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棋棋不再挣扎后，感到圈住自己的手臂轻轻松开。
韩弛转过身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看着对方宽阔的肩膀，程棋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保护的感觉，从小到大，那个本应保护她的父亲却对她极尽伤害。如今，一个接触短短两个多月的男老师却将她护在了身后。
她心里的某一处不知什么原因忽然疼了一下。可能只有让自己疼痛，才能表达出过于猛烈的情绪。
“韩老师，你都看到刚才程棋棋是怎么打我的。”
对面的李童仰着头，满脸气愤，又回过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同学说道:
“大家也都看见了！”
“韩老师，程棋棋怎么这样啊。”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往前站了一步，她一直都是“卿卿团”的小人物，难得碰到这个战队伍，表忠心的机会，肯定要好好把握。
“我们去找校长，打人可不行，韩老师也受伤了。”
又一个“卿卿团”的女学生说道。
“是么，我没看到她打到你了。”
韩弛的话令周围的同学都愣住了，他走近李童，眼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倒是你要解释一下，程棋棋的脸为什么会肿起来？”
大家这时才都将目光转向程棋棋，看她的脸又红又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而周围刚才为李童抱不平的学生瞬间噤若寒蝉。
“我……我不知道。”
李童似是求救般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不知道？学校走廊里有监控，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童慌了，她畏惧韩弛，又想起了昨日因自己成绩下滑而气急败坏的父亲“还不如早点找人嫁了算了！”，这句话仍让她心里一颤。
“韩老师，是我不对，可是……”
她急切地说道。
“可是什么？”
李童心里发虚，不知如何辩解，支支吾吾道:
“老师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程棋棋同学。如果她能原谅你最好，否则我想去校长室是最公正的处理方式。”
韩弛语气平静，眉间的疤痕让他的脸更加冷峻。
李童此时已全然没有了打人嘴巴的狠厉，她纵使心里万般不甘，也只能如同乖乖女一般，犹豫着走到程棋棋面前，小声说道:
“对不起，程棋棋。”
周围看戏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气，李童在班级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从未看她在谁面前这么低过头呢。
程棋棋倒觉得不知所措起来，从来没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自己道过歉。她的嘴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她清一下嗓子，快速说道:
“没关系。”
“程棋棋，跟我到办公室。”
韩弛说完这句话便往办公室走去，程棋棋赶紧准备跟上，只听到身后看热闹的同学议论道:
“程棋棋怎么被叫去办公室了？”
“不知道……不过被叫到办公室就从来没有啥好事。”
“呃，好惨，被打了一巴掌还要被老师训。”
韩弛办公室内。
韩弛坐到房间一侧的沙发上，抬起手示意程棋棋坐在对面。
程棋棋双手指节绞在一起，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韩弛。
不会因为刚才我踹到了他身上就要拷打我吧。
不过，说起来我确实总让韩老师受伤。比如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把他鼻子撞坏了……
上两天当补习结束，打开太阳伞的时候，一下子刮到站在旁边的他……
还有一天去他办公室的时候，本来想递给他作业，却不小心把那杯林卿卿送的凉茶打翻在他身上……
幸亏是凉茶，不然可就惨了。
胡思乱想的她忽然觉得有些搞笑，嘴角竟忍不住上扬。
“你觉得刚才很好笑么？”
“不，没有……”
程棋棋回过神来，见对面的韩弛正一脸严肃，她又看到了对方裤子上的脚印，不禁红着脸说道:
“韩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想踹你的……”
“你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幸亏是踹到了我身上，这一脚如果轮到李童，她非要内出血不可。”
“对不起老师……”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先打了你，你反击也是正常，也很有勇气。”
程棋棋心里松了一口气，哈哈，还被小小的夸赞了一下呢。
“别得意，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限度。李童是校董的女儿，打你一巴掌她不会有什么后果，我想这你也清楚。但如果你这一脚真给李童踢坏了，那你高中生涯也就结束了。”
韩弛目光严肃，但语气中充满了老师对于喜爱的学生的关心与真诚。
“我不知道你这种暴力冲动来源于什么，但显然已经过了界，但如果你不加以更正，以后迟早要吃大亏。”
“老师，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程棋棋报以同样的真诚说道，“刚才老师帮我解了围，我心里真的很感激。”
“还是那句话，幸亏是踹到了我身上，不过一会儿我真的要拿冰袋敷一敷，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韩弛低头检查了一下腿部。
程棋棋见状一边说了句“老师你等我一下。”一边往学校超市跑去……
放学铃声响起。
补习结束时程棋棋不禁关心道:
“老师你的腿怎么样了？”
“冰袋很管用。”
韩弛低头给程棋棋布置着任务，“快要月考了，如果你的成绩没有变化，那么我们的补习就结束。”
“我记得呢。”
程棋棋嘿嘿一笑。抬头看到从图书馆回来的吴菲正倚在门口等待着。
……
二人悠闲地走着，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夕阳温柔地亲吻着地平线，她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听你说完，我都好崇拜韩老师啊，简直不要更MAN。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吴菲将一只甜筒递给程棋棋。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凭感觉呗，最重要的是安全感，像狮子或者棕熊一样。”
“哈哈，我只喜欢韩老师这样的。”
程棋棋脱口而出，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开了口，然后她如梦惊醒，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瞧你那蠢样，可憋死我了，天天把韩老师挂在嘴边，傻子也知道你喜欢人家，就你还瞒着。”
吴菲翻起白眼，长叹一口气，继续道:
“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喜欢一个没有好羞耻的啊。”
“反正也没有结果……”
“你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好的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更优秀。棋棋，你有目标么？
程棋棋迷惑地摇摇头。
“那你可以学教师专业嘛，以后跟他当同事，不就有机会了？虽然过程长了些，但起码有终点呀。关键看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我当然可以喜欢韩老师很久很久，久到宇宙的尽头。
程棋棋在心里肯定道。
而吴菲的话仿佛点燃她身体的火焰，瞬间如有万条游鱼顺着血管，朝着同一个方向穿梭在身体之中。
我有目标了！
程棋棋用力将吴菲凌空抱起，在原地飞转了两圈后，靠近对方的耳边，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
“吴菲，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夜色渐深，程棋棋家中。
“好乖乖，吃饭啦，妈买了你最爱吃的凉拌河蟹，哈哈。”
莫莹见房内没有回应，以为自己的晚归引起了闺女的不满，便向程棋棋的卧室走去。
“今天妈妈牌运特好，多玩了两圈……”
莫莹推开门，见地上的废纸被呼扇起来，程棋棋正蹲在椅子上，头发被自己抓挠的如山猫野兽，圆珠笔被门牙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发生什么事啦？”
“妈，我的学分怎么不能够申请师范类的学校啊？”
程棋棋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因为你平时也不学习啊，当然就没有那么多学分了。”
程棋棋回过头，面部呆滞道:
“我真是谢谢你的解答。”
“哈哈，乖乖长大了，有理想了。妈妈一直在担心以后会被你啃的骨头渣儿都不剩。”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现在的学分真的非常危险，我看我很难申请得到。”
程棋棋看着自己的学分表，她现在只有15分，而申请师范类院校需要20分。她在下学期的时候只有努力学习，考到班级的上游水平才有机会再赚5分。
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简直就是“望山跑死马”。
莫莹整理了一下程棋棋乱蓬蓬的头发，温和地说:
“一点点来，有志者，事竟成。妈先去给你把螃蟹端来。”
有志者事竟成。
程棋棋望着母亲走出卧室的背影，突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她晃了晃脑袋，继续统计着自己的学分，不愿再多想。
韩弛转过身把自己挡在了身后。
看着对方宽阔的肩膀，程棋棋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被保护的感觉，从小到大，那个本应保护她的父亲却对她极尽伤害。如今，一个接触短短两个多月的男老师却将她护在了身后。
她心里的某一处不知什么原因忽然疼了一下。可能只有让自己疼痛，才能表达出过于猛烈的情绪。
“韩老师，你都看到刚才程棋棋是怎么打我的。”
对面的李童仰着头，满脸气愤，又回过头对站在她身后的同学说道:
“大家也都看见了！”
“韩老师，程棋棋怎么这样啊。”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往前站了一步，她一直都是“卿卿团”的小人物，难得碰到这个战队伍，表忠心的机会，肯定要好好把握。
“我们去找校长，打人可不行，韩老师也受伤了。”
又一个“卿卿团”的女学生说道。
“是么，我没看到她打到你了。”
韩弛的话令周围的同学都愣住了，他走近李童，眼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倒是你要解释一下，程棋棋的脸为什么会肿起来？”
大家这时才都将目光转向程棋棋，看她的脸又红又肿，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而周围刚才为李童抱不平的学生瞬间噤若寒蝉。
“我……我不知道。”
李童似是求救般环顾了一下四周，声音也比之前小了很多。
“不知道？学校走廊里有监控，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童慌了，她畏惧韩弛，又想起了昨日因自己成绩下滑而气急败坏的父亲“还不如早点找人嫁了算了！”，这句话仍让她心里一颤。
“韩老师，是我不对，可是……”
她急切地说道。
“可是什么？”
李童心里发虚，不知如何辩解，支支吾吾道:
“老师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
“你要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程棋棋同学。如果她能原谅你最好，否则我想去校长室是最公正的处理方式。”
韩弛语气平静，眉间的疤痕让他的脸更加冷峻。
李童此时已全然没有了打人嘴巴的狠厉，她纵使心里万般不甘，也只能如同乖乖女一般，犹豫着走到程棋棋面前，小声说道:
“对不起，程棋棋。”
周围看戏的同学都倒吸了一口气，李童在班级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还从未看她在谁面前这么低过头呢。
程棋棋倒觉得不知所措起来，从来没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自己道过歉。她的嘴张合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她清一下嗓子，快速说道:
“没关系。”
“程棋棋，跟我到办公室。”
韩弛说完这句话便往办公室走去，程棋棋赶紧准备跟上，只听到身后看热闹的同学议论道:
“程棋棋怎么被叫去办公室了？”
“不知道……不过被叫到办公室就从来没有啥好事。”
“呃，好惨，被打了一巴掌还要被老师训。”
韩弛办公室内。
韩弛坐到房间一侧的沙发上，抬起手示意程棋棋坐在对面。
程棋棋双手指节绞在一起，时不时偷偷看一眼韩弛。
不会因为刚才我踹到了他身上就要拷打我吧。
不过，说起来我确实总让韩老师受伤。比如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就把他鼻子撞坏了……
上两天当补习结束，打开太阳伞的时候，一下子刮到站在旁边的他……
还有一天去他办公室的时候，本来想递给他作业，却不小心把那杯林卿卿送的凉茶打翻在他身上……
幸亏是凉茶，不然可就惨了。
胡思乱想的她忽然觉得有些搞笑，嘴角竟忍不住上扬。
“你觉得刚才很好笑么？”
“不，没有……”
程棋棋回过神来，见对面的韩弛正一脸严肃，她又看到了对方裤子上的脚印，不禁红着脸说道:
“韩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想踹你的……”
“你的力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幸亏是踹到了我身上，这一脚如果轮到李童，她非要内出血不可。”
“对不起老师……”
“没什么对不起的，她先打了你，你反击也是正常，也很有勇气。”
程棋棋心里松了一口气，哈哈，还被小小的夸赞了一下呢。
“别得意，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无论做什么事都要有个限度。李童是校董的女儿，打你一巴掌她不会有什么后果，我想这你也清楚。但如果你这一脚真给李童踢坏了，那你高中生涯也就结束了。”
韩弛目光严肃，但语气中充满了老师对于喜爱的学生的关心与真诚。
“我不知道你这种暴力冲动来源于什么，但显然已经过了界，但如果你不加以更正，以后迟早要吃大亏。”
“老师，我会记住你的话的。”程棋棋报以同样的真诚说道，“刚才老师帮我解了围，我心里真的很感激。”
“还是那句话，幸亏是踹到了我身上，不过一会儿我真的要拿冰袋敷一敷，好像已经肿起来了。”
韩弛低头检查了一下腿部。
程棋棋见状一边说了句“老师你等我一下。”一边往学校超市跑去……
放学铃声响起。
补习结束时程棋棋不禁关心道:
“老师你的腿怎么样了？”
“冰袋很管用。”
韩弛低头给程棋棋布置着任务，“快要月考了，如果你的成绩没有变化，那么我们的补习就结束。”
“我记得呢。”
程棋棋嘿嘿一笑。抬头看到从图书馆回来的吴菲正倚在门口等待着。
……
二人悠闲地走着，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夕阳温柔地亲吻着地平线，她们的影子被拉的老长。
“听你说完，我都好崇拜韩老师啊，简直不要更MAN。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吴菲将一只甜筒递给程棋棋。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凭感觉呗，最重要的是安全感，像狮子或者棕熊一样。”
“哈哈，我只喜欢韩老师这样的。”
程棋棋脱口而出，几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开了口，然后她如梦惊醒，睁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瞧你那蠢样，可憋死我了，天天把韩老师挂在嘴边，傻子也知道你喜欢人家，就你还瞒着。”
吴菲翻起白眼，长叹一口气，继续道:
“你怎么就不告诉我呢，喜欢一个没有好羞耻的啊。”
“反正也没有结果……”
“你怎么知道没有结果。好的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更优秀。棋棋，你有目标么？
程棋棋迷惑地摇摇头。
“那你可以学教师专业嘛，以后跟他当同事，不就有机会了？虽然过程长了些，但起码有终点呀。关键看你的喜欢能持续多久。”
我当然可以喜欢韩老师很久很久，久到宇宙的尽头。
程棋棋在心里肯定道。
而吴菲的话仿佛点燃她身体的火焰，瞬间如有万条游鱼顺着血管，朝着同一个方向穿梭在身体之中。
我有目标了！
程棋棋用力将吴菲凌空抱起，在原地飞转了两圈后，靠近对方的耳边，声音由于激动而颤抖:
“吴菲，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夜色渐深，程棋棋家中。
“好乖乖，吃饭啦，妈买了你最爱吃的凉拌河蟹，哈哈。”
莫莹见房内没有回应，以为自己的晚归引起了闺女的不满，便向程棋棋的卧室走去。
“今天妈妈牌运特好，多玩了两圈……”
莫莹推开门，见地上的废纸被呼扇起来，程棋棋正蹲在椅子上，头发被自己抓挠的如山猫野兽，圆珠笔被门牙磨得“嘎吱嘎吱”作响。
“发生什么事啦？”
“妈，我的学分怎么不能够申请师范类的学校啊？”
程棋棋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
“因为你平时也不学习啊，当然就没有那么多学分了。”
程棋棋回过头，面部呆滞道:
“我真是谢谢你的解答。”
“哈哈，乖乖长大了，有理想了。妈妈一直在担心以后会被你啃的骨头渣儿都不剩。”
“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现在的学分真的非常危险，我看我很难申请得到。”
程棋棋看着自己的学分表，她现在只有15分，而申请师范类院校需要20分。她在下学期的时候只有努力学习，考到班级的上游水平才有机会再赚5分。
这个任务实在是太艰巨了，简直就是“望山跑死马”。
莫莹整理了一下程棋棋乱蓬蓬的头发，温和地说:
“一点点来，有志者，事竟成。妈先去给你把螃蟹端来。”
有志者事竟成。
程棋棋望着母亲走出卧室的背影，突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她晃了晃脑袋，继续统计着自己的学分，不愿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