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晴将手绘作品推到男人面前，心情略微紧张。
翟总监低头认真看了两眼，点点头：“创意和功底都不错。”
能被对方肯定，钟晴暗自松了一口气。
“应聘尚帛的初衷是什么？”翟总监漫不经心地问，眼眸抬起，在钟晴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
钟晴暗地调整一下呼吸，嘴角漾起一弯笑靥。
这个回答她已经准备很久了。
“我喜欢尚帛的风格，这种轻松自然的着装风格与自信女性魅力的结合，也是我所擅长的。 ”
她将对方面前的作品按系列重新摆放：“你面前的系列作品，我采用了自然复古的色调，结合有机材质以及别具一格的廓形剪裁，重点呈现实用性和低调的时尚感，这也是我根据尚帛原有的基调演绎出来的。”
翟总监重新审视作品，良久才点点头：“确实用了心。”
努力不会白费，钟晴又多了点信心。
“你是去年毕业的。除了大四期间的实习，你没有任何的就业经历，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翟总监用手指轻叩桌面上的简历，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在例行公事，又似在刻意探究。
钟晴心里一沉，内心泛起一丝苦涩。
今天是最后的面试环节，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是尚帛研发部的负责人。其貌不扬，却掌控着她步入职场的生杀大权。
为了进入这家公司的研发部，她精心做了充分准备。却始终绕不开这个话题。
她深吸一口气：“毕业时我身体出了一点问题，花了些时间来调整。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痊愈，可以很好地投入工作。”
翟总监颔首，眼睛凝注着她，若有所思。
钟晴在无所遁形的目光里移开视线，桌面下的手不自觉攥紧。掌心传来指甲锐利的痛感，内心不适的感觉也愈加强烈。
“你条件不错，各方面也很符合我们的需求。”翟总监的目光停留在她脸庞，语气一顿：“不过——”
钟晴视线飘回来，心脏揪紧。
“你也看到了，我们同时面试了好几位，所以最终还要再进行一次评估。”
钟晴点头：“理解。”
看出了她的局促，翟总监微微一笑：“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先回去等通知，三天之内，无论录用已否，人事部都会给你回复。”
“谢谢翟总监。”钟晴松了一口气，捡起桌面上的简历和作品准备起身。
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哦，对了，接下来的三天里，有可能还要你再展示一下你的作品。这样，我们先加一下微信，方便联系。”
钟晴停顿一秒，这种情形是她没料想到的，不过她很快掏出手机：“好的，那，我加您？”
两人加了微信，钟晴礼貌道别。转身离去时，感觉身后翟总监的目光一直凝住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外边还有好几位男女坐等着面试，见她出来，视线都不约而同瞄准她。看来，尚帛区区初级设计师的职位，竞争也挺激烈。
正在等电梯，庄女士的语音掐着点打过来。
“怎么样啊晴晴？”庄女士的语气小心翼翼：“面试还顺利吧？”
“还行，说是三天之内给回复。”
电梯门打开，她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走进去，转身将手机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摁了一楼。左边腋窝下夹着的作品卡纸还没收拾好，不小心散落一地。
“我在电梯里，信号不好先挂了。”钟晴匆匆挂断，忙着俯身捡拾。
“居然还有人带着手绘作品来面试，这么原始的吗？”
身旁伸出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俯身将落在他脚面上的一幅作品拈在手中。
钟晴跟着抬头。
是个年轻帅哥。一脸的养尊处优，神态间满是穷极无聊地戏谑，虽然帅，却帅得让人讨厌。
此时他一手插在裤兜，表情悠闲，另一只手却将那张作品举到眼前细看，仿佛觉得有趣。
“在电子产品泛滥的年代，能拿出这样的纯手绘作品，不正说明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吗？”钟晴忍不住反唇相讥，偏偏脸上还得带着一丝微笑，伸手准备抽回他手中的作品。
这栋楼是尚帛的独立建筑，出入这里的，总之是跟尚帛相关的人员。犯不着得罪人。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是她未来的同事。
男子居高临下，将目光从作品移到她脸上时，指间突然用了点力，钟晴一下没抽回，讶异地扬眉，眼睛也随之瞪圆，透出一丝不悦。
男子轻笑一声，在她目光中如无其事地松了手。
电梯门适时打开，钟晴再也懒得应付，先一步走出电梯离去。
身后男子从容不迫出了电梯，双手插兜，冷眼遥望女孩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林子烨，你认识？”身旁的年长男人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有意思。”男子置若罔闻，望着钟晴的背影冷笑：“她倒是跟没事人一样，都忙着找工作了。”
晚上8点，钟晴房门紧闭。
门上传来轻叩声，钟晴将手里的iPad和电容笔放在一边，起身开门。
庄女士一手端着一盘水果，脸上堆着笑，拉住她的手往客厅牵：“我今天刚买的羊角蜜和山竹，新鲜着呢！”
钟晴有点无奈地跟她出来客厅。从一年前开始，庄女士对她明显的小心翼翼和呵护备至，无形中也是另一种压力。
电视开着，庄女士随便放了点环境音。
母女两个坐在沙发上默默吃瓜。
“案子明天开庭，周律说明天就是终审判决了。”庄女士悄悄瞥一眼她的脸色：“你就别露面了。”
“嗯。”钟晴垂着眼睛，疏密有致的睫毛下看不出任何波澜。
庄女士看她情绪不高，开解她：“工作的事情慢慢来，不要受影响，调整好心态最重要。”
“知道了。”钟晴仍然淡淡的。
老爸钟明晖打来电话，庄女士聊了两句后，将话筒递给她。
“晴晴，对不起啊，老爸工程时间紧，实在走不开。”
“没事。不是还有庄女士吗？从小到大，我早就习惯了。”
钟明晖越发歉疚：“晴晴——”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庄女士在一旁暗自叹了一口气。
一回到房间，她就塞上耳机，拿起电容笔，继续在iPad上绘制作品。
耳畔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声，人也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
她的业余时间，都是靠着手绘来消磨的。
庄女士曾说：妈妈很庆幸，你能有一个可以全身心沉浸其中的爱好。
钟晴自己也很庆幸，因为这个爱好可以疗愈她。无处躲避的时候，唯有这一处空间可以让她和这个世界剥离，不受干扰。
毕业后的一年时间，每到不开心的时刻或者抑郁时，她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庄女士起初很担心，背后不知道流了多少次泪。后来发现她只是在里面塞着耳机画画，才放下心来。
下定决心找工作时，钟晴已有心里准备，知道面试没那么快出结果。但没想到，当晚她就收到了翟总监的信息。
“钟晴，你好！我是翟总监。”
钟晴既意外又有点忐忑，秒回：“翟总监，你好！”
“今天的面试，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可惜的是，你没什么工作经验。”
这么快就没希望了吗？，钟晴有点失落。
在校期间，她就以进入尚帛为目标。这次更是研究了尚帛很长时间，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原本还跟安珃夸下海口，誓要拿到尚帛的offer的。
“今天面试的几位都很强，说实话，你的竞争力不大。”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钟晴斟酌几秒，认命地敲出一行字：“没关系，翟总监您请直说，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对方却答非所问：“虽然你在所有面试者里面不是最好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做事很用心。你这样的女孩很少见，很真诚。”
开始发好人卡了，钟晴想。
“说真的，你很优秀，只是比别人欠缺了一点经验。我真的不忍心你这样的人才流失。”
聊了这么多，钟晴也有点迷惑。就算最终未予录用，按常理来说，也无需一个总监亲自出面解释。
钟晴摸不准他什么意图。只得友好回了句：“谢谢！”
“私下冒昧地说，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
画风一变，钟晴有点懵逼。
对方仍在持续输出：“你没有男朋友吧？”
“……”
“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钟晴蹙眉盯着屏幕。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烦躁得狠。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把你留在公司，借我的资源，用你的才能肯定能顺利开展你的职场生涯。以你的能力，我保证你未来还会有更大的晋升空间。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回想起翟总监看她的眼神。此刻想来，那分明就是锁定目标猎物的目光。
钟晴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将权利情感交易说得振振有词。
愤怒在胸腔渐渐汇聚，反复冲撞灼烧，委屈又像潮水一样漫过来，浇灭了一半怒火。她冷静了一点，却仍对翟总监忍无可忍。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感觉。如果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我希望你在面试时不是在区别对待，有意为之。”
顿了顿，又觉不解气，她啪啪敲出一行字：“尚帛有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拿到了offer，我也不会去上班的。感谢你让我对尚帛有了新的认知！”
心里恶心得不行，信息发出去她就打算拉黑对方，手机却进来一个视频电话。
是闺蜜安珃。天下除了父母，大概就只有安珃对她这么关心了。
“晴宝，在忙什么呢？今天的面试有结果了吗？”
“安珃——”钟晴欲哭无泪。
“发生什么事？我的晴宝又受了什么委屈？”不愧是她的闺蜜，第六感依然准得离奇。
“一言难尽，我截几张图给你看。”
钟晴点开和翟总监的对话框，截了图，又点进对方的朋友圈，截了几张有对方头像的工作图。退出来时对话框里多了几条信息，翟总监仍然在锲而不舍。
无暇理会，她将几张图片发给安珃。
“我去！这什么垃圾玩意？就这素质还身居总监职位？”安珃看完立刻炸了：“这妥妥的职权性骚扰啊！利用职权逼涉世未深的少女进行情感交换！”
钟晴用手压压胸口：“我就说呢，我怎么看着对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原来是第六感在报警。”
安珃义愤填膺：“职场渣滓，垃圾！这样的面试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哎呦我的晴宝，你运气也太背了，偏偏碰见这种人渣。”
“……是啊！我运气一向不好。”钟晴明显情绪低落。
安珃哑口无言了几秒。
“好在我有你这个闺蜜，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好运。”钟晴强打精神。
安珃眼眶突然湿润：“把这种渣滓清掉，忘了吧！你那么优秀，自然值得更好的工作。不是还有好几家面试的吗？更好的在后面。”
“嗯。”钟晴不觉嘴角弯起，小小声的：“谢谢你，安珃。”
关掉视频，钟晴看了眼翟总监随后发过来的信息，满屏透露着茶言茶语的味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或者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嘛！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
钟晴像是吃了只苍蝇，反手拉黑了对方。
翟总监低头认真看了两眼，点点头：“创意和功底都不错。”
能被对方肯定，钟晴暗自松了一口气。
“应聘尚帛的初衷是什么？”翟总监漫不经心地问，眼眸抬起，在钟晴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
钟晴暗地调整一下呼吸，嘴角漾起一弯笑靥。
这个回答她已经准备很久了。
“我喜欢尚帛的风格，这种轻松自然的着装风格与自信女性魅力的结合，也是我所擅长的。 ”
她将对方面前的作品按系列重新摆放：“你面前的系列作品，我采用了自然复古的色调，结合有机材质以及别具一格的廓形剪裁，重点呈现实用性和低调的时尚感，这也是我根据尚帛原有的基调演绎出来的。”
翟总监重新审视作品，良久才点点头：“确实用了心。”
努力不会白费，钟晴又多了点信心。
“你是去年毕业的。除了大四期间的实习，你没有任何的就业经历，能解释一下是为什么吗？”
翟总监用手指轻叩桌面上的简历，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似在例行公事，又似在刻意探究。
钟晴心里一沉，内心泛起一丝苦涩。
今天是最后的面试环节，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是尚帛研发部的负责人。其貌不扬，却掌控着她步入职场的生杀大权。
为了进入这家公司的研发部，她精心做了充分准备。却始终绕不开这个话题。
她深吸一口气：“毕业时我身体出了一点问题，花了些时间来调整。不过你放心，我现在已经痊愈，可以很好地投入工作。”
翟总监颔首，眼睛凝注着她，若有所思。
钟晴在无所遁形的目光里移开视线，桌面下的手不自觉攥紧。掌心传来指甲锐利的痛感，内心不适的感觉也愈加强烈。
“你条件不错，各方面也很符合我们的需求。”翟总监的目光停留在她脸庞，语气一顿：“不过——”
钟晴视线飘回来，心脏揪紧。
“你也看到了，我们同时面试了好几位，所以最终还要再进行一次评估。”
钟晴点头：“理解。”
看出了她的局促，翟总监微微一笑：“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先回去等通知，三天之内，无论录用已否，人事部都会给你回复。”
“谢谢翟总监。”钟晴松了一口气，捡起桌面上的简历和作品准备起身。
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哦，对了，接下来的三天里，有可能还要你再展示一下你的作品。这样，我们先加一下微信，方便联系。”
钟晴停顿一秒，这种情形是她没料想到的，不过她很快掏出手机：“好的，那，我加您？”
两人加了微信，钟晴礼貌道别。转身离去时，感觉身后翟总监的目光一直凝住在她身上，如芒在背。
外边还有好几位男女坐等着面试，见她出来，视线都不约而同瞄准她。看来，尚帛区区初级设计师的职位，竞争也挺激烈。
正在等电梯，庄女士的语音掐着点打过来。
“怎么样啊晴晴？”庄女士的语气小心翼翼：“面试还顺利吧？”
“还行，说是三天之内给回复。”
电梯门打开，她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走进去，转身将手机换到左手，伸出右手摁了一楼。左边腋窝下夹着的作品卡纸还没收拾好，不小心散落一地。
“我在电梯里，信号不好先挂了。”钟晴匆匆挂断，忙着俯身捡拾。
“居然还有人带着手绘作品来面试，这么原始的吗？”
身旁伸出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俯身将落在他脚面上的一幅作品拈在手中。
钟晴跟着抬头。
是个年轻帅哥。一脸的养尊处优，神态间满是穷极无聊地戏谑，虽然帅，却帅得让人讨厌。
此时他一手插在裤兜，表情悠闲，另一只手却将那张作品举到眼前细看，仿佛觉得有趣。
“在电子产品泛滥的年代，能拿出这样的纯手绘作品，不正说明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吗？”钟晴忍不住反唇相讥，偏偏脸上还得带着一丝微笑，伸手准备抽回他手中的作品。
这栋楼是尚帛的独立建筑，出入这里的，总之是跟尚帛相关的人员。犯不着得罪人。说不定眼前这位就是她未来的同事。
男子居高临下，将目光从作品移到她脸上时，指间突然用了点力，钟晴一下没抽回，讶异地扬眉，眼睛也随之瞪圆，透出一丝不悦。
男子轻笑一声，在她目光中如无其事地松了手。
电梯门适时打开，钟晴再也懒得应付，先一步走出电梯离去。
身后男子从容不迫出了电梯，双手插兜，冷眼遥望女孩远去的背影。
“怎么了林子烨，你认识？”身旁的年长男人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有意思。”男子置若罔闻，望着钟晴的背影冷笑：“她倒是跟没事人一样，都忙着找工作了。”
晚上8点，钟晴房门紧闭。
门上传来轻叩声，钟晴将手里的iPad和电容笔放在一边，起身开门。
庄女士一手端着一盘水果，脸上堆着笑，拉住她的手往客厅牵：“我今天刚买的羊角蜜和山竹，新鲜着呢！”
钟晴有点无奈地跟她出来客厅。从一年前开始，庄女士对她明显的小心翼翼和呵护备至，无形中也是另一种压力。
电视开着，庄女士随便放了点环境音。
母女两个坐在沙发上默默吃瓜。
“案子明天开庭，周律说明天就是终审判决了。”庄女士悄悄瞥一眼她的脸色：“你就别露面了。”
“嗯。”钟晴垂着眼睛，疏密有致的睫毛下看不出任何波澜。
庄女士看她情绪不高，开解她：“工作的事情慢慢来，不要受影响，调整好心态最重要。”
“知道了。”钟晴仍然淡淡的。
老爸钟明晖打来电话，庄女士聊了两句后，将话筒递给她。
“晴晴，对不起啊，老爸工程时间紧，实在走不开。”
“没事。不是还有庄女士吗？从小到大，我早就习惯了。”
钟明晖越发歉疚：“晴晴——”
“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庄女士在一旁暗自叹了一口气。
一回到房间，她就塞上耳机，拿起电容笔，继续在iPad上绘制作品。
耳畔流淌着舒缓的音乐声，人也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
她的业余时间，都是靠着手绘来消磨的。
庄女士曾说：妈妈很庆幸，你能有一个可以全身心沉浸其中的爱好。
钟晴自己也很庆幸，因为这个爱好可以疗愈她。无处躲避的时候，唯有这一处空间可以让她和这个世界剥离，不受干扰。
毕业后的一年时间，每到不开心的时刻或者抑郁时，她总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庄女士起初很担心，背后不知道流了多少次泪。后来发现她只是在里面塞着耳机画画，才放下心来。
下定决心找工作时，钟晴已有心里准备，知道面试没那么快出结果。但没想到，当晚她就收到了翟总监的信息。
“钟晴，你好！我是翟总监。”
钟晴既意外又有点忐忑，秒回：“翟总监，你好！”
“今天的面试，你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你各方面都很出色，但可惜的是，你没什么工作经验。”
这么快就没希望了吗？，钟晴有点失落。
在校期间，她就以进入尚帛为目标。这次更是研究了尚帛很长时间，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原本还跟安珃夸下海口，誓要拿到尚帛的offer的。
“今天面试的几位都很强，说实话，你的竞争力不大。”对方又发来一条信息。
钟晴斟酌几秒，认命地敲出一行字：“没关系，翟总监您请直说，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对方却答非所问：“虽然你在所有面试者里面不是最好的，但我看得出来你做事很用心。你这样的女孩很少见，很真诚。”
开始发好人卡了，钟晴想。
“说真的，你很优秀，只是比别人欠缺了一点经验。我真的不忍心你这样的人才流失。”
聊了这么多，钟晴也有点迷惑。就算最终未予录用，按常理来说，也无需一个总监亲自出面解释。
钟晴摸不准他什么意图。只得友好回了句：“谢谢！”
“私下冒昧地说，其实我对你一见钟情。”
画风一变，钟晴有点懵逼。
对方仍在持续输出：“你没有男朋友吧？”
“……”
“我不知道你对我什么感觉，但我觉得你可以考虑一下我。”
钟晴蹙眉盯着屏幕。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起，烦躁得狠。
“我们可以试着交往。如果你愿意，我会想办法把你留在公司，借我的资源，用你的才能肯定能顺利开展你的职场生涯。以你的能力，我保证你未来还会有更大的晋升空间。你觉得怎么样？”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回想起翟总监看她的眼神。此刻想来，那分明就是锁定目标猎物的目光。
钟晴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将权利情感交易说得振振有词。
愤怒在胸腔渐渐汇聚，反复冲撞灼烧，委屈又像潮水一样漫过来，浇灭了一半怒火。她冷静了一点，却仍对翟总监忍无可忍。
“不好意思，我对你没感觉。如果我技不如人，我认了。但我希望你在面试时不是在区别对待，有意为之。”
顿了顿，又觉不解气，她啪啪敲出一行字：“尚帛有你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拿到了offer，我也不会去上班的。感谢你让我对尚帛有了新的认知！”
心里恶心得不行，信息发出去她就打算拉黑对方，手机却进来一个视频电话。
是闺蜜安珃。天下除了父母，大概就只有安珃对她这么关心了。
“晴宝，在忙什么呢？今天的面试有结果了吗？”
“安珃——”钟晴欲哭无泪。
“发生什么事？我的晴宝又受了什么委屈？”不愧是她的闺蜜，第六感依然准得离奇。
“一言难尽，我截几张图给你看。”
钟晴点开和翟总监的对话框，截了图，又点进对方的朋友圈，截了几张有对方头像的工作图。退出来时对话框里多了几条信息，翟总监仍然在锲而不舍。
无暇理会，她将几张图片发给安珃。
“我去！这什么垃圾玩意？就这素质还身居总监职位？”安珃看完立刻炸了：“这妥妥的职权性骚扰啊！利用职权逼涉世未深的少女进行情感交换！”
钟晴用手压压胸口：“我就说呢，我怎么看着对方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原来是第六感在报警。”
安珃义愤填膺：“职场渣滓，垃圾！这样的面试还有什么公平可言？哎呦我的晴宝，你运气也太背了，偏偏碰见这种人渣。”
“……是啊！我运气一向不好。”钟晴明显情绪低落。
安珃哑口无言了几秒。
“好在我有你这个闺蜜，你就是我人生最大的好运。”钟晴强打精神。
安珃眼眶突然湿润：“把这种渣滓清掉，忘了吧！你那么优秀，自然值得更好的工作。不是还有好几家面试的吗？更好的在后面。”
“嗯。”钟晴不觉嘴角弯起，小小声的：“谢谢你，安珃。”
关掉视频，钟晴看了眼翟总监随后发过来的信息，满屏透露着茶言茶语的味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我们可以试着接触一段时间，你会发现我其实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或者我们可以先交个朋友嘛！感情都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
钟晴像是吃了只苍蝇，反手拉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