:快了。马上就会好。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打断了沉思和莫名。
瞬间，所有人聚焦于声源地方。
却。
未‘见’异常。
但是如果非要说出来个什么的话，就是他们视线可及的那处，小瞎子姑娘无端地大叫一声后起身，且迈步走向他们人多的这一边。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我答应安安生生地跟你们过去。”她仰着头，追加道:“不过事成之后，该属于我的东西绝对不能够少了。还有一个，要……”
“嘿。吓老子们一大跳，还以为怎么着了呢。原来是你这一路上，没少琢磨啊。”
互相打了岔子，氛围就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不等人多细想，她大包大揽道:“活生生的人，我是拿你们没办法，气力上也斗不过。但至于其他东西，我想我可以的。”
“你们刚才不是觉着头昏脑涨浑身乏力？”她忽悠。
几个人中，有人下意识点头。
小姑娘瞧都没瞧那个方向，笑呵道:“那就没错了。我已经申请了神怪庇佑，你们现下，是不是没了那症状？”
“咳。”领头人水生握拳轻咳吸引众人注意，同样的问题，他换用另一种方式重新复述一遍，消散的异样也确实让几个人面面相觑:果真？如她所说？
趁着大家没空发现漏洞，水生走近他们眼中的那个午安安，第一次近身拽住了她的肢体，头也不回地催促一干人等:“好了。不要再多耽误时间了，大家一起，早去早回。”
最后的话几乎只剩气音，尤其是那个“回”字儿，一波三折，发音属实有点儿毛病。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退堂鼓可不是那么好打的。
不管嘴上怎么说，心里怎么想的，在这时候，统统都转化为一个行动——跟上。
毕竟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逃脱不了。
随着他们一行人的远去，空荡荡的空间里那个被刻意或无意识剩余下的一个人，真真正正的午安安其人，喘着粗气，脑袋冒火。
“啊——”
“姑奶奶费劲巴拉扯断的藤子，是让你随便捡去废物利用的吗？”
“给我还回来！”
可惜没有谁能返回、应她，被迷惑住的人啊，早就跟随水生和被他拿捏在手里的藤枝一起，渐行渐远，杳无踪迹。
几个呼吸的间隙，再看过去，小姑娘此时已然转变了好几个姿态，半躺着，翻滚，俯趴中，过分耗费精力体力地，正在跟一次又一次缠绕上她腿脚的东西傻傻较真儿。
“走开，走开，我不去！”她惨叫，已经再无多余的空闲去关注另外的事情了。
自身难保。
午安安使劲扒拉着泥巴地，手指都蹭破了皮，鲜血淋漓，却也没能够阻止得了自己身体往不知名地方倒退的趋势。
“阿妈，救我——”不得已，仓皇之下，她下意识地嘶喊出了那个称呼。
霎时间，赶往林子地带的一人一龟，只觉得一阵阴风掠过，路修远有些熟悉那种感觉了的，所以他在猜测，是否跟午安安家后院里的那一团有甚关联。
因为大致是去往同一个方向，他尽力地，不由自主就更加增快了步伐。
午安安早已蚌埠住了，她碰上囚困在山里头的那位，完全算是单方面被碾压，在牠的触及范围内，她是毫无抵抗能力的。
求什么都没用。
然而此刻，牠像是也不着急处理午安安，反而先跟她玩起来游戏一般，慢慢地吊着人戏耍，极尽冷默地冷眼欣赏着她的无措和张皇。
生死危关之际，午安安也是知道怕的，但除了那一声呼救之外，她猛然惊醒，其实真心不必要再多余增加例外的伤亡和损失的。
到了这个地步，她想的是，自己都没办法解决的情况，她拉了别的人头过来，重复地以卵击石，无甚大用的，徒添餐后点心罢了。
而且真正有机会能让她拖累的不外乎就那么两个，她珍惜都来不及，又怎能够甘心拖她们下水。
也罢。
殊死挣扎一番便是。
反正就是去死，也不可以让对方得到地太轻易。
接下来。
十八般武艺轮番上阵，她也只堪堪延迟了临近死亡的步伐。
其实她没有想到的，接连两次的呼唤居然真的得到了回应的，一个，两个，三个，生命中唯剩的几个她愿意珍重以待的，即将纷纷闪亮登场。
不知道是否是有所察觉，亦或者是戏耍够了，攀扯住她大半个身体的枝蔓，拉力突然加剧。午安安自然深受其影响，被顺带的扯动狠狠掷离地面，眼看着就要重重跌落，甚至是还要继续遭受着跟地面摩擦之苦楚。
就是这时候，救兵到来。
一股风率先席卷，托裹住了小姑娘，并开始跟那一方形成拉锯力。
“呼啦～”
它肯定是不敌的，虽然速度减慢，可午安安仍旧是被拽着往后方冒出的深深沟壑方向栽去。
“阿妈……”午安安眼睛酸涩，怔怔唤道。
“午安安！”
有人在喊她。
是后一步赶到的一人一龟。
路修远深深为眼前的玄幻震惊:张牙舞爪的粗枝藤蔓，浮离地面一掌距离的小姑娘，以及愈发清晰的一片灰雾……
来不及多加串联，他抛下黑豆，抽出匕首，迎了上去。
“你们……”也来了。
午安安来不及说完，她“嘶——”地一声猛然倒抽一口凉气，是身体上的束缚力道在加重，欲要碾碎了她一般。
“你没事吧？”路修远高声问她。
他正在跟分叉攻击他的分枝较量，无暇靠近。
“昂。”
由于还不太完全适应他的善意关心，午安安没控制住自己，硬声硬气地抽空应了他一腔。
枝条非同寻常的坚韧，路修远单单保全自己都有些吃力，就更别说凑近主枝营救小姑娘了。
再次靠着生死直觉躲避过刺向他的尖锐，侧身一个翻扑，它们紧追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