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掀开帘子通通气吧，闷了一晌午，不热得慌吗？”南潇湘抬手卷了车帘子，掀开一角往外瞅去。兖都的街边儿可比幽州热闹多了，沿着路满是小摊贩，临近傍晚，不少店家搬出些酒坛子，架起矮桌矮凳吆喝引来些馋酒的壮汉。
“热便热着罢，不多会儿就该到姨母早年买下的院子了，瞧着兖都的天气，我寻思朝南那边儿向阳，不如我喊姨夫帮你把你那包袱收拾收拾堆到朝南那屋子里，好长些个子。”沈南枝垂着头顺了顺袖口的褶皱，也不顾南潇湘甩给她的白眼，顺着她支起的帘子朝外头瞥了一眼。
南潇湘轻轻把帘子放下了，接着小姐妹的话：“是啊，那屋子可不得舒服吗？整日晒在那太阳底下，跟只懒猫儿似的，还是姐姐去吧，这福气妹妹可不敢要。”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弯了眼。沈南枝喊了前面在车夫跟前的侍女：“秋菊，跟夫人讲让她和老爷先去宫里头请安吧，不用顾及我们。”外头的小侍女应了声，马车在城里走得慢，小姑娘没两下就窜到前头去了。
沈南枝叫停了马车，揽着衣裙扶着霜雪的手下了马车。
“诶，阿念，去做什么呢。”南潇湘见状也要跟下来，被沈南枝伸手拦了下，顺手摸走了她腰间的钱袋子：“给馋猫买糖葫芦去。”说罢搀着寒霜的胳膊迈着步子走了，留南潇湘一人气的小脸通红，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扭头进了马车。
“来两串糖葫芦。”寒霜神色自然的从小姐钱袋子里摸出仅有的几个铜板，沈南枝走到马车前边儿，一眼望不到边的街上已经有零零散散几家铺子开始点灯，她歪着脑袋想了下，这个时辰，幽州的街上早就没有什么人影了，唯一走动的是护城的兵士。
等沈南枝举着两根糖葫芦回到马车里，南潇湘也不气了，看着糖葫芦感叹：“怎么瞧着兖都的糖葫芦都比幽州的看着可口啊。”沈南枝笑着把她手里包裹糖葫芦的油纸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的糖裹着的鲜红山楂：“幽州怎么能兖都相比较呢，皇城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改明儿带上银子逛上一逛，我刚瞧见有家做玉饰买卖的铺子，瞅着那桌上摆着的没剩几个，想着该是成色不错的。”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少女们坐在微微晃动的车里，憧憬着在兖都的日子。
“秋菊，把小姐的包裹送去朝北的厢房去。”沈南枝看着面前宽敞的院子，吩咐身边着一身鹅黄襦裙的小丫鬟去拿马车后的包裹，“寒霜，将我的那些东西送到北厢房。”南潇湘一年四季最怕夏日，往年在幽州临到夏日就好声好气跟她商量换个屋住上一些时日，待流火时节再腾换，沈南枝早些年就打算直接将两人屋子换一下子，也不至于年年夏日折腾了，南潇湘这姑娘也是脸皮薄，不太好意思跟她讲，这一搬到兖都反而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起来。
从幽州带来的行李不多，听姨母说近些年在北边的产业差不多稳定下来，也该到南方转转发展一下，前不久在柳州宁城支起些小商铺试试水，相较于南边儿柳州气候的湿润，尚未涉足的北方兖都热起来反而少了些许闷热，更适合货物的储存。沈南枝想着要在兖都少也要呆上个十年八年的，便收拾了自己一些必备品，其余的物件儿待到了兖都也不愁买，顺带着吩咐南潇湘也少带点不重要的事情，同时也消减了路途上的负担。等真的到了地方身上只带些长途跋涉的疲惫，倒也不算忍受不了。
北厢朝阳，眼下正是落日余晖的美景，沈南枝由着寒霜收拾屋里，坐在院里的小石凳上，抬眼看时被刺目的日光逼得眯起双眼，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屋子里干净了，赶紧些进来吧，外头晒得很。”寒霜最后朝外推开窗子，顺手折了只院子里不知名的树枝，斜插进靠窗的桌上摆着的瓷瓶里。
“下次再动手折树枝就给我跪上两个时辰，这臭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搁以前在幽州就没事儿折我种的玉兰。”沈南枝斜了眼瓷瓶里的树枝，寒霜赶紧埋首应了声。南潇湘领着秋菊来了，手上不知道在哪儿拐了朵野花：“阿念，兰姨把饭菜备上了，我特意让兰姨准备了你爱的桃花酥，都是今年春天刚摘的桃花，新鲜着呢。”
沈南枝拍了下南潇湘的手：“潇湘，你要再手上闲的没事儿干就舞弄你那长枪去，见你这一路上只顾着折花了，枪你是舍不得动一下。”
沈南枝平日里练功是认真，最忍不了女红，反而是爱养些花，幽州府里的花全是这姑娘仔仔细细种的，结果每年开花时节总被南潇湘顺手偷上一两只。
“花而已，那我下次一定小心些不让姐姐看着我偷花去。”南潇湘把才来的小花儿别到沈南枝耳侧，指着院子里的小树：“这是桂花树，眼瞅着八月近了，在等上个半把月，你这院子里不知得香成什么样儿呢。”
不等沈南枝讲话，外边儿的秋菊快步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才开口：“小姐，兰姨来问老爷和夫人今晚上还回不回来用膳。”
“先备上吧，估计明儿才是大宴，今夜娘和爹过去想也是陛下了解一下今年军粮的状况。”南潇湘吩咐下去，扭头跟沈南枝示意一下，“走吧，去膳厅，路上说。”
李夫人南蔷是个实打实的西域人，在西域边界处也是时不时有蛮夷来犯，中原地区土地富饶，国强民富，粮仓的粮食多到能保大周五年不种地也绰绰有余，更不用说河流众多。而蛮夷所处之地大多是黄沙覆盖，粮食不足，尤其到了寒冬时节，蛮夷冻死的人不在少数，久而久之临到冬日两边必定会起冲突，蛮夷会用各种卑劣手段抢夺中原各州。西域的环境随比不上中原温和，但它的土地经常培育出可口的蔬果，别有一番滋味。蛮夷的恶劣环境造就了他们刚烈的性子，他们的马疾驰如风，中原将士很少有抵抗敌军的能耐，而西域的马匹持久力强，高大威猛，也是在恶劣环境下培养而成。中原与西域为保各自国土安定，很快联系紧密，西域王将二女三女分别嫁给了中原权力至高的皇帝的儿子和中原把控经济命脉的李氏子孙，两名女子，便是先帝周景帝的皇后南薇和李氏李鸣渊的妻子南蔷，只留下长女南意在身旁。
“娘跟我说这些天蛮夷又开始对西域发难了，这才七月不到八月，西域那边的粮食远没有中原的丰厚，娘就想着先给西域腾一点粮食，可这样一来今年中原将士的军粮就会大减。你知道的，国粮里更多是为意料外的大旱或是严寒，这些粮食很难动。今年年初那场春雨没下几点，百姓的粮食就很可能不充足，眼瞅着都要八月份了，也没下几场雨，又怕碰上旱灾，皇上拨粮的可能性太小了。”南潇湘皱着秀气的眉，不住的叹着气。
沈南枝垂着头思索了一下，给了南潇湘一个肯定的答复：“皇上是个明君，他会明白如若与西域关系打破，那么以后的种马西域就会很难被说服再送给中原了，中原现在不仅需要粮，更需要的是马匹，没了西域的宝马，光凭中原人是养不出性子这么烈的马匹的。更不用说近年来中原士兵所配的冷兵器都是西域铁匠打的，尽管有了火炮，冷兵器依然是战场上的主要兵器。”
膳厅的灯先前就被兰姨点亮了，明晃晃的，夏季太阳落得慢，这么照应也是暖意盎然。
秋菊跟在南潇湘身后，南潇湘挥了下手，秋菊赶忙吩咐兰姨盛饭去了，寒霜进门把窗推了开来，屋内顿时通了风，吹散了些许夏日闷热。
“说来简单，”南潇湘落了座，招呼沈南枝坐下，寒霜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姑娘，赶忙端了两杯茶搁在两个小姐面前，“咱们姐妹之间，我也不多做解释，也没什么话怕被人听去。”她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烟，寒霜识趣的退出膳厅，赶去帮秋菊了。
“近些年陛下早就对咱们李家不满了，”说到这，南潇湘眯着眼笑了下，她上面有个兄长，没什么经商头脑，年纪轻轻就跑去跟着青淙山上的医仙学医去了，眼下时不时会寄信回来。等她出生，爹娘将她冠以南姓，而沈南枝又是母亲姐妹的幺女，反而跟着父亲姓了，这厅里坐着的，竟是没有一个姓李的，“咱们生意做得太大，北边儿各州几乎处处能寻着铺子，更不用说咱们俩姐妹身上都是带着西域王的血的，我娘更是西域的明珠，即使我们给的酬劳如何丰富，也抵消不了陛下对我们的猜忌心。”
沈南枝透过窗看见飞鸟从枝头向远方飞去，安静了一会，突然开口：“姨父姨母今晚上估摸是回不来了罢。”
南潇湘从窗口看着秋菊和寒霜迈着步子端着餐盘走回来，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稍凉下来的茶喝了半盏，磕在木制的桌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寒霜，把府门口的灯点上，吩咐马叔听着响儿。”
“是。”寒霜赶忙给沈南枝布了点菜，“奴婢马上回来。”
看着小姑娘往远跑了去，南潇湘打趣到：“寒霜这姑娘明事理，可比秋菊聪明呢。”秋菊听了倒也不撒气，边布菜边道：“小姐若是喜欢寒霜姐姐，不如将我俩掉个个儿呢。”
南潇湘笑着打了下秋菊的手，拿着汤匙小口喝了两下：“这事儿姐姐别想了，爹和娘能处理好的。”
“......是吗。”沈南枝伸筷将寒霜走之前布的菜吃掉，没再说什么。
希望如此吧。
“热便热着罢，不多会儿就该到姨母早年买下的院子了，瞧着兖都的天气，我寻思朝南那边儿向阳，不如我喊姨夫帮你把你那包袱收拾收拾堆到朝南那屋子里，好长些个子。”沈南枝垂着头顺了顺袖口的褶皱，也不顾南潇湘甩给她的白眼，顺着她支起的帘子朝外头瞥了一眼。
南潇湘轻轻把帘子放下了，接着小姐妹的话：“是啊，那屋子可不得舒服吗？整日晒在那太阳底下，跟只懒猫儿似的，还是姐姐去吧，这福气妹妹可不敢要。”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弯了眼。沈南枝喊了前面在车夫跟前的侍女：“秋菊，跟夫人讲让她和老爷先去宫里头请安吧，不用顾及我们。”外头的小侍女应了声，马车在城里走得慢，小姑娘没两下就窜到前头去了。
沈南枝叫停了马车，揽着衣裙扶着霜雪的手下了马车。
“诶，阿念，去做什么呢。”南潇湘见状也要跟下来，被沈南枝伸手拦了下，顺手摸走了她腰间的钱袋子：“给馋猫买糖葫芦去。”说罢搀着寒霜的胳膊迈着步子走了，留南潇湘一人气的小脸通红，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腰间，扭头进了马车。
“来两串糖葫芦。”寒霜神色自然的从小姐钱袋子里摸出仅有的几个铜板，沈南枝走到马车前边儿，一眼望不到边的街上已经有零零散散几家铺子开始点灯，她歪着脑袋想了下，这个时辰，幽州的街上早就没有什么人影了，唯一走动的是护城的兵士。
等沈南枝举着两根糖葫芦回到马车里，南潇湘也不气了，看着糖葫芦感叹：“怎么瞧着兖都的糖葫芦都比幽州的看着可口啊。”沈南枝笑着把她手里包裹糖葫芦的油纸剥开，露出晶莹剔透的糖裹着的鲜红山楂：“幽州怎么能兖都相比较呢，皇城里的好东西多着呢，改明儿带上银子逛上一逛，我刚瞧见有家做玉饰买卖的铺子，瞅着那桌上摆着的没剩几个，想着该是成色不错的。”
马车重新动了起来，少女们坐在微微晃动的车里，憧憬着在兖都的日子。
“秋菊，把小姐的包裹送去朝北的厢房去。”沈南枝看着面前宽敞的院子，吩咐身边着一身鹅黄襦裙的小丫鬟去拿马车后的包裹，“寒霜，将我的那些东西送到北厢房。”南潇湘一年四季最怕夏日，往年在幽州临到夏日就好声好气跟她商量换个屋住上一些时日，待流火时节再腾换，沈南枝早些年就打算直接将两人屋子换一下子，也不至于年年夏日折腾了，南潇湘这姑娘也是脸皮薄，不太好意思跟她讲，这一搬到兖都反而一切事情都顺理成章起来。
从幽州带来的行李不多，听姨母说近些年在北边的产业差不多稳定下来，也该到南方转转发展一下，前不久在柳州宁城支起些小商铺试试水，相较于南边儿柳州气候的湿润，尚未涉足的北方兖都热起来反而少了些许闷热，更适合货物的储存。沈南枝想着要在兖都少也要呆上个十年八年的，便收拾了自己一些必备品，其余的物件儿待到了兖都也不愁买，顺带着吩咐南潇湘也少带点不重要的事情，同时也消减了路途上的负担。等真的到了地方身上只带些长途跋涉的疲惫，倒也不算忍受不了。
北厢朝阳，眼下正是落日余晖的美景，沈南枝由着寒霜收拾屋里，坐在院里的小石凳上，抬眼看时被刺目的日光逼得眯起双眼，手里紧紧攥着块碎玉，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屋子里干净了，赶紧些进来吧，外头晒得很。”寒霜最后朝外推开窗子，顺手折了只院子里不知名的树枝，斜插进靠窗的桌上摆着的瓷瓶里。
“下次再动手折树枝就给我跪上两个时辰，这臭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的，搁以前在幽州就没事儿折我种的玉兰。”沈南枝斜了眼瓷瓶里的树枝，寒霜赶紧埋首应了声。南潇湘领着秋菊来了，手上不知道在哪儿拐了朵野花：“阿念，兰姨把饭菜备上了，我特意让兰姨准备了你爱的桃花酥，都是今年春天刚摘的桃花，新鲜着呢。”
沈南枝拍了下南潇湘的手：“潇湘，你要再手上闲的没事儿干就舞弄你那长枪去，见你这一路上只顾着折花了，枪你是舍不得动一下。”
沈南枝平日里练功是认真，最忍不了女红，反而是爱养些花，幽州府里的花全是这姑娘仔仔细细种的，结果每年开花时节总被南潇湘顺手偷上一两只。
“花而已，那我下次一定小心些不让姐姐看着我偷花去。”南潇湘把才来的小花儿别到沈南枝耳侧，指着院子里的小树：“这是桂花树，眼瞅着八月近了，在等上个半把月，你这院子里不知得香成什么样儿呢。”
不等沈南枝讲话，外边儿的秋菊快步走了进来，行了一礼才开口：“小姐，兰姨来问老爷和夫人今晚上还回不回来用膳。”
“先备上吧，估计明儿才是大宴，今夜娘和爹过去想也是陛下了解一下今年军粮的状况。”南潇湘吩咐下去，扭头跟沈南枝示意一下，“走吧，去膳厅，路上说。”
李夫人南蔷是个实打实的西域人，在西域边界处也是时不时有蛮夷来犯，中原地区土地富饶，国强民富，粮仓的粮食多到能保大周五年不种地也绰绰有余，更不用说河流众多。而蛮夷所处之地大多是黄沙覆盖，粮食不足，尤其到了寒冬时节，蛮夷冻死的人不在少数，久而久之临到冬日两边必定会起冲突，蛮夷会用各种卑劣手段抢夺中原各州。西域的环境随比不上中原温和，但它的土地经常培育出可口的蔬果，别有一番滋味。蛮夷的恶劣环境造就了他们刚烈的性子，他们的马疾驰如风，中原将士很少有抵抗敌军的能耐，而西域的马匹持久力强，高大威猛，也是在恶劣环境下培养而成。中原与西域为保各自国土安定，很快联系紧密，西域王将二女三女分别嫁给了中原权力至高的皇帝的儿子和中原把控经济命脉的李氏子孙，两名女子，便是先帝周景帝的皇后南薇和李氏李鸣渊的妻子南蔷，只留下长女南意在身旁。
“娘跟我说这些天蛮夷又开始对西域发难了，这才七月不到八月，西域那边的粮食远没有中原的丰厚，娘就想着先给西域腾一点粮食，可这样一来今年中原将士的军粮就会大减。你知道的，国粮里更多是为意料外的大旱或是严寒，这些粮食很难动。今年年初那场春雨没下几点，百姓的粮食就很可能不充足，眼瞅着都要八月份了，也没下几场雨，又怕碰上旱灾，皇上拨粮的可能性太小了。”南潇湘皱着秀气的眉，不住的叹着气。
沈南枝垂着头思索了一下，给了南潇湘一个肯定的答复：“皇上是个明君，他会明白如若与西域关系打破，那么以后的种马西域就会很难被说服再送给中原了，中原现在不仅需要粮，更需要的是马匹，没了西域的宝马，光凭中原人是养不出性子这么烈的马匹的。更不用说近年来中原士兵所配的冷兵器都是西域铁匠打的，尽管有了火炮，冷兵器依然是战场上的主要兵器。”
膳厅的灯先前就被兰姨点亮了，明晃晃的，夏季太阳落得慢，这么照应也是暖意盎然。
秋菊跟在南潇湘身后，南潇湘挥了下手，秋菊赶忙吩咐兰姨盛饭去了，寒霜进门把窗推了开来，屋内顿时通了风，吹散了些许夏日闷热。
“说来简单，”南潇湘落了座，招呼沈南枝坐下，寒霜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姑娘，赶忙端了两杯茶搁在两个小姐面前，“咱们姐妹之间，我也不多做解释，也没什么话怕被人听去。”她看着茶杯里袅袅升起的烟，寒霜识趣的退出膳厅，赶去帮秋菊了。
“近些年陛下早就对咱们李家不满了，”说到这，南潇湘眯着眼笑了下，她上面有个兄长，没什么经商头脑，年纪轻轻就跑去跟着青淙山上的医仙学医去了，眼下时不时会寄信回来。等她出生，爹娘将她冠以南姓，而沈南枝又是母亲姐妹的幺女，反而跟着父亲姓了，这厅里坐着的，竟是没有一个姓李的，“咱们生意做得太大，北边儿各州几乎处处能寻着铺子，更不用说咱们俩姐妹身上都是带着西域王的血的，我娘更是西域的明珠，即使我们给的酬劳如何丰富，也抵消不了陛下对我们的猜忌心。”
沈南枝透过窗看见飞鸟从枝头向远方飞去，安静了一会，突然开口：“姨父姨母今晚上估摸是回不来了罢。”
南潇湘从窗口看着秋菊和寒霜迈着步子端着餐盘走回来，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把手里稍凉下来的茶喝了半盏，磕在木制的桌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寒霜，把府门口的灯点上，吩咐马叔听着响儿。”
“是。”寒霜赶忙给沈南枝布了点菜，“奴婢马上回来。”
看着小姑娘往远跑了去，南潇湘打趣到：“寒霜这姑娘明事理，可比秋菊聪明呢。”秋菊听了倒也不撒气，边布菜边道：“小姐若是喜欢寒霜姐姐，不如将我俩掉个个儿呢。”
南潇湘笑着打了下秋菊的手，拿着汤匙小口喝了两下：“这事儿姐姐别想了，爹和娘能处理好的。”
“......是吗。”沈南枝伸筷将寒霜走之前布的菜吃掉，没再说什么。
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