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胡汉不知路,宁愿你恨的糊涂,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满足,一面残酷。”

    原野上飘忽着淡淡的歌声,仿佛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天空。我辨别不出声音的来源,却很清楚地听清这歌声里描绘着的忧伤。

    我和公主终于走出了重重的山峦,回到了人间,整个胸膺都开阔了许多。从许多山里流出的小溪终究会汇成一条小河,小河开辟了人世间的家园,才会有人家的炊烟和这数不清的故事。

    在我和公主到达的第一个村子里,唯见一条饥饿无力的老狗无力地躺在村头的槐树下,看见我们它也不过无力地吠了两声,然后连眼皮都懒得搭一下。

    时至黄昏,夕阳给村子披上蜡黄的外衣。村子诡异地安静,没有人声,更没有袅袅轻烟,唯有村外的小河静静地流淌。

    歌声似乎如影随形,虽然已经听得很模糊,然而似乎仍在耳边回响。

    公主站在我身边,问我:“要进去吗?”

    “有我在,不怕。”

    我和公主走进村子,村子里空无一人。打开任何一间房间发现几乎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只剩下空空荡荡述说着荒凉。

    我走在村子的小道上,干硬的土地还留着牲畜的脚印,公主从我身后兴奋地跑过来:“你看,这是什么?”我扭头一看,原来她抱了一套衣服出来。虽然这只是民间样式,而且做工粗糙,但也好过我一身褴褛。

    我接过衣服,摸了摸,说道:“这衣服还不是很潮,看来放的并不久。”

    “哼。给你穿,你还挑?”

    “那公主的衣服呢?”

    公主忙摇头说道:“我是皇族的公主耶,我怎么能穿这些衣服?”

    “那公主如此短裤亦是不雅。”我瞟了一眼公主雪白的大腿,忍不住血脉偾张,我连忙撇开双眼。公主咯咯地笑道:“好不好看?”

    我沉默地抱着衣服,她突然缠着我的手臂问道:“好不好看嘛?”

    我脸红着说道:“好看。”

    我以为公主会打趣我,而这时荒无人烟的原野上又传来那凄婉的歌声,在最后的暮色中不绝如缕。公主又像发现石盐那样发现新鲜东西,我跟着我过去看,原来是死去的蝗虫。然而,公主又指出几个地方,发现蝗虫的尸体还真不少。我心中隐隐不安,急急地顺着小道往原野深处走。

    公主也跟着我跑来,问道:“怎么啦,你跑这么快?叫都不听。”

    “公主,你看眼前的这片田?”

    公主瞄了一眼眼前的荒田,不假思索地说道:“一片荒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不,这原本不是荒田,而是经历了蝗灾。看来村子的人搬走也是迫不得已,若是留下来也没有办法活命。”

    “蝗灾吗?很可怕吗?”

    我摇了摇头坐下,捡起一块干土捏了捏,说道:“我并没有经历过蝗灾,也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你想想看,若是没有了吃的,人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这光是想想便觉得可怕。”

    夜色已经暗下来了,晴朗的天空闪烁着星光。公主安静坐在我的身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和我一起沉默。这时候,我们心里都清楚,帝国面临怎么样的困境——先是朱厌出世,后是蝗灾席卷,也不知道这蝗虫糟蹋了多少地方。

    天空的银河璀璨而明亮,可不管怎么漂亮,在我心中都是悲伤的故事。公主要我跟她讲牛郎织女的故事,我拗不过她,于是我只得按照民间的传说跟她讲起,从牛家庄开始到织女下凡,从二人相识到互结连理,正当我要讲下去的时候,公主却不让我讲下去了。

    我想起《古诗十九首》中那首关于他们爱情的美丽诗歌: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

    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

    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公主满含忧郁地仰望星空,我安慰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又开始讲天篷元帅的故事。

    “你知道吗?原来这天上美丽的银河,是属于一个神的,他名字叫做天篷元帅。他武艺高强,又相貌英俊,手下更是有十万天兵天将。”

    “可是他爱上了嫦娥,一名他不该爱的女神。他偷潜入广寒宫被纠察灵官发现,于是被玉帝问责。因罪孽深重,贬下凡间更化为猪刚鬣。”

    我最后感慨地说:“他已经为她失去了一切,再仰望星空的时候,她还是广寒仙子,他已不再是天篷元帅。也许最后他都不知道,他爱的嫦娥到底爱不爱他?”

    公主听罢猛地说道:“爱,当然爱。”

    “为什么?”

    “天篷元帅那么爱广寒仙子肯定是因为广寒仙子也爱她。因为爱就是心有灵犀,两个人没有感觉怎么会走在一起?”

    我低头拔了拔田埂的荒草,此时已经是布满露珠了。我没有接下公主的话,讲完这个故事,我觉得就已经足够了。

    “天色凉了,我们走吧。”

    “不,我要找一找牛郎星,还有织女星。咦,那两颗红色的星星是什么?”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乃是二十八星宿里心宿的位置,而红色的星星正是最亮的天子星。而另一颗星星正是传说中的荧惑星。

    公主看着我惊呆的模样,连忙拉了拉我,问道:“怎么了?”

    我呆呆不说话,心里回想起古籍里记载的“荧惑守心”。

    三十七年,楚惠王灭陈。荧惑守心。心,宋之分野也。景公忧之。司星子韦曰:“可移於相。”景公曰:“相,吾之股肱。”曰:“可移於民。”景公曰:“君者待民。”曰:“可移於岁。”景公曰:“岁饥民困,吾谁为君!”子韦曰:“天高听卑。君有君人之言三,荧惑宜有动。”於是候之,果徙三度。

    另有“始皇三十六年,荧惑守心”的典故,心中更是惊恐万分,难道乱世真的已经降临了吗?

    “怎么了?”

    “没有什么。我们回去吧。”

    “哼。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咦,流星。”公主连忙站起来抱拳许愿,见她紧闭双眼念念有词,我也不想扫了她兴致。但愿这只是一时天象,并不说明什么,然而公主突然间捂着胸口说道:“我的心口好疼。”

    我连忙扶住她,发现天边的流星已经消失不见。她痛苦地趴着我,疼得浑身颤抖。我温柔地抱着她,但愿能够给她一点抚慰。然而,她已经开始抽泣,眼泪渐渐沾湿我的衣服。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么悲伤?好难过,为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我用手轻轻揩去她脸颊的泪水,柔声说道:“不要怕,我还在你的身边。”

    公主抽噎着说道:“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原上的晚风将四野吹的寂静,公主的每一声抽泣都历历可辨。我看着公主的头发沐浴在漫天的星光之下,神情不由变得惘然。我只是温柔地看着她,沉默没有说话。

    我到底是在怕什么?我说不上来。我也是心里难受,若是有酒,我定要喝得酩酊大醉,直到所有犹豫都喝掉,所有烦恼都没有。可现在公主幽怨地看着我,仿佛下一刻眼泪又将夺眶而出。

    公主踮起脚尖,火热的红唇贴上我的唇。她吐息如兰,舌如丁香,我的脑海霎时变得空白,心头鹿撞,浑身燥热而不能自持;一时间,身体竟完全不听意识的使唤,双手止不住探向这香温玉暖。

    时间仿佛过了天荒地老,又似一弹指顷。突然,公主娇喘了声,说道:“你怎么敢这样子?”我才如梦初醒,连忙将手缩回来,指尖还留着她的余温。公主的脸红的像是要滴出水来,见我呆愣在原地,反而笑了笑拉着我的手臂往村子里走。

    我们找了间严实的屋子生起火,公主倚着我的肩膀看着窗外的星光。我看了她一眼,终于对她说了一句:“我不会离开你的。”

    公主露出浅浅的笑容,把头埋进我的胸膛,呢喃道:“我知道的。”不知公主还说了什么,过一会儿,她似乎很疲倦了,便沉沉地睡过去了。

    可我还是没有睡着,耳边似乎又传来那莫名的歌谣:“如是我闻,爱本是恨的来处,胡汉不知路,宁愿你恨的糊涂,中了爱的迷毒,一面满足,一面残酷。”我的心在飘忽,始终沉不下来;我也疲倦了,也许闭上眼睛睡着便能摆脱这一切了。

    次日破晓,朝阳还未露出头,我们又继续了我们的旅程。我们的方向很简单,也不过是往京都去。公主告诉我,总感觉京都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快快回去了解个究竟。我也只有父亲一个亲人,若不回京都,难道要我回青瑶镇吗?

    村头的老狗也消失不见了,身后的村庄沉寂得像墓群,说不出的哀穆。我并不怀念,反而公主却望了又望。

    接下来的几天路程里,公主缠着我讲我离开天涯后的故事。我隐去那雨夜带油纸伞的姑娘,因为我后来我反而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有遇见过这样一个人。谈到小莲的时候,我心里还念着她柔弱的模样,说到因奉诏离乡而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一时说不出的忧郁慨叹。公主狠狠地咬了我左手腕一口,愤愤的说道:“想不到你离开天涯后还不老实,你对得起婉儿姑娘吗?”

    “这是父亲安排的婚事,为人子自当依从。”

    “哼。我才不信,你就是不老实。要不是姑姑让大将军把你带到京都,说不定,说不定你就真的跟那个,那个……成亲了。”

    我想了想说道:“小莲也很好,若是成亲,我自然会认真对她。”

    公主听罢,当真生气了,一把甩开我的手,气冲冲地往前跑。那个时候我们正走在山岗,周围都是繁茂的树木,若不是公主嫌太阳太毒,我是不愿意走这样危险的路。想想上回遇见的强盗,我还心有余悸。

    此时公主快要跑出我的视野,我连忙跟上,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才当真是追悔莫及。不料她刚走过山坡便停下来,我追上去的时候她似乎气也消了。我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去,原来前面山路旁建了一个寨子,寨子的大门飘着红绿相间的旗帜,上书“绿林军”三字。

    “这是什么?”

    绿林军的宅子前有两个小卒来回走动,若说是士兵,可他们连像样的盔甲都没有,反而说是难民还中肯些。

    “绿林军?我可没有听说帝国军队有这样一个编队。”

    “要不要去看看?”

    看着公主滑溜溜的眼神跃跃欲试,心想拒绝她也不会听,于是便嘱咐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躲到我的背后。”

    “好啦,走吧。”说罢,公主又拉着我的手急急往前走。

    我们靠近绿林军的寨子,看守的小卒也发现了我们,于是两人交流了一番,直愣愣地盯着我们。准确来说,他们是盯着公主的大腿。虽然公主未施粉黛,但本身俏丽清纯,楚楚动人,这裸露的大腿也甚是勾人心魂。

    “站住。”

    “咦,虽然这两个一看便是穷鬼,但这娘们一看就够骚劲的。这大腿挺白的,啧啧。”

    公主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们的狗眼。”

    “哟。也不看是谁的地盘,横什么横?老七,去叫点人来。”

    “叫人?没有看见这还有个娘们吗?脾气是冲了点,身手吗?嘿嘿。估计身子骨还是挺软的。”

    看着他们色咪咪猥琐的样子,我着实觉得恶心。不待公主说话,我直接上前两脚把他们撂翻了。公主马上小鸟依人般趴到我肩上,说道:“好厉害哟。”

    那名叫小七的小卒挣扎着爬起来,一脸不服地说道:“有种,你们等着。”

    我转头对公主说:“我们走吧。我可不想惹麻烦。”

    “不要。你也听到了刚才这两个人是什么骂我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另一名小卒正挣扎着起来,又被公主一脚踹到地上。公主蹲下来盯着他,一巴掌扇下去,小卒脸上瞬间红了一半;公主并没有客气,又是一巴掌打下去,疼得他直落眼泪。

    “叫你有眼不识泰山。”

    “叫你胡言乱语。”

    “叫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公主又一连扇了他三巴掌,感觉自己手有些不舒服,这才站起来,然后又踹了他一脚。

    “走了吧。”

    “嗯。一点都不好玩。”

    我们刚转过身去,背后又传来一句“站住。”

    我回头一看,一名壮汉带着一群人走出寨门,气势汹汹地盯着我们。

    公主凑到我耳边说道:“这大傻个不厉害,但他旁边的那个阴沉沉的老头儿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这我晓得。记得我的话。”

    “嗯。”

    这时绿林军的首领壮汉说道:“不知兄弟是道上哪位好汉,打伤了俺绿林军的人,难道就想跑了吗?这天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这时候小七说道:“大当家说的好。就是他们两个打的我兄弟俩,您老人家可要给我们做主啊。”

    不料这绿林军大当家先是给这小七一巴掌,怒道:“丢人现眼还不够,给俺滚一边去。”

    我一看对面阵势必是兴师问罪,我有公主需要守护,若是打起来必是缚手缚脚甚是吃亏,于是便说道:“在下素闻绿林军治军有方,故特来投奔,不料大当家的兵却对小妹出言不逊,气急之下这才出手。既然绿林军并不欢迎,我们走便是了。”

    大当家连忙说道:“原是来投奔的兄弟,这好说。回头俺让他二人给兄弟赔罪便是。”

    此时,大当家旁边的老者说道:“且慢。老夫有一言不明,还望少侠指点。”

    “还请先生发问。”

    “我绿林军自起义以来,一直招收荆州子弟兵;听少侠口音,并非荆州人士,又从何知晓我绿林军的?”

    我并无留意,更不想加入这起义军,索性干脆说话:“与绿林军义士冲突已是不可挽回,先生更是对我二人心存疑窦,既然如此,我二人也只有告辞另投他方。还请大当家心存慈悲,放我二人一马。”

    公主此时在我耳边嘀咕:“你怎么又这样?明明都打得过,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你忘记你上回受伤的事情了吗?”

    我悄悄回道:“公主安危,胜过一切。”

    公主脸上浮起一道红晕,不再说话。

    而我在与公主说话的时候,老者与大当家也在商量。不一会儿,大当家出面说道:“既然兄弟不辞辛苦特来投奔俺绿林军,如果俺不要你,那以后俺也甭想再有人来投奔俺。兄弟先进寨子说话,怎么样?”

    我知道他们定是商量先稳住我门才使得缓兵之计,意在日后图谋。本来已身涉险地,若是再入龙潭虎穴,更不知如何能逃出生天。

    我抬手施礼,正要拒绝。不料公主却大声说道:“我哥哥说,只要你们让他当二当家,他就留下来。”

    不料,老者说道:“少侠本领高强,二当家自是理所应当。还请少侠移步。”

    我正在犹豫之间,公主已经大摇大摆地往前走了。我心一惊,连忙往前跟上。于是在大当家和老者的带领下走入了绿林山寨。

    绿林寨中寨子林立,均是由巨木捆绑建成,虽显粗糙,但也初具规模,若是迎上小贼小寇,定是高枕无忧;倘若遇见重甲军队,但也不过形同虚设。除了寨子之外还搭有帐篷,如此看来,这绿林军人数还真不少。另外,寨中还留有一块空地,我猜想便是用以做校场练兵所用的。

    我和公主二人随绿林军众人进入山寨后,除了一部分绿林军还跟着我们,大部分都被遣散开了。

    进入绿林军的忠义堂后,大当家坐上上座,其余人一一下座。这时老者问道:“敢问少侠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在下姓秦,草字畅幽,乃扬州人士。还未请教大当家及军师尊讳?”

    大当家不明就里,傻愣愣地呆着。老者回道:“我绿林军首领乃天授之子,姓王名匡;而老夫名讳,区区江湖草莽,不提也罢。”

    “先生过谦了。虽然绿林军乃王首领一手创建,然则若无先生鼎力相助,必不会有今日之繁盛。”

    这时王匡连连接道:“是啊,是啊。如果没有军师的话,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俺这绿林军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全靠军师的功劳呢。”

    “既然如此,军师必非碌碌之辈,还请先生奉告。”

    公主俏皮地在我耳边嘀咕道:“你也真是恶心,你不知道你这副样子最讨人厌了,跟朝里那些老东西一个样。”

    这时候老者说道:“老夫姓徐名福,号云中子,微名不足挂齿。”

    “一个个的伪君子,哼。”

    我推开公主的头,反而说道:“久仰云中子大名,今日得见,先生果然一派仙风道骨之资。”

    徐福听罢,亦是颇为满意,说道:“自去年北方大旱,漠域铁骑南侵至今,先是朱厌出世,又是蝗灾席卷荆豫二州,百姓流离失所;十日前,荧惑守星,流星坠于北疆,后是少帝崩殂于皇城。除此之外,雌鸡化雄、海水泛滥、山峦断裂种种不详,非止一端。既上天之降兆,惩帝国之不逮,皇天后土,必是有德者居之。王匡首领乃天授之子,顺应天道,揭竿而起,救万民于水火,此番大业,需得天下英雄鼎力相助。秦少侠顺天而行,乃识时务者之俊杰。绿林军得秦少侠相助,必是如虎添翼。”

    公主虽然被我推开,但在徐福说话的时候又凑到了我的耳边,说道:“这老头儿怎么怎么啰嗦?不过他说少帝崩殂于皇城,不会是皇帝哥哥发什么了什么吧?”

    我并没有理会公主,这时候与徐福周旋乃是大事。我于是站起来拱手说道:“赖得大当家与军师看重。”

    和绿林军的其余统领一一结识之后,忠义堂的会议便告一段落。徐福解释道,由于我们投奔的突然,所以寨子里并没有空的房间,所以安排我和公主在帐篷歇息。当然,我也顺势请求一套女装,否则让公主整天将白花花的大腿露在众多绿林军的汉子面前,我也心头不爽。

    我们的帐篷位置有些偏僻,不过也无所谓,我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在公主玩够之后离开绿林寨。回想刚刚在忠义堂说的话,似乎我也太入戏了,反而把自己演进去了,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离开。

    晚上,公主溜进我的帐篷,无论如何也不肯走,她说:“你忍心让我一个人睡在冰冷的帐篷里面吗?万一有人对我图谋不轨呢,你负得起那个责任吗?”

    我被她打败了,沉默地坐在床上。公主见状脱掉鞋子爬上床,趴在我的肩膀上问我:“你说那个老头儿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问道:“你什么时候能够玩够?”

    “再玩几天咯。”

    “我也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京都发生了大事。我们还是及早回去吧。”

    公主“嗯”的应承了一声,便倒床休息,不一会儿便似乎睡着了。窗外的星光落在地上,又不禁想起那个晚上的星光。看着旁边睡着的她,我的心砰砰地跳。我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心间被幸福的味道充满。

    我似乎看见了公主嘴角浅浅的笑,而我也似乎中了爱的迷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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