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男孩
【末海东巷，中午11:35】
张涟凤家的茶馆此时人声鼎沸，中午过来喝酒打牌嗑瓜子的人数不胜数，摔牌敲桌子，赢钱之后放肆的大笑，输钱之后粗俗的脏话，被大片大片的声音盖住，只留下聒噪的余音。
“凤姐！这边再沏壶茶！”
“凤啊！再来袋瓜子！”
“老板娘，来副牌！”
穿着旗袍的女人笑脸盈盈，忙着应和，如果不围着围裙的话倒也看着优雅，女人端着装着茶杯的盘子脚步慌乱，精心梳过的头发因为忙乱弹出来了几根发丝。
“好嘞大哥您稍等！”转头收住笑容冲着柜台上翘起来的脚大吼，“阿落！别捣鼓你那把破枪了！快来帮忙！！！”
柜台后的人闻声慢慢把脚收了回去，幽幽起身，灰色的宽松连帽衫，帽子盖在头上，额前的几缕碎发挡住视线，下身一条黑色的短裤，踩着一双蓝色人字拖，走到茶水间端茶，“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在这个嘈杂的地方仿若蚊蝇叫。
“您的茶。”低沉干哑的声音响起，打牌的人吓了一跳，那人只是把茶水端到桌上，然后又幽幽地离开了。
“一小伙子怎么看着这么虚啊。”秃顶的男人嘀咕了一句，又开始和牌友瞎叫唤了。
连帽衫小伙完成了任务又“啪嗒啪嗒”的回到了柜台后面，戴上了老旧的罩耳耳机，继续捣鼓那把前不久从小屁孩那里抢来的破枪。
张涟凤看了一圈发现店里没什么要紧事了，单手靠在柜台边，和柜台里头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阿落，有没有发现店里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说着特意挑了挑精心画的柳叶眉。
小伙闻声抬头，又低又哑的声音又响在嘈杂的空间里:“柜台旁的音响？”
张涟凤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在音响店里看到了，老板跟我说这台音响放出来的歌跟在现场听的没差别，花了老娘好些钱呢…”又冲着小伙说，“你帮我挑首凤凰奇迹的…”
“是凤凰传奇…”
“对对对，凤凰传奇的……那首叫什么来着的……”女人用涂的鲜红的指甲挠了挠头，“荷塘……荷塘……”
“荷塘月色。”小伙垂眸继续玩着那把枪。
“对对对！”女人激动地附和，“就那首，我搞不懂电脑，你帮我放一首试试。”
“老板娘，这边再来盘花生米！”远处响亮的一声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女人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吆喝着“来了来了”。
小伙收回脚，放下枪，在柜台上的电脑上点开音乐软件，循环播放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
－
【下午5:30】
接近晚饭时间，店里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留下几个执着分出胜负的“好赌徒”。
“差不多也快结束了，你今天要不在我家吃晚饭算了，你那后爹估计也不会管你吃饭。”
小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自己每次过来干活，张涟凤都留自己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正摸上那把玩具枪时，玻璃店门被人踹开了，一声巨响，几个混混叫嚣着进来。
渐渐安静下来的茶馆又热闹了起来。
和以往来这里的人不同，这几个人拿着棍棒器械，一看就不像来喝茶的。
“老板娘！给哥几个一点钱！没钱吃酒吃烟了！”为首的那个扛着铁棍，全身上下都是青黑色的纹身。
张涟凤也不是好惹的货色，长着老茧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眉毛微微拧在一起，“我一个开茶馆的女人，能有多少钱？要钱去银行，这里什么都没有！”
“银行？真当哥几个傻啊？我们就这些棍棒，人那特警可是有货真价实的枪呢，哥几个的肉身能抗的过去？还没大把花钱就嗝屁了。”这几个混混倒还有些觉悟。
“没这胆子还学人抢劫，真够好笑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独自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男生讥笑了一声。这个男生张涟凤注意到了，最早一个进来，点了杯茶也不喝，打开手机就在那边打了一天游戏，其实张涟凤本想早早赶他走的，但是他一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角落，确实也没麻烦到其他客人，所以索性不管他了。
可现在这小男生居然快关门了还没走？
混混群闻声回头，显然被这句话激怒了，“毛都没长齐的□□崽子跟谁俩儿呢？”说着就把这个男生从位子上揪了起来，叫几个兄弟把他围住，还装模作样地掏出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非常尴尬的是，人质的个子还比混混高出一个头。
人质一脸漠然，有种陪孩子玩过家家的感觉。
张涟凤显然有些慌了，这要是在自己店里死了个人，自己这生意该怎么做？
她悄悄对着柜台后面没来得及走的连帽衫小伙说:“阿落，把抽屉里的钱拿出来一点打发他们吧，顺便偷偷报个……”
“在说什么呢？！别他妈的给我报警！报警了我立马杀了他！”说着又提了提架在人质脖子上的刀。
张涟凤轻轻拍着柜台，催促着小伙快点办事，那人却不紧不慢地起身，掏出那把枪，对着天花板来了一下。
混混躁动的声音在听到剧烈的枪声的瞬间都停住了，还传来几声棍棒落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目光上移，雪白的天花板上真的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洞口，为首的混混咽了口唾沫，脸一下就白了。
“别别别骗人！现……现在社会上怎么还会有真枪？！”
连帽衫小伙暴露在空气中的嘴角扯了扯，一声低笑，把枪又朝着旁边的木质墙壁上打了一枪，又是一个明显的洞口。
这下全部人都慌了，扔下棍棒和人质就想走，刚转身，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亮着红蓝色灯光的警察摩托。
为首的混混大骂一声，慢慢退后，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推开门进来，“刚刚接到电话说这里有人闹事，是不是你们？”
为首的混混陪着笑连忙摆手，“警察同志误会了…我们几个就是过来…呃…照…照顾照顾老板娘的生意。”
警察摘下墨镜，“那地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警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棍棒。
“这……”为首的混混显然有些心虚，“这些都是兄弟们平常随身携带的小玩具，不会伤人的哈哈不会伤人的……”
“啊，流血了。”刚才那个个高的人质从混混放了自己开始也没离开，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好戏，过了一会儿感觉脖子上淌过冰凉的液体，一摸才发现满手是血。
警察看向人质，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一根手指指了指混混，“他们搞的。”
混混沉不住气了，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同志，别相信他的话！我们是无辜的！无辜的啊！”他突然想起什么，匆忙指着仍旧站在柜台后面的灰色连帽衫，“警察同志…他……他他他有真枪！绝对不能让这种kb分子留在这里！！”
“哦？”警察饶有兴趣地走向柜台，对着连帽衫说，“枪呢？”连帽衫掏出那把枪直接递了过去，混混呆住了，这好歹是把枪啊，光是持枪这点就够他坐好几年牢了，这小伙不想活了吗？
警察摆弄着那把枪，突然哈哈大笑，“小店里20块钱一把的玩具枪，这都信？”
混混傻了，继续争辩道:“但它真的打出子弹了，那枪声我们哥几个都听见了！你看天花板和墙上还有洞！”语气仿佛闹事的不是他们而是连帽衫小伙。
“这点我可以解释，”张涟凤亲密地冲警察笑了笑，“这是店里装修时候的失误，在我店里待得久了都知道这两个洞。至于这枪声嘛…”张涟凤满意地笑了笑，“我们店里的音响音质确实不错。”
混混依旧不依不饶，“你怎么保证他俩不是同伙呢？说不定他们就是在末海的kb分子，说不定里屋全都是枪！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明察啊！”
“别把责任推给我们，实在不行可以调出监控看看是谁先惹事。”灰色连帽衫发出低沉干哑的声音，微微抬头从碎发后冷冷看了一眼混混。
混混不说话了，心虚地将头低下。
“里屋全都是枪吗？我住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警察摸着下巴，同样亲密地冲张涟凤笑笑。
混混听不懂了。
“看什么看？这个点我执勤结束了，回家吃个饭也不行？”警察亲昵地搂住张涟凤的肩膀。
“不过看来，很快就要有人吃牢饭了。”人质捂着破皮流血的脖子一脸事不关己地说。
混混齐齐转头，玻璃门外站满了一堆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个个手里拿着锃亮的手铐，一脸准备收货的样子。
－
一切收拾的都差不多了，警察付武亲切地拎了拎连帽衫小伙的耳朵，“夏月落，你小子干得不错啊！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啊！叔叔很看好你！”
夏月落的连帽衫掉了下来，蓬松干练的短发盖住了大半张脸，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阴阴郁郁的，和刚才的镇定勇猛截然不同。
付武转头，冲着依旧站在角落里的受伤人质说，“小伙，你也挺勇敢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叔叔也很佩服你。”
张涟凤也附和，“过来处理下伤口吧，看你脸都白了。”虽然他本身就不黑，但是因为一直没止血，现在他的嘴巴也泛着瘆人的白。
人质倒也没逞强，一脸无所谓地跟着张涟凤进了里屋，路过夏月落时，还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手机界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是刚才他被绑住时偷偷录下的。很难想象究竟怎样的冷静程度才能在被绑架情况下还能淡然录视频，全然把自己人质的身份抛在脑后。
视频里是夏月落拿着那把玩具枪吓混混的场景，如果不知道真相，可能真有人会相信夏月落是恐怖分子。
－
人质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夏月落已经走了。
付武把人质的手机递了过来，人质反问道，“叔叔，那个男孩是经常来你们店里打工的吗？”
“可以这么说，”付武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
“她不是男孩。”
张涟凤家的茶馆此时人声鼎沸，中午过来喝酒打牌嗑瓜子的人数不胜数，摔牌敲桌子，赢钱之后放肆的大笑，输钱之后粗俗的脏话，被大片大片的声音盖住，只留下聒噪的余音。
“凤姐！这边再沏壶茶！”
“凤啊！再来袋瓜子！”
“老板娘，来副牌！”
穿着旗袍的女人笑脸盈盈，忙着应和，如果不围着围裙的话倒也看着优雅，女人端着装着茶杯的盘子脚步慌乱，精心梳过的头发因为忙乱弹出来了几根发丝。
“好嘞大哥您稍等！”转头收住笑容冲着柜台上翘起来的脚大吼，“阿落！别捣鼓你那把破枪了！快来帮忙！！！”
柜台后的人闻声慢慢把脚收了回去，幽幽起身，灰色的宽松连帽衫，帽子盖在头上，额前的几缕碎发挡住视线，下身一条黑色的短裤，踩着一双蓝色人字拖，走到茶水间端茶，“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在这个嘈杂的地方仿若蚊蝇叫。
“您的茶。”低沉干哑的声音响起，打牌的人吓了一跳，那人只是把茶水端到桌上，然后又幽幽地离开了。
“一小伙子怎么看着这么虚啊。”秃顶的男人嘀咕了一句，又开始和牌友瞎叫唤了。
连帽衫小伙完成了任务又“啪嗒啪嗒”的回到了柜台后面，戴上了老旧的罩耳耳机，继续捣鼓那把前不久从小屁孩那里抢来的破枪。
张涟凤看了一圈发现店里没什么要紧事了，单手靠在柜台边，和柜台里头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阿落，有没有发现店里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说着特意挑了挑精心画的柳叶眉。
小伙闻声抬头，又低又哑的声音又响在嘈杂的空间里:“柜台旁的音响？”
张涟凤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在音响店里看到了，老板跟我说这台音响放出来的歌跟在现场听的没差别，花了老娘好些钱呢…”又冲着小伙说，“你帮我挑首凤凰奇迹的…”
“是凤凰传奇…”
“对对对，凤凰传奇的……那首叫什么来着的……”女人用涂的鲜红的指甲挠了挠头，“荷塘……荷塘……”
“荷塘月色。”小伙垂眸继续玩着那把枪。
“对对对！”女人激动地附和，“就那首，我搞不懂电脑，你帮我放一首试试。”
“老板娘，这边再来盘花生米！”远处响亮的一声生生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女人连忙把手在围裙上抹了抹，吆喝着“来了来了”。
小伙收回脚，放下枪，在柜台上的电脑上点开音乐软件，循环播放凤凰传奇的荷塘月色。
－
【下午5:30】
接近晚饭时间，店里的人三三两两地离开了，只留下几个执着分出胜负的“好赌徒”。
“差不多也快结束了，你今天要不在我家吃晚饭算了，你那后爹估计也不会管你吃饭。”
小伙摇了摇头表示拒绝，自己每次过来干活，张涟凤都留自己吃饭，怪不好意思的。
正摸上那把玩具枪时，玻璃店门被人踹开了，一声巨响，几个混混叫嚣着进来。
渐渐安静下来的茶馆又热闹了起来。
和以往来这里的人不同，这几个人拿着棍棒器械，一看就不像来喝茶的。
“老板娘！给哥几个一点钱！没钱吃酒吃烟了！”为首的那个扛着铁棍，全身上下都是青黑色的纹身。
张涟凤也不是好惹的货色，长着老茧的手掌“啪”的一声拍在柜台上，眉毛微微拧在一起，“我一个开茶馆的女人，能有多少钱？要钱去银行，这里什么都没有！”
“银行？真当哥几个傻啊？我们就这些棍棒，人那特警可是有货真价实的枪呢，哥几个的肉身能抗的过去？还没大把花钱就嗝屁了。”这几个混混倒还有些觉悟。
“没这胆子还学人抢劫，真够好笑的。”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独自坐在一旁玩手机的男生讥笑了一声。这个男生张涟凤注意到了，最早一个进来，点了杯茶也不喝，打开手机就在那边打了一天游戏，其实张涟凤本想早早赶他走的，但是他一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角落，确实也没麻烦到其他客人，所以索性不管他了。
可现在这小男生居然快关门了还没走？
混混群闻声回头，显然被这句话激怒了，“毛都没长齐的□□崽子跟谁俩儿呢？”说着就把这个男生从位子上揪了起来，叫几个兄弟把他围住，还装模作样地掏出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非常尴尬的是，人质的个子还比混混高出一个头。
人质一脸漠然，有种陪孩子玩过家家的感觉。
张涟凤显然有些慌了，这要是在自己店里死了个人，自己这生意该怎么做？
她悄悄对着柜台后面没来得及走的连帽衫小伙说:“阿落，把抽屉里的钱拿出来一点打发他们吧，顺便偷偷报个……”
“在说什么呢？！别他妈的给我报警！报警了我立马杀了他！”说着又提了提架在人质脖子上的刀。
张涟凤轻轻拍着柜台，催促着小伙快点办事，那人却不紧不慢地起身，掏出那把枪，对着天花板来了一下。
混混躁动的声音在听到剧烈的枪声的瞬间都停住了，还传来几声棍棒落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目光上移，雪白的天花板上真的出现了一个明显的洞口，为首的混混咽了口唾沫，脸一下就白了。
“别别别骗人！现……现在社会上怎么还会有真枪？！”
连帽衫小伙暴露在空气中的嘴角扯了扯，一声低笑，把枪又朝着旁边的木质墙壁上打了一枪，又是一个明显的洞口。
这下全部人都慌了，扔下棍棒和人质就想走，刚转身，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亮着红蓝色灯光的警察摩托。
为首的混混大骂一声，慢慢退后，一个身着警察制服的人推开门进来，“刚刚接到电话说这里有人闹事，是不是你们？”
为首的混混陪着笑连忙摆手，“警察同志误会了…我们几个就是过来…呃…照…照顾照顾老板娘的生意。”
警察摘下墨镜，“那地上的这些东西是什么？”
警察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棍棒。
“这……”为首的混混显然有些心虚，“这些都是兄弟们平常随身携带的小玩具，不会伤人的哈哈不会伤人的……”
“啊，流血了。”刚才那个个高的人质从混混放了自己开始也没离开，就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好戏，过了一会儿感觉脖子上淌过冰凉的液体，一摸才发现满手是血。
警察看向人质，他不紧不慢地抬起手，一根手指指了指混混，“他们搞的。”
混混沉不住气了，跪在地上哭天喊地，“同志，别相信他的话！我们是无辜的！无辜的啊！”他突然想起什么，匆忙指着仍旧站在柜台后面的灰色连帽衫，“警察同志…他……他他他有真枪！绝对不能让这种kb分子留在这里！！”
“哦？”警察饶有兴趣地走向柜台，对着连帽衫说，“枪呢？”连帽衫掏出那把枪直接递了过去，混混呆住了，这好歹是把枪啊，光是持枪这点就够他坐好几年牢了，这小伙不想活了吗？
警察摆弄着那把枪，突然哈哈大笑，“小店里20块钱一把的玩具枪，这都信？”
混混傻了，继续争辩道:“但它真的打出子弹了，那枪声我们哥几个都听见了！你看天花板和墙上还有洞！”语气仿佛闹事的不是他们而是连帽衫小伙。
“这点我可以解释，”张涟凤亲密地冲警察笑了笑，“这是店里装修时候的失误，在我店里待得久了都知道这两个洞。至于这枪声嘛…”张涟凤满意地笑了笑，“我们店里的音响音质确实不错。”
混混依旧不依不饶，“你怎么保证他俩不是同伙呢？说不定他们就是在末海的kb分子，说不定里屋全都是枪！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明察啊！”
“别把责任推给我们，实在不行可以调出监控看看是谁先惹事。”灰色连帽衫发出低沉干哑的声音，微微抬头从碎发后冷冷看了一眼混混。
混混不说话了，心虚地将头低下。
“里屋全都是枪吗？我住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警察摸着下巴，同样亲密地冲张涟凤笑笑。
混混听不懂了。
“看什么看？这个点我执勤结束了，回家吃个饭也不行？”警察亲昵地搂住张涟凤的肩膀。
“不过看来，很快就要有人吃牢饭了。”人质捂着破皮流血的脖子一脸事不关己地说。
混混齐齐转头，玻璃门外站满了一堆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一个个手里拿着锃亮的手铐，一脸准备收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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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收拾的都差不多了，警察付武亲切地拎了拎连帽衫小伙的耳朵，“夏月落，你小子干得不错啊！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啊！叔叔很看好你！”
夏月落的连帽衫掉了下来，蓬松干练的短发盖住了大半张脸，所以整个人看起来阴阴郁郁的，和刚才的镇定勇猛截然不同。
付武转头，冲着依旧站在角落里的受伤人质说，“小伙，你也挺勇敢的！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镇定自若，叔叔也很佩服你。”
张涟凤也附和，“过来处理下伤口吧，看你脸都白了。”虽然他本身就不黑，但是因为一直没止血，现在他的嘴巴也泛着瘆人的白。
人质倒也没逞强，一脸无所谓地跟着张涟凤进了里屋，路过夏月落时，还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手机界面正播放着一个视频，是刚才他被绑住时偷偷录下的。很难想象究竟怎样的冷静程度才能在被绑架情况下还能淡然录视频，全然把自己人质的身份抛在脑后。
视频里是夏月落拿着那把玩具枪吓混混的场景，如果不知道真相，可能真有人会相信夏月落是恐怖分子。
－
人质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夏月落已经走了。
付武把人质的手机递了过来，人质反问道，“叔叔，那个男孩是经常来你们店里打工的吗？”
“可以这么说，”付武摸了摸下巴，“不过你说错了一点。”
“什么？”
“她不是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