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计谋
此次出征，林疏带上了亲卫营中通过选拔的兵士，自然也包括贺闻雪。林疏欣赏他的才能，任命他做了副将，此举引起了部队中老将士们极大的不满，贺闻雪初来乍到，论经验自然是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但那些老将们经验有余、能力不足，最是需要贺闻雪这样的人来领兵，所以林疏力排众议选他做副将，她相信贺闻雪一定会对得起她的这份期待和信任。
狄国攻下大越和陵、成陵两城，此次出征，收复失地是重中之重。只是大越边境辽阔，为免多地失守，大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各地边境上，林疏他们带出来的兵力不足二十万，而他们派出的暗探回禀，狄国兵力足足有三十万人，要以少胜多，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他们的军队一路渡过洛水、闯过佳庆关，将将抵达和陵前三十里的山坳处。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往东是靠海的和陵，往西是离大越商业重镇更近的和陵，他们的兵力不足，眼下是集中兵力先攻一城还是分开进攻、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是个难题。
林凡往两城各自派去了不少暗探，能够返回的寥寥无几，和陵几乎无有用的消息，只有一个暗探带来的消息称成陵守军是狄国二皇子，这二皇子年少气盛、做事冲动，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林凡召集了重要将领于帅营，询问各个将领的意见。
“诸位，眼下二城中情况未明，贸然行事必定损失惨重，今日就行军路线一事，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林凡身经百战，他明白一人的决策往往过于片面，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所以他召集了将领们，集思广益，想要制定个好计策。
“我认为应当分头行事，同时攻打两城。首先狄国兵力远胜于我军，若先攻一城，另一城定会派兵增援，届时前后包抄，对方占尽天时地利，说不准我军会全军覆没。第二，我军人才济济，分头行事可快速攻下城市，如若不然，战争拖得越久，对百姓越无好处。”说话的是林凡的副将钟善，此人跟随林凡多年，忠心耿耿且实力不凡，此话一出不少将领都点头赞同。各将领讨论半天，似乎都觉得此计可行。
“我主张集中攻城！”此话是林疏和贺闻雪同时说出口的，二人看向对方皆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也会如此认为。贺闻雪拱手，把说话的机会让给林疏，林疏自然也不客气，当下便说出自己的意见。
“狄国军事部署未明，我军兵力大不如狄国，如若贸然分开，我军实力将会被大大削弱，且守城容易攻城难，如若二城中有一城为空城，那狄国将近三十万兵力都集中于另一城，我们计划必定失败，以狄国之力拿下我军一半兵力易如反掌，届时再集中兵力攻打被我军拿下的空城，我军将损失惨重。不若我军集中兵力攻打和陵，我军优势在于有祖籍为和陵、成陵二城的将士，利用地形之变，攻下和陵并不难。且我军行进多日，粮草已所剩无几，攻下和陵即可补充我军粮草，以备成陵之战。如此，我们也可先后拿下二城。”
林疏的话让众多将士们醒悟过来，众人都道林疏此计甚妙，若是分开兵力，岂不是白白断送了我军优势之处，将这二城和这二十万兵力拱手让人了？
只是还有人有异议：“若是先行进攻和陵，那又怎样确保成陵守军不来支援呢？难不成还真要以二十万兵力硬生生抗下狄国的三十万大军？”
贺闻雪的想法和林疏不谋而合，听闻此番话，他也忍不住补充：“自然是不可能放任成陵守军支援。我军需拍先锋对成陵进行突袭，尽力给成陵守军造成最大损失，拖住他们的支援部队，并等待时机为大军传达消息。”
林凡被林疏和贺闻雪二人周密的计划说服，决定按此计划行事，只是，先锋军的将领人选难以确定。此去凶险，那些稳重的将领都未自荐，林凡也不好指定。
“我去！”又是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又是林疏和贺闻雪。
林凡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这次出征名义上是林疏向皇帝自荐的，但林凡爱女心切，自然是不愿她冒此险，可她当众发声，林凡虽为主帅，但也因为要避嫌，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力。
另一边，贺闻雪自然也没想到林疏会自荐，毕竟此计他们二人最清楚不过，先锋军此去凶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而林疏......
贺闻雪突然想起前不久再林家亲卫营，林疏也是如现在这般自信张扬，女儿家瘦弱的身板在擂台上显得楚楚可怜，但她最后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她的实力所折服，想到这儿，贺闻雪突然觉得她会说出此话也不足为奇了。
林凡担忧女儿，本想让贺闻雪一人前去，但林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最后，在林疏和贺闻雪的多番劝说下，林凡还是答应让他们二人共同前去，领五千精兵对成陵进行突袭。
出发前夕，林疏和贺闻雪共同点兵，这次林疏主动将先锋军统帅的位置交于贺闻雪，原因无他，只因她觉得贺闻雪军事才能远胜于她，不该屈居于她之下。
“你......不害怕吗？”对此一役，贺闻雪并没有十全把握，他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但是身旁面露从容的女子，还是如以往那般张扬恣意，好像无论何事也掩盖不了她的意气风发。
“害怕呀。虽说我并非第一次踏上战场，但我却是第一次担任统帅。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我军会输，担心因为的的错误决定导致损失惨重，担心我如此年轻美貌会命丧黄泉......要担心的事很多，难道我就可以不上战场了吗？”
“我自请出征，其实为的不是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都不会因我是女子而轻视我。在战争中，最无辜的是百姓，而百姓中，数妇孺最为悲惨。如若不出兵，连我大越受国人供养的一国公主都要被迫和亲，委身于仇敌，更何况寻常人家？我站出来，不仅是为了她们，而是为了我所学之术都可为大越效力，为了我这颗良心安稳，为了我大越女子都可安心生活。”
“在这个战场上，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与你们不同，而如今只有我才是最能为她们争取一分安宁的人。如若我不在这里，我又能在哪里呢？在宫中为和亲之事惶惶不可终日吗？还是为无一粥一饭而发愁呢？我只能战，为她们，也为自己。”林疏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到激愤处会有些许颤抖，她逐渐红了眼睛，仿佛这几日的从容已经耗尽，留下的只有恐惧和难过。
贺闻雪终于能看清她的害怕，只是这样的她更让人敬佩。因为即使害怕，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还是会不忘自己所受教养的使命。
她的心里永远充满悲悯，即使她的张扬毫无保留，也让人无法不向她靠近。
这样的她，让贺闻雪生出几分心疼，但他又很快将这种情绪收敛，因为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这份心疼。
狄国攻下大越和陵、成陵两城，此次出征，收复失地是重中之重。只是大越边境辽阔，为免多地失守，大越大部分兵力都放在各地边境上，林疏他们带出来的兵力不足二十万，而他们派出的暗探回禀，狄国兵力足足有三十万人，要以少胜多，这无疑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他们的军队一路渡过洛水、闯过佳庆关，将将抵达和陵前三十里的山坳处。眼前出现了一条岔路，往东是靠海的和陵，往西是离大越商业重镇更近的和陵，他们的兵力不足，眼下是集中兵力先攻一城还是分开进攻、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是个难题。
林凡往两城各自派去了不少暗探，能够返回的寥寥无几，和陵几乎无有用的消息，只有一个暗探带来的消息称成陵守军是狄国二皇子，这二皇子年少气盛、做事冲动，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林凡召集了重要将领于帅营，询问各个将领的意见。
“诸位，眼下二城中情况未明，贸然行事必定损失惨重，今日就行军路线一事，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林凡身经百战，他明白一人的决策往往过于片面，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所以他召集了将领们，集思广益，想要制定个好计策。
“我认为应当分头行事，同时攻打两城。首先狄国兵力远胜于我军，若先攻一城，另一城定会派兵增援，届时前后包抄，对方占尽天时地利，说不准我军会全军覆没。第二，我军人才济济，分头行事可快速攻下城市，如若不然，战争拖得越久，对百姓越无好处。”说话的是林凡的副将钟善，此人跟随林凡多年，忠心耿耿且实力不凡，此话一出不少将领都点头赞同。各将领讨论半天，似乎都觉得此计可行。
“我主张集中攻城！”此话是林疏和贺闻雪同时说出口的，二人看向对方皆是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对方也会如此认为。贺闻雪拱手，把说话的机会让给林疏，林疏自然也不客气，当下便说出自己的意见。
“狄国军事部署未明，我军兵力大不如狄国，如若贸然分开，我军实力将会被大大削弱，且守城容易攻城难，如若二城中有一城为空城，那狄国将近三十万兵力都集中于另一城，我们计划必定失败，以狄国之力拿下我军一半兵力易如反掌，届时再集中兵力攻打被我军拿下的空城，我军将损失惨重。不若我军集中兵力攻打和陵，我军优势在于有祖籍为和陵、成陵二城的将士，利用地形之变，攻下和陵并不难。且我军行进多日，粮草已所剩无几，攻下和陵即可补充我军粮草，以备成陵之战。如此，我们也可先后拿下二城。”
林疏的话让众多将士们醒悟过来，众人都道林疏此计甚妙，若是分开兵力，岂不是白白断送了我军优势之处，将这二城和这二十万兵力拱手让人了？
只是还有人有异议：“若是先行进攻和陵，那又怎样确保成陵守军不来支援呢？难不成还真要以二十万兵力硬生生抗下狄国的三十万大军？”
贺闻雪的想法和林疏不谋而合，听闻此番话，他也忍不住补充：“自然是不可能放任成陵守军支援。我军需拍先锋对成陵进行突袭，尽力给成陵守军造成最大损失，拖住他们的支援部队，并等待时机为大军传达消息。”
林凡被林疏和贺闻雪二人周密的计划说服，决定按此计划行事，只是，先锋军的将领人选难以确定。此去凶险，那些稳重的将领都未自荐，林凡也不好指定。
“我去！”又是两道声音同时发出，又是林疏和贺闻雪。
林凡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不禁皱了皱眉，这次出征名义上是林疏向皇帝自荐的，但林凡爱女心切，自然是不愿她冒此险，可她当众发声，林凡虽为主帅，但也因为要避嫌，自然是没有拒绝的权力。
另一边，贺闻雪自然也没想到林疏会自荐，毕竟此计他们二人最清楚不过，先锋军此去凶险，说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而林疏......
贺闻雪突然想起前不久再林家亲卫营，林疏也是如现在这般自信张扬，女儿家瘦弱的身板在擂台上显得楚楚可怜，但她最后却让在场所有人都为她的实力所折服，想到这儿，贺闻雪突然觉得她会说出此话也不足为奇了。
林凡担忧女儿，本想让贺闻雪一人前去，但林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证明自己的大好机会。最后，在林疏和贺闻雪的多番劝说下，林凡还是答应让他们二人共同前去，领五千精兵对成陵进行突袭。
出发前夕，林疏和贺闻雪共同点兵，这次林疏主动将先锋军统帅的位置交于贺闻雪，原因无他，只因她觉得贺闻雪军事才能远胜于她，不该屈居于她之下。
“你......不害怕吗？”对此一役，贺闻雪并没有十全把握，他是第一次上战场，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但是身旁面露从容的女子，还是如以往那般张扬恣意，好像无论何事也掩盖不了她的意气风发。
“害怕呀。虽说我并非第一次踏上战场，但我却是第一次担任统帅。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担心我军会输，担心因为的的错误决定导致损失惨重，担心我如此年轻美貌会命丧黄泉......要担心的事很多，难道我就可以不上战场了吗？”
“我自请出征，其实为的不是让所有人都看得起我、都不会因我是女子而轻视我。在战争中，最无辜的是百姓，而百姓中，数妇孺最为悲惨。如若不出兵，连我大越受国人供养的一国公主都要被迫和亲，委身于仇敌，更何况寻常人家？我站出来，不仅是为了她们，而是为了我所学之术都可为大越效力，为了我这颗良心安稳，为了我大越女子都可安心生活。”
“在这个战场上，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与你们不同，而如今只有我才是最能为她们争取一分安宁的人。如若我不在这里，我又能在哪里呢？在宫中为和亲之事惶惶不可终日吗？还是为无一粥一饭而发愁呢？我只能战，为她们，也为自己。”林疏说话的声音很轻，说到激愤处会有些许颤抖，她逐渐红了眼睛，仿佛这几日的从容已经耗尽，留下的只有恐惧和难过。
贺闻雪终于能看清她的害怕，只是这样的她更让人敬佩。因为即使害怕，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还是会不忘自己所受教养的使命。
她的心里永远充满悲悯，即使她的张扬毫无保留，也让人无法不向她靠近。
这样的她，让贺闻雪生出几分心疼，但他又很快将这种情绪收敛，因为她的内心足够强大，强大到不需要这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