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伤的很重,送进手术室后,我靠着墙蹲下。

    想拿出根烟抽,又想起这是医院。

    想起往常我想抽烟的时候,他都给我拿掉,然后来亲吻我。

    我想的出神,什么时候一双皮鞋出现在我面前都不知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恍如隔世般醒来。

    “阿静,我以为你分得清的。”

    司行延?

    我抬起头,果然是他。

    司行延把她拉起来,“阿静,对他,你有几分真心,告诉我。”

    告诉我,我好知道要不要出手。

    司行延一双眼,此刻冷漠的可怕,但说话的声音却还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我恍恍惚惚冷静下来,“能有几分真心,不过他是受我牵连罢了。”

    司行延不相信,还想再问。

    我先说:“无辜的人命,我可不想沾。”

    我双手插兜,“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

    司行延不再说了,想带她回去。

    我侧过身,避过他想拉我的手。

    “延哥,我等会儿。”

    司行延不爽,又叫了声,“阿静。”

    正巧,手术室的灯灭了,他被推出来。

    我小心的看他一眼,确定没事了才松口气。

    这会儿我的理智回笼,抬头看司行延。

    妥协道:“好。”

    陈鑫的事闹的挺大,主要是我不放过他。

    他妈求到我这里。

    “阿静,阿姨求你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你放过他吧。”

    “这话跟我说没用,有本事就去找老头子。我看他站哪边。”

    她还要说,还欲下跪,我不动分毫。

    “这么多年,我对他仁至义尽。小妈,你最好别再生事端,不然我不保证往后的日子里,你还能这么风光的做你的陈太太。”

    一听到对自己的切身利益,她就哆哆嗦嗦的起身。

    不再多说什么,自己就夹着尾巴跑出去了。

    确实是陈鑫太蠢了,她妈就比他聪明。

    下班后,我去医院看何煜。

    这两天,我雷厉风行的处理了陈鑫的事。

    他见我,从来都是满脸笑意的。

    那个蛋糕,终究是没有留下。

    我把晚饭放在小桌子上,他自己动手打开了。

    “都是我爱吃的,谢谢。”

    对于他受伤这件事,他从没怪过我。

    门外,一群男人争先恐后的透着门上的小口子看向病房里。

    一不小心,不知道谁碰到门把手,一群男人就这么冲进来了。

    我看着何煜,跟那些男人一样,何煜也是满脸尴尬。

    “我去找下医生,你先吃饭。”

    冲那些男人点头示意了一下,我就去找了他的主治医师。

    我一走,那些男人就开了话匣子。

    “煜煜,这就是你女朋友啊。”

    “好漂亮啊。”

    “难怪你不喜欢我们的小警花。”

    …………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何煜满脑子都是陈静娴。

    原本以为女人才八卦,没想到男人根本不趁相让。

    “煜煜,她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

    “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有认识陈静娴的人说:“那当然有钱了,她可是陈氏的一把手,现在。”

    “哎,那怎么会跟我们煜煜在一起呢。”

    “煜煜,你不会是陈大小姐养的小白脸吧。”

    他们也是听闻,这次何煜受伤是因为卷进了陈氏的分配问题。

    何煜难得的在他们面前黑了脸,生气道:“滚出去。”

    众人察觉玩笑开的过大了,忙跟他道歉。

    “对不起啊,煜煜。”

    “是是是,对不起,煜煜,我们这都是开玩笑的。”

    “我们保证,再也不说了。”

    何煜还是不说话,只默默的拿着勺子吃饭。

    众人也只好告辞了。

    我从医生办公室回来,只有何煜一个人了。

    我问:“你的同事们这么快就走了。”

    “嗯。”焉头搭脑的。

    我过去,看他饭也没吃完。

    “怎么了?这不是你喜欢吃的吗?”

    突然,他就抱住我,脑袋贴着我。

    我好笑的摸着他的头,温柔道:“怎么了?我的小煜煜。”

    我也跟他在一起后才发现,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纯情大狗狗啊。惹得我常常心软。

    何煜不想让她知道那些话,只说:“我错过了你做的蛋糕。”

    “呵,我还以为什么嘞,这还不简单,等你出院了,我给你做。”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在家里做,怎么样?”

    “好。”

    何煜平时身体素质就好,这次住院要不是我按着他再住一段时间,他早就出院了。

    他说:“我都住了两个星期了,我身体已经好了。”

    一个星期前他就想出院了,我不放心,按着他又住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一到,他又闹了。

    我无奈,“行行行,不过你先住我那一段时间,等你全好了再回去住。”

    他满口答应,“好的,姐姐。”

    真是会拿捏我了。

    才把他接出来,他又磨着我做蛋糕。

    “姐姐,我想吃蛋糕。”

    “姐姐,你说过的,回家就做的。”

    “姐姐,昂,姐姐。”

    见我不为所动,又说:“姐姐,你骗我吗?”

    又抱着我哭唧唧,这么大一只的狗狗哭,我是没见过。

    他埋在我颈窝,哼哼唧唧的。

    磨的我都没了脾气,“好了,给你做。”

    他高兴的抱我去厨房,给我小心的放下。

    又跑去给我拿了围裙给我戴上。

    “好了,姐姐,开始吧。”

    得,我真是嘴贱,告诉他干嘛。

    不过看他笑嘻嘻的样子,我也笑了,他其实也挺好哄的。

    何煜去拿手机,给我又是拍照又是录视频的。

    何煜真没想过陈静娴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见过她干练的一面,见过她孤独的一面,也见过她冷眼旁观的一面,见过她为自己掉泪的一面。现在又是这么温柔的一面,何煜想:我这算不算走进她的心里了?

    在家,材料也有限,我只简单的做了一个小蛋糕。

    还特意去找了找有没有蜡烛。

    还真被我找到了,这是先前司昀那些人给我过生日剩下的。

    我给他一边插上两根,一边插上六根。

    “26岁生日快乐,何警官。”

    何煜吹灭了蜡烛,又把蛋糕切了。

    陈静娴问他许了什么愿,何煜没说。

    何煜怕说了被笑话。

    何煜许了个愿,是希望往后岁岁年年有她在。

    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争长久要争朝夕。他还是没听,许了个岁岁年年的愿望。

    何煜吃了蛋糕就吻我,我嘴里都是蛋糕的香甜味。

    他眼里是灭不了的火苗,我说:“你身体还没恢复好,不行。”

    “姐姐,我没有不行。”他急切的要证明自己,抱着我就往房间去。

    …………

    我跟何煜又过了一年春夏秋冬,这一年,我不似跟他刚开始一样高调。

    我开始收敛几分,我不怕老头子过问,我只怕司行延。

    去年医院里的一番话让我醒悟,他要动手,我没办法抗衡。

    这一年,司行延三十五了。

    我也二十九了,何煜也二十七了。

    父亲叫我回家,我在客厅看到了司行延和司家的长辈,还有司昀。

    我知道,我跟何煜快到头了。

    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坐到了司昀旁边。

    想着问问他,什么情况了?

    司昀还没说话,被司行延盯了眼,顿时不敢说话了。

    司母先开口,“静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我们对两个孩子在一起都没什么意见,主要是看两个孩子还有老陈你了。”

    话是说的好听,看我们自己的意愿。

    我爸也乐呵呵的,“阿延,我也很喜欢,两人要是能早点结婚,我也很高兴的。”

    得,不用问司昀了。

    司父跟司行延坐在一起,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来之前,司父问过大儿子,大儿子说:“我不年轻了。”

    意思就是同意,那他也没有想法了。

    跟陈家联姻,对比莫李两家,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三人欲去书房商量婚事,我们三人就在客厅等着。

    我想过这一天,来的不算很早,至少是在我有准备的情况下。

    司行延沈默不语,司昀也不敢说话,只有我吃着车厘子的声音。

    突然,司行延问我,“玩够了吗?”

    我装傻,“延哥,什么玩够了。”

    看他面色不虞,我只说:“知道了,延哥。”

    然后又问:“延哥,怎么是我呢?”

    “小时候,你自己说的。”

    哈?我自己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

    我看向司昀,司昀表示不造啊。

    司行延就知道这死丫头忘了,气死他了。

    小时候,追着他喊要嫁给他呢,这么快就忘了。

    对于司行延对我的态度,我是在成年后发觉的,我只觉得奇怪,合着还是我自己小时候惹的?

    他们三人这次没商量出结果来,说着下次再见面好好商量。

    我知道,他们还是讲究八字福缘一说的。

    又是一年二月二十八,他的生日。

    我忙着处理完公司的事,去了去年的那家蛋糕店。

    我照着去年记忆,做了个大差不差的蛋糕,这次没有意外,我们都到位。

    我给他插了蜡烛,数字“27”的蜡烛。

    他这次许愿看着比去年还虔诚。

    我好奇,问他,“许的什么愿?这么虔诚。”

    他说:“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好笑道:“我的何大警官,你不应该信这些的。”

    “那我信什么?”

    “作为一名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你应该信马克思主义。”

    “哈哈哈哈。”他笑的要拍桌子了,“阿静,你真是太可爱了。”

    然后认真说:“我就信这个。”信这个你亲手做的蛋糕。

    “好。”还能咋滴,由着他呗。

    三月中旬,他们确定了婚礼日期。

    司昀找到我,“静娴姐姐。”

    我当时还在公司,他就跟往常一样,吊儿郎当的走进来。

    “还忙呢?”

    “哪有你司大少爷空闲。”

    司昀真是觉得好笑了,怎么一个两个结婚,都要他来做那个棒打小鸳鸯的坏人。

    莫斯辰那厮不说了,是兄弟。那静娴姐姐就更不用说了,那是我哥的媳妇啊。

    “静娴姐姐,我可是带任务来的。”

    “是吗?什么啊?”

    “四月十八,你和我哥的婚期。”

    我签文件的笔一顿,复又笑着说:“速度还挺快啊。”

    司昀一年一个发色,这会儿顶着一头绿毛跟我说:“静娴姐姐,我哥可不觉得快。”

    “你最好还是赶紧和你那个小男朋友断了。我哥可不是别的男人,可以接受各自玩各自的。”

    我心里一阵悲凉,当年的兔死狐悲之感当真是灵验的很。

    “知道了。”

    我说着知道了,可我还是继续跟何煜蹉跎着。

    直到司行延亲自找到我,“阿静,你也不希望我出手吧。”

    “还有一个星期,延哥放心吧。”

    司行延没办法,他在乎陈静娴的感受,他再一次压下动何煜的心思。

    我去接了何煜下班,何煜跟我回了公寓。

    一进门,我就亲他,何煜自然回应。

    事后,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跟他说。

    “何煜,我们就到这儿吧。”

    何煜察觉这话的不对劲,“什么就到这儿?”

    然后搂紧我,喃喃细语的叫我,“阿静。”

    我平静的说出那句,“我要结婚了。”

    何煜终于爆发,“你玩我啊,陈静娴。”

    “不然呢,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以往的男朋友都是好聚好散的,他们想要钱我就给钱,想要关系我就给关系,想要资源我就给资源。这些于我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可何煜不一样,他想要我的人又想要我的爱。

    我说:“何煜,你别太贪心。”

    何煜久久不说话,真是贪心不足吗?

    他跨不过去的何止是阶级,还有她的心。

    陈静娴,过去的两年零二十一天里,你有过一丝真心吗?

    有的,对吧,有的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两年多。

    何煜快要哭了,“阿静,我不贪心的,我真的不。”

    我说:“我告诉过你的,跟我在一起不能争长久,只能争朝夕。”

    “何煜,你想要的,我都给过你。”你没问我要的,我也给你了。

    何煜知道,她能给的她都给了,可他还是不甘心啊。

    他真是应该信马克思的,而不该信那许的两个岁岁年年。

    最后,何煜问:“这两年零二十一天,你是爱我的,对吗?”

    “对。”

    “好,那就够了。”我只争这两年零二十一天,不再想岁岁年年。

    四月十八日,我和司行延的婚礼如期举行。

    各大版报都争相报道,对于此,我颇有微词。

    可司行延不听,他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

    司行延很高兴,他盼了二十三年的姑娘,往后独独属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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