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
“你在说什么！”
阮晓雨被谢锦年的话吓了一跳。
“我是说，如果晚晴现在的惨状，都是被人害的。晚晴会不会因为想要报仇，而勇敢的活下去？”
“什么意思？你发现什么了？”
阮晓雨觉得难以理解，谢锦年在说些什么。可是潜意识里，阮晓雨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毕竟她也怀疑过的。但是怀疑和证实还是不一样的，她开始觉得一阵寒气从心底涌出。
电话里传来谢锦年的声音：
“有些时候，生比死还需要勇气……”
“你好好考虑一下，以你对晚晴的了解，她知道她有仇人后，是会为了复仇而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还是会被打击得彻底崩溃？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
阮晓雨没有回答。谢锦年也没指望她能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谢锦年就挂了电话。
阮晓雨捏着早就挂断的电话，怔怔站了半天。直到晚晴喊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的收好手机去找晚晴。
晚晴睡了一会儿睡不着，于是又打算起来。她自己挪到床边想自己坐轮椅，结果腿上没力气，一下子摔倒在床下。
阮晓雨冲进来，就看到晚晴躺在地上。
“晚晴，你没事吧？”
赶紧搀着晚晴坐到轮椅上。
阮晓雨其实力气不大，但是晚晴自己也使劲想站起来，两个人挣扎了一下，晚晴总算是坐回轮椅上了。
“看来还是要努力复健，要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阮晓雨还记着晚晴的不对劲，此时听着这话，总觉得还有点其它不太吉利的意思。
阮晓雨推着晚晴去客厅，试探着说：“晚晴啊，你要是太辛苦，复健什么的，慢慢来也可以的。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让谢锦年请护工的。”
“总不能老是麻烦他。欠他的越多，我越不能心安。”
阮晓雨看不到晚晴的表情，也不知她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说这话的，于是她继续试探着。
“……那我呢？”
阮晓雨把轮椅推到沙发边，晚晴都没开口，她又给晚晴倒了杯水，放在晚晴面前的茶几上。
晚晴盯着那杯水看得出神，阮晓雨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又开口道：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阮晓雨顿时觉得不妙。晚晴是不是觉得，没办法补偿对她的亏欠，所以才道歉的？如果她还打算未来长长久久，怎么会觉得偿还不了呢？
阮晓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巴巴的说：“别说什么傻话，什么累不累的。……我给你放网剧看啊。”
“不必了。我想安静。”
阮晓雨没理会晚晴，自顾自去行李里翻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随便点开一个网剧开始放。
她没办法处理眼前的状况了。她不知道怎么打消晚晴的消极情绪，也不知道在静默中如何自处，只能让电脑的声音缓和沉默的窒息。
然后她开始考量谢锦年的建议。对一个萌生死志的人来说，仇恨会不会让她重燃生的意志？
万一让晚晴更加绝望，一蹶不振呢？
阮晓雨恍恍惚惚想了好久，脑子却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她甚至不敢再继续和晚晴说话，生怕又问出什么让她无法处理的话来。
想着想着，谢锦年又回来了。
他带着一束鲜花，一只花瓶，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我想着，屋子里有点鲜花，会让心情愉快一些。阮晓雨，你来把花插好。”
阮晓雨听这话，接过谢锦年手里的东西，如遇大赦一般跑了。她实在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料，让谢锦年头疼去吧。
谢锦年手里还有一条小毛毯，他走到晚晴身边，把小毯子盖在晚晴膝盖上，把轮椅挪过来，方便晚晴和他说话。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无聊？”
晚晴摸了摸腿上的薄毯子，笑得温柔：“还好。睡了一会儿，起来晓雨就陪我看网剧，挺好看的。”
谢锦年也微微笑着：“老是呆在屋子里看剧也不好，还是要多活动活动。等待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转转。”
“……好。”
阮晓雨捧着插好的花瓶过来，看晚晴这副平静的样子，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阮晓雨突然担心，谢锦年会不会以为晚晴恢复得挺好，而她只是大惊小怪？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过来？”
“我没什么胃口，不必费心了。”
那边两个人还在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就像在谈恋爱的小情侣。阮晓雨顿时产生了一种割裂感，一边觉得自己很像妨碍别人谈恋爱的单身狗，一边又觉得晚晴就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她是唯一知道真相能拉她回来的人。
可是，阮晓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拉她回来。
阮晓雨把花瓶放在茶几上。她这个新房其实家具不多，客厅里都没有电视，除了茶几和小沙发，就没别的家具了。
小沙发挺小，谢锦年坐了之后就没多少空间了，阮晓雨实在不想挤过去打扰人家说话。
大概真的该添置一些家具了。阮晓雨胡思乱想着，去找了个小凳子坐在茶几另一边，拿着手机作掩饰偷偷看晚晴谢锦年说话。
晚晴和谢锦年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是温柔平静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独处时那种死寂般的绝望。
要是谢锦年能一直守着晚晴就好了。有他在，晚晴看起来情绪都好了很多。
突然——
仿佛遇见了所谓的灵光一闪的时刻，阮晓雨脑袋中蹦出一个很好的办法：谁说只有仇恨才能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爱也可以！
谢锦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转头一看，阮晓雨双眼发亮的看着他。
阮晓雨又在打什么主意？
快到晚饭的时间，谢锦年公司的司机就送来了晚饭。是陈婶为了给晚晴补身体特地做的药膳。
几个餐盒就占满了小茶几，阮晓雨没买餐桌，三个人只能围坐在茶几边吃饭。晚晴坐着轮椅不方便夹菜，谢锦年就给晚晴夹。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倒是没吃多少。
“你自己也多吃点，别光顾着给我夹菜。”
晚晴把他夹过来的一块鸡肉又夹回去。
谢锦年又给晚晴夹了块西红柿，“我吃的挺多的了。”然后细细吃起那块鸡肉。
阮晓雨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觉得自己格外难熬，喝着鸡汤都觉得有点苦。哦，对了，这是药膳，是有点苦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谢锦年打算带晚晴出门散步，阮晓雨主动要求留在家里洗碗收拾桌子。
等两人走了之后，苏萍带着一些吃的用的过来看阮晓雨了。
“妈，你怎么来了？”
阮晓雨听到开门声还以为两人又回来了，过来看看发现是苏萍。
“我听你说不住晚晴家了，要来住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们送点东西。你们吃饭了没有，我带了汤，你煮点饭就可以吃了。”
“嗯，妈，你是低估了谢锦年的富有程度呢？还是低估了他对晚晴的在意？”
“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好好说话！”
“我的意思是，谢锦年让他家里的煮饭大婶做好饭了，还让他的司机送过来。我们早吃过了。”
“吃过了？那我这汤白做了。”苏萍看看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有点遗憾。
“不会不会！我跟谢锦年说好了，早餐不用送的。他家的陈婶年纪也不小了，连早餐都要送就太累了。这汤刚好明天早餐吃。”
阮晓雨接过汤盒，其实她打算早上吃面包和牛奶的，改吃汤泡饭也不错。
“不过这个谢锦年对晚晴真的有点不太对啊，他对晚晴也太好过头了吧。以前没听说晚晴和他关系这么好啊。”
“是吧是吧！当初你还数落我，说我没心眼！明明是他这表现根本和以前听说过的对不上号！”
“是有点奇怪啊。”
“你当初还让我和人好好相处呢。现在知道了吧，他不是我能追得上的人。”
“我是让你跟人客气点，哪有让你追他了啊！你是越大越皮了！”
阮晓雨嘟着嘴，斜眼看苏萍：就算有这个意思，妈也不会承认的。
苏萍坐了一会儿，没见晚晴回来就先走了，她还要回去忙她的工作。
阮晓雨被苏萍一说，突然又产生了好奇心，为什么前几年谢锦年根本没怎么出现呢？等晚晴回来，跟她好好聊聊。
谢锦年推着晚晴，两个人在楼下的花园走了一会儿，晚晴就让谢锦年停下陪她说说话。谢锦年把轮椅推到花园椅旁，自己在花园椅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会不会冷？”
“不冷。”晚晴掖了掖膝盖上的小毛毯。
“锦年，这些日子我在医院，辛苦你了。我都没有好好跟你道谢。”
“你跟我不必说谢。”
谢锦年顿了顿，继续说：“就像阮晓雨说的，你和她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你会跟她说谢吗？”
“……都说大恩不言谢，我这声谢确实轻了。不过对她，我也欠她一声谢谢。我会记得跟她说的。”
晚晴的话越说越不吉利，就好像她在了结身前生后事似的。谢锦年烦躁道：“……你不要这样。”
“我让靖姐把公司处理了，我这样的身体，也不可能管得了一个公司了。虽然公司很小，但是我也需要付出很多去经营。……处理完之后，要是还有剩余，我会让靖姐转给你的。”
“你非要现在说这些吗？我，阮晓雨，陈靖，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现在就结束公司，是怀疑我们对你的心意吗？还是怕我们不想再管你了？”
晚晴没料到谢锦年发火了，有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院之后，我得好好处理这些日子留下的事。”
“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然后你准备做什么？”
谢锦年语气硬梆梆的，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晚晴低下头说：“我当然是养好身体，然后再考虑其它的。”
谢锦年双手搭着她的肩把她转向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次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你说啊！”
谢锦年语气咄咄逼人，可是他眼中的湿润。晚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相望许久，晚晴撑不住捂着脸哭出来：“对不起！”
谢锦年也不忍心再逼她，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好好哭一场。
“你在说什么！”
阮晓雨被谢锦年的话吓了一跳。
“我是说，如果晚晴现在的惨状，都是被人害的。晚晴会不会因为想要报仇，而勇敢的活下去？”
“什么意思？你发现什么了？”
阮晓雨觉得难以理解，谢锦年在说些什么。可是潜意识里，阮晓雨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毕竟她也怀疑过的。但是怀疑和证实还是不一样的，她开始觉得一阵寒气从心底涌出。
电话里传来谢锦年的声音：
“有些时候，生比死还需要勇气……”
“你好好考虑一下，以你对晚晴的了解，她知道她有仇人后，是会为了复仇而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还是会被打击得彻底崩溃？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电话里安静了一会儿。
阮晓雨没有回答。谢锦年也没指望她能立刻回答这个问题，于是谢锦年就挂了电话。
阮晓雨捏着早就挂断的电话，怔怔站了半天。直到晚晴喊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的收好手机去找晚晴。
晚晴睡了一会儿睡不着，于是又打算起来。她自己挪到床边想自己坐轮椅，结果腿上没力气，一下子摔倒在床下。
阮晓雨冲进来，就看到晚晴躺在地上。
“晚晴，你没事吧？”
赶紧搀着晚晴坐到轮椅上。
阮晓雨其实力气不大，但是晚晴自己也使劲想站起来，两个人挣扎了一下，晚晴总算是坐回轮椅上了。
“看来还是要努力复健，要不然什么都做不了。”
阮晓雨还记着晚晴的不对劲，此时听着这话，总觉得还有点其它不太吉利的意思。
阮晓雨推着晚晴去客厅，试探着说：“晚晴啊，你要是太辛苦，复健什么的，慢慢来也可以的。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让谢锦年请护工的。”
“总不能老是麻烦他。欠他的越多，我越不能心安。”
阮晓雨看不到晚晴的表情，也不知她是带着怎样的情绪说这话的，于是她继续试探着。
“……那我呢？”
阮晓雨把轮椅推到沙发边，晚晴都没开口，她又给晚晴倒了杯水，放在晚晴面前的茶几上。
晚晴盯着那杯水看得出神，阮晓雨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她却又开口道：
“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阮晓雨顿时觉得不妙。晚晴是不是觉得，没办法补偿对她的亏欠，所以才道歉的？如果她还打算未来长长久久，怎么会觉得偿还不了呢？
阮晓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干巴巴的说：“别说什么傻话，什么累不累的。……我给你放网剧看啊。”
“不必了。我想安静。”
阮晓雨没理会晚晴，自顾自去行李里翻出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随便点开一个网剧开始放。
她没办法处理眼前的状况了。她不知道怎么打消晚晴的消极情绪，也不知道在静默中如何自处，只能让电脑的声音缓和沉默的窒息。
然后她开始考量谢锦年的建议。对一个萌生死志的人来说，仇恨会不会让她重燃生的意志？
万一让晚晴更加绝望，一蹶不振呢？
阮晓雨恍恍惚惚想了好久，脑子却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出来。她甚至不敢再继续和晚晴说话，生怕又问出什么让她无法处理的话来。
想着想着，谢锦年又回来了。
他带着一束鲜花，一只花瓶，还有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我想着，屋子里有点鲜花，会让心情愉快一些。阮晓雨，你来把花插好。”
阮晓雨听这话，接过谢锦年手里的东西，如遇大赦一般跑了。她实在不是处理这些事情的料，让谢锦年头疼去吧。
谢锦年手里还有一条小毛毯，他走到晚晴身边，把小毯子盖在晚晴膝盖上，把轮椅挪过来，方便晚晴和他说话。
“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无聊？”
晚晴摸了摸腿上的薄毯子，笑得温柔：“还好。睡了一会儿，起来晓雨就陪我看网剧，挺好看的。”
谢锦年也微微笑着：“老是呆在屋子里看剧也不好，还是要多活动活动。等待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出去转转。”
“……好。”
阮晓雨捧着插好的花瓶过来，看晚晴这副平静的样子，跟刚才完全不一样。
阮晓雨突然担心，谢锦年会不会以为晚晴恢复得挺好，而她只是大惊小怪？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过来？”
“我没什么胃口，不必费心了。”
那边两个人还在轻声细语的说着话，就像在谈恋爱的小情侣。阮晓雨顿时产生了一种割裂感，一边觉得自己很像妨碍别人谈恋爱的单身狗，一边又觉得晚晴就在生死边缘徘徊，而她是唯一知道真相能拉她回来的人。
可是，阮晓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拉她回来。
阮晓雨把花瓶放在茶几上。她这个新房其实家具不多，客厅里都没有电视，除了茶几和小沙发，就没别的家具了。
小沙发挺小，谢锦年坐了之后就没多少空间了，阮晓雨实在不想挤过去打扰人家说话。
大概真的该添置一些家具了。阮晓雨胡思乱想着，去找了个小凳子坐在茶几另一边，拿着手机作掩饰偷偷看晚晴谢锦年说话。
晚晴和谢锦年说话的时候，连语气都是温柔平静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她独处时那种死寂般的绝望。
要是谢锦年能一直守着晚晴就好了。有他在，晚晴看起来情绪都好了很多。
突然——
仿佛遇见了所谓的灵光一闪的时刻，阮晓雨脑袋中蹦出一个很好的办法：谁说只有仇恨才能支撑一个人活下去！爱也可以！
谢锦年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转头一看，阮晓雨双眼发亮的看着他。
阮晓雨又在打什么主意？
快到晚饭的时间，谢锦年公司的司机就送来了晚饭。是陈婶为了给晚晴补身体特地做的药膳。
几个餐盒就占满了小茶几，阮晓雨没买餐桌，三个人只能围坐在茶几边吃饭。晚晴坐着轮椅不方便夹菜，谢锦年就给晚晴夹。一顿饭下来，他自己倒是没吃多少。
“你自己也多吃点，别光顾着给我夹菜。”
晚晴把他夹过来的一块鸡肉又夹回去。
谢锦年又给晚晴夹了块西红柿，“我吃的挺多的了。”然后细细吃起那块鸡肉。
阮晓雨看着两个人的互动，觉得自己格外难熬，喝着鸡汤都觉得有点苦。哦，对了，这是药膳，是有点苦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谢锦年打算带晚晴出门散步，阮晓雨主动要求留在家里洗碗收拾桌子。
等两人走了之后，苏萍带着一些吃的用的过来看阮晓雨了。
“妈，你怎么来了？”
阮晓雨听到开门声还以为两人又回来了，过来看看发现是苏萍。
“我听你说不住晚晴家了，要来住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给你们送点东西。你们吃饭了没有，我带了汤，你煮点饭就可以吃了。”
“嗯，妈，你是低估了谢锦年的富有程度呢？还是低估了他对晚晴的在意？”
“什么意思？你这孩子，好好说话！”
“我的意思是，谢锦年让他家里的煮饭大婶做好饭了，还让他的司机送过来。我们早吃过了。”
“吃过了？那我这汤白做了。”苏萍看看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有点遗憾。
“不会不会！我跟谢锦年说好了，早餐不用送的。他家的陈婶年纪也不小了，连早餐都要送就太累了。这汤刚好明天早餐吃。”
阮晓雨接过汤盒，其实她打算早上吃面包和牛奶的，改吃汤泡饭也不错。
“不过这个谢锦年对晚晴真的有点不太对啊，他对晚晴也太好过头了吧。以前没听说晚晴和他关系这么好啊。”
“是吧是吧！当初你还数落我，说我没心眼！明明是他这表现根本和以前听说过的对不上号！”
“是有点奇怪啊。”
“你当初还让我和人好好相处呢。现在知道了吧，他不是我能追得上的人。”
“我是让你跟人客气点，哪有让你追他了啊！你是越大越皮了！”
阮晓雨嘟着嘴，斜眼看苏萍：就算有这个意思，妈也不会承认的。
苏萍坐了一会儿，没见晚晴回来就先走了，她还要回去忙她的工作。
阮晓雨被苏萍一说，突然又产生了好奇心，为什么前几年谢锦年根本没怎么出现呢？等晚晴回来，跟她好好聊聊。
谢锦年推着晚晴，两个人在楼下的花园走了一会儿，晚晴就让谢锦年停下陪她说说话。谢锦年把轮椅推到花园椅旁，自己在花园椅上坐了下来。
“怎么样？会不会冷？”
“不冷。”晚晴掖了掖膝盖上的小毛毯。
“锦年，这些日子我在医院，辛苦你了。我都没有好好跟你道谢。”
“你跟我不必说谢。”
谢锦年顿了顿，继续说：“就像阮晓雨说的，你和她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你会跟她说谢吗？”
“……都说大恩不言谢，我这声谢确实轻了。不过对她，我也欠她一声谢谢。我会记得跟她说的。”
晚晴的话越说越不吉利，就好像她在了结身前生后事似的。谢锦年烦躁道：“……你不要这样。”
“我让靖姐把公司处理了，我这样的身体，也不可能管得了一个公司了。虽然公司很小，但是我也需要付出很多去经营。……处理完之后，要是还有剩余，我会让靖姐转给你的。”
“你非要现在说这些吗？我，阮晓雨，陈靖，我们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现在就结束公司，是怀疑我们对你的心意吗？还是怕我们不想再管你了？”
晚晴没料到谢锦年发火了，有点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出院之后，我得好好处理这些日子留下的事。”
“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然后你准备做什么？”
谢锦年语气硬梆梆的，有几分质问的意思。
晚晴低下头说：“我当然是养好身体，然后再考虑其它的。”
谢锦年双手搭着她的肩把她转向自己，“你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次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你说啊！”
谢锦年语气咄咄逼人，可是他眼中的湿润。晚晴看着他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相望许久，晚晴撑不住捂着脸哭出来：“对不起！”
谢锦年也不忍心再逼她，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好好哭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