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沈知栩盈盈屈膝，朝谢怀瑾拜了拜。
谢怀瑾脚步在沈知栩面前急急顿住，险些一个激动摔到沈知栩身上。
那一刻，谢怀瑾脸上的焦急之色，连沈知栩也禁不住动容。
她纤细的腰身被谢怀瑾急奔而来时带起的风猛地一刮，措不及防间，向后踉跄一步。
但预料之中的失重感并没有传来，谢怀瑾长臂及时一捞，稳稳拦住她的腰身，她站稳后冲他道谢。
“多…”“谢”字还未出口，谢怀瑾就一把拥住她，他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清晰地看见他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隐隐有泪光。
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措不及防陷落，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谢怀瑾却突然大惊失色地放开她，神情慌乱。
“对…对不起！”他涨红了脸，语无伦次的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沈知栩抿唇失笑，她低头，顺手捋了捋衣襟上的褶皱，与谢怀瑾温言道，“走这么多路，我都饿了。”
谢怀瑾懊恼地一拍脑袋，有些自责，“是我不好，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说完，他憨笑着看着沈知栩。
如果说慕斯年气质清冷孤高，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么谢怀瑾则更为温和，只是，他的温和中总透着一层彬彬有礼的疏离。
让人不至于不敢接近，但却也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深交。
现在的他，反而多了层烟火气。
沈知栩抬起脚，正欲跟上谢怀瑾。
慕斯年施施然从侧边走下来，他神情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淡淡瞄了她一眼，然后从她身侧擦过。
不知是不是故意，旁边这么宽的路他不走，一定要从她身侧擦过，她指尖一颤，慕斯年走过时，袖袍掠过她的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淡淡的青草香，她恍惚一下，半垂眼睑，任由鸦羽般浓密乌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翳。
“差个人，去通知沈小将军一声。”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在沈知栩身后惊雷般响起。
她回过身，刚好看见慕斯年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随意一摆，肌肤白皙到几近透明。
顺着他手摆的方向，沈知栩看见刚才那个试图带自己走的小兵蜷缩在一个角落，躬着身子，双膝屈起，随时准备逃走。
谢怀瑾也看见了，他眉心微拧，扬手正想叫人去把那小兵抓过来，却见慕斯年扬着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立刻有人压着那小兵送到他面前。
他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离去。
谢怀瑾心一紧，下意识看向沈知栩。
沈知栩抖抖手泰然自若地对谢怀瑾微笑，“不是说，吃饭去吗？”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骨碌碌驶来，马夫扬手扯了扯鞭子，马车沉闷一响，然后缓缓停下。
马夫清清嗓子，响亮道，“世子让我来接一下二位。”
沈知栩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自己脚踝。
“什么？你要回京？”谢怀瑾夹着玉箸的手一颤，惊讶出声。
“是的。”沈知栩点了点下巴，“药方已经有了，我再在这里也只会给你们添麻烦，不如，早些回京去。”
十六临走前给了她一张药方，她这才知道十六潜进疫村是为了寻找解疫病的法子。
“我觉得这挺好。”沈知书明显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嘴边一圈青色胡茬，眼睑疲惫地半耷着。
愧疚涌上心头，沈知栩自责地抿了抿唇。
李寅坐在最上方，没有说话。
谢怀瑾看着想留沈知栩，但他也知道这里不安全，犹豫着还是劝道，“这样也好，到了记得通封信。”
“嗯。”沈知栩点头，算是默认。
“等公主醒了再走吧。”慕斯年一勺一勺地舀着碗中的汤，沈知栩注意到，他一口都未喝。
闻言，沈知栩眉心微的拧起，却仍然没说话。
“斯年说的是，姝儿在这里玩这么些天也够了，等她稍微好点，就让她同你一道回去吧，路上还能有个伴。”李寅恰如时机地开口，他眼神凌冽地扫过来，沈知栩睫毛一颤，然后微笑着答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斯钰一起吧。”谢怀瑾突然开口，沈知栩不解地看去。
谢怀瑾低声与她解释，慕斯钰是慕斯年的姐姐，少时生了场大病，恰好慕家在锦川供奉着一座寺庙，便让慕斯钰来这儿养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提起慕斯钰时，沈知栩感觉到他周身温度直接都降了两度。
只是，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沈知栩狠狠从她脑海里撇去，她强逼着自己回忆梦中的一切，前世的种种。
眼底仅存的一寸温柔在寒光中阿姊惊恐的面容下消失殆尽，她冷冷说，“一切都听殿下的。”
慕斯年吃惊的目光投过来时隐隐有不解还有微的责备。
沈知栩径直越过他，对李寅微微颔首，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李寅满意地点头。
在接到药方的时候，李寅就已吩咐下去熬药。故而，沈知栩没有去看李姝。
她和师父、十六不同，他们对蛊对毒有着几近痴迷的爱好，但她只想平平淡淡地活着，如果不是必须，她一生都不想碰这些。
不愧是姐弟，看见慕斯钰的一瞬，沈知栩就反应过来她是谁，只因她和慕斯年太像了，眉眼，特别是周身的气质，和慕斯年一样，疏淡而清离。
她心狠狠一揪。
但慕斯钰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在花园里看到她，也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去，沈知栩也不在意，坐在一架秋千上，自顾自荡着。
“还在生气？”慕斯年思虑良久，还是下定决心来哄一哄沈知栩。
沈知栩不欲看见他，跳下秋千，转身就想走，却被慕斯年手臂一横，直接拦住。
他个头很高，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目光凉凉地落在她头顶，盯得她直发麻。
“我不知道你在那。”他突然说。
“我去找过你了。”
“我一直在找你。”
慕斯年越说声音越低，像有根羽毛拂在沈知栩心尖。
“我叫你了。”沈知栩埋着头，只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给慕斯年。
“…我没听见……”慕斯年凝眉，有些头痛地抚了抚眉心。
“那和我无关。”沈知栩轻声道，很坚定。
“我……”慕斯年嘴唇动了又动，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吧。”沈知栩出言打断慕斯年的话。
“就这样吧，以后……也就这样吧。”说着，沈知栩后退一步，对慕斯年屈膝行礼，“世子，臣女告退。”
说完，不等慕斯年反应，就逃也似的离开，慕斯年望着她的背影，忽而握紧拳头，心脏骤疼，不知所措。
她，这是怎么了？
头痛欲裂，沈知栩逃也似的回到房间，虽然，太守府知道她的身份，已经给她换了一间大房间，但她还是下意识回到那个房间。
推开门，阴影中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身形，沈知栩瞥见他衣服上游走的五爪龙纹，立刻明白过来他是谁。
“殿下。”她盈盈拜下身去。
李寅急忙将她扶起，“你受苦了。”
沈知栩看着他，忽而想起前世他的死状，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问起李寅有没有看见她留下的东西，得到的却是一脸茫然，她心一紧，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予李寅。
李寅听完，深深地皱起眉，“这些你先不要管，没有证据，孤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几天，你就回京吧，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该来的。”
话语间的担忧纯粹而真诚，沈知栩松快地笑了笑。
李姝症状刚消退些许，李寅就催着她们上路，同时，李霖自请护送她们。
毕竟一行都是女子，李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
不过，沈知栩看着眼前这位宸安王，心底暗暗有了思量，这位可一点儿都不简单。
就她所知，这次药草来的这么快，疫病能这么快地控制住，有他一半的功劳。
她垂着眼睑，爬上马车，临出发前，似有所感地回身望了一眼。
慕斯年的衣袍在城门口露出一小截，风中，猎猎鼓起。
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忽而低眉嘲弄一笑，皓腕向外微微一伸，掌心张开，玉佩轻巧地落下，她顿觉浑身一轻，所有的不愉、压抑在这一刻尽皆消失。
“什么东西啊？”李姝见沈知栩扔了什么东西，问道。
“没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沈知栩愉悦地眯了眯眼睛，慵懒地往后靠了靠。
后面，慕斯年缓缓自城洞走出，捡起被人扔在地上“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眸色深了又深，隐隐压抑着怒火，还有不知名的情绪。
李寅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回吧。”
慕斯年没有动，执拗地站在原地，任由掌心被玉佩碎片割裂，一滴滴鲜红的血滴下来，然后和深褐色的土壤融为一体，慕斯年却仍旧固执地紧盯马车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幽暗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终于在马车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的时候，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城洞。
眼前，耳边，昨夜沈知栩对他说过的话一遍遍回荡，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格外清楚。
谢怀瑾脚步在沈知栩面前急急顿住，险些一个激动摔到沈知栩身上。
那一刻，谢怀瑾脸上的焦急之色，连沈知栩也禁不住动容。
她纤细的腰身被谢怀瑾急奔而来时带起的风猛地一刮，措不及防间，向后踉跄一步。
但预料之中的失重感并没有传来，谢怀瑾长臂及时一捞，稳稳拦住她的腰身，她站稳后冲他道谢。
“多…”“谢”字还未出口，谢怀瑾就一把拥住她，他的脸在她眼前放大，她清晰地看见他浓密卷翘的睫毛扑闪着，隐隐有泪光。
心里一块柔软的地方措不及防陷落，她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谢怀瑾却突然大惊失色地放开她，神情慌乱。
“对…对不起！”他涨红了脸，语无伦次的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
沈知栩抿唇失笑，她低头，顺手捋了捋衣襟上的褶皱，与谢怀瑾温言道，“走这么多路，我都饿了。”
谢怀瑾懊恼地一拍脑袋，有些自责，“是我不好，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说完，他憨笑着看着沈知栩。
如果说慕斯年气质清冷孤高，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那么谢怀瑾则更为温和，只是，他的温和中总透着一层彬彬有礼的疏离。
让人不至于不敢接近，但却也知道自己无法与他深交。
现在的他，反而多了层烟火气。
沈知栩抬起脚，正欲跟上谢怀瑾。
慕斯年施施然从侧边走下来，他神情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只淡淡瞄了她一眼，然后从她身侧擦过。
不知是不是故意，旁边这么宽的路他不走，一定要从她身侧擦过，她指尖一颤，慕斯年走过时，袖袍掠过她的指尖，柔软滑腻的触感，淡淡的青草香，她恍惚一下，半垂眼睑，任由鸦羽般浓密乌黑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翳。
“差个人，去通知沈小将军一声。”他的嗓音低沉悦耳，在沈知栩身后惊雷般响起。
她回过身，刚好看见慕斯年骨节分明的手在阳光下随意一摆，肌肤白皙到几近透明。
顺着他手摆的方向，沈知栩看见刚才那个试图带自己走的小兵蜷缩在一个角落，躬着身子，双膝屈起，随时准备逃走。
谢怀瑾也看见了，他眉心微拧，扬手正想叫人去把那小兵抓过来，却见慕斯年扬着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立刻有人压着那小兵送到他面前。
他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离去。
谢怀瑾心一紧，下意识看向沈知栩。
沈知栩抖抖手泰然自若地对谢怀瑾微笑，“不是说，吃饭去吗？”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骨碌碌驶来，马夫扬手扯了扯鞭子，马车沉闷一响，然后缓缓停下。
马夫清清嗓子，响亮道，“世子让我来接一下二位。”
沈知栩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自己脚踝。
“什么？你要回京？”谢怀瑾夹着玉箸的手一颤，惊讶出声。
“是的。”沈知栩点了点下巴，“药方已经有了，我再在这里也只会给你们添麻烦，不如，早些回京去。”
十六临走前给了她一张药方，她这才知道十六潜进疫村是为了寻找解疫病的法子。
“我觉得这挺好。”沈知书明显是几天几夜没合眼，嘴边一圈青色胡茬，眼睑疲惫地半耷着。
愧疚涌上心头，沈知栩自责地抿了抿唇。
李寅坐在最上方，没有说话。
谢怀瑾看着想留沈知栩，但他也知道这里不安全，犹豫着还是劝道，“这样也好，到了记得通封信。”
“嗯。”沈知栩点头，算是默认。
“等公主醒了再走吧。”慕斯年一勺一勺地舀着碗中的汤，沈知栩注意到，他一口都未喝。
闻言，沈知栩眉心微的拧起，却仍然没说话。
“斯年说的是，姝儿在这里玩这么些天也够了，等她稍微好点，就让她同你一道回去吧，路上还能有个伴。”李寅恰如时机地开口，他眼神凌冽地扫过来，沈知栩睫毛一颤，然后微笑着答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斯钰一起吧。”谢怀瑾突然开口，沈知栩不解地看去。
谢怀瑾低声与她解释，慕斯钰是慕斯年的姐姐，少时生了场大病，恰好慕家在锦川供奉着一座寺庙，便让慕斯钰来这儿养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提起慕斯钰时，沈知栩感觉到他周身温度直接都降了两度。
只是，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沈知栩狠狠从她脑海里撇去，她强逼着自己回忆梦中的一切，前世的种种。
眼底仅存的一寸温柔在寒光中阿姊惊恐的面容下消失殆尽，她冷冷说，“一切都听殿下的。”
慕斯年吃惊的目光投过来时隐隐有不解还有微的责备。
沈知栩径直越过他，对李寅微微颔首，表示一切都听他的。
李寅满意地点头。
在接到药方的时候，李寅就已吩咐下去熬药。故而，沈知栩没有去看李姝。
她和师父、十六不同，他们对蛊对毒有着几近痴迷的爱好，但她只想平平淡淡地活着，如果不是必须，她一生都不想碰这些。
不愧是姐弟，看见慕斯钰的一瞬，沈知栩就反应过来她是谁，只因她和慕斯年太像了，眉眼，特别是周身的气质，和慕斯年一样，疏淡而清离。
她心狠狠一揪。
但慕斯钰似乎不是很喜欢她，在花园里看到她，也只淡淡扫了一眼，就转身离去，沈知栩也不在意，坐在一架秋千上，自顾自荡着。
“还在生气？”慕斯年思虑良久，还是下定决心来哄一哄沈知栩。
沈知栩不欲看见他，跳下秋千，转身就想走，却被慕斯年手臂一横，直接拦住。
他个头很高，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目光凉凉地落在她头顶，盯得她直发麻。
“我不知道你在那。”他突然说。
“我去找过你了。”
“我一直在找你。”
慕斯年越说声音越低，像有根羽毛拂在沈知栩心尖。
“我叫你了。”沈知栩埋着头，只留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给慕斯年。
“…我没听见……”慕斯年凝眉，有些头痛地抚了抚眉心。
“那和我无关。”沈知栩轻声道，很坚定。
“我……”慕斯年嘴唇动了又动，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吧。”沈知栩出言打断慕斯年的话。
“就这样吧，以后……也就这样吧。”说着，沈知栩后退一步，对慕斯年屈膝行礼，“世子，臣女告退。”
说完，不等慕斯年反应，就逃也似的离开，慕斯年望着她的背影，忽而握紧拳头，心脏骤疼，不知所措。
她，这是怎么了？
头痛欲裂，沈知栩逃也似的回到房间，虽然，太守府知道她的身份，已经给她换了一间大房间，但她还是下意识回到那个房间。
推开门，阴影中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身形，沈知栩瞥见他衣服上游走的五爪龙纹，立刻明白过来他是谁。
“殿下。”她盈盈拜下身去。
李寅急忙将她扶起，“你受苦了。”
沈知栩看着他，忽而想起前世他的死状，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问起李寅有没有看见她留下的东西，得到的却是一脸茫然，她心一紧，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予李寅。
李寅听完，深深地皱起眉，“这些你先不要管，没有证据，孤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这几天，你就回京吧，这个地方，本就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该来的。”
话语间的担忧纯粹而真诚，沈知栩松快地笑了笑。
李姝症状刚消退些许，李寅就催着她们上路，同时，李霖自请护送她们。
毕竟一行都是女子，李寅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答应。
不过，沈知栩看着眼前这位宸安王，心底暗暗有了思量，这位可一点儿都不简单。
就她所知，这次药草来的这么快，疫病能这么快地控制住，有他一半的功劳。
她垂着眼睑，爬上马车，临出发前，似有所感地回身望了一眼。
慕斯年的衣袍在城门口露出一小截，风中，猎猎鼓起。
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忽而低眉嘲弄一笑，皓腕向外微微一伸，掌心张开，玉佩轻巧地落下，她顿觉浑身一轻，所有的不愉、压抑在这一刻尽皆消失。
“什么东西啊？”李姝见沈知栩扔了什么东西，问道。
“没什么，不值钱的小玩意而已。”沈知栩愉悦地眯了眯眼睛，慵懒地往后靠了靠。
后面，慕斯年缓缓自城洞走出，捡起被人扔在地上“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眸色深了又深，隐隐压抑着怒火，还有不知名的情绪。
李寅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回吧。”
慕斯年没有动，执拗地站在原地，任由掌心被玉佩碎片割裂，一滴滴鲜红的血滴下来，然后和深褐色的土壤融为一体，慕斯年却仍旧固执地紧盯马车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幽暗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终于在马车拐过一个弯，消失不见的时候，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城洞。
眼前，耳边，昨夜沈知栩对他说过的话一遍遍回荡，连最细微的表情都格外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