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济慈对着镜子扒开自己的嘴,忍着剧痛舔舐了下,疼的嗷嗷叫。她跌回床上,打开手机问:“这里哪家医院拔牙好?”

    陈好好:“市属第一人民医院。”

    沈济慈疼的眼含热泪,支吾的说知道了。

    陈好好白她一眼,嘴馋惹出来的后果,多大的人了,天天吃糖。她瞧着手机那端的脸肿的跟馒头似的,二话没说帮她挂了号。沈济慈挂了视频,瞧见她发来的挂号信息,也习惯陈好好向来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便应了下来,设好闹钟,第二日早起拔牙。

    “六楼电梯左侧……”沈济慈抱着包,脑袋瞅着医院一侧的导航图,下电梯就看见牙科的门牌,她舒口气,在等待区做了下来,医院的消毒水味刺激的她想打喷嚏,可是一张嘴就疼的厉害,她忍的很是辛苦。

    “37号,37号来了吗?”护士走出来问。

    “在在!这!”沈济慈面目扭曲的举起手,吓护士一跳。护士将她领进诊疗室,让她在诊疗椅躺下。头顶的灯照的她不禁眯眼,记忆深处关于拔牙不甚愉快的经历令她此刻有些惧色。她额间冒出细小的冷汗。

    “沈济慈?是吧。”医生从隔间走进来,戴着胶皮手套问。

    沈济慈听着声音颇有些熟悉,转念一想她从小就没少与牙医打交道,可能是下意识觉得认识。她张不开嘴,面对医生的问题,只能“嗯”了声。

    医生坐下来,在她身侧,消毒水味更浓一些,她鼻子皱了皱,头偏了过去,被医生修长的手指按住,那人隔着胶皮手套摸了把她额间的汗,眼里全是促狭,他瞧着沈济慈肿胀的脸,没忍住由衷佩服道:“呦呵,这肿的,跟佩奇头一样了,沈济慈你挺能扛啊。”

    沈济慈睁眼瞧着面前此人,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内心第一反应就是:陈好好我X你大爷!

    医生调侃完,就拿起仪器,看她那颗坏掉的牙齿,他工作起来神色认真,那双眸子紧瞧着显示器,沈济慈瞧着他白大褂胸前挂的名牌—顾孑,内心闭眼哀嚎:苍天啊,大地啊,哪位天使姐姐快来救救我吧!

    顾医生收起仪器擦了擦手,说道:“你这智齿发炎的厉害,留不得了,我先给你开点消炎药,等炎症下去再来拔牙。”他回到电脑前开单子,沈济慈手捂一侧脸起身,接过单子转身走的飞快,还未等他说完,人就不见影踪。

    “哈哈哈,这么巧啊?那真是顾孑?你见到他什么心情?”电话那头,正在批阅文件的陈好好听说整件事的过程,搁笔冲着手机八卦。

    沈济慈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坐着,她抱着包坐在石凳上,支着手机哼哼道:“还不是因为你!”张嘴疼,她惜字如金。

    陈好好赔罪:“好好好,是我的错,没有看清主治医师是顾孑。”陈好好赔罪。接着又说:“诶,七年不见,顾孑还是不是那么帅?不会变成中年大叔油腻男了吧?”

    沈济慈咬着牙忍无可忍的骂了句:“滚!”挂断视频,放下手机,接着她深呼吸调整心情,不成想瞧见一个人立在桌子对面,她一口气卡在喉咙,上不去,下不来,表情滑稽的很。

    顾孑身着浅色大衣,头发全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桃花眼定定的瞧着她,身侧还拎了一个塑料袋子。

    他什么时候来的?沈济慈震惊。

    顾孑抬手把塑料袋放在桌上,会读心术似的道:“在说到我是不是变成中年大叔油腻男的时候来的。”

    沈济慈赔笑,咧嘴疼的她皱眉。顾孑说:“你走的太急,没拿药,正好午休我就拎出来看看你走没走远。”

    沈济慈:“谢谢啊,多少钱?我转给你”她低头打开某宝付款码,抬眼瞧见那人递过来手机界面是微信添加好友二维码。

    她尴尬“呃,支付宝行吗?”

    顾孑一本正经:“我只有微信。”

    沈济慈“……”她打开微信付款码递过去:“那你扫我吧。”

    顾孑挑眉:“你的病情需要跟踪治疗,加个好友有助于你的健康。”

    沈济慈收手:“不了吧……”

    顾孑按住她的手,抽出手机给自己拨了个号码,还给她道:“需要的,手机号也行。”他把手机揣回自己兜里,对沈济慈说:“你有任何情况,都可以打电话问我,不收诊疗费。”不等她回答,他转身离开,只剩沈济慈站在原地。末了,沈济慈打开通话记录拉黑他的号码,忍了又忍,才没说出“晦气。”两个字。

    自那天后,沈济慈再没联系陈好好,她自知理亏,特地拨冗一天,拎着一堆零食水果敲开沈济慈家大门。沈济慈清早被她吵醒,走到门口看见她大包小包的开门进来,没说话。

    陈好好在门柜上放下钥匙,笑着说:“诶呦宝醒啦?我给你带了一堆你爱吃的。”

    沈济慈冷笑:“你不知道我牙疼吗?”

    陈好好拖鞋走到厨房倒杯水一饮而尽道:“没关系,你可以看着我吃。”

    沈济慈:“滚!”

    陈好好知道她心气不顺,打开塑料袋往冰箱里塞吃食,她说:“这几天一直没见你人影,好不容易放假,咱俩出去玩玩?”

    沈济慈坐在一旁道:“不去。”

    被拒绝陈好好也没气馁,她扬了扬手中的吃食:“那我给你做好吃的吧。”

    沈济慈瞧着她:“我要吃锅包肉。”

    陈好好忍不住了,上去掐她脸:“吃屎吧你!”

    一小时后,桌子上摆着锅包肉,鱼香肉丝,东北大拉皮,蘸酱菜,酸菜猪肉炖粉条……

    陈好好瞧着她咔咔啃着黄瓜,无语:“你牙又不疼了?”

    沈济慈啃着黄瓜说:上周刚拔,现在好多了。”

    陈好好给她扒着虾,试探地问:“顾孑给你拔的?”

    沈济慈神色一顿,而后接着啃黄瓜:“社区医院给拔的。”

    陈好好没再多说转移话题,于是她用一顿外卖,换取了沈济慈的原谅。二人在家窝了一天,晚上十点,二人看完真人秀,陈好好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拿钥匙。

    “你直接在这睡吧,别来回折腾了。”沈济慈送她到门口。

    陈好好穿鞋道:“下次吧,家里有个文件明天公司要用,我得回去。”

    沈济慈给她递外套,目送她出了门。回身收拾桌上的垃圾,准备准备睡觉。此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擦擦手,拿起手机瞧见是一个陌生号码,以为推销的就给挂掉了,手机不依不饶又响了。这谁?她蹙眉,接通电话放在耳畔:“喂?您是?”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呼吸,很清浅,接着一个略有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我。”

    外面不知谁在放烟花,在夜幕中炸开一朵朵,在夜色中,极为炫目。伴着烟花炸开的声音耳畔那人接着说:“我是顾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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