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听了这话，江子韵傻眼。
救命，虽然知道这谣言八成是师兄他们故意为之，但会不会有点离谱啊！
感谢他们，她本来很紧张的，现在却好多了呢！
少女一瞬怔愣不似作假，但来人不管，依旧自顾自说道：“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边说边和云椅一起转圈，可能是思考的习惯吧，反正给江子韵看晕了。
她摇摇头，趁此机会，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口结界。
师兄应该快回来了吧，她先拖一下。
“别看了，他赶不回来的。倒是你，再不回答的话，我可没什么耐心。”
不知何时，对方停下了旋转，托腮看她，眉骨突出眼窝深陷，手上骨节突出得吓人，也因此显现出几分阴翳病态来。
江子韵猛地抬头，盯着那张瘦削的脸，有点想骂人，但条件不允许，只能在心里骂两声，然后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许是脸好看吧。”她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
没成想对方真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吐出一句。
“还行。”
？？？
江子韵想给那张脸上邦邦两拳，但是不行，她只能干笑两声：“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是……你还有别的身份或者用途，对吗？”
“……”
许是她慌乱的表情愉悦到了对方，只听得他两声轻笑，继续问道。
“你觉得是身份还是用途呢？”
那人好以整暇观察她脸上的变化。
“不知道。”
江子韵有点愤怒又有点怕，加上他接二连三的刺激，搞得她也不想演了，直接强硬反驳。
可能是有点觉得委屈了，也怕亡冥他们赶不回来或者受伤，她干脆借势让眼泪掉下来。
最好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看到江子韵无声落泪，男人神情变得奇异：“你难道觉得这种东西会让我心软？”
“没有。”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气的江子韵怒狠狠用胳膊擦了把眼泪。
对方目光巡视一番，从被咬的红润的唇到雪白的臂膀，肩颈处的凹陷在昏暗环境下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诱意。
“啧。”他控制着云椅慢慢靠近，“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
“你的确，长得不错。”他低下头，撩起女孩耳边的鬓发，然后鼻尖凑近，似在轻嗅其中芬香。
这个距离可以称得上冒犯了。
江子韵想也不想地抓回头发往后退去。
*
“你先去救她！这里我来解决！”谢旭刚用黑剑晚渡解决了一个黑乎乎的骷髅怪，头也不回地对亡冥说道。
他们已从骨烬手下口中得知他要去哪儿，因此也格外担心江子韵。对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不磨磨唧唧的了，争战现在开始，也不知是手底下人最近消减太多，还是留有什么后手。
亡冥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孩子真的不错，知道护着自家人。他默默地想，随手用佩剑暗风抽飞一个魔兵。
解决这些东西并不难，就是太多了，浪费时间。宫里结界已破，师妹那边也不能耽搁了。
想清楚后，他一剑挥斩数十黑怪，减轻了谢旭一些压力，这才飞身离去。
人终于被打发走了，谢旭收敛了那副舍身取义的伟大模样，冷淡看着面前这些东西，他突然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随即压低眉眼，眼底深海缓缓流动。
“一起上吧。”
亡冥殿
空气安静的如同无人之境。
江子韵捏着头发悄悄看男人表情，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好像没有生气。
刚刚下意识有点讨厌，就拽了回来。
“除了脸，应该还有别的。”他控制着云椅转了半圈，状似沉思般闭眼，倏然停下，睁眼看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好似秘密已被其勘破。
周边如有实质的威压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而接下来，他说的话，也进一步带出了一些信息，或者说，是故意说出来，想看她有何反应的恶劣。
“比如说——你们早就认识。”他再度凑近江子韵，几乎是贴脸的距离，江子韵下意识后仰远离，他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孤这位好弟弟失踪那么多年，莫不是在你那儿？”
“……”
果然是他，骨烬。
刚一出现，她就开始怀疑了。能这么自由在亡冥殿像是出入无人之境，就只有传说中修为高深的大殿——骨烬了。
如师兄所料，对方找上门来了。江子韵在心底叹了口气。
见人不说话像是默认，他哼笑几声：“看来是真的了？”
“没错。”她果断承认。
骨烬：“？”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冥儿的娘亲转世，当年孟婆汤少喝了几口就都想起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儿子，只想本本分分过完这辈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咱们母子吧！”
说罢，江子韵捂着脸发出呜呜哭声。
看似回答了问题，却是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这种话起了个开头就会越说越顺，到后来她莫名感受到一丝痛意。
啊，好像是晚上吃的太多了，现在一哭全身用力，扯到了肚子。
“……你觉得我像傻子？”
女孩哭声一顿。
江子韵眨巴着眼看他，摇摇头：“怎么会呢，殿下是这里顶顶聪明的人了！”她话说的真情实意，心里却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没错，你个傻子。
“所以，殿下能放过我了吗？”江子韵忍着紧张，把手放在床沿，微微前倾身子靠近他，希望他能被自己眼里的诚恳打动。
“夫人说笑了。”对方竟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动作暧昧挑起小巧的下巴，“我又何时不放过夫人呢？”
“倒是夫人你……让我在这里待了好久呢。”
他话音刚落，那本在下巴处的手改挑为捏，大拇指不轻不重摁压了嫣红的下唇。
江子韵呆了一下。
她朱砂早掉了，头上也无珠钗，满身朴素的很，这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骨烬见人不说话，开始细细摩擦那唇，暗示意味十足。
不妙，事情大条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无视对方颠倒黑白的话语，她顺着那力道没有反抗，唇瓣也因此轻轻张开：“殿下，不……”
呼出热气打在男人皮肤上，他一顿，那手游离到少女下颌，几乎一手就可包揽整张小脸，骨烬将她的头顺着自己的方向抬近，凑了过去。
她也像是终于认命似的，把那柔夷轻搭在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不算越界也不会让身体过度反应的位置。
就在距离逐渐逼近时，江子韵眼疾手快将五菱刀刺入对方后背脊柱，用五把薄薄的刀刃一节一节隔开脊骨。
这魔族皮也太硬，居然只进了个刀尖，再想深些竟是不能够了，要知道这可是师父给她的刀。
趁骨烬僵住，江子韵向后一滚，远离他。
上面擦了药，能延缓点时辰。骨烬低着头不动，长发遮脸看不清神色，但药应该生效了。
她把小地雷扔骨烬脚边，但依旧警惕贴着墙，远着他走。
加快脚步生怕人突然暴起。
终于到了门口，她放松下来，转身快快乐乐一只脚跨出门框。
要赶紧去找师兄来！
下一秒，伴随着爆炸声响，罡风席卷而来。意识到不好，她下意识伸手绊住门框往前跃去，但不够，巨大拉力从头皮开始，细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紧接着人被甩到了室内，撞在柱子上，力道之大让这两人合抱的柱子直接断裂开来。
她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好痛好痛好痛——
鲜血同眼泪一起沾满了整张小脸。
“我给过你机会的。”幽幽一声叹息从后方传来，那装模装样的声音冷了下来，“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他在说着什么，江子韵听不太清。她全身疼的厉害，暂时没什么力气爬起，就这样趴在地上不动弹。
装死。
她其实有好几种可以逃回叶靖尘身边的方式，但年轻人心底倔强有心不想用师父的东西，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那么软弱，便只当玉牌是保命的压轴东西。
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没有人在，罗刹在下面也不一定听得到动静，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要冷静下来！！而且这不过是一点小伤吃点药就好了，他敢来这就当是开战宣言，这是个机会，只要熬到师兄来，再等等，想想还有什么能伤他。
还有什么，符纸法器，——法器！
像是感受到主人神识的牵引，白浪不安分地震颤剑身，连带着耳边透明坠子也微微摇晃。
江子韵动了动手指。
“还有力气吗？”
微微讶异的语气，随之而来的是再次毫不留情施加在少女身上的威压。
江子韵被压的身形一顿，五指深深陷入地里，缓了一会儿，见骨烬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她开始尽力伸手去拉对方裤脚，带着哭腔吃力说道：“对不…起。”
威压松了些，喘气也不再那么艰难。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脸被抬起，她只得在他掌心努力呼吸着。
骨烬有点不理解，挑衅他却又实在弱小，明明只要说出答案就好，何必自讨苦吃。
难道是所谓……愚蠢的勇敢？
少女的话和唇齿间蔓延开的血腥味拉回了他的注意。
“我其实不是月奴，我是……”唇齿缓慢开合看得男人瞳色渐深，正在骨烬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变故突生。
眼角余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突至他面门。
“是骗你的！”
骨烬侧头躲过，却没想到那小东西还会拐弯，速度之快差点闪避不及，他身上一层红光瞬间浮现，同兵器相交发出刺耳声响，却见那东西猛地用力，竟突破他身上的防御，直直扎入眼球。
剧烈疼痛充斥脑壳，和当年断腿之痛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
可怕的威压瞬间席卷了空间，江子韵刚趁机爬着吃了几颗恢复的丹药就动弹不得，骨骼直接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到门口去了！结界上有师兄设置的传送阵，只要出去她就能去罗刹那里。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一只手的距离，伸出去的手被未知的力量一寸寸碾碎。
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可以被轻易化解。
可惜她现在才明白。
少女张开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痛到失声。
紧接着便是拖长的呜咽声。
师父，好痛，师父……
胸口处的纯白玉牌发出红光，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我的好脾气似乎给了你一些错觉。”
勉强恢复冷静的男人神色阴翳，居高临下看向蜷缩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血人。
一把小剑被狠狠扔在地上，上面沾染了他眼球的血迹，此刻被控制住竟还不甘心闪着白光。
他没有太在意，半只眼微阖，刚想把地上人另一手也给碾碎，破空声划破长夜。
有什么东西风一样地穿堂而来。
“给我滚开——！！”
救命，虽然知道这谣言八成是师兄他们故意为之，但会不会有点离谱啊！
感谢他们，她本来很紧张的，现在却好多了呢！
少女一瞬怔愣不似作假，但来人不管，依旧自顾自说道：“一定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他边说边和云椅一起转圈，可能是思考的习惯吧，反正给江子韵看晕了。
她摇摇头，趁此机会，装作不经意地瞥了眼门口结界。
师兄应该快回来了吧，她先拖一下。
“别看了，他赶不回来的。倒是你，再不回答的话，我可没什么耐心。”
不知何时，对方停下了旋转，托腮看她，眉骨突出眼窝深陷，手上骨节突出得吓人，也因此显现出几分阴翳病态来。
江子韵猛地抬头，盯着那张瘦削的脸，有点想骂人，但条件不允许，只能在心里骂两声，然后乖乖回答他的问题。
“许是脸好看吧。”她非常敷衍的回了一句。
没成想对方真的细细打量了一番，最后吐出一句。
“还行。”
？？？
江子韵想给那张脸上邦邦两拳，但是不行，她只能干笑两声：“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觉得是……你还有别的身份或者用途，对吗？”
“……”
许是她慌乱的表情愉悦到了对方，只听得他两声轻笑，继续问道。
“你觉得是身份还是用途呢？”
那人好以整暇观察她脸上的变化。
“不知道。”
江子韵有点愤怒又有点怕，加上他接二连三的刺激，搞得她也不想演了，直接强硬反驳。
可能是有点觉得委屈了，也怕亡冥他们赶不回来或者受伤，她干脆借势让眼泪掉下来。
最好能让对方放松警惕。
看到江子韵无声落泪，男人神情变得奇异：“你难道觉得这种东西会让我心软？”
“没有。”声音也开始变得哽咽，气的江子韵怒狠狠用胳膊擦了把眼泪。
对方目光巡视一番，从被咬的红润的唇到雪白的臂膀，肩颈处的凹陷在昏暗环境下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诱意。
“啧。”他控制着云椅慢慢靠近，“我想我知道原因了。”
什么？
“你的确，长得不错。”他低下头，撩起女孩耳边的鬓发，然后鼻尖凑近，似在轻嗅其中芬香。
这个距离可以称得上冒犯了。
江子韵想也不想地抓回头发往后退去。
*
“你先去救她！这里我来解决！”谢旭刚用黑剑晚渡解决了一个黑乎乎的骷髅怪，头也不回地对亡冥说道。
他们已从骨烬手下口中得知他要去哪儿，因此也格外担心江子韵。对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们，不磨磨唧唧的了，争战现在开始，也不知是手底下人最近消减太多，还是留有什么后手。
亡冥心情有些复杂。
其实这孩子真的不错，知道护着自家人。他默默地想，随手用佩剑暗风抽飞一个魔兵。
解决这些东西并不难，就是太多了，浪费时间。宫里结界已破，师妹那边也不能耽搁了。
想清楚后，他一剑挥斩数十黑怪，减轻了谢旭一些压力，这才飞身离去。
人终于被打发走了，谢旭收敛了那副舍身取义的伟大模样，冷淡看着面前这些东西，他突然心情很好地笑了一下，随即压低眉眼，眼底深海缓缓流动。
“一起上吧。”
亡冥殿
空气安静的如同无人之境。
江子韵捏着头发悄悄看男人表情，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好像没有生气。
刚刚下意识有点讨厌，就拽了回来。
“除了脸，应该还有别的。”他控制着云椅转了半圈，状似沉思般闭眼，倏然停下，睁眼看来，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好似秘密已被其勘破。
周边如有实质的威压正虎视眈眈盯着她，而接下来，他说的话，也进一步带出了一些信息，或者说，是故意说出来，想看她有何反应的恶劣。
“比如说——你们早就认识。”他再度凑近江子韵，几乎是贴脸的距离，江子韵下意识后仰远离，他并不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孤这位好弟弟失踪那么多年，莫不是在你那儿？”
“……”
果然是他，骨烬。
刚一出现，她就开始怀疑了。能这么自由在亡冥殿像是出入无人之境，就只有传说中修为高深的大殿——骨烬了。
如师兄所料，对方找上门来了。江子韵在心底叹了口气。
见人不说话像是默认，他哼笑几声：“看来是真的了？”
“没错。”她果断承认。
骨烬：“？”
“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冥儿的娘亲转世，当年孟婆汤少喝了几口就都想起来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儿子，只想本本分分过完这辈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咱们母子吧！”
说罢，江子韵捂着脸发出呜呜哭声。
看似回答了问题，却是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这种话起了个开头就会越说越顺，到后来她莫名感受到一丝痛意。
啊，好像是晚上吃的太多了，现在一哭全身用力，扯到了肚子。
“……你觉得我像傻子？”
女孩哭声一顿。
江子韵眨巴着眼看他，摇摇头：“怎么会呢，殿下是这里顶顶聪明的人了！”她话说的真情实意，心里却点头认同他说的话。
没错，你个傻子。
“所以，殿下能放过我了吗？”江子韵忍着紧张，把手放在床沿，微微前倾身子靠近他，希望他能被自己眼里的诚恳打动。
“夫人说笑了。”对方竟也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动作暧昧挑起小巧的下巴，“我又何时不放过夫人呢？”
“倒是夫人你……让我在这里待了好久呢。”
他话音刚落，那本在下巴处的手改挑为捏，大拇指不轻不重摁压了嫣红的下唇。
江子韵呆了一下。
她朱砂早掉了，头上也无珠钗，满身朴素的很，这人怎么会突然这样。
骨烬见人不说话，开始细细摩擦那唇，暗示意味十足。
不妙，事情大条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无视对方颠倒黑白的话语，她顺着那力道没有反抗，唇瓣也因此轻轻张开：“殿下，不……”
呼出热气打在男人皮肤上，他一顿，那手游离到少女下颌，几乎一手就可包揽整张小脸，骨烬将她的头顺着自己的方向抬近，凑了过去。
她也像是终于认命似的，把那柔夷轻搭在他的肩膀。
这是一个不算越界也不会让身体过度反应的位置。
就在距离逐渐逼近时，江子韵眼疾手快将五菱刀刺入对方后背脊柱，用五把薄薄的刀刃一节一节隔开脊骨。
这魔族皮也太硬，居然只进了个刀尖，再想深些竟是不能够了，要知道这可是师父给她的刀。
趁骨烬僵住，江子韵向后一滚，远离他。
上面擦了药，能延缓点时辰。骨烬低着头不动，长发遮脸看不清神色，但药应该生效了。
她把小地雷扔骨烬脚边，但依旧警惕贴着墙，远着他走。
加快脚步生怕人突然暴起。
终于到了门口，她放松下来，转身快快乐乐一只脚跨出门框。
要赶紧去找师兄来！
下一秒，伴随着爆炸声响，罡风席卷而来。意识到不好，她下意识伸手绊住门框往前跃去，但不够，巨大拉力从头皮开始，细细麻麻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痛呼一声，紧接着人被甩到了室内，撞在柱子上，力道之大让这两人合抱的柱子直接断裂开来。
她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好痛好痛好痛——
鲜血同眼泪一起沾满了整张小脸。
“我给过你机会的。”幽幽一声叹息从后方传来，那装模装样的声音冷了下来，“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他在说着什么，江子韵听不太清。她全身疼的厉害，暂时没什么力气爬起，就这样趴在地上不动弹。
装死。
她其实有好几种可以逃回叶靖尘身边的方式，但年轻人心底倔强有心不想用师父的东西，不想让对方知晓自己那么软弱，便只当玉牌是保命的压轴东西。
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一定还有别的方法。
没有人在，罗刹在下面也不一定听得到动静，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要冷静下来！！而且这不过是一点小伤吃点药就好了，他敢来这就当是开战宣言，这是个机会，只要熬到师兄来，再等等，想想还有什么能伤他。
还有什么，符纸法器，——法器！
像是感受到主人神识的牵引，白浪不安分地震颤剑身，连带着耳边透明坠子也微微摇晃。
江子韵动了动手指。
“还有力气吗？”
微微讶异的语气，随之而来的是再次毫不留情施加在少女身上的威压。
江子韵被压的身形一顿，五指深深陷入地里，缓了一会儿，见骨烬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她开始尽力伸手去拉对方裤脚，带着哭腔吃力说道：“对不…起。”
威压松了些，喘气也不再那么艰难。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脸被抬起，她只得在他掌心努力呼吸着。
骨烬有点不理解，挑衅他却又实在弱小，明明只要说出答案就好，何必自讨苦吃。
难道是所谓……愚蠢的勇敢？
少女的话和唇齿间蔓延开的血腥味拉回了他的注意。
“我其实不是月奴，我是……”唇齿缓慢开合看得男人瞳色渐深，正在骨烬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时，变故突生。
眼角余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突至他面门。
“是骗你的！”
骨烬侧头躲过，却没想到那小东西还会拐弯，速度之快差点闪避不及，他身上一层红光瞬间浮现，同兵器相交发出刺耳声响，却见那东西猛地用力，竟突破他身上的防御，直直扎入眼球。
剧烈疼痛充斥脑壳，和当年断腿之痛相比有过之无不及。
“！！！”
可怕的威压瞬间席卷了空间，江子韵刚趁机爬着吃了几颗恢复的丹药就动弹不得，骨骼直接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可以到门口去了！结界上有师兄设置的传送阵，只要出去她就能去罗刹那里。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一只手的距离，伸出去的手被未知的力量一寸寸碾碎。
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可以被轻易化解。
可惜她现在才明白。
少女张开嘴，却一个音都发不出来，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痛到失声。
紧接着便是拖长的呜咽声。
师父，好痛，师父……
胸口处的纯白玉牌发出红光，像是在回应她的呼唤。
“我的好脾气似乎给了你一些错觉。”
勉强恢复冷静的男人神色阴翳，居高临下看向蜷缩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血人。
一把小剑被狠狠扔在地上，上面沾染了他眼球的血迹，此刻被控制住竟还不甘心闪着白光。
他没有太在意，半只眼微阖，刚想把地上人另一手也给碾碎，破空声划破长夜。
有什么东西风一样地穿堂而来。
“给我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