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寒因为对“古芳居”十分期待，导致昨夜激动的睡眠都变少了。今天一大早，他早起试做早餐，煮粥已不是难事，摊个荷包蛋也变得容易许多，虽然外表仍是丑丑的，但看陈楚言吃得高兴，他做菜的动力也更足了。
因为提前规划，吃食都提前购买好，陈楚言在看到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模样，让他十分开心。许是多年的习惯，他除了那日的怪梦耽搁了半天时间，其他的事情都在可控范围内。
当然，对她，则另说。
若说计划，无非也是规划着彼此的未来，她每每让他心神不宁、担惊受怕，就是因为太在乎她了，他有时觉得，她妥妥的猎人，而他则是猎物。
在汽车停好后，他叮嘱她补充水分，害怕水果在车内变质，又想着她一会儿可能要吃，不嫌麻烦的将它们一一放进双肩包里背着。陈楚言听话地喝了点水，他的提醒关心，她都明白。
刚一下车，他就牵住她的手，问:“哪边走？”
陈楚言原本的计划就是从里往外逛，看他一脸迫切，指了指前方。
“走。”他兴高采烈拉着她向前走去。
许是和他一起的关系，她比起和刘思维那次，前进的步子明显大了许多，到达古芳居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她在一处停下来。
他明了地问:“到了？”其实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她简洁“嗯”了下，想着他那么热切期盼着，就别拖拖拉拉了。
他高兴地也只说一字：“走。”倒是利索哟！
二人一跨进屋子，周慕寒就觉亲切。从不知张家镇还有这样的地方？陈楚言听他说亲切，是有些奇怪的，很多人会说古芳居很赞很棒很美，就是刘思维也只说“神奇”，而不会说亲切。
“对，亲切。”
他甚至觉得这里和在屠叔家一样的感觉，有种熟悉感。
陈楚言笑着说:“你可别说你以前来过？”她在身侧打量高大帅气的身形，和这里居然也不突兀。
“我倒是想说来过，可惜没有。”他灿烂的笑容奉上，从小离开双陈村，他对张家镇属实不熟悉。
“那今日好好逛逛。” 她因他脚步放慢，也跟着慢下来。
陈楚言给足他欣赏的时间，上一次只顾着给刘思维介绍，都没好好欣赏，现下认真打量着屋内。
“古芳居”因为是张家镇的一张旅游名片，镇政府十分重视。为让游客玩得舒心，也为了保护室内的物件、更为了最大限度的维系原样，屋内并没有多余现代物件。
周慕寒置身其中，看着布置讲究的桌椅物件，在屠叔曾经的讲述中，他知道一些关于风水的冷知识，在历经时代的更替后，后世的人或许会嗤之以鼻，但在旧时却是极讲究的。他看得出屋主是位文雅博学、极其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从那桌上的瓷瓶茶具，陈列的物件一一可以佐证。
他带着陈楚言从进门的左手边，沿着墙壁一点点顺时针走动着。“我们从这里开始吧。” 他倒像是导游了。
“看出什么了吗？”
周慕寒指着一处说:“这个在民间算得上是顶尖工艺了，做法也是极讲究的。”
陈楚言看他指着图案，又提示她注意花色，还对她的脸研究着，有些奇怪。“怎么？我也值得研究？”
他说：“就是觉得你和这里蛮搭的。”
她错愕。
他指着瓷器，说:“你看，这些物件复古典雅，若是没猜错，大概是北宋年间的物件。”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个就更早些，瓷器以鲜艳大朵的花色为主，乾隆年间这类盛行，所以，朝代不同，风格不同。”
陈楚言想想也是，那次博物馆看到的宋代物件，就大多以朴素为主。
他说:“这些和你很搭，淡雅气质，书画风格。”
陈楚言被突然的夸奖弄得不太适应，“哎呀，继续欣赏。”但对他的讲解又十分感兴趣。
她看向柜子，等着他继续解说。
他比了比上面的瓷器说:“那时候，官窑民窑是分得极开的，所以这类民间工艺算是极上乘水准了，可能是这边离都城远，运送不是十分方便，当时才舍弃的吧！”
“舍弃？”又是不解。
“是啊，官窑的建造点要考虑运输一环，瓶瓶罐罐都属于易碎品，运送是要极小心的，再说路上还可能出现突发状况，所以更是增加了破碎的风险。”
“所以哪怕工艺再好，若是地理位置处于劣势，比如距离都城太远，也是可能成不了官窑的？”
“对。不过也很奇怪？”
“奇怪？”
“是。”周慕寒端详了一会儿，说：“你想，张家镇并不盛行烧窑，但这偏远之地却有如此上好的物件，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楚言被这么一问，也觉得奇怪了。
她想着来之前都没好好做做功略，要不然现在拿手机搜一搜资料？周慕寒看置物架上放着一本类似《城市笔谈》的介绍，他拉着她走过去看，发现是关于战神的传说介绍，他瞬间来了兴趣，正准备打开看看，发现还牵着她的手。
陈楚言看着他可爱的一面，笑着说：“我在这，不走。”
周慕寒搞笑地松开她的手，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上身穿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着一条西裤，配一双皮鞋，周慕寒下意识拉住女朋友的手，不知对方意欲何为，表情带着警惕。
陈楚言看来人并无恶意，自己也只是游客身份，还算镇定。
男人一上前，就说:“你上次来过，我记得。”他面带微笑，和刚才突然上前的气势太不相同了。
陈楚言吃惊指指自己：“我？”
“对，是您。上次那位男生看上去挺激动的，好像很喜欢这里，看着像是你同学。”
男人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社交距离。
陈楚言十分不解。
男人礼貌地说:“你们别误会，是这样的，上次注意到你们，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想到古芳居可以让游客那么兴奋开心，我们其实也挺开心的，所以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陈楚言感受到周慕寒紧握的手，动动手指安慰着他。
“对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们看我的穿着就知道了。”他指指胸前挂着的名牌，将双手交叠放在前面，已经一幅专业讲解员的模样。
陈楚言问着男人：“那您有什么事吗？”
男人笑着说：“是这样的，刚才看二位对这里很感兴趣，看得那么认真，我十分开心。古芳居一会儿有个展演，想着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周慕寒一听说展演，来了兴致。“哪里？”
男人指了指外面，“就在那边，估计十分钟后就开始了，这是票，送给二位了。”
陈楚言忙说：“这怎么好意思？”
男人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能来这里就是缘分，票要给真正喜欢的人才值当，我看二位是真的喜欢，若不用掉也浪费了，今天是截止日期。”他打量着俊秀的脸庞，因屋里的布置衬得脸庞的主人格外搭调，甚至连气质也更出类拔萃的周慕寒。
“那要不然给您……”陈楚言想说钱，又怕奇怪。
男人连忙摆手，“千万别。我要是收钱，岂不是变成买卖了？再说票浪费了我更难受。”他从口袋里掏出票递过去，不忘提醒:“快去吧，一会儿迟到可进不去了，而且展演时间不长，这里一会儿出来还可以再看。”
周慕寒欣然接受，他笑着接过男人手里的票，说：“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我们出来和你说说感受。”
他带着陈楚言往演出方向走去，因为卡着点进来，好位置都有人占着，二人落座在后排角落，陈楚言才将目光看向舞台，灯光就暗了下来。
这场演出，是由国内知名的剧团制作，周慕寒来之前，那时票已经售罄，他刚知道是这样的票，对于怀疑对方来者不善，有些悔意，想着等演出结束定要有所表达。
伴随音乐的响起，舞台上微光亮起，幕布渐渐被拉开。
只见正中央出现一位古装少年，他正拿着本书在案前阅读，模样生得俊俏，脸上还未脱去稚嫩，读书声清脆响亮，音色里带着一腔热忱。
伴随音乐的切换，上来一位身着朝服的长者，他径自往少年方向走去，少年一见到他显得高兴，将手里的书放下，忙上前躬身行礼。
长者凝视少年，目光严肃。“今日有何感悟？”
少年又行一礼，“父亲，请容孩儿说来，”见父亲点头，他沉思片刻，开始说:“疆土屡屡遭受外敌侵略，孩儿以为，国家当增强兵力，抵御外侮。”
父亲欣慰过后恢复表情，他带着期许看着少年。“那当如何是好？”
少年抓抓脑袋，显得为难，他还尚小，稚气地说:“嗯，这个孩儿还不太了解，不过孩儿多读书，他日定可在书里找到答案。”
“那你可愿意吃苦受累？”
“自然是愿意的。若能保卫国家，再苦再累都不怕。”
“嗯，好。” 父亲摸摸少年的头示意他继续用功。
音乐与幕布随之切换着。
陈楚言来不及惊叹舞台变换之快，不过几秒，台上站了个身姿挺拔，身着将军服的男子。
他立于树下，神情黯淡望着远处。
伴随音乐的出现，长者再次出现，不过他已蓄了胡子，面色也苍老不少，将军见到长者作揖行礼。
长者问:“可有见解？”
他老生常谈的问题，在经久的岁月里，落入将军耳里，相同的问题，今日答案变了。
“国家兴忘，匹夫有责。”
因为提前规划，吃食都提前购买好，陈楚言在看到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模样，让他十分开心。许是多年的习惯，他除了那日的怪梦耽搁了半天时间，其他的事情都在可控范围内。
当然，对她，则另说。
若说计划，无非也是规划着彼此的未来，她每每让他心神不宁、担惊受怕，就是因为太在乎她了，他有时觉得，她妥妥的猎人，而他则是猎物。
在汽车停好后，他叮嘱她补充水分，害怕水果在车内变质，又想着她一会儿可能要吃，不嫌麻烦的将它们一一放进双肩包里背着。陈楚言听话地喝了点水，他的提醒关心，她都明白。
刚一下车，他就牵住她的手，问:“哪边走？”
陈楚言原本的计划就是从里往外逛，看他一脸迫切，指了指前方。
“走。”他兴高采烈拉着她向前走去。
许是和他一起的关系，她比起和刘思维那次，前进的步子明显大了许多，到达古芳居的时间也缩短了不少。
她在一处停下来。
他明了地问:“到了？”其实就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她简洁“嗯”了下，想着他那么热切期盼着，就别拖拖拉拉了。
他高兴地也只说一字：“走。”倒是利索哟！
二人一跨进屋子，周慕寒就觉亲切。从不知张家镇还有这样的地方？陈楚言听他说亲切，是有些奇怪的，很多人会说古芳居很赞很棒很美，就是刘思维也只说“神奇”，而不会说亲切。
“对，亲切。”
他甚至觉得这里和在屠叔家一样的感觉，有种熟悉感。
陈楚言笑着说:“你可别说你以前来过？”她在身侧打量高大帅气的身形，和这里居然也不突兀。
“我倒是想说来过，可惜没有。”他灿烂的笑容奉上，从小离开双陈村，他对张家镇属实不熟悉。
“那今日好好逛逛。” 她因他脚步放慢，也跟着慢下来。
陈楚言给足他欣赏的时间，上一次只顾着给刘思维介绍，都没好好欣赏，现下认真打量着屋内。
“古芳居”因为是张家镇的一张旅游名片，镇政府十分重视。为让游客玩得舒心，也为了保护室内的物件、更为了最大限度的维系原样，屋内并没有多余现代物件。
周慕寒置身其中，看着布置讲究的桌椅物件，在屠叔曾经的讲述中，他知道一些关于风水的冷知识，在历经时代的更替后，后世的人或许会嗤之以鼻，但在旧时却是极讲究的。他看得出屋主是位文雅博学、极其注重生活细节的人，从那桌上的瓷瓶茶具，陈列的物件一一可以佐证。
他带着陈楚言从进门的左手边，沿着墙壁一点点顺时针走动着。“我们从这里开始吧。” 他倒像是导游了。
“看出什么了吗？”
周慕寒指着一处说:“这个在民间算得上是顶尖工艺了，做法也是极讲究的。”
陈楚言看他指着图案，又提示她注意花色，还对她的脸研究着，有些奇怪。“怎么？我也值得研究？”
他说：“就是觉得你和这里蛮搭的。”
她错愕。
他指着瓷器，说:“你看，这些物件复古典雅，若是没猜错，大概是北宋年间的物件。”又指着另一个说：“这个就更早些，瓷器以鲜艳大朵的花色为主，乾隆年间这类盛行，所以，朝代不同，风格不同。”
陈楚言想想也是，那次博物馆看到的宋代物件，就大多以朴素为主。
他说:“这些和你很搭，淡雅气质，书画风格。”
陈楚言被突然的夸奖弄得不太适应，“哎呀，继续欣赏。”但对他的讲解又十分感兴趣。
她看向柜子，等着他继续解说。
他比了比上面的瓷器说:“那时候，官窑民窑是分得极开的，所以这类民间工艺算是极上乘水准了，可能是这边离都城远，运送不是十分方便，当时才舍弃的吧！”
“舍弃？”又是不解。
“是啊，官窑的建造点要考虑运输一环，瓶瓶罐罐都属于易碎品，运送是要极小心的，再说路上还可能出现突发状况，所以更是增加了破碎的风险。”
“所以哪怕工艺再好，若是地理位置处于劣势，比如距离都城太远，也是可能成不了官窑的？”
“对。不过也很奇怪？”
“奇怪？”
“是。”周慕寒端详了一会儿，说：“你想，张家镇并不盛行烧窑，但这偏远之地却有如此上好的物件，你不觉得奇怪吗？”
陈楚言被这么一问，也觉得奇怪了。
她想着来之前都没好好做做功略，要不然现在拿手机搜一搜资料？周慕寒看置物架上放着一本类似《城市笔谈》的介绍，他拉着她走过去看，发现是关于战神的传说介绍，他瞬间来了兴趣，正准备打开看看，发现还牵着她的手。
陈楚言看着他可爱的一面，笑着说：“我在这，不走。”
周慕寒搞笑地松开她的手，迎面走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上身穿一件短袖衬衫，下身着一条西裤，配一双皮鞋，周慕寒下意识拉住女朋友的手，不知对方意欲何为，表情带着警惕。
陈楚言看来人并无恶意，自己也只是游客身份，还算镇定。
男人一上前，就说:“你上次来过，我记得。”他面带微笑，和刚才突然上前的气势太不相同了。
陈楚言吃惊指指自己：“我？”
“对，是您。上次那位男生看上去挺激动的，好像很喜欢这里，看着像是你同学。”
男人和他们保持着良好的社交距离。
陈楚言十分不解。
男人礼貌地说:“你们别误会，是这样的，上次注意到你们，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想到古芳居可以让游客那么兴奋开心，我们其实也挺开心的，所以就记住了。”
“原来如此。”陈楚言感受到周慕寒紧握的手，动动手指安慰着他。
“对了，我还没做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你们看我的穿着就知道了。”他指指胸前挂着的名牌，将双手交叠放在前面，已经一幅专业讲解员的模样。
陈楚言问着男人：“那您有什么事吗？”
男人笑着说：“是这样的，刚才看二位对这里很感兴趣，看得那么认真，我十分开心。古芳居一会儿有个展演，想着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周慕寒一听说展演，来了兴致。“哪里？”
男人指了指外面，“就在那边，估计十分钟后就开始了，这是票，送给二位了。”
陈楚言忙说：“这怎么好意思？”
男人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能来这里就是缘分，票要给真正喜欢的人才值当，我看二位是真的喜欢，若不用掉也浪费了，今天是截止日期。”他打量着俊秀的脸庞，因屋里的布置衬得脸庞的主人格外搭调，甚至连气质也更出类拔萃的周慕寒。
“那要不然给您……”陈楚言想说钱，又怕奇怪。
男人连忙摆手，“千万别。我要是收钱，岂不是变成买卖了？再说票浪费了我更难受。”他从口袋里掏出票递过去，不忘提醒:“快去吧，一会儿迟到可进不去了，而且展演时间不长，这里一会儿出来还可以再看。”
周慕寒欣然接受，他笑着接过男人手里的票，说：“谢谢。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我们出来和你说说感受。”
他带着陈楚言往演出方向走去，因为卡着点进来，好位置都有人占着，二人落座在后排角落，陈楚言才将目光看向舞台，灯光就暗了下来。
这场演出，是由国内知名的剧团制作，周慕寒来之前，那时票已经售罄，他刚知道是这样的票，对于怀疑对方来者不善，有些悔意，想着等演出结束定要有所表达。
伴随音乐的响起，舞台上微光亮起，幕布渐渐被拉开。
只见正中央出现一位古装少年，他正拿着本书在案前阅读，模样生得俊俏，脸上还未脱去稚嫩，读书声清脆响亮，音色里带着一腔热忱。
伴随音乐的切换，上来一位身着朝服的长者，他径自往少年方向走去，少年一见到他显得高兴，将手里的书放下，忙上前躬身行礼。
长者凝视少年，目光严肃。“今日有何感悟？”
少年又行一礼，“父亲，请容孩儿说来，”见父亲点头，他沉思片刻，开始说:“疆土屡屡遭受外敌侵略，孩儿以为，国家当增强兵力，抵御外侮。”
父亲欣慰过后恢复表情，他带着期许看着少年。“那当如何是好？”
少年抓抓脑袋，显得为难，他还尚小，稚气地说:“嗯，这个孩儿还不太了解，不过孩儿多读书，他日定可在书里找到答案。”
“那你可愿意吃苦受累？”
“自然是愿意的。若能保卫国家，再苦再累都不怕。”
“嗯，好。” 父亲摸摸少年的头示意他继续用功。
音乐与幕布随之切换着。
陈楚言来不及惊叹舞台变换之快，不过几秒，台上站了个身姿挺拔，身着将军服的男子。
他立于树下，神情黯淡望着远处。
伴随音乐的出现，长者再次出现，不过他已蓄了胡子，面色也苍老不少，将军见到长者作揖行礼。
长者问:“可有见解？”
他老生常谈的问题，在经久的岁月里，落入将军耳里，相同的问题，今日答案变了。
“国家兴忘，匹夫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