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殇长臂一伸够到洗衣液，从许木筱身后以一种将她圈住的姿势倒了一些进去，随后盖上盖子，按了几个按钮，洗衣机开始运行。
“转过来。”
顾殇的气息洒在许木筱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许木筱照做，顷刻间，一件黑色外套从她身后搭上来。
“穿上。”
顾殇的话里有几分命令的意味，又因为阳台风大，许木筱刚洗完澡一触到风确实觉得有些冷，她便没拒绝。
晾完衣服，许木筱回沙发坐下。
她撕了几张面巾纸将湿漉漉的手擦干，或许是觉得不自在，许木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然后默默地把外套合紧。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屏着大气一脸正气地说道：“其实我很保守的。”
顾殇狐疑地偏头，看着她将胸前裹得紧紧的顿时理解。
他忽地身子前倾，大手扒在她身后的靠背，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
许木筱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结果身后又被顾殇的另一只手断了路。
顾殇那张冷峻的容颜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眼看着两人的鼻尖即将碰上，顾殇再次故技重施，将头掉转了个方向，在她耳边吐声说道：
“你多虑了。”
话落，顾殇松手坐回原位。
一时间，许木筱心跳不止。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她又恼又羞，用靠近顾殇的那只手遮挡住自己半边脸，另一手迅速抽走桌上的笔和卷子。
她将卷子铺在自己的膝盖上，嘴里轻声念叨着：“写题写题。”
临近十点，顾殇起身回房间洗澡。
浴室里，暖色的浴霸将顾殇长睫毛的影子印在脸上，温热的水流从他头顶一灌而下。
他伸手将盖住眼睛的额发薅到后方，又用掌心将淋在眼睛的水一路推下。
他晃了晃脑袋，冒着青筋的手指搭在洗手台上，整个人似乎被不断冒起的热气熏得有些不清醒。
渐渐地，水流声停止。
顾殇换上衣服，单手拎着那堆要洗的衣服走出来。
虽然用干毛巾擦过一遍，但发根处仍在不停地淌着水。
他瞥了眼沙发的方向，许木筱居然已经合上眼皮了。
顾殇把衣服扔洗衣机里，但没按下开关，他怕吵醒许木筱。
他走到许木筱身边，小心翼翼地抽走她手中的笔和卷子。
视线不经意一扫，发现了卷子右下角处的一只卡通小猪，尾巴曲曲折折的。
他深色的瞳眸瞬间勾勒出罕见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是写卷子写到睡着的，还是画画画到睡着的。
顾殇一只膝盖跪在许木筱身侧的沙发上，一手轻轻地穿过她后颈与沙发间的空隙勾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蜷曲的膝关节将她打抱起。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角，缓慢地替她脱下外套，全程几乎是屏住呼吸，生怕她睡得浅被自己吵醒。
当外套脱下，领口处因为她下坠的手臂敞开了些，锁骨下方少许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顾殇难控地磨了下牙，将视线别到一边，喉间是滚热的烦闷。
他强压下心中的燥意转回视线，将她半边跌落在地的小腿轻缓地推上床，帮她盖上被子后关灯，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直到夜深了，头发干了，顾殇才上床入睡。
*
凌日，或许是认床的缘故，天刚放晴许木筱就醒了。
她洗漱了下后走出房间，顾阿姨的房门还紧闭着，顾殇应该是还没醒。
她拿起昨晚落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不到。
她走到阳台往下瞧了眼，这会儿楼下几乎见不到人。想着应该碰不到席易政他们，许木筱下楼买了个早餐顺带去拿自己的快递。
上来时，顾殇还在睡。
她将早餐放到餐桌上，自己先拆快递。
等她把礼物拼装起来放进礼盒后，陆萍的房门恰好被打开了。
顾殇打了个哈欠，头发稍许凌乱，睡眼松弛地看了沙发上的许木筱一眼，随即径直走进自己房间。
不多久，顾殇洗漱完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他瞥见餐桌上的两份早餐，走到沙发边从后颈拎起许木筱，话音温沉却又让人感觉像是没睡醒：“吃饭。”
许木筱被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后脖同他一块儿到餐桌上。
顾殇将包装袋拆开拿了一碗瘦肉粥喝。
他头发刚梳理过，偏长的额发塌下来半盖住眼睫。
顾殇似乎也不觉得扎眼，没伸手去拨开，他低垂着眼，自顾喝着粥。
吃过早饭，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下。
顾殇要出门前，许木筱把那个礼盒交给他。
顾殇手中紧了下，碎发下的眼眸有些深邃：“你不…”
许木筱笑着打断：“我要刷题，等你回来我肯定刷够两份卷子！”
她今天没扎头发，柔长的黑发挡住半边脸披在肩上。
顾殇将她眼前的几缕较短的头发别到耳后，眼底似有清流涌动：“我尽量早点回来。”
说罢，顾殇走到玄关处换了双鞋子后出门。
约定的地点离小区并不远，他到的时候除了姚蕴其他人都在了。
现场已经布置得像模像样，似乎只待主角登场。
几分钟后，姚蕴身着一条白纱裙走来。她化了点淡妆，头发高高盘起，不失优雅高贵。
进门的那一刻，彩带、闪片一瞬间喷发，为这场生日会拉开帷幕。
等姚蕴坐下来后，几人上前将礼物递给她，待其他三人给完，顾殇才不紧不慢地把两份礼物推到她身前的桌上。
姚蕴红艳的嘴唇微张，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两份？”
顾殇泰然自若地坐在偏离众人的一处，语气淡淡：“一份是许木筱的，昨天碰到她了。”
姚蕴目光明显顿了一秒，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很快恢复自然：“那你帮我和她道声谢。”
席易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起哄似的说道：“难怪昨天去你家的时候桌上摆着一杯青柠绿茶呢，该不会是你女朋友给你买的吧。”
姚蕴有些不自然地扫过言诺一眼，她正在看着顾殇，细长的眼眸里似有暗流涌动，却又难以言语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姚蕴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愧疚，对许木筱的愧疚。
她不是没想过邀请她，只是因为言诺的一句“我好希望我们能回到小时候”动摇了。
毋庸置疑，言诺是她心中的顺位第一，所以她可以选择放弃一些人去迁就她。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觉得他们像儿时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顾殇对众人都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只是当被贴上了有女朋友的标签，众人似乎心中就有个芥蒂在了。
她不经意地瞄了眼顾殇，他正点着屏幕打字，眼尾处提起浅浅的笑意。
姚蕴一瞬间知道他在干嘛。
她不得不承认，她见顾殇对许木筱笑的次数比对他们几人这些年来加起来的都多。
许木筱这三个字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他的例外。
姚蕴收回视线，撇开心中所想的一切，努力去附和曹措和席易政他们的热闹。
顾殇仿若置身事外一般，他不喜欢热闹，反复地看着屏幕上发出去的那几条消息。
顾殇【无聊了可以自己放电影看】
顾殇【厨房里有小零食】
顾殇【不会的题可以先拍照发我】
……
只是这些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猜想她应该是在写卷子，顾殇放下手机。
临近十一点半，顾殇再次点开手机，消息还是没被回复。
他指尖有些不淡定地点触着另一只手的手背，看着几人那一旁唱歌，他格格不入地兴致缺缺。
在没有开灯的小包间里，只有大屏幕发出来的鹅黄色光线铺洒房间。
顾殇又是坐在最角落处，投射到的光线几乎是没有，黑暗笼罩下，整个人似乎透着一股冷气与不耐。
经久，顾殇又一次点亮手机屏幕，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不是她的作风。
除非碰到事了。
像是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顾殇闷闷地沉了口气，起身对众人说道：“我有点事，得先走。”
尽管顾殇没有明说，但大家也没有阻拦。
他麻利地披上外套，从扑射着亮光的大屏幕前走过。
像是不想影响众人的兴致，他每一个动作都很轻。
*
客厅里。
许木筱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写完了一份卷子，抬眼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松懈下来，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就更容易感知得到。
她刚想点个外卖，结果发现手机不论怎么按屏幕都是黑着的。
她才想起自己手机一整天都没充电，这会儿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因为之前林意公寓里都有多余的充电器，她就没带。
她又不好随便去动顾殇的东西，觉得不礼貌。
她只能干看着黑屏的手机叹了口气，这也太及时了点吧。
生日会一时半会应该结束不了，顾殇可能得到下午才会回来。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许木筱又抽了一份卷子写。
可一旦脑子里萌生了饿的想法，不管做什么都会时时刻刻惦记着肚子，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索性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知腰骨扭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
许木筱耳朵灵，轻微的吱呀声都能瞬间传入她的耳中。
顾不上多想，许木筱挺起腰就要往卧室里跑。
“是我。”
顾殇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此刻响起，许木筱光着脚回过头，玄关处那人已经换好室内鞋，正提着一袋东西走向餐桌。
一股咸香味从餐桌处氤氲到她的鼻中，她知道顾殇给她带吃的了。
顾殇掠过她走到沙发处，将桌底的拖鞋拿到许木筱脚下，说道：“穿上。”
许木筱照做，白得清晰可见脚骨处青筋的双脚滑入鞋中。
顾殇又问：“怎么不回消息？”
提到这事，许木筱眼睛一亮，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来。
她抓起桌上的手机，当着顾殇的面按了旁边的开机键，毫无反应。
她悻悻地问道：“你有充电器吗？”
似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顾殇哂笑了声，他取走许木筱手中的手机，到自己房间抽屉里找出一根充电线插上。
出来后，他从后面轻推了下许木筱的后脑勺：“蠢。”
随即越过她走到餐桌将餐盒打开，又往她那方向喊了声：“过来吃饭。”
顾殇在生日会上已经吃过了，那一份是特地给她带的。
许木筱见顾殇正坐在自己旁边滑动着屏幕，她咽下口中的饭问道：“你在看什么？”
听到这话，顾殇顶在屏幕上方的食指下滑道关闭键，屏幕瞬间一片黑，上面清晰地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两条手臂勾起，手机被他夹在腰侧：“你猜。”
难得听到“随你”以外的回答，许木筱顿时来了些兴致，但还是假装不感兴趣的样子，扬起头晃着脑袋：“不猜。”
顾殇似乎有些失望：“这么无趣吗？”
许木筱“噗嗤”一声，嘴角兀然绽开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了？”
顾殇手腕处搭上许木筱的椅背，身子靠近了几分：“许木筱，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许木筱开玩笑道：“你不会在给我看生日礼物吧。”
她只是随口一言，但没想到真说对了。
顾殇不否认：“嗯，你想要什么礼物？”
经他这么一说，许木筱才想起来下个月就自己生日了。
对于礼物，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这么多年了，她只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准时的祝福。
但是今年，她的愿望或许会成真。
“转过来。”
顾殇的气息洒在许木筱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
许木筱照做，顷刻间，一件黑色外套从她身后搭上来。
“穿上。”
顾殇的话里有几分命令的意味，又因为阳台风大，许木筱刚洗完澡一触到风确实觉得有些冷，她便没拒绝。
晾完衣服，许木筱回沙发坐下。
她撕了几张面巾纸将湿漉漉的手擦干，或许是觉得不自在，许木筱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然后默默地把外套合紧。
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屏着大气一脸正气地说道：“其实我很保守的。”
顾殇狐疑地偏头，看着她将胸前裹得紧紧的顿时理解。
他忽地身子前倾，大手扒在她身后的靠背，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
许木筱身子颤了一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结果身后又被顾殇的另一只手断了路。
顾殇那张冷峻的容颜在自己眼中不断放大，眼看着两人的鼻尖即将碰上，顾殇再次故技重施，将头掉转了个方向，在她耳边吐声说道：
“你多虑了。”
话落，顾殇松手坐回原位。
一时间，许木筱心跳不止。
意识到自己被戏耍了，她又恼又羞，用靠近顾殇的那只手遮挡住自己半边脸，另一手迅速抽走桌上的笔和卷子。
她将卷子铺在自己的膝盖上，嘴里轻声念叨着：“写题写题。”
临近十点，顾殇起身回房间洗澡。
浴室里，暖色的浴霸将顾殇长睫毛的影子印在脸上，温热的水流从他头顶一灌而下。
他伸手将盖住眼睛的额发薅到后方，又用掌心将淋在眼睛的水一路推下。
他晃了晃脑袋，冒着青筋的手指搭在洗手台上，整个人似乎被不断冒起的热气熏得有些不清醒。
渐渐地，水流声停止。
顾殇换上衣服，单手拎着那堆要洗的衣服走出来。
虽然用干毛巾擦过一遍，但发根处仍在不停地淌着水。
他瞥了眼沙发的方向，许木筱居然已经合上眼皮了。
顾殇把衣服扔洗衣机里，但没按下开关，他怕吵醒许木筱。
他走到许木筱身边，小心翼翼地抽走她手中的笔和卷子。
视线不经意一扫，发现了卷子右下角处的一只卡通小猪，尾巴曲曲折折的。
他深色的瞳眸瞬间勾勒出罕见的笑意，也不知道她是写卷子写到睡着的，还是画画画到睡着的。
顾殇一只膝盖跪在许木筱身侧的沙发上，一手轻轻地穿过她后颈与沙发间的空隙勾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握住她蜷曲的膝关节将她打抱起。
他将她放到床上一角，缓慢地替她脱下外套，全程几乎是屏住呼吸，生怕她睡得浅被自己吵醒。
当外套脱下，领口处因为她下坠的手臂敞开了些，锁骨下方少许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顾殇难控地磨了下牙，将视线别到一边，喉间是滚热的烦闷。
他强压下心中的燥意转回视线，将她半边跌落在地的小腿轻缓地推上床，帮她盖上被子后关灯，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
直到夜深了，头发干了，顾殇才上床入睡。
*
凌日，或许是认床的缘故，天刚放晴许木筱就醒了。
她洗漱了下后走出房间，顾阿姨的房门还紧闭着，顾殇应该是还没醒。
她拿起昨晚落桌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不到。
她走到阳台往下瞧了眼，这会儿楼下几乎见不到人。想着应该碰不到席易政他们，许木筱下楼买了个早餐顺带去拿自己的快递。
上来时，顾殇还在睡。
她将早餐放到餐桌上，自己先拆快递。
等她把礼物拼装起来放进礼盒后，陆萍的房门恰好被打开了。
顾殇打了个哈欠，头发稍许凌乱，睡眼松弛地看了沙发上的许木筱一眼，随即径直走进自己房间。
不多久，顾殇洗漱完出来，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他瞥见餐桌上的两份早餐，走到沙发边从后颈拎起许木筱，话音温沉却又让人感觉像是没睡醒：“吃饭。”
许木筱被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后脖同他一块儿到餐桌上。
顾殇将包装袋拆开拿了一碗瘦肉粥喝。
他头发刚梳理过，偏长的额发塌下来半盖住眼睫。
顾殇似乎也不觉得扎眼，没伸手去拨开，他低垂着眼，自顾喝着粥。
吃过早饭，两人把东西收拾了下。
顾殇要出门前，许木筱把那个礼盒交给他。
顾殇手中紧了下，碎发下的眼眸有些深邃：“你不…”
许木筱笑着打断：“我要刷题，等你回来我肯定刷够两份卷子！”
她今天没扎头发，柔长的黑发挡住半边脸披在肩上。
顾殇将她眼前的几缕较短的头发别到耳后，眼底似有清流涌动：“我尽量早点回来。”
说罢，顾殇走到玄关处换了双鞋子后出门。
约定的地点离小区并不远，他到的时候除了姚蕴其他人都在了。
现场已经布置得像模像样，似乎只待主角登场。
几分钟后，姚蕴身着一条白纱裙走来。她化了点淡妆，头发高高盘起，不失优雅高贵。
进门的那一刻，彩带、闪片一瞬间喷发，为这场生日会拉开帷幕。
等姚蕴坐下来后，几人上前将礼物递给她，待其他三人给完，顾殇才不紧不慢地把两份礼物推到她身前的桌上。
姚蕴红艳的嘴唇微张，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两份？”
顾殇泰然自若地坐在偏离众人的一处，语气淡淡：“一份是许木筱的，昨天碰到她了。”
姚蕴目光明显顿了一秒，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但很快恢复自然：“那你帮我和她道声谢。”
席易政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起哄似的说道：“难怪昨天去你家的时候桌上摆着一杯青柠绿茶呢，该不会是你女朋友给你买的吧。”
姚蕴有些不自然地扫过言诺一眼，她正在看着顾殇，细长的眼眸里似有暗流涌动，却又难以言语那是一种什么情绪。
姚蕴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愧疚，对许木筱的愧疚。
她不是没想过邀请她，只是因为言诺的一句“我好希望我们能回到小时候”动摇了。
毋庸置疑，言诺是她心中的顺位第一，所以她可以选择放弃一些人去迁就她。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她都觉得他们像儿时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顾殇对众人都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只是当被贴上了有女朋友的标签，众人似乎心中就有个芥蒂在了。
她不经意地瞄了眼顾殇，他正点着屏幕打字，眼尾处提起浅浅的笑意。
姚蕴一瞬间知道他在干嘛。
她不得不承认，她见顾殇对许木筱笑的次数比对他们几人这些年来加起来的都多。
许木筱这三个字不知不觉间早已成为他的例外。
姚蕴收回视线，撇开心中所想的一切，努力去附和曹措和席易政他们的热闹。
顾殇仿若置身事外一般，他不喜欢热闹，反复地看着屏幕上发出去的那几条消息。
顾殇【无聊了可以自己放电影看】
顾殇【厨房里有小零食】
顾殇【不会的题可以先拍照发我】
……
只是这些消息像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猜想她应该是在写卷子，顾殇放下手机。
临近十一点半，顾殇再次点开手机，消息还是没被回复。
他指尖有些不淡定地点触着另一只手的手背，看着几人那一旁唱歌，他格格不入地兴致缺缺。
在没有开灯的小包间里，只有大屏幕发出来的鹅黄色光线铺洒房间。
顾殇又是坐在最角落处，投射到的光线几乎是没有，黑暗笼罩下，整个人似乎透着一股冷气与不耐。
经久，顾殇又一次点亮手机屏幕，没有任何消息提示。
不是她的作风。
除非碰到事了。
像是最后一丝耐心被耗尽，顾殇闷闷地沉了口气，起身对众人说道：“我有点事，得先走。”
尽管顾殇没有明说，但大家也没有阻拦。
他麻利地披上外套，从扑射着亮光的大屏幕前走过。
像是不想影响众人的兴致，他每一个动作都很轻。
*
客厅里。
许木筱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写完了一份卷子，抬眼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一点半了。
松懈下来，肚子里的饥饿感也就更容易感知得到。
她刚想点个外卖，结果发现手机不论怎么按屏幕都是黑着的。
她才想起自己手机一整天都没充电，这会儿已经电量耗尽自动关机了。
因为之前林意公寓里都有多余的充电器，她就没带。
她又不好随便去动顾殇的东西，觉得不礼貌。
她只能干看着黑屏的手机叹了口气，这也太及时了点吧。
生日会一时半会应该结束不了，顾殇可能得到下午才会回来。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许木筱又抽了一份卷子写。
可一旦脑子里萌生了饿的想法，不管做什么都会时时刻刻惦记着肚子，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她索性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也不知腰骨扭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
许木筱耳朵灵，轻微的吱呀声都能瞬间传入她的耳中。
顾不上多想，许木筱挺起腰就要往卧室里跑。
“是我。”
顾殇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此刻响起，许木筱光着脚回过头，玄关处那人已经换好室内鞋，正提着一袋东西走向餐桌。
一股咸香味从餐桌处氤氲到她的鼻中，她知道顾殇给她带吃的了。
顾殇掠过她走到沙发处，将桌底的拖鞋拿到许木筱脚下，说道：“穿上。”
许木筱照做，白得清晰可见脚骨处青筋的双脚滑入鞋中。
顾殇又问：“怎么不回消息？”
提到这事，许木筱眼睛一亮，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来。
她抓起桌上的手机，当着顾殇的面按了旁边的开机键，毫无反应。
她悻悻地问道：“你有充电器吗？”
似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顾殇哂笑了声，他取走许木筱手中的手机，到自己房间抽屉里找出一根充电线插上。
出来后，他从后面轻推了下许木筱的后脑勺：“蠢。”
随即越过她走到餐桌将餐盒打开，又往她那方向喊了声：“过来吃饭。”
顾殇在生日会上已经吃过了，那一份是特地给她带的。
许木筱见顾殇正坐在自己旁边滑动着屏幕，她咽下口中的饭问道：“你在看什么？”
听到这话，顾殇顶在屏幕上方的食指下滑道关闭键，屏幕瞬间一片黑，上面清晰地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两条手臂勾起，手机被他夹在腰侧：“你猜。”
难得听到“随你”以外的回答，许木筱顿时来了些兴致，但还是假装不感兴趣的样子，扬起头晃着脑袋：“不猜。”
顾殇似乎有些失望：“这么无趣吗？”
许木筱“噗嗤”一声，嘴角兀然绽开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趣了？”
顾殇手腕处搭上许木筱的椅背，身子靠近了几分：“许木筱，你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吗？”
许木筱开玩笑道：“你不会在给我看生日礼物吧。”
她只是随口一言，但没想到真说对了。
顾殇不否认：“嗯，你想要什么礼物？”
经他这么一说，许木筱才想起来下个月就自己生日了。
对于礼物，她似乎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这么多年了，她只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准时的祝福。
但是今年，她的愿望或许会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