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曦只是想活下来！在那个情况下，诸位，设身处地的想一想，用一换三，这是最好的结果！你们怎么能苛责一个未来无限的小女孩，她只是想活下去罢了！······”古俊的论述正气凛然。
但自他开口周围便私语声不断。
“怀璧好歹也是他女儿，养了那么多年······”
“这事也太难说了，不那么做的话，四个人一起死。”
“怀璧？我们村还有这个人？她怎么能和曦儿相比！”
······
现在，面对这个立村以来最为恶劣的事件，村子特别组织“问审”与“法庭”，在对存活下来的三人进行初步救治与询问相关情况后，特于三人获救的第六日，于村口大清明树下对三人进行审判。
以大清明树为判，这种神奇的仙树，能够自觉判断人的罪行，不偏不倚。若无罪，会留下雪白的清絮；若有罪，则会降下黑色的苦果。
村子以往从未出过需要判罪的例子，当初选择在大清明树附近建村也不过是因为附近少树，阳光灿烂。
时间久了，事情明了。众人心里发苦，心中畏缩了。
当初选择时，大家都自觉是个好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如今重提旧事，才恍然惊惧，自己竟然在青天白日的目光下：那些错事，偶尔粘到身上的黑色毛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于是，在福爷的提议下，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雪白清絮与墨黑明果在风中游弋，绕着古俊和古今曦盘旋，好似一只猎捕的苍鹰。
古今乌早已通过了考验，苍白的絮花落上他半仰的脸，覆上其半阖的眸，挡住里面暗沉沉的颜色。
而木明因为至死反对食人血肉，只有昏迷时被血润色了艳唇，逃得一死，却至今昏沉，难以出席。但温和的大清明树在他入村那晚便赐下清明果，保他一命。自然不是有罪了。
只有古俊心尖上的曦儿，众人诘难，仙树不慈。
“古村长，身为村长，你怎么能包庇这个恶毒的杀人犯呢？”李海烟柔弱一笑：“为了自己，罔顾亲妹妹的性命。朝夕相处的亲人都如此，遑论我们这种私下龌龊已久的人！从此以后，是不是谁挡了她的路，谁就必须以死谢罪？那我可怎么敢睡得着！不定哪一天，就醒不过来了！”
“阿烟，别说······”了，看着美人一瞬凌厉的目光，陈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你们这是要曦儿的命吗？
“如若这便是命运的劫难，是对我的惩罚，那为何要降临到我的女儿的身上？”古俊喃喃自语，貌似癫狂。
“老古，其实，我们都是心疼曦儿那孩子的。”话一出口，全场寂静。
李海烟敛下眸子，轻飘飘地离开了。她知道，这场闹剧要结束了。
在这个人口仅有一百余人，大部分都是孩子的村子中，有些东西已经遥远了。老人们尚且记得在浩劫中苟命之因，与这些半大孩子而言，那些睡前故事远不及活力娇艳的曦儿妹妹重要。
“曦儿又有什么错呢？”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牺牲她一个，救了三个人，怀璧也是愿意的！”
······
即便话语越来越激愤，漆黑的毛刺却越来越多，缠绕在古今曦的身侧。饶是古俊三寸不烂之舌，似乎也再无转圜余地。
但人们仍坚持，一个少年突然跪在大清明树下：“清明树，你最是清明，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人类的苦衷呢？怀璧肯定会选择救曦儿的······”
古今曦蜷缩在父亲身后，心中从未有此刻清明，她环视一圈，看到那些爱慕她的青年，那些沉默不言的叔叔，那些面露嘲讽的女孩。只觉得平静，略有些遗憾，不知道木明怎么看待她这个“救命恩人”。
她别无选择，她不后悔。她冷冷地想着。
此时，异变突起。
一阵腥甜的海风吹过，将古今曦身上的明果清扫，只如秋风扫落叶，片叶不留。
古今乌倏然站起，睁开眼，露出海蓝色的瞳孔。
“吾乃云中海神，今特来此，聘古家今曦为妇。十日后完婚，诸位皆可莅临一览。
“吾之神妃，何罪之有？”声音如洪钟，阵阵回荡。海蓝色的波光层层漾起，丝丝渗入。
腿一软，跪在地上。村民亦“扑通”跪了一地。
天地阴沉一瞬，艳阳停滞了许久，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好似就要进入终局。村民内心惶惶：纵有海神节，不过是为司职陈度安派的理由，是一个放松的节日。在这片神弃之地，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神的存在！
“她有罪，罪在隐瞒，罪在贪婪自私。”一声凛冽，混乱的场面霎时被镇压。
从最外层出现，一身黑裙的少女缓步走到古俊的面前。如墨长发吸收一切光明，日光在其眸前臣服，是难以摸透，难以理解，令人恐惧的色彩。她带着一身化不开的寒气，一步一步，好似坚冰撞击心脏，出现在古今曦的目光中。
“我给了你第二种选择，你知道的，但你没选择它，或者说，你故意忽视了它。”好似在她的耳畔亲密私语，却让古今曦又进入了那个梦魇。
“啊——”她尖叫，她知道，那第三种选择。
古俊面色一暗。
就在古今曦想说出什么的时候，海蓝色的波光突然出现，卷起古家三人，消失无踪。
众人如梦初醒，才发现面前只剩下了一人。
“纪非渝！你干了什么？”
“古家人呢？海神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
人群哄闹，面对这个好似藏入黑暗的少女，他们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与恶意，恶毒话语也接踵而至。
“为什么你不代替怀璧祭果？你是不是故意的？”
村人像疯了一样，忘记了消失的古家三人，对着纪非渝诘难起来。
这么多年，每一次她出现在人前，都是如此：恶意揣测，肆意贬低。一向宽厚淳朴的村民，却在她面前展露活生生的恶语，恶行。
神的声音降至，周围一切模糊，只有刻骨的嘲讽：
“你看，他们容不下你。
“只有我们，才是一体的。
“你，又输了。”
暮色在大清明树的枝桠中晕开，渲染出无尽似血残阳。
“爷爷，为甚人们总是如此受环境影响？那么受情绪控制？那么不辩是非，那么苟且？······”神赐予善人桃源的生活，却在短短十几年见证了人性的堕落。
“你看吧，这种物种是失败的，是需要销毁的。”她一字一顿，声音和脑海中的那句逐步重合：“蝼蚁的贪婪，足以咬死大象。贪婪，不需要仁慈。”
福爷先是沉默地转身，但听到后面的话越发诡异莫测，才惶然开口：“好了好了，又被魇住了。”
村民们越发不像话了，即使福爷远离村落，也发现村子中充斥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像十年前对千岁方舟进行搜查的那夜，野心与贪婪的气味令人作呕。
过了很久，星光斜射，福爷才惊觉纪非渝还在此处。
“你不回船上了？”但没有回答。
静谧的小屋中，暗流汩汩。纪非渝离开了。
福爷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满心的怒火，颓然滑入椅中。连他在面对非渝的面容时，都有难以抑制的排斥，她的任何话都感到有被违背的怒火，这感觉莫名其妙，却来势汹汹。
老泪纵横。
他知道自己的小孙女是多么的好，但这样一种莫名的情绪，像一种本能。遮蔽了全村人的眼睛，伤透了小孙女的心。他难以想象，非渝如何还能留在这里。
走，终究成为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纪非渝叹道。她斜倚在桅杆上，遥望远方星辰。
在这个地方，夜晚有两个月亮，一颗皎洁如琥珀，一轮妖艳似血绘。而今夜，满天无月，只星空璀璨，彩光流溢。
“连星星都是有轨可循，你这是在笑话我吗，是脱缰野马？”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愤怒时，被诘问时，质问时，她都没有过太大的情绪，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有了一丝疲惫。
不，或者说，疲惫感如山压下。
木明怔怔地望向彩色的星空，第一次发现什么叫“差以毫厘，谬以千里”。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清明：这就是她，这就是他们。
在和平的日子里，她习惯性的享受最好的待遇，习惯了其他人的牺牲，如若一生无波无澜、无忧无虑过下去，这样的“小公主”是最光荣的珍珠，最骄傲的鲜花。
谁料，命运出现了偏差，一场荒谬的考验下，他们全盘皆输。
悉心保护、打造的琉璃，本是陈列在屋内最璀璨的珍奇，一个偶然的打击下，却成了刺入心灵的最锋利的尖刃。
这是她的错吗？
这太荒谬了！平日里，古今曦是最爱怀璧的人。她将怀璧带在身边，为所有的人介绍她的妹妹，让人们接受她、喜爱她。古今曦是最在意怀璧的人。
木明相信，如若询问怀璧，愿不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古今曦，她一定是愿意的！只是、只是，绝不是这种方式······即使他同情怀璧，但此刻，他心中仍然忍不住为曦儿开脱。
现在，曦儿，你在哪儿？
她在哪儿？古今曦醒来后，这个问题便脱口而出，蔚蓝色的世界里，惊起一串苍白的泡沫。古今乌坐在她身边，凝睇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古俊站在他的身侧，面容沉静，目光晦暗。浅蓝色的光芒环绕，愕然便是古今曦曾苦苦想要逃离的大海。
但自他开口周围便私语声不断。
“怀璧好歹也是他女儿，养了那么多年······”
“这事也太难说了，不那么做的话，四个人一起死。”
“怀璧？我们村还有这个人？她怎么能和曦儿相比！”
······
现在，面对这个立村以来最为恶劣的事件，村子特别组织“问审”与“法庭”，在对存活下来的三人进行初步救治与询问相关情况后，特于三人获救的第六日，于村口大清明树下对三人进行审判。
以大清明树为判，这种神奇的仙树，能够自觉判断人的罪行，不偏不倚。若无罪，会留下雪白的清絮；若有罪，则会降下黑色的苦果。
村子以往从未出过需要判罪的例子，当初选择在大清明树附近建村也不过是因为附近少树，阳光灿烂。
时间久了，事情明了。众人心里发苦，心中畏缩了。
当初选择时，大家都自觉是个好人，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如今重提旧事，才恍然惊惧，自己竟然在青天白日的目光下：那些错事，偶尔粘到身上的黑色毛刺，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于是，在福爷的提议下，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雪白清絮与墨黑明果在风中游弋，绕着古俊和古今曦盘旋，好似一只猎捕的苍鹰。
古今乌早已通过了考验，苍白的絮花落上他半仰的脸，覆上其半阖的眸，挡住里面暗沉沉的颜色。
而木明因为至死反对食人血肉，只有昏迷时被血润色了艳唇，逃得一死，却至今昏沉，难以出席。但温和的大清明树在他入村那晚便赐下清明果，保他一命。自然不是有罪了。
只有古俊心尖上的曦儿，众人诘难，仙树不慈。
“古村长，身为村长，你怎么能包庇这个恶毒的杀人犯呢？”李海烟柔弱一笑：“为了自己，罔顾亲妹妹的性命。朝夕相处的亲人都如此，遑论我们这种私下龌龊已久的人！从此以后，是不是谁挡了她的路，谁就必须以死谢罪？那我可怎么敢睡得着！不定哪一天，就醒不过来了！”
“阿烟，别说······”了，看着美人一瞬凌厉的目光，陈度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你们这是要曦儿的命吗？
“如若这便是命运的劫难，是对我的惩罚，那为何要降临到我的女儿的身上？”古俊喃喃自语，貌似癫狂。
“老古，其实，我们都是心疼曦儿那孩子的。”话一出口，全场寂静。
李海烟敛下眸子，轻飘飘地离开了。她知道，这场闹剧要结束了。
在这个人口仅有一百余人，大部分都是孩子的村子中，有些东西已经遥远了。老人们尚且记得在浩劫中苟命之因，与这些半大孩子而言，那些睡前故事远不及活力娇艳的曦儿妹妹重要。
“曦儿又有什么错呢？”
“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牺牲她一个，救了三个人，怀璧也是愿意的！”
······
即便话语越来越激愤，漆黑的毛刺却越来越多，缠绕在古今曦的身侧。饶是古俊三寸不烂之舌，似乎也再无转圜余地。
但人们仍坚持，一个少年突然跪在大清明树下：“清明树，你最是清明，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人类的苦衷呢？怀璧肯定会选择救曦儿的······”
古今曦蜷缩在父亲身后，心中从未有此刻清明，她环视一圈，看到那些爱慕她的青年，那些沉默不言的叔叔，那些面露嘲讽的女孩。只觉得平静，略有些遗憾，不知道木明怎么看待她这个“救命恩人”。
她别无选择，她不后悔。她冷冷地想着。
此时，异变突起。
一阵腥甜的海风吹过，将古今曦身上的明果清扫，只如秋风扫落叶，片叶不留。
古今乌倏然站起，睁开眼，露出海蓝色的瞳孔。
“吾乃云中海神，今特来此，聘古家今曦为妇。十日后完婚，诸位皆可莅临一览。
“吾之神妃，何罪之有？”声音如洪钟，阵阵回荡。海蓝色的波光层层漾起，丝丝渗入。
腿一软，跪在地上。村民亦“扑通”跪了一地。
天地阴沉一瞬，艳阳停滞了许久，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好似就要进入终局。村民内心惶惶：纵有海神节，不过是为司职陈度安派的理由，是一个放松的节日。在这片神弃之地，谁也没想到，竟然还有神的存在！
“她有罪，罪在隐瞒，罪在贪婪自私。”一声凛冽，混乱的场面霎时被镇压。
从最外层出现，一身黑裙的少女缓步走到古俊的面前。如墨长发吸收一切光明，日光在其眸前臣服，是难以摸透，难以理解，令人恐惧的色彩。她带着一身化不开的寒气，一步一步，好似坚冰撞击心脏，出现在古今曦的目光中。
“我给了你第二种选择，你知道的，但你没选择它，或者说，你故意忽视了它。”好似在她的耳畔亲密私语，却让古今曦又进入了那个梦魇。
“啊——”她尖叫，她知道，那第三种选择。
古俊面色一暗。
就在古今曦想说出什么的时候，海蓝色的波光突然出现，卷起古家三人，消失无踪。
众人如梦初醒，才发现面前只剩下了一人。
“纪非渝！你干了什么？”
“古家人呢？海神呢？究竟发生了什么？”
······
人群哄闹，面对这个好似藏入黑暗的少女，他们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厌恶与恶意，恶毒话语也接踵而至。
“为什么你不代替怀璧祭果？你是不是故意的？”
村人像疯了一样，忘记了消失的古家三人，对着纪非渝诘难起来。
这么多年，每一次她出现在人前，都是如此：恶意揣测，肆意贬低。一向宽厚淳朴的村民，却在她面前展露活生生的恶语，恶行。
神的声音降至，周围一切模糊，只有刻骨的嘲讽：
“你看，他们容不下你。
“只有我们，才是一体的。
“你，又输了。”
暮色在大清明树的枝桠中晕开，渲染出无尽似血残阳。
“爷爷，为甚人们总是如此受环境影响？那么受情绪控制？那么不辩是非，那么苟且？······”神赐予善人桃源的生活，却在短短十几年见证了人性的堕落。
“你看吧，这种物种是失败的，是需要销毁的。”她一字一顿，声音和脑海中的那句逐步重合：“蝼蚁的贪婪，足以咬死大象。贪婪，不需要仁慈。”
福爷先是沉默地转身，但听到后面的话越发诡异莫测，才惶然开口：“好了好了，又被魇住了。”
村民们越发不像话了，即使福爷远离村落，也发现村子中充斥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像十年前对千岁方舟进行搜查的那夜，野心与贪婪的气味令人作呕。
过了很久，星光斜射，福爷才惊觉纪非渝还在此处。
“你不回船上了？”但没有回答。
静谧的小屋中，暗流汩汩。纪非渝离开了。
福爷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满心的怒火，颓然滑入椅中。连他在面对非渝的面容时，都有难以抑制的排斥，她的任何话都感到有被违背的怒火，这感觉莫名其妙，却来势汹汹。
老泪纵横。
他知道自己的小孙女是多么的好，但这样一种莫名的情绪，像一种本能。遮蔽了全村人的眼睛，伤透了小孙女的心。他难以想象，非渝如何还能留在这里。
走，终究成为了一个必然的选择。
纪非渝叹道。她斜倚在桅杆上，遥望远方星辰。
在这个地方，夜晚有两个月亮，一颗皎洁如琥珀，一轮妖艳似血绘。而今夜，满天无月，只星空璀璨，彩光流溢。
“连星星都是有轨可循，你这是在笑话我吗，是脱缰野马？”今天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愤怒时，被诘问时，质问时，她都没有过太大的情绪，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反而有了一丝疲惫。
不，或者说，疲惫感如山压下。
木明怔怔地望向彩色的星空，第一次发现什么叫“差以毫厘，谬以千里”。他的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清明：这就是她，这就是他们。
在和平的日子里，她习惯性的享受最好的待遇，习惯了其他人的牺牲，如若一生无波无澜、无忧无虑过下去，这样的“小公主”是最光荣的珍珠，最骄傲的鲜花。
谁料，命运出现了偏差，一场荒谬的考验下，他们全盘皆输。
悉心保护、打造的琉璃，本是陈列在屋内最璀璨的珍奇，一个偶然的打击下，却成了刺入心灵的最锋利的尖刃。
这是她的错吗？
这太荒谬了！平日里，古今曦是最爱怀璧的人。她将怀璧带在身边，为所有的人介绍她的妹妹，让人们接受她、喜爱她。古今曦是最在意怀璧的人。
木明相信，如若询问怀璧，愿不愿意牺牲自己拯救古今曦，她一定是愿意的！只是、只是，绝不是这种方式······即使他同情怀璧，但此刻，他心中仍然忍不住为曦儿开脱。
现在，曦儿，你在哪儿？
她在哪儿？古今曦醒来后，这个问题便脱口而出，蔚蓝色的世界里，惊起一串苍白的泡沫。古今乌坐在她身边，凝睇着自己唯一的妹妹，古俊站在他的身侧，面容沉静，目光晦暗。浅蓝色的光芒环绕，愕然便是古今曦曾苦苦想要逃离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