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他叫赫连朔，出生于极寒北地的一座山脉脚下，传说那山顶是与神魔二界同处一界里的无人之境，延伸到蓬莱，就只剩一个山脚了。听老人说这是一座横跨两界的仙山，山顶上住着真正的神仙。
当然，他只是听说。
自他一出生就被送往了一个小门派修行，那个老头据说是他父母的好友，见他有天赋，便收他为徒。可笑的是，他并未有对自己父母的任何印象，只知道这里是他的家。
老头友善，他也逐渐发现自己好像是旁人口中百年一遇的天才，正想要发扬光大师门，让那老头沾沾他的光，可却在十五岁那年，来了个丫头，从此，他的后半生再不得安宁。
彼时他还年少，同柔婉清丽的采莲仙子看上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少年慕艾，他们本该一同修炼一同飞升。可画面一转，他看到那次警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已经成神后的她，模样愈发精致，那点少女娇气逐渐变为了现在这一张冷漠的神仙脸蛋。
她垂眸看他，眼里闪过什么不知名的情愫，红唇开合间尽是陌生情态。
后来，他就被罚镇守在这，直至千年之后的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他恨啊，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心口疼，那段时间几乎是日日想着那张脸，那张越发冷漠，越发没有嗔痴爱恨的脸，如面谱般在他脑海中盘旋围绕。
她说：
「你犯了错，我便罚你——」
凭什么？他犯了什么错？若是当年和她一样飞升成仙，他何至于犯错？！明明是她的错，她抛下了师门，抛下了他，头也不回去寻她的大道，又何曾记得之前说过的话！
是她，是她毁了他们的誓言……
他头疼的不得了，拿起刀就往石壁上刻，刻满了就毁了，再换一处，再刻。
循环往复，直至他头不疼了。
停下的刀不知该干什么，就寻了一块巨石，一点点刻，同样是刻一块毁一块，终于，他手艺越发的好了，那一点点积累使得他最终刻出了一个同印象中几乎一样的她。
他看了几天，又摸了摸，果断将那座石像搬入了储藏东西的地点。
而后几百年，他再也没想起她。
可恨他寿元有了，但这样夺来的法子使得他的面容不再年轻，甚至皮肤也衰老不堪。所以他带上了面具，蒙住了自己的身体，自欺欺人般收集寿元。
这次本来想一次性那么多人，正好屯着当储备粮，没想到翻车了。
想来他以前只是一个个抓，偶尔多些也不过三两个，这回实在是人太多了，一时不察，失了手。
不过没关系，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众人见他像是陷入什么幻境，弯腰低头一动不动良久，刚想磨蹭着上前看看，人慢慢抬起头，癫狂眼神让对上视线的人一惊。
下一秒，黑虫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和地板缝里钻出的一起朝众人冲去。
这个疯子，居然还用自己的血肉去养这些东西！！
众人惶恐，对这该死的虫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一时间疯狂乱窜，场景混乱到分不清人和虫子。
江子韵在这混乱时间段刷地睁眼。
方才在被采莲仙子推出去后，她看到了黑衣人的生平。原来，对方因嫉恨采莲仙子飞升而误入歧途，去北地寻到了所谓的长生之法，之后便开始修炼其法，残害数以万计的凡人和修仙者，连同曾经的师门，甚至妖兽都不放过。
只为提取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寿元。
也不知他存了多少寿元，竟能活到秘境初开。
手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子韵没有去看，只是神色如常开了个防护罩站了起来，看了下周围，谢旭和宋彦鸣还晕着，一群人被黑虫搞得上蹿下跳。
少女深吸一口气，捏着掌心发丝，朝满身黑虫的不明生物冲了过去。
离得越近冲击就越大，那已经不算是人了，混乱可怖的气息，同回忆中笑得肆意骄傲的俊朗少年更是没有半分相似。
江子韵将发丝一甩，原本柔软的青丝如剑一般锐利直出，一路辟开各种阻力，然后毫不留情穿透了他。
黑衣人身形一僵，下一秒喷涌而出的黑虫简直要把这里淹没。
她猛地一拉。
刷拉一声。
鲜红一片的东西在众人面前被狠狠扯出，黑衣人低下头一看，丹田处赫然破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你……”
破碎话语被喉咙口涌出的鲜血覆盖，面具不知何时掉落，黑虫一个个跟着僵硬落下，露出了那张因吸食太多混杂气息而尤为可怖的脸。
他轰然倒下，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石像，没有看出手的少女一眼，只是不甘心地用膝盖和双手拖着前进。
他好像明白了是谁要他死。
我只是想活，只是想和你一起啊采莲，饶了我这一次吧，采莲……
石像没有回应。
黑衣人倒在了石像座下，手指向前不知道在祈求着什么，手掌上的鲜血给那石莲染了几分艳色，如同盛开在地狱的火红莲花。
见人不动良久，江子韵这才瘫倒在地。
心还怦怦跳着，热血上涌，她想自己现在脸一定很红很热。
身上热意让她忍不住贪恋地面的冰冷，缓缓贴在地上。
手上还沾着血，身上也脏兮兮的。
想沐浴更衣。
危险解除，她开始有时间思考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没事吧，江姑娘。”
脑袋被人扶起，一阵香气传来，江子韵枕在女子柔软怀中瞪大了眼，紧接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是她之前给的药丸，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咽了下去。
“这回真是多谢你救了大家。”
“就是，江姑娘人可真好，救了好几次了！”
看着一群围在身旁的莺莺燕燕，江子韵不由得感叹。
宋彦鸣，你好福气啊！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作一团，但此刻不觉得烦，只觉得有生气，有活力，听着人也轻松许多。
但是听着听着话题逐渐歪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柳叶眼的女子话风一转，不再吹捧，而是叹起气来。
接下来果然有人接话。
“不是常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要不把宋师弟送给你吧。”
“好主意！”
等等！江子韵吓得直起身来。
下一秒，地动山摇，建筑突然轰塌。
她赶忙支起了防护罩。
气派的宫殿转眼成了尘土，连带着石像一起化为乌有。那东西砸在身上不疼，就是激起一片咳嗽。
待尘土散去，江子韵发现，宋彦鸣和谢旭都在这巨大的动静下醒来。
宋彦鸣一醒就被师姐们团团包围。
另一边他的师兄也变回了原来模样，寿元随着束缚他们的人消失，也归还过来。不过他们目前还未醒来，想来这一来一回对身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江子韵走到谢旭面前，蹲下来看着他一脸懵，心情很好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后得到了一手的灰。
江子韵：“……”
失策了，刚才没来得及给他也罩上。
谢旭被少女揉了揉头更懵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常模样，开始打量着四周。
一团青火不知何时飘至他面前，谢旭面不改色将其收入袖口。
事情告一段落，大家该干嘛就要干嘛去了。
宋彦鸣他们师门还醒着的都过来了，说了一大堆感谢她的话，顺带推搡着宋彦鸣，挤眉弄眼好一阵，直把人搞得满头汗。
他们说完后，那些个还算眼熟的修士也过来说着一些感谢的话语，有刚开始几个散修，还有那几个大门派弟子。
领头的年轻人朝江子韵抱拳，眉目英朗，看上去严肃的脸此刻也不再紧绷，“这次多谢道友相助，凌云阁永远记得道友恩情。”
“谢谢姐姐！”他身后探出那个娃娃脸少年，笑嘻嘻看过来，还不忘对她俏皮眨眼。
怪不好意思的，都是运气，运气。
江子韵对他们抿嘴笑了笑，但是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人。
那个身体很健康的青年到哪儿去了？
她望了望，没瞧见。
真可惜，本来还想偷偷问的。
谢旭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从头到脚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而后轻笑出声。
“真厉害啊，师姐。”
少年声音清朗动听，随之毫不留情伸手挤压少女的脸。
江子韵：？
他一手灰！！
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花猫模样。
刚刚屏障白开了。
江子韵擦了擦脸，问一旁推搡着宋彦鸣过来的师姐：“干净了吗？”
还是女孩子靠谱些。
谢旭弯起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这边。
那位师姐看看江子韵，又看看谢旭，最后神色怜悯看向宋彦鸣。
“没有了。”她摇了摇头，失落的很。
江子韵不疑有她，随便蹭了蹭就放下了手。
大家都活着，除了走去右边的玄铁宗和一些散修，他们走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对方的尸骸。
皮肤干瘪，一副被完全吸干了的样子。
江子韵垂下眼帘，默哀的同时又不免后怕。
这回是借助了采莲仙子的帮助，他们才逃出生天。哺一开始那种玩闹的心态就不该有，人对待世间万物应该有敬畏之心，那样随意虚无的态度，真的是她吗？
指甲掐着掌心嫩肉，留下深深痕迹。
想到黑衣人最后的可怖模样，江子韵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因一念之差丧失了自己，明明天资卓越却走了偏路，仅仅是因为嫉妒。这一切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人性如此，所以能成大道者，必有着万中无一的心性和天赋。
大道无情，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她不是可怜他，只是忍不住感叹。
恍惚间面前迷雾散去了些许。
当然，他只是听说。
自他一出生就被送往了一个小门派修行，那个老头据说是他父母的好友，见他有天赋，便收他为徒。可笑的是，他并未有对自己父母的任何印象，只知道这里是他的家。
老头友善，他也逐渐发现自己好像是旁人口中百年一遇的天才，正想要发扬光大师门，让那老头沾沾他的光，可却在十五岁那年，来了个丫头，从此，他的后半生再不得安宁。
彼时他还年少，同柔婉清丽的采莲仙子看上去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少年慕艾，他们本该一同修炼一同飞升。可画面一转，他看到那次警告，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已经成神后的她，模样愈发精致，那点少女娇气逐渐变为了现在这一张冷漠的神仙脸蛋。
她垂眸看他，眼里闪过什么不知名的情愫，红唇开合间尽是陌生情态。
后来，他就被罚镇守在这，直至千年之后的今天，才得以重见天日。
他恨啊，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心口疼，那段时间几乎是日日想着那张脸，那张越发冷漠，越发没有嗔痴爱恨的脸，如面谱般在他脑海中盘旋围绕。
她说：
「你犯了错，我便罚你——」
凭什么？他犯了什么错？若是当年和她一样飞升成仙，他何至于犯错？！明明是她的错，她抛下了师门，抛下了他，头也不回去寻她的大道，又何曾记得之前说过的话！
是她，是她毁了他们的誓言……
他头疼的不得了，拿起刀就往石壁上刻，刻满了就毁了，再换一处，再刻。
循环往复，直至他头不疼了。
停下的刀不知该干什么，就寻了一块巨石，一点点刻，同样是刻一块毁一块，终于，他手艺越发的好了，那一点点积累使得他最终刻出了一个同印象中几乎一样的她。
他看了几天，又摸了摸，果断将那座石像搬入了储藏东西的地点。
而后几百年，他再也没想起她。
可恨他寿元有了，但这样夺来的法子使得他的面容不再年轻，甚至皮肤也衰老不堪。所以他带上了面具，蒙住了自己的身体，自欺欺人般收集寿元。
这次本来想一次性那么多人，正好屯着当储备粮，没想到翻车了。
想来他以前只是一个个抓，偶尔多些也不过三两个，这回实在是人太多了，一时不察，失了手。
不过没关系，再怎么样，也翻不了天！
众人见他像是陷入什么幻境，弯腰低头一动不动良久，刚想磨蹭着上前看看，人慢慢抬起头，癫狂眼神让对上视线的人一惊。
下一秒，黑虫从他身上爆发而出，和地板缝里钻出的一起朝众人冲去。
这个疯子，居然还用自己的血肉去养这些东西！！
众人惶恐，对这该死的虫子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一时间疯狂乱窜，场景混乱到分不清人和虫子。
江子韵在这混乱时间段刷地睁眼。
方才在被采莲仙子推出去后，她看到了黑衣人的生平。原来，对方因嫉恨采莲仙子飞升而误入歧途，去北地寻到了所谓的长生之法，之后便开始修炼其法，残害数以万计的凡人和修仙者，连同曾经的师门，甚至妖兽都不放过。
只为提取那不足百分之一的寿元。
也不知他存了多少寿元，竟能活到秘境初开。
手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子韵没有去看，只是神色如常开了个防护罩站了起来，看了下周围，谢旭和宋彦鸣还晕着，一群人被黑虫搞得上蹿下跳。
少女深吸一口气，捏着掌心发丝，朝满身黑虫的不明生物冲了过去。
离得越近冲击就越大，那已经不算是人了，混乱可怖的气息，同回忆中笑得肆意骄傲的俊朗少年更是没有半分相似。
江子韵将发丝一甩，原本柔软的青丝如剑一般锐利直出，一路辟开各种阻力，然后毫不留情穿透了他。
黑衣人身形一僵，下一秒喷涌而出的黑虫简直要把这里淹没。
她猛地一拉。
刷拉一声。
鲜红一片的东西在众人面前被狠狠扯出，黑衣人低下头一看，丹田处赫然破了个拳头大小的洞。
“你……”
破碎话语被喉咙口涌出的鲜血覆盖，面具不知何时掉落，黑虫一个个跟着僵硬落下，露出了那张因吸食太多混杂气息而尤为可怖的脸。
他轰然倒下，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石像，没有看出手的少女一眼，只是不甘心地用膝盖和双手拖着前进。
他好像明白了是谁要他死。
我只是想活，只是想和你一起啊采莲，饶了我这一次吧，采莲……
石像没有回应。
黑衣人倒在了石像座下，手指向前不知道在祈求着什么，手掌上的鲜血给那石莲染了几分艳色，如同盛开在地狱的火红莲花。
见人不动良久，江子韵这才瘫倒在地。
心还怦怦跳着，热血上涌，她想自己现在脸一定很红很热。
身上热意让她忍不住贪恋地面的冰冷，缓缓贴在地上。
手上还沾着血，身上也脏兮兮的。
想沐浴更衣。
危险解除，她开始有时间思考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你没事吧，江姑娘。”
脑袋被人扶起，一阵香气传来，江子韵枕在女子柔软怀中瞪大了眼，紧接着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是她之前给的药丸，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咽了下去。
“这回真是多谢你救了大家。”
“就是，江姑娘人可真好，救了好几次了！”
看着一群围在身旁的莺莺燕燕，江子韵不由得感叹。
宋彦鸣，你好福气啊！
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吵作一团，但此刻不觉得烦，只觉得有生气，有活力，听着人也轻松许多。
但是听着听着话题逐渐歪了。
“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柳叶眼的女子话风一转，不再吹捧，而是叹起气来。
接下来果然有人接话。
“不是常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要不把宋师弟送给你吧。”
“好主意！”
等等！江子韵吓得直起身来。
下一秒，地动山摇，建筑突然轰塌。
她赶忙支起了防护罩。
气派的宫殿转眼成了尘土，连带着石像一起化为乌有。那东西砸在身上不疼，就是激起一片咳嗽。
待尘土散去，江子韵发现，宋彦鸣和谢旭都在这巨大的动静下醒来。
宋彦鸣一醒就被师姐们团团包围。
另一边他的师兄也变回了原来模样，寿元随着束缚他们的人消失，也归还过来。不过他们目前还未醒来，想来这一来一回对身体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
江子韵走到谢旭面前，蹲下来看着他一脸懵，心情很好揉了揉他的头发。
然后得到了一手的灰。
江子韵：“……”
失策了，刚才没来得及给他也罩上。
谢旭被少女揉了揉头更懵了，但很快他就恢复了往常模样，开始打量着四周。
一团青火不知何时飘至他面前，谢旭面不改色将其收入袖口。
事情告一段落，大家该干嘛就要干嘛去了。
宋彦鸣他们师门还醒着的都过来了，说了一大堆感谢她的话，顺带推搡着宋彦鸣，挤眉弄眼好一阵，直把人搞得满头汗。
他们说完后，那些个还算眼熟的修士也过来说着一些感谢的话语，有刚开始几个散修，还有那几个大门派弟子。
领头的年轻人朝江子韵抱拳，眉目英朗，看上去严肃的脸此刻也不再紧绷，“这次多谢道友相助，凌云阁永远记得道友恩情。”
“谢谢姐姐！”他身后探出那个娃娃脸少年，笑嘻嘻看过来，还不忘对她俏皮眨眼。
怪不好意思的，都是运气，运气。
江子韵对他们抿嘴笑了笑，但是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人。
那个身体很健康的青年到哪儿去了？
她望了望，没瞧见。
真可惜，本来还想偷偷问的。
谢旭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从头到脚将她仔细打量了一遍，而后轻笑出声。
“真厉害啊，师姐。”
少年声音清朗动听，随之毫不留情伸手挤压少女的脸。
江子韵：？
他一手灰！！
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肯定是花猫模样。
刚刚屏障白开了。
江子韵擦了擦脸，问一旁推搡着宋彦鸣过来的师姐：“干净了吗？”
还是女孩子靠谱些。
谢旭弯起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这边。
那位师姐看看江子韵，又看看谢旭，最后神色怜悯看向宋彦鸣。
“没有了。”她摇了摇头，失落的很。
江子韵不疑有她，随便蹭了蹭就放下了手。
大家都活着，除了走去右边的玄铁宗和一些散修，他们走出去的时候看见了对方的尸骸。
皮肤干瘪，一副被完全吸干了的样子。
江子韵垂下眼帘，默哀的同时又不免后怕。
这回是借助了采莲仙子的帮助，他们才逃出生天。哺一开始那种玩闹的心态就不该有，人对待世间万物应该有敬畏之心，那样随意虚无的态度，真的是她吗？
指甲掐着掌心嫩肉，留下深深痕迹。
想到黑衣人最后的可怖模样，江子韵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因一念之差丧失了自己，明明天资卓越却走了偏路，仅仅是因为嫉妒。这一切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但人性如此，所以能成大道者，必有着万中无一的心性和天赋。
大道无情，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她不是可怜他，只是忍不住感叹。
恍惚间面前迷雾散去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