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边芜自回沿城后一直做梦，断断续续的，却是将整本小说梦了个完整。
因为边芜大闹的那一通，边语强硬的把她往房间里拉，边芜没有反抗，眼睛却在死死的看着正在掉泪珠的蓝知灯，好多人围着她，好多人安慰她，前来的客人还有警察叔叔。而边芜却被硬拽着关在房间，只有小河弟弟半步不离的跟着她。
边芜顶着脸上的手指印，眼睛肿了，紧紧的抱着抱枕十分委屈：“我妈妈打我。”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因为喉咙太痛了。
“我爸爸经常打我，但是是因为他讨厌我。”程漫河说，他去接了一杯温水，递给边芜：“阿芜妹妹喝口水吧。你嗓子都哑了。”
边芜接过，小口小口的喝，即使嗓子疼，她还是要问：“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我会。”程漫何说，他像是在说誓言，虽然稚气，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心：“无论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之前说好的，我长大以后就嫁给你，我给你当小媳妇，我们两永远是一边的。”
边芜方才有点高兴起来，平静了一会儿，喝水一呛，嘴角又下拉：“可是我妈妈打我。”
程漫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眼睛该疼了。”
边芜眼泪滴答了好一会儿：“你帮我去看看，看蓝知灯走没有？她脸皮真厚，我家她也敢来。”
门没锁，但是边芜不敢不听边语的话，只得让程漫何出去看。
程漫何在刚刚的地方没见着那个女孩儿，他避着程千启，绕了一圈，找到润喉糖，眼药水，还有冰袋。
走着走着却在走廊见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蓝知灯，客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在一楼大厅。
蓝知灯走进，一双眼睛雾蒙蒙，说话和神情都像胆小的兔子似的：“小哥哥，我想去卫生间，可是我没有找到，你能帮我指一下方向吗?”
因为边芜讨厌她，所以程漫何的态度也不友善：“一楼大厅有，你为什么到这边来?”
“啊?”蓝知灯摇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迷路了，我方向感不好。”
“你还是去1楼大厅吧。左拐直走，根本不复杂。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女孩含泪：“对不起，我知道这里不欢迎我。我只是想来送救我那个叔叔最后一程。”
女孩的哭泣声让程漫何感到厌烦：“你哭什么呢?你是哭别人骂你，还是哭因为救你，程叔叔死亡?如果是前一个，倒不必在这里嚎。你还是尽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说完便不管蓝知灯，去找边芜，阿芜妹妹才是最伤心的人，边语阿姨，怎么可以因为别人打她呢。
蓝知灯回了大厅去了卫生间，然后又返回跪了跪已逝的严峰。李警官说：“以后你要和你妈妈好好生活，才能对得起严警官的救命之恩。”
蓝知灯差点哭出来：“我会记得的。”她走到边语面前，这个阿姨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和善。
蓝知灯穿着白裙子，柔弱不堪，怯生生的问：“阿姨，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在间接祈求边语的原谅与和解，这样能让她的愧疚减轻一些。
边语蹲下来抱住她。
在外人看来真是和谐极了。被救的女孩和救人英雄的妻子，互相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蓝知灯居然觉得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难道她真如那个男孩所说，只是怕旁人骂她吗？
阿姨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细语，说出的话却让蓝知灯心里一寒：“以后别来这里了。”
边语放开她，对李警官说：“带她回去吧，小孩子不适合来这里。”
边芜滴了眼药水，吃了润喉糖，程漫何用冰袋冰敷边芜的脸。程漫何没告诉她遇到蓝知灯一事，只是说他催她走。
边芜很满意他的表现。
门开了，边语走了进来，边芜把脸转到一边，故意哼了一声。
边语拿过程漫何手中的冰袋，为她冰敷：“你爸爸是警察，你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他救的人，那别人会怎么想他?他救人是应该的，他因为这件事还被评了一等功，况且对方还是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你爸爸不会不管的。”
边芜转过头来看着边语：“可是杀爸爸的是蓝知灯的爸爸。就因为她在旁边哭，让我爸爸放过她爸爸，爸爸才慢了一步，被害了。”
“谁告诉你的?”边语抓紧边芜的手：“谁告诉你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梦见的。”边芜说。
边语一下失去力气坐在地上，边语不相信，她很累，边芜的胡言乱语让他脑仁疼：“你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妈妈你不相信我?”边语问。
边语站起来：“别再说梦了，专注眼下吧。”
边芜感觉到深深的挫败，她还小，慌乱无神，梦这件事在旁人看来是荒诞无羁的，但边芜就是认为它是真的。
边语离开，边芜坐着抱住双膝。
程漫何摘下口罩，拉着边芜的手：“阿芜妹妹，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
边芜稍微有了精神：“真的吗？”
程漫何郑重的点头：“你有什么想说的，你讲给我听，我相信你。”
边芜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讨厌蓝知灯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女主角，我是坏人，还有一个人，他叫程漫何，他和蓝知灯是一对……”
边芜讲了很久，结局停留在她的心脏被程漫何移植给了蓝知灯。
“你相信吗？”她问。
程漫何呆愣了许久，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点头说相信，他怎么会是她梦里的那种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伤害阿芜妹妹。
他怎么可能做出打击程家的事。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蓝知灯，还在得知蓝知灯间接害死阿芜爸爸的情况下。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各种奇怪的霸道总裁话语?
他怎么可能是程氏继承人，程千启的儿子那么多，程千启最讨厌他。
程漫何现在每天戴着口罩避着程千启走就是怕他认出自己。
他没办法点头，他好像被人扔入湖中，完全喘不过气来，他只得反问：“你很相信这梦里的内容，百分百相信吗？百分百是真的吗?”
边芜说：“可是爸爸死了，蓝知灯也出现了，我以前根本不认识她，但是偏偏我在梦里就梦见了她。我不想相信，可是偏偏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这是假的。”
边芜拽住程漫何的衣服：“你不相信我说的?”
程漫何没有说话，眼圈红了，本来脸上的疤就没消失，五官一皱，更丑了。他该怎么回答呢？他就是程漫何，如果他不说自己的身份，阿芜妹妹怎样讨厌蓝知灯就会怎样讨厌他，可是他说了，结果不是照样吗？
况且还有“欺骗”一项罪名顶在他的脑袋上。
边芜见他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非要问出个答案的执拗没了：“好了，我不问了。”
“我只是一时……”程漫何想解释一下。
“没关系。”边芜说：“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可以了。”
“嗯嗯嗯。”程漫何忙答：“我找个地方单独思考一下，我现在有点乱。”
他出逃似的站起来，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出了房间，靠在走廊墙边，方逐渐平息下来。
“小芜她还好吗？”
熟悉的男人声音惊吓住程漫何，他听出是谁的声音，没有回头看，立马掏出口罩戴上，头低得越发低。他听见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说了句“你进去看她吧。”在那人走近之前匆匆溜走。
是程千启。
对于少年程漫何来说，程千启是那样高大，好像他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他来，程漫何就只得逃。
程千启若有所思，暂时没管看见他就飞快逃离的男孩，敲了两下门，在得到边芜允许的情况下推门而入，边芜的越发憔悴让他心疼，在处理严峰后事这几天也让他觉得衰老几岁。
边芜闷闷的问：“程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程千启走到她身边摸着女孩柔软的头发：“你妈妈怎么打你，这脸肿的。”
“该打的，是我不对。”边芜说。
程千启却说：“不该打。谁都不能打你，我不能，你妈妈也不能为了外人打你。你骂那个女孩，那是她活该。你爸爸怎么能为了救她丢了命?完全不值。”
程千启越说越悲愤：“她该欠着你家，永远的偿还这份债。她不记得，叔叔会让她永远记得。有叔叔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边芜微微点头，喉咙一梗，她相信此刻程叔叔说的话是真的，可是，小说里蓝知灯是要成为程叔叔儿媳妇的人，他们的关系会更加亲近。
程千启陪着她坐了许久。
离开之前，他突然问：“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边芜说：“叫小河。”
“哪家的孩子？”程千启继续问。
边芜摇摇头：“不知道，在S市时路边救的。”
程千启没再问，推门走了。
因为边芜大闹的那一通，边语强硬的把她往房间里拉，边芜没有反抗，眼睛却在死死的看着正在掉泪珠的蓝知灯，好多人围着她，好多人安慰她，前来的客人还有警察叔叔。而边芜却被硬拽着关在房间，只有小河弟弟半步不离的跟着她。
边芜顶着脸上的手指印，眼睛肿了，紧紧的抱着抱枕十分委屈：“我妈妈打我。”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因为喉咙太痛了。
“我爸爸经常打我，但是是因为他讨厌我。”程漫河说，他去接了一杯温水，递给边芜：“阿芜妹妹喝口水吧。你嗓子都哑了。”
边芜接过，小口小口的喝，即使嗓子疼，她还是要问：“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永远站在我这边吗？”
“我会。”程漫何说，他像是在说誓言，虽然稚气，可没有人会怀疑他的真心：“无论怎么样，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我们之前说好的，我长大以后就嫁给你，我给你当小媳妇，我们两永远是一边的。”
边芜方才有点高兴起来，平静了一会儿，喝水一呛，嘴角又下拉：“可是我妈妈打我。”
程漫何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眼泪：“别哭，别哭，眼睛该疼了。”
边芜眼泪滴答了好一会儿：“你帮我去看看，看蓝知灯走没有？她脸皮真厚，我家她也敢来。”
门没锁，但是边芜不敢不听边语的话，只得让程漫何出去看。
程漫何在刚刚的地方没见着那个女孩儿，他避着程千启，绕了一圈，找到润喉糖，眼药水，还有冰袋。
走着走着却在走廊见到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蓝知灯，客人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在一楼大厅。
蓝知灯走进，一双眼睛雾蒙蒙，说话和神情都像胆小的兔子似的：“小哥哥，我想去卫生间，可是我没有找到，你能帮我指一下方向吗?”
因为边芜讨厌她，所以程漫何的态度也不友善：“一楼大厅有，你为什么到这边来?”
“啊?”蓝知灯摇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迷路了，我方向感不好。”
“你还是去1楼大厅吧。左拐直走，根本不复杂。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女孩含泪：“对不起，我知道这里不欢迎我。我只是想来送救我那个叔叔最后一程。”
女孩的哭泣声让程漫何感到厌烦：“你哭什么呢?你是哭别人骂你，还是哭因为救你，程叔叔死亡?如果是前一个，倒不必在这里嚎。你还是尽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说完便不管蓝知灯，去找边芜，阿芜妹妹才是最伤心的人，边语阿姨，怎么可以因为别人打她呢。
蓝知灯回了大厅去了卫生间，然后又返回跪了跪已逝的严峰。李警官说：“以后你要和你妈妈好好生活，才能对得起严警官的救命之恩。”
蓝知灯差点哭出来：“我会记得的。”她走到边语面前，这个阿姨看上去比任何人都和善。
蓝知灯穿着白裙子，柔弱不堪，怯生生的问：“阿姨，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在间接祈求边语的原谅与和解，这样能让她的愧疚减轻一些。
边语蹲下来抱住她。
在外人看来真是和谐极了。被救的女孩和救人英雄的妻子，互相安慰。
不知道为什么?蓝知灯居然觉得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难道她真如那个男孩所说，只是怕旁人骂她吗？
阿姨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低声细语，说出的话却让蓝知灯心里一寒：“以后别来这里了。”
边语放开她，对李警官说：“带她回去吧，小孩子不适合来这里。”
边芜滴了眼药水，吃了润喉糖，程漫何用冰袋冰敷边芜的脸。程漫何没告诉她遇到蓝知灯一事，只是说他催她走。
边芜很满意他的表现。
门开了，边语走了进来，边芜把脸转到一边，故意哼了一声。
边语拿过程漫何手中的冰袋，为她冰敷：“你爸爸是警察，你大庭广众之下责骂他救的人，那别人会怎么想他?他救人是应该的，他因为这件事还被评了一等功，况且对方还是一个跟你年龄差不多的小女孩，你爸爸不会不管的。”
边芜转过头来看着边语：“可是杀爸爸的是蓝知灯的爸爸。就因为她在旁边哭，让我爸爸放过她爸爸，爸爸才慢了一步，被害了。”
“谁告诉你的?”边语抓紧边芜的手：“谁告诉你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我梦见的。”边芜说。
边语一下失去力气坐在地上，边语不相信，她很累，边芜的胡言乱语让他脑仁疼：“你继续待在这里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妈妈你不相信我?”边语问。
边语站起来：“别再说梦了，专注眼下吧。”
边芜感觉到深深的挫败，她还小，慌乱无神，梦这件事在旁人看来是荒诞无羁的，但边芜就是认为它是真的。
边语离开，边芜坐着抱住双膝。
程漫何摘下口罩，拉着边芜的手：“阿芜妹妹，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
边芜稍微有了精神：“真的吗？”
程漫何郑重的点头：“你有什么想说的，你讲给我听，我相信你。”
边芜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讨厌蓝知灯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是女主角，我是坏人，还有一个人，他叫程漫何，他和蓝知灯是一对……”
边芜讲了很久，结局停留在她的心脏被程漫何移植给了蓝知灯。
“你相信吗？”她问。
程漫何呆愣了许久，无论如何他也没办法点头说相信，他怎么会是她梦里的那种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别人伤害阿芜妹妹。
他怎么可能做出打击程家的事。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蓝知灯，还在得知蓝知灯间接害死阿芜爸爸的情况下。
他怎么可能会说出各种奇怪的霸道总裁话语?
他怎么可能是程氏继承人，程千启的儿子那么多，程千启最讨厌他。
程漫何现在每天戴着口罩避着程千启走就是怕他认出自己。
他没办法点头，他好像被人扔入湖中，完全喘不过气来，他只得反问：“你很相信这梦里的内容，百分百相信吗？百分百是真的吗?”
边芜说：“可是爸爸死了，蓝知灯也出现了，我以前根本不认识她，但是偏偏我在梦里就梦见了她。我不想相信，可是偏偏我没办法说服我自己，这是假的。”
边芜拽住程漫何的衣服：“你不相信我说的?”
程漫何没有说话，眼圈红了，本来脸上的疤就没消失，五官一皱，更丑了。他该怎么回答呢？他就是程漫何，如果他不说自己的身份，阿芜妹妹怎样讨厌蓝知灯就会怎样讨厌他，可是他说了，结果不是照样吗？
况且还有“欺骗”一项罪名顶在他的脑袋上。
边芜见他可怜兮兮的盯着自己，非要问出个答案的执拗没了：“好了，我不问了。”
“我只是一时……”程漫何想解释一下。
“没关系。”边芜说：“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可以了。”
“嗯嗯嗯。”程漫何忙答：“我找个地方单独思考一下，我现在有点乱。”
他出逃似的站起来，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出了房间，靠在走廊墙边，方逐渐平息下来。
“小芜她还好吗？”
熟悉的男人声音惊吓住程漫何，他听出是谁的声音，没有回头看，立马掏出口罩戴上，头低得越发低。他听见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慌慌张张的说了句“你进去看她吧。”在那人走近之前匆匆溜走。
是程千启。
对于少年程漫何来说，程千启是那样高大，好像他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他来，程漫何就只得逃。
程千启若有所思，暂时没管看见他就飞快逃离的男孩，敲了两下门，在得到边芜允许的情况下推门而入，边芜的越发憔悴让他心疼，在处理严峰后事这几天也让他觉得衰老几岁。
边芜闷闷的问：“程叔叔，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程千启走到她身边摸着女孩柔软的头发：“你妈妈怎么打你，这脸肿的。”
“该打的，是我不对。”边芜说。
程千启却说：“不该打。谁都不能打你，我不能，你妈妈也不能为了外人打你。你骂那个女孩，那是她活该。你爸爸怎么能为了救她丢了命?完全不值。”
程千启越说越悲愤：“她该欠着你家，永远的偿还这份债。她不记得，叔叔会让她永远记得。有叔叔在，不会让你受委屈。”
边芜微微点头，喉咙一梗，她相信此刻程叔叔说的话是真的，可是，小说里蓝知灯是要成为程叔叔儿媳妇的人，他们的关系会更加亲近。
程千启陪着她坐了许久。
离开之前，他突然问：“跟在你身边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名字？”
边芜说：“叫小河。”
“哪家的孩子？”程千启继续问。
边芜摇摇头：“不知道，在S市时路边救的。”
程千启没再问，推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