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他们和大门派之间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通道内黑乎乎的，众人也不敢点火怕惊扰什么。
好在前方的人大多都带了武器，刀鞘上纹路显现，在行路间得以反光一点点。加上他们这边人多，人靠着人走，能感知到周边人的存在，因此并不过于恐惧。
江子韵和谢旭算是打了头阵，跟在大门派后面走着。突然少年停了下来，江子韵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也跟着停下了步伐。
身后有人撞到了头，在抱怨着什么，但他立马被这种紧张的气氛给感染到了，吞下了嘴里的话。
一时间空长的通道内安静的可怕。
他们这一部分人都没有再说话，所以一些声响也就格外刺耳起来。
大门派的人不知何时已消失在前方，现如今漆黑一片，只容的下两个人并排走的通道两侧，隐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熟悉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汗毛颤栗。
袖口的小麒麟不住地闹腾，谢旭能感知到它的焦躁，但不明白缘由。
直到他若有所悟似的转头。
一半族群血脉让他的眼睛在黑夜下也如白昼视物，凸起的黑团附在后方石壁，他面色难看地侧身回头，忽然瞧见墙壁上颜色明显不一样的砖头。
他毫不犹豫摁下。
轰隆声响伴随石块抖下的尘土，把这边的人吓了一跳。
“走！”
谢旭突然低喝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这个通道里回声重，所有人都能听见。
江子韵率先跟着他进去。
身后的人见状也跟了过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尾随在后的，与那黑虫几乎是面对面交流，因此急切的很，几乎是冲撞向前走，队伍也开始乱糟糟一团。
眼见着已经有人遭殃，一群人更是往门口挤，把门都给堵上了。
一时间叫骂推搡声不断。
江子韵刚进去就看到这一幕，赶紧去门口拧着眉头一个个把他们扯出来。
那些人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前面的人也不推搡了，乖乖被一个个揪出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往前挤着，但莫名觉得自己的推力效果变大，能动弹了。
队伍在快速移动，即便如此，最末尾几个也已经被虫子咬上了。
腿被包围，连迈步都做不到，就算前面空了一大半，也动弹不了。
几人眼里的希冀明明灭灭，手上的器具都在抵抗中被吞噬殆尽，就在心下绝望之际，一条白练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其中几人停下动作正呆滞看着，还有一人在狂打虫群，边打还边奇怪怎么没人动了。
“喂，你们别等着死啊……”
突然间他的腰部一紧，整个人以极速向前进军！
“草——”
不过眨眼间，已到了门口。
他们踉跄着站稳，身上黑虫飞出去不少，不过还是有些吸力强的，正继续啃食着他们的血肉。眼前的救命恩人抿着嘴，在他们身上一挥，顿时，那些虫子僵住了身子，纷纷落地。
没了束缚，几人这才进来。
石门轰然阖闭。
众人放松下来。
地上顿时一地躺尸，大部分都是后排人员，实在是太惊险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也有虫，一想到是为了躲避它们才进入这地下宫殿，就觉得心头一梗。奇怪的是，在入口处修整了那么长时间，那些虫为什么一进通道才来，而且听声音是从入口处开始进来的……
莫不是玄铁宗那边出了事？！
江子韵心沉了下去，又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哪里不对……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空间，不光虫子进不来，连外面那些爬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气氛安静到沉抑。
袖中的小麒麟还在躁动着。谢旭不免皱眉，但还是跟随它推动的方向，走到了一处石壁面前。
这里人太多，空间太小，一群人吵吵嚷嚷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现下没什么人在意他，但他还是动用能力习惯性隐蔽了自己的气息。
越是修为高深，越是对危险感知敏锐。虽然他目前修为没有那么高，但是托血脉的福，他可以凭直觉判断接下来大概率的好坏。
直觉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把手放在那块石壁上，有一点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块石壁。
他猛地拿出来。
仔细瞧了两下自己的手，小麒麟还在向前撞动，想要突破袖口。
他放下心中犹疑，再次把手伸了进去。这回指节轻轻一动，就有什么东西被抓入掌心。
谢旭将手拿了出来。那是一团橘红色的火焰，不热，没有灼烧感，正在他掌心微微跳动，细看之下竟能隐隐看见其中火红的内丹轮廓。
也许是感到了熟悉的气息，小麒麟动静越发的大了。
谢旭干脆把那团火焰扔给了麒麟。
这下终于安静了。
可周围好像又过于安静了一些。
他转身，一个男人正倒地抽搐不止，而他的倒霉师姐正蹲在一旁观察。
看那个男人脸上痕迹，想来是刚才被虫子啃咬的那些个人。
又一个人倒地，这回好像是方才进门前才解除危机的。
周围人齐刷刷后退，把他们给让了出来。
江子韵把他们放到一起，突然身边默默蹲下了一个人。
是宋彦鸣。
他没看她，柔顺发丝下朦胧露出流畅的侧脸轮廓，青年涩然开口：“江姑娘，我师兄他……”
江子韵反应过来，看向地上人的青衣。
原来被咬的还有他那几个师兄啊。
一群青衣人站在他们身后面露担忧，有几个甚至还眼含泪花望着江子韵，其中还有几个大老爷们抹眼泪。
在宋彦鸣开口后，她们纷纷说道。
“都是为了救我们，师兄们才变成这幅模样……”
“请您一定救救他们！”
“江姑娘！”
“江姑娘…”
“江……”
江子韵将视线默默转回到宋彦鸣身上。
他制止了那些同门师姐师弟。
没想到不光宋彦鸣看上去怀瑾握瑜颇有君子风范，连他的师门也是和谐友爱。
耳根子清净了，江子韵也就继续观察下去，只不过更用心些罢了。
很快最先发作的那个人停下了动静。
江子韵在地上轻敲几下，透明的水色薄膜覆盖了地上的几人，以防他们突然爆起伤人。
突然那人死死咬住牙关，唇角慢慢溢出鲜血。
透过薄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青年原本饱满光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见到他的异状，有人惊呼出声。
“要不……把他们扔出去吧？”
说话的那人被一群姑娘瞪着，悻悻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帮我挡一下。”
话音刚落，那群姑娘就已经自发在少女身边成了一个圈，把她包围在里面。
在包围圈外的宋彦鸣：“……”
他看了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师弟们，拍了拍其中一位单薄的肩膀。
没想到对方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哽咽。
宋彦鸣僵住了。
江子韵将那处的薄膜单独辟开，也不怕对方伤害自己，直接喂了一颗可解百毒的丹药进去，然后简单粗暴开始拔起那两颗变长的獠牙。
周围的姑娘一边捂脸一边看，但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江子韵垂下眼思考方才的奇异之处。
虫子，虫子有什么呢？方才第一批被咬过的人也没什么反应，怎么轮到这地下的虫就不一样了？
观其外表只觉得像活死人，那两颗獠牙也像是咬人用的，至于旁的……
她拿出帕子堵住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正常的。
可为什么还是这副面孔？
丑陋、衰老……
脑海中好像隐隐抓到了什么。
她立马抓起那只干瘪枯枝般的手，用灵力仔细探查一番。
这一探查可就事情大了，对方的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步入衰老。相比之下，那对獠牙更像是故意引人怀疑一样，并没有实际作用，也没有表现出相对的攻击性。
江子韵站起身突破包围，然后找到了那几个缩在角落的道友，他们正是在地面上帮忙一起打退虫潮的人。
“手给我一下。”她没有解释什么，对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把手递了过来。
江子韵垂眼探查。
过了好长时间。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怀疑她在装神弄鬼了，但无一不被旁人瞪视，于是再一次闭嘴。
她没有理会那点子声音，沉着表情放下了手。
“怎么了，仙子？”
大汉小心翼翼看她表情，江子韵吐出一口气，笑着回应：“放心，没事。”
没错，虽然很微弱，但的确在慢慢衰败。
“要不然给我也测测？”
寻声望去，是一个胡乱绑起马尾的青年，主动伸出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
江子韵记起来是门口那个被她绑来的人，奇怪，那几个人里就他看上去还好好的。
于是她接过对方的手再一次输入灵力。
谁知青年比她还震惊，江子韵手刚一搭上，就被挣脱开。
搞什么，那些人都任由她把灵力注入自己身体的吗？
他不免问道：“你……刚刚也是这样的？”
不然呢？
江子韵皱起眉头。
是他太久没出谷了，跟不上外界发展了。
那人呆了一下，一见她这表情，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强行把手塞进了她掌心。
“好了好了，帮我看一下吧，小姑娘。”
没在意称呼，毕竟她好奇对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
结果一探查，好的不能再好了。
江子韵奇怪看他：“你没事。”
甚至很健康，这里面几个人，就他身体最健康。
要不是刚刚她记得对方被咬了，还以为是故意消遣她呢。
不过她没有说出这件事，万一给人家惹上麻烦就不好了。虽然她也很想问是怎么做到的，但还是先自己找找原因吧，对方看样子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转过身，就看到那群姑娘正眼巴巴看着她。
放在身后的手指张开握紧几个来回，江子韵放平心态，露出了一个笑：“没什么事情，好好照顾就行了。”
“那师兄这副模样……”
“过段时间就好了。”
她们半信半疑，但见那陷入昏迷的苍老面孔隐隐透出一股子安详意味，便也放下半颗心来，纷纷围上前去。
江子韵早已将薄膜解开，此刻一堆如花似玉的姑娘加上几位青年围着几个老迈干瘪的缺牙老人，场景实在怪异。
她穿过人群，来到谢旭面前。
少年本是一副靠在墙边看好戏的模样，此刻见她神情不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子韵将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动用戒指传音入密。
「好像有东西在吸取他们的寿元。」
少年表情一变，看了她一眼。
「真的？」
江子韵控制着神情，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群虫子有问题，我怀疑我们来这儿也是因为背后有什么在暗中推动。」
谢旭想到小麒麟率先发现的地下宫殿，还有对火焰的反常，瞳色渐深。
「你这里有什么消息吗？」
谢旭捏了捏袖口，没说话。
江子韵瞥了他手指一眼：「小心点。」
说罢，转身朝宋彦鸣走去，同他们商量了几句，希望他们能把受伤的人放在这。
“我会给他们弄一层屏障，不会有事的。”
思量几番，最终她们还是同意了。
见有人留下，一些胆子小的人也纷纷表明自己要留在这里，剩下的人默不做声，盯着少女。
在这呆太久也得不到什么线索，看着这群她不动他们也不动的人，江子韵心头颇感无力，但还是决定身先士卒，先行打探一番。
石壁缓缓打开，所有人神情警惕盯着那里。
正想出去，一个人先行一步从她身边走过，迈出了门。
是谢旭。
江子韵犹豫一下，还是跟上，身后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通道内已没有黑虫的踪迹。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那几个走在一起的大门派，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脚步加快。
一时间空荡荡的回音全是走路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露出一点光亮，他们来到了一个更为空旷宽大的场所，乍一看比先前进来那处地方还要大上许多。
引人注意的是摆在中央的一座巨大仙女像，石像远远望去气质柔美温婉，座下莲花盛放，只看一眼，便能将其同印象中的九天上神对上，就像是真正的神仙降临在这一样。
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石像同这秘境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好在前方的人大多都带了武器，刀鞘上纹路显现，在行路间得以反光一点点。加上他们这边人多，人靠着人走，能感知到周边人的存在，因此并不过于恐惧。
江子韵和谢旭算是打了头阵，跟在大门派后面走着。突然少年停了下来，江子韵有一瞬间的疑惑，很快也跟着停下了步伐。
身后有人撞到了头，在抱怨着什么，但他立马被这种紧张的气氛给感染到了，吞下了嘴里的话。
一时间空长的通道内安静的可怕。
他们这一部分人都没有再说话，所以一些声响也就格外刺耳起来。
大门派的人不知何时已消失在前方，现如今漆黑一片，只容的下两个人并排走的通道两侧，隐隐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熟悉的声音让人忍不住汗毛颤栗。
袖口的小麒麟不住地闹腾，谢旭能感知到它的焦躁，但不明白缘由。
直到他若有所悟似的转头。
一半族群血脉让他的眼睛在黑夜下也如白昼视物，凸起的黑团附在后方石壁，他面色难看地侧身回头，忽然瞧见墙壁上颜色明显不一样的砖头。
他毫不犹豫摁下。
轰隆声响伴随石块抖下的尘土，把这边的人吓了一跳。
“走！”
谢旭突然低喝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这个通道里回声重，所有人都能听见。
江子韵率先跟着他进去。
身后的人见状也跟了过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尾随在后的，与那黑虫几乎是面对面交流，因此急切的很，几乎是冲撞向前走，队伍也开始乱糟糟一团。
眼见着已经有人遭殃，一群人更是往门口挤，把门都给堵上了。
一时间叫骂推搡声不断。
江子韵刚进去就看到这一幕，赶紧去门口拧着眉头一个个把他们扯出来。
那些人跟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前面的人也不推搡了，乖乖被一个个揪出来，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往前挤着，但莫名觉得自己的推力效果变大，能动弹了。
队伍在快速移动，即便如此，最末尾几个也已经被虫子咬上了。
腿被包围，连迈步都做不到，就算前面空了一大半，也动弹不了。
几人眼里的希冀明明灭灭，手上的器具都在抵抗中被吞噬殆尽，就在心下绝望之际，一条白练从众人头顶飞过，落到了他们的身后。
其中几人停下动作正呆滞看着，还有一人在狂打虫群，边打还边奇怪怎么没人动了。
“喂，你们别等着死啊……”
突然间他的腰部一紧，整个人以极速向前进军！
“草——”
不过眨眼间，已到了门口。
他们踉跄着站稳，身上黑虫飞出去不少，不过还是有些吸力强的，正继续啃食着他们的血肉。眼前的救命恩人抿着嘴，在他们身上一挥，顿时，那些虫子僵住了身子，纷纷落地。
没了束缚，几人这才进来。
石门轰然阖闭。
众人放松下来。
地上顿时一地躺尸，大部分都是后排人员，实在是太惊险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也有虫，一想到是为了躲避它们才进入这地下宫殿，就觉得心头一梗。奇怪的是，在入口处修整了那么长时间，那些虫为什么一进通道才来，而且听声音是从入口处开始进来的……
莫不是玄铁宗那边出了事？！
江子韵心沉了下去，又觉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哪里不对……
这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方形空间，不光虫子进不来，连外面那些爬动的声音都听不到了，气氛安静到沉抑。
袖中的小麒麟还在躁动着。谢旭不免皱眉，但还是跟随它推动的方向，走到了一处石壁面前。
这里人太多，空间太小，一群人吵吵嚷嚷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现下没什么人在意他，但他还是动用能力习惯性隐蔽了自己的气息。
越是修为高深，越是对危险感知敏锐。虽然他目前修为没有那么高，但是托血脉的福，他可以凭直觉判断接下来大概率的好坏。
直觉没有任何反应。
所以他把手放在那块石壁上，有一点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竟然穿过了那块石壁。
他猛地拿出来。
仔细瞧了两下自己的手，小麒麟还在向前撞动，想要突破袖口。
他放下心中犹疑，再次把手伸了进去。这回指节轻轻一动，就有什么东西被抓入掌心。
谢旭将手拿了出来。那是一团橘红色的火焰，不热，没有灼烧感，正在他掌心微微跳动，细看之下竟能隐隐看见其中火红的内丹轮廓。
也许是感到了熟悉的气息，小麒麟动静越发的大了。
谢旭干脆把那团火焰扔给了麒麟。
这下终于安静了。
可周围好像又过于安静了一些。
他转身，一个男人正倒地抽搐不止，而他的倒霉师姐正蹲在一旁观察。
看那个男人脸上痕迹，想来是刚才被虫子啃咬的那些个人。
又一个人倒地，这回好像是方才进门前才解除危机的。
周围人齐刷刷后退，把他们给让了出来。
江子韵把他们放到一起，突然身边默默蹲下了一个人。
是宋彦鸣。
他没看她，柔顺发丝下朦胧露出流畅的侧脸轮廓，青年涩然开口：“江姑娘，我师兄他……”
江子韵反应过来，看向地上人的青衣。
原来被咬的还有他那几个师兄啊。
一群青衣人站在他们身后面露担忧，有几个甚至还眼含泪花望着江子韵，其中还有几个大老爷们抹眼泪。
在宋彦鸣开口后，她们纷纷说道。
“都是为了救我们，师兄们才变成这幅模样……”
“请您一定救救他们！”
“江姑娘！”
“江姑娘…”
“江……”
江子韵将视线默默转回到宋彦鸣身上。
他制止了那些同门师姐师弟。
没想到不光宋彦鸣看上去怀瑾握瑜颇有君子风范，连他的师门也是和谐友爱。
耳根子清净了，江子韵也就继续观察下去，只不过更用心些罢了。
很快最先发作的那个人停下了动静。
江子韵在地上轻敲几下，透明的水色薄膜覆盖了地上的几人，以防他们突然爆起伤人。
突然那人死死咬住牙关，唇角慢慢溢出鲜血。
透过薄膜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青年原本饱满光滑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见到他的异状，有人惊呼出声。
“要不……把他们扔出去吧？”
说话的那人被一群姑娘瞪着，悻悻躲到人群后面去了。
没必要再看下去了。
“帮我挡一下。”
话音刚落，那群姑娘就已经自发在少女身边成了一个圈，把她包围在里面。
在包围圈外的宋彦鸣：“……”
他看了看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师弟们，拍了拍其中一位单薄的肩膀。
没想到对方直接埋进了他的怀里哽咽。
宋彦鸣僵住了。
江子韵将那处的薄膜单独辟开，也不怕对方伤害自己，直接喂了一颗可解百毒的丹药进去，然后简单粗暴开始拔起那两颗变长的獠牙。
周围的姑娘一边捂脸一边看，但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江子韵垂下眼思考方才的奇异之处。
虫子，虫子有什么呢？方才第一批被咬过的人也没什么反应，怎么轮到这地下的虫就不一样了？
观其外表只觉得像活死人，那两颗獠牙也像是咬人用的，至于旁的……
她拿出帕子堵住了喷涌而出的鲜血。
正常的。
可为什么还是这副面孔？
丑陋、衰老……
脑海中好像隐隐抓到了什么。
她立马抓起那只干瘪枯枝般的手，用灵力仔细探查一番。
这一探查可就事情大了，对方的身体在以极快的速度步入衰老。相比之下，那对獠牙更像是故意引人怀疑一样，并没有实际作用，也没有表现出相对的攻击性。
江子韵站起身突破包围，然后找到了那几个缩在角落的道友，他们正是在地面上帮忙一起打退虫潮的人。
“手给我一下。”她没有解释什么，对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把手递了过来。
江子韵垂眼探查。
过了好长时间。
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怀疑她在装神弄鬼了，但无一不被旁人瞪视，于是再一次闭嘴。
她没有理会那点子声音，沉着表情放下了手。
“怎么了，仙子？”
大汉小心翼翼看她表情，江子韵吐出一口气，笑着回应：“放心，没事。”
没错，虽然很微弱，但的确在慢慢衰败。
“要不然给我也测测？”
寻声望去，是一个胡乱绑起马尾的青年，主动伸出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
江子韵记起来是门口那个被她绑来的人，奇怪，那几个人里就他看上去还好好的。
于是她接过对方的手再一次输入灵力。
谁知青年比她还震惊，江子韵手刚一搭上，就被挣脱开。
搞什么，那些人都任由她把灵力注入自己身体的吗？
他不免问道：“你……刚刚也是这样的？”
不然呢？
江子韵皱起眉头。
是他太久没出谷了，跟不上外界发展了。
那人呆了一下，一见她这表情，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强行把手塞进了她掌心。
“好了好了，帮我看一下吧，小姑娘。”
没在意称呼，毕竟她好奇对方身上到底有什么不同。
结果一探查，好的不能再好了。
江子韵奇怪看他：“你没事。”
甚至很健康，这里面几个人，就他身体最健康。
要不是刚刚她记得对方被咬了，还以为是故意消遣她呢。
不过她没有说出这件事，万一给人家惹上麻烦就不好了。虽然她也很想问是怎么做到的，但还是先自己找找原因吧，对方看样子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转过身，就看到那群姑娘正眼巴巴看着她。
放在身后的手指张开握紧几个来回，江子韵放平心态，露出了一个笑：“没什么事情，好好照顾就行了。”
“那师兄这副模样……”
“过段时间就好了。”
她们半信半疑，但见那陷入昏迷的苍老面孔隐隐透出一股子安详意味，便也放下半颗心来，纷纷围上前去。
江子韵早已将薄膜解开，此刻一堆如花似玉的姑娘加上几位青年围着几个老迈干瘪的缺牙老人，场景实在怪异。
她穿过人群，来到谢旭面前。
少年本是一副靠在墙边看好戏的模样，此刻见她神情不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子韵将手搭在了他的臂膀上，动用戒指传音入密。
「好像有东西在吸取他们的寿元。」
少年表情一变，看了她一眼。
「真的？」
江子韵控制着神情，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群虫子有问题，我怀疑我们来这儿也是因为背后有什么在暗中推动。」
谢旭想到小麒麟率先发现的地下宫殿，还有对火焰的反常，瞳色渐深。
「你这里有什么消息吗？」
谢旭捏了捏袖口，没说话。
江子韵瞥了他手指一眼：「小心点。」
说罢，转身朝宋彦鸣走去，同他们商量了几句，希望他们能把受伤的人放在这。
“我会给他们弄一层屏障，不会有事的。”
思量几番，最终她们还是同意了。
见有人留下，一些胆子小的人也纷纷表明自己要留在这里，剩下的人默不做声，盯着少女。
在这呆太久也得不到什么线索，看着这群她不动他们也不动的人，江子韵心头颇感无力，但还是决定身先士卒，先行打探一番。
石壁缓缓打开，所有人神情警惕盯着那里。
正想出去，一个人先行一步从她身边走过，迈出了门。
是谢旭。
江子韵犹豫一下，还是跟上，身后很快传来了脚步声。
通道内已没有黑虫的踪迹。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想起那几个走在一起的大门派，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脚步加快。
一时间空荡荡的回音全是走路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终于露出一点光亮，他们来到了一个更为空旷宽大的场所，乍一看比先前进来那处地方还要大上许多。
引人注意的是摆在中央的一座巨大仙女像，石像远远望去气质柔美温婉，座下莲花盛放，只看一眼，便能将其同印象中的九天上神对上，就像是真正的神仙降临在这一样。
不用说，所有人都明白，石像同这秘境一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