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顾殇认真的眸子，心中的底气蓦地又多了几分。
也并非是要故作神秘，她眼里闪烁着期待说道：“礼物嘛，当然是要意料之外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呀。”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什么她都能接受，只要不让她提前知道就行。
顾殇自是听出来了，他收回手，轻声说道：“快吃饭。”
吃过午饭，许木筱把一上午用红笔圈起来的题拿给顾殇讲解。
讲到一半，门铃声突然响起。
许木筱下意识地朝顾殇看去，见顾殇点了下头，她立马心领神会地溜进卧室。
顾殇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口处只有一个人，是言诺。
他打开门，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给她让路，只是言诺仍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把手中的一盒小蛋糕递到顾殇身前，顾殇眉眼稍抬，表示疑惑。
言诺往里头探了一眼，是空荡荡的一片。
她垂眸笑了声，随即抬头，声音温婉可人：“我知道她在。”
顾殇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下，并不打算否认。
见他不说话，言诺解释自己来的目的：“和我们一块儿出来那么多次，这次被落下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就替姚蕴送份蛋糕来道歉，女孩子吃甜的心情很容易变好的。”
顾殇伸手接过，因为许木筱，对身前的人说了第一句话：“多谢。”
言诺摇头，嘴角上扬的笑还未消散：“应该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转身，身后是一声轻响的关门声。
她眼中的温柔早已藏匿不见，嘴角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一切做得都是多么得体，一切无不体现着自己的善解人意。
不多了。
*
顾殇关上门，将蛋糕放到桌上，随即走进自己房间里。
许木筱这会儿正站在床头柜处看着什么。
他走近，发现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是他和许木筱的第一张合照，也仅此一张。
明明在她身后已经将一切收入眼底，但顾殇还是装不知情地问道：“在看什么？”
许木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几分，她蓦然回首，几缕发丝被微起的风撇开了些。
她解释道：“本想看看手机电充得怎么样了，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她手指了下桌上的照片。
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些，窗外的阳光投射进这间冷色调的卧室。
顾殇的外套还没脱下，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半边脸被阳光照得发亮。
他脸上失了以往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气，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难得住我房间一回，我还以为你早上起来就会将我房间逛了个遍呢。”
许木筱叉腰，故作生气的样子：“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变态吗？”
“不像。”
顾殇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到沙发上坐着，他把桌上的蛋糕移到许木筱身前说道：“给你的。”
许木筱疑惑地问道：“哪来的？”
中午没睡觉，顾殇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他十指交扣挪到后脑勺处压着。
“今天姚蕴生日。”
许木筱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随即咧开嘴，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来：“那你帮我和老姚说声谢谢。”
“行。”
吃完蛋糕，许木筱开始犯困。
平常时学校都会强制午睡，她也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顾殇不知不觉已经仰在沙发上睡着，许木筱把顾殇昨晚借自己传的外套盖在顾殇身上后，自己也进房间睡觉了。
睡前忘了定闹钟，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快五点半了。
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爬起身子时，脑袋晕到不行，喉间也一阵干渴。
她顶着颗昏昏沉沉的头迷糊地套上鞋，又迷糊地走出房间。
顾殇早就已经醒了，晚餐也已经点好放餐桌上了。
他见许木筱发丝凌乱，低垂着脑袋，神色有些难受，问道：“要不要喝水？”
或许是还没清醒，她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太需要了。”
顾殇起身，从厨房架子上拿出一个干净的水杯倒了杯温水给她。
许木筱实在是渴得厉害，她直接将水一饮而尽。
似乎是还没解渴，她又自己倒了半杯喝完才满足地放下水杯。
吃过晚饭，两人打算看电影。
顾殇家里有一间房间安装了投影仪，专门用来看电影用的。
顾殇一般看得比较多的是恐怖片，但许木筱独独不能看恐怖片。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看最新上映的蝙蝠侠。
不得不说，房间里暗着灯，电影被投在洁白的墙面上还真有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感觉。
许木筱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每次看都是为了陪林意，看的还全是恐怖片。
她本就胆小，不被影片吓晕就不错了，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现在，或许是在氛围的渲染下，许木筱竟然也看得认真。
影片结束，房间灯还没开，只有墙上正在播放的片尾曲的几缕光线。
顾殇不知什么时候身子已经退后一截贴到沙发上了，许木筱注意到时，抱着枕头也同他靠到身后软塌塌的沙发。
借着微弱的光影，许木筱只能浅浅看清他脸部的轮廓。
忽地，她身子稍侧面向顾殇问道：“顾同学，你会不会觉得家里多了个人让你感到不自在啊？”
“嗯？”
片尾曲已经播放结束，墙上只剩下一大片方形暖光。
顾殇闻声偏头，长长的眼尾夹带了点看完电影后的满足：“不会。”
许木筱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就开玩笑道：“确定不是因为我在这才这么说吗？”
顾殇却好像当真了，他眼底扑朔着失落与憧憬的情感，声音低低淡淡：“我爸妈经常出差，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个人陪挺好的。”
在他出生那会儿，顾严的生意还没有做大，他和陆萍一个出去跑业务、一个在公司管理，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公司运营起来了，投资商一个接一个不断，两人变得比以往更忙，在家的时间也更少了。
他知道陆萍他们是在乎他的，只是他感受不到。
渐渐地，他变得不爱和别人打交道。每当自己置身于热闹之中，他都能不合群地全身而退。
那些人似乎也不在意是否有他的存在，一直持续这么多年。
除了两个人，一个是席易政，他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不管自己对他有多冷淡，他总能没脸没皮地贴上来。
还有一个，就是在高二那年无意坐到自己身边的许木筱。他承认，一开始同意任她坐到自己身边只是因为那个下午触动的一眼。
在高二的上学期他一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许木筱对自己的惧意，就和其他人一样。可她明明怕着自己，却又总会在别人夸奖于易炀的时候不忘提一嘴自己，就像是在帮自己找存在感。
原先晃神的眼睛变得坚定，他将许木筱滑落的外套又重新披到她肩上，语气轻缓：“先去洗个澡，今晚早点睡。”
毕竟明天下午就要返校，供她睡觉的时间可不多了。
“好。”
*
次日，临走前，许木筱觉得白住人家家里不太好，就帮顾殇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当天傍晚，顾殇打了辆车把两人送到学校的小巷子口。
两人离校门还有几步时，突然有一双手各搭上两人的肩膀。
回身一看，席易政正背着书包站在两人身后。
总算让两人注意到自己了，席易政收回手，别有深意地对许木筱说道：“以前你不是都来得比顾殇早吗，今天两人居然一块走，你该不会…”
席易政特地停顿了下，这一顿差点让许木筱的心蹦出来。
她敛着大气等待他的后话。
“你该不会是在小巷子口等着和顾殇偶遇吧！”
许木筱一瞬间有些心疼他，她拍拍他的肩：“没错，居然被你发现了。”
“呀，我当着顾殇的面拆穿你会不会不太好？”
“要不你给他催眠一下让他忘了这一切。”
听着一旁一后两人智障般的对话，顾殇直接不耐烦地迈大脚步离两人而去。
席易政和许木筱看着顾殇渐远的背影，相视一眼，迅速小跑跟上。
*
周四早上，离早读结束还只剩三分钟，广播声突然响起。
是亲切熟悉的段长那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这一次主要是为了通报本年段的一些男女生不规范相处事件。
譬如十一班的一对情侣在教室公然接吻，有如六班的一对情侣在男女卫生间的交界处相拥舌吻被在靠近卫生间看晚自习的老师拍下。
又气又无奈地说到最后，段长奉劝大家一句要自尊自爱。
广播到此结束。
下课铃也随之响起。
班上此起彼伏开始响起一些谈论声，许木筱两只玉手在听到接吻二字蓦地开始生热，仿佛接吻的是她一样。
她将掌心贴到桌面降降温，红着耳根对顾殇说道：“我们好像还是太纯洁了点。”
顾殇背靠着身后的桌子，长臂够到桌上的水杯拧开杯盖喝了两口水，随即盖上杯盖，水杯还握在自己手中，语气寡淡地说道：“主要是对你没兴趣。”
许木筱应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好像确实是挺平平无奇的。
忽地，靠窗位置的几个女生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紧接着又有人喊道：“卧槽，这蜘蛛好大！”
几个喜欢凑热闹的立即涌上去看，但没一个人敢动手去抓。
那只大蜘蛛一直在那块领域爬着，几个女生也不敢坐下，猛地朝许木筱大喊一声：“许木筱，你不是敢抓吗，快过来帮忙抓下。”
她平常在宿舍就经常被她们班的女生拉去抓蟑螂，一开始是不敢的，但后来抓的次数多了，胆子慢慢也就大起来了。
只是这是蜘蛛，不是蟑螂，面对这种毒物，许木筱心里还是和她们一样怕得发毛。
她面露难色，想帮又不敢帮。
不等许木筱起身，手背就被另一只大掌按住。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别去。”
顷刻，她偏头看向身旁的人，顾殇右手正握着笔在写题，左手仍盖在自己的手上不见松开之意。
也不知道是哪位勇士拿了几张面巾纸叠在一起直接往大蜘蛛身上怼，直到将它全都包裹住拿去垃圾桶扔，这段小插曲才得以收尾。
见闹声停了，顾殇收回手，头抬起来撇向许木筱，另一手修长的手指勾着笔在指间旋转。
“许木筱。”
原本已经归心于自己事的许木筱犹疑地看向他。
顾殇左手握成拳状，食指指节抵在鼻尖，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你以后能不能学会拒绝？”
“嗯？”
许木筱眼睛里蒙上了层迷糊，也不知道是因为顾殇这突如其来的话，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殇放下左手，右手灵活止住正在盘旋的笔，随即无意地捏着笔瞎晃悠。
“就是，当别人要求你做事情的时候，学会说不，勇敢拒绝。”
许木筱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殷红的唇微张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猝然，身后那人似也在转笔，只不过没转好，笔从指尖弹出飞到许木筱椅子下方。
席易政趴下身子，伸长了手从两张桌子间的空隙努力去够，结果还是没够着。
他索性额头抵在桌面，两只手臂伸出桌面，食指指尖往下指：“小太阳，你帮我捡下笔。”
顾殇方才说的话可还在耳边萦绕，许木筱头也不回，浑圆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她小嘴一张，吐字清晰地说道：“我、不。”
似是没料到许木筱会拒绝，席易政的背瞬间变得挺直，他不可置信地看看许木筱，又立刻转头看向顾殇：“你唆使的？”
顾殇身子微斜，捞起许木筱椅子下的笔扔到席易政桌上。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语般地说道：
“我教不出这么蠢的。”
也并非是要故作神秘，她眼里闪烁着期待说道：“礼物嘛，当然是要意料之外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呀。”
言外之意就是，要送什么她都能接受，只要不让她提前知道就行。
顾殇自是听出来了，他收回手，轻声说道：“快吃饭。”
吃过午饭，许木筱把一上午用红笔圈起来的题拿给顾殇讲解。
讲到一半，门铃声突然响起。
许木筱下意识地朝顾殇看去，见顾殇点了下头，她立马心领神会地溜进卧室。
顾殇透过猫眼向外看去，门口处只有一个人，是言诺。
他打开门，身子往旁边侧了一下给她让路，只是言诺仍站在原地不动，似乎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她把手中的一盒小蛋糕递到顾殇身前，顾殇眉眼稍抬，表示疑惑。
言诺往里头探了一眼，是空荡荡的一片。
她垂眸笑了声，随即抬头，声音温婉可人：“我知道她在。”
顾殇眉心几不可见地拧了下，并不打算否认。
见他不说话，言诺解释自己来的目的：“和我们一块儿出来那么多次，这次被落下心里肯定不好受，我就替姚蕴送份蛋糕来道歉，女孩子吃甜的心情很容易变好的。”
顾殇伸手接过，因为许木筱，对身前的人说了第一句话：“多谢。”
言诺摇头，嘴角上扬的笑还未消散：“应该的，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转身，身后是一声轻响的关门声。
她眼中的温柔早已藏匿不见，嘴角也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一切做得都是多么得体，一切无不体现着自己的善解人意。
不多了。
*
顾殇关上门，将蛋糕放到桌上，随即走进自己房间里。
许木筱这会儿正站在床头柜处看着什么。
他走近，发现她的视线落在桌上的一个相框上。
相框里是他和许木筱的第一张合照，也仅此一张。
明明在她身后已经将一切收入眼底，但顾殇还是装不知情地问道：“在看什么？”
许木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几分，她蓦然回首，几缕发丝被微起的风撇开了些。
她解释道：“本想看看手机电充得怎么样了，结果就发现了这个。”
她手指了下桌上的照片。
房间的窗帘拉开了些，窗外的阳光投射进这间冷色调的卧室。
顾殇的外套还没脱下，两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半边脸被阳光照得发亮。
他脸上失了以往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气，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难得住我房间一回，我还以为你早上起来就会将我房间逛了个遍呢。”
许木筱叉腰，故作生气的样子：“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变态吗？”
“不像。”
顾殇拉着她的手走出房间到沙发上坐着，他把桌上的蛋糕移到许木筱身前说道：“给你的。”
许木筱疑惑地问道：“哪来的？”
中午没睡觉，顾殇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他十指交扣挪到后脑勺处压着。
“今天姚蕴生日。”
许木筱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随即咧开嘴，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来：“那你帮我和老姚说声谢谢。”
“行。”
吃完蛋糕，许木筱开始犯困。
平常时学校都会强制午睡，她也养成了午睡的习惯。
顾殇不知不觉已经仰在沙发上睡着，许木筱把顾殇昨晚借自己传的外套盖在顾殇身上后，自己也进房间睡觉了。
睡前忘了定闹钟，再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她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快五点半了。
一觉居然睡了三个多小时。
她爬起身子时，脑袋晕到不行，喉间也一阵干渴。
她顶着颗昏昏沉沉的头迷糊地套上鞋，又迷糊地走出房间。
顾殇早就已经醒了，晚餐也已经点好放餐桌上了。
他见许木筱发丝凌乱，低垂着脑袋，神色有些难受，问道：“要不要喝水？”
或许是还没清醒，她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太需要了。”
顾殇起身，从厨房架子上拿出一个干净的水杯倒了杯温水给她。
许木筱实在是渴得厉害，她直接将水一饮而尽。
似乎是还没解渴，她又自己倒了半杯喝完才满足地放下水杯。
吃过晚饭，两人打算看电影。
顾殇家里有一间房间安装了投影仪，专门用来看电影用的。
顾殇一般看得比较多的是恐怖片，但许木筱独独不能看恐怖片。
两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看最新上映的蝙蝠侠。
不得不说，房间里暗着灯，电影被投在洁白的墙面上还真有在电影院里看电影的感觉。
许木筱其实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每次看都是为了陪林意，看的还全是恐怖片。
她本就胆小，不被影片吓晕就不错了，根本提不起任何兴趣。
但现在，或许是在氛围的渲染下，许木筱竟然也看得认真。
影片结束，房间灯还没开，只有墙上正在播放的片尾曲的几缕光线。
顾殇不知什么时候身子已经退后一截贴到沙发上了，许木筱注意到时，抱着枕头也同他靠到身后软塌塌的沙发。
借着微弱的光影，许木筱只能浅浅看清他脸部的轮廓。
忽地，她身子稍侧面向顾殇问道：“顾同学，你会不会觉得家里多了个人让你感到不自在啊？”
“嗯？”
片尾曲已经播放结束，墙上只剩下一大片方形暖光。
顾殇闻声偏头，长长的眼尾夹带了点看完电影后的满足：“不会。”
许木筱不知这话是真是假就开玩笑道：“确定不是因为我在这才这么说吗？”
顾殇却好像当真了，他眼底扑朔着失落与憧憬的情感，声音低低淡淡：“我爸妈经常出差，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个人陪挺好的。”
在他出生那会儿，顾严的生意还没有做大，他和陆萍一个出去跑业务、一个在公司管理，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公司运营起来了，投资商一个接一个不断，两人变得比以往更忙，在家的时间也更少了。
他知道陆萍他们是在乎他的，只是他感受不到。
渐渐地，他变得不爱和别人打交道。每当自己置身于热闹之中，他都能不合群地全身而退。
那些人似乎也不在意是否有他的存在，一直持续这么多年。
除了两个人，一个是席易政，他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不管自己对他有多冷淡，他总能没脸没皮地贴上来。
还有一个，就是在高二那年无意坐到自己身边的许木筱。他承认，一开始同意任她坐到自己身边只是因为那个下午触动的一眼。
在高二的上学期他一直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许木筱对自己的惧意，就和其他人一样。可她明明怕着自己，却又总会在别人夸奖于易炀的时候不忘提一嘴自己，就像是在帮自己找存在感。
原先晃神的眼睛变得坚定，他将许木筱滑落的外套又重新披到她肩上，语气轻缓：“先去洗个澡，今晚早点睡。”
毕竟明天下午就要返校，供她睡觉的时间可不多了。
“好。”
*
次日，临走前，许木筱觉得白住人家家里不太好，就帮顾殇把卫生打扫了一遍。
当天傍晚，顾殇打了辆车把两人送到学校的小巷子口。
两人离校门还有几步时，突然有一双手各搭上两人的肩膀。
回身一看，席易政正背着书包站在两人身后。
总算让两人注意到自己了，席易政收回手，别有深意地对许木筱说道：“以前你不是都来得比顾殇早吗，今天两人居然一块走，你该不会…”
席易政特地停顿了下，这一顿差点让许木筱的心蹦出来。
她敛着大气等待他的后话。
“你该不会是在小巷子口等着和顾殇偶遇吧！”
许木筱一瞬间有些心疼他，她拍拍他的肩：“没错，居然被你发现了。”
“呀，我当着顾殇的面拆穿你会不会不太好？”
“要不你给他催眠一下让他忘了这一切。”
听着一旁一后两人智障般的对话，顾殇直接不耐烦地迈大脚步离两人而去。
席易政和许木筱看着顾殇渐远的背影，相视一眼，迅速小跑跟上。
*
周四早上，离早读结束还只剩三分钟，广播声突然响起。
是亲切熟悉的段长那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这一次主要是为了通报本年段的一些男女生不规范相处事件。
譬如十一班的一对情侣在教室公然接吻，有如六班的一对情侣在男女卫生间的交界处相拥舌吻被在靠近卫生间看晚自习的老师拍下。
又气又无奈地说到最后，段长奉劝大家一句要自尊自爱。
广播到此结束。
下课铃也随之响起。
班上此起彼伏开始响起一些谈论声，许木筱两只玉手在听到接吻二字蓦地开始生热，仿佛接吻的是她一样。
她将掌心贴到桌面降降温，红着耳根对顾殇说道：“我们好像还是太纯洁了点。”
顾殇背靠着身后的桌子，长臂够到桌上的水杯拧开杯盖喝了两口水，随即盖上杯盖，水杯还握在自己手中，语气寡淡地说道：“主要是对你没兴趣。”
许木筱应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好像确实是挺平平无奇的。
忽地，靠窗位置的几个女生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紧接着又有人喊道：“卧槽，这蜘蛛好大！”
几个喜欢凑热闹的立即涌上去看，但没一个人敢动手去抓。
那只大蜘蛛一直在那块领域爬着，几个女生也不敢坐下，猛地朝许木筱大喊一声：“许木筱，你不是敢抓吗，快过来帮忙抓下。”
她平常在宿舍就经常被她们班的女生拉去抓蟑螂，一开始是不敢的，但后来抓的次数多了，胆子慢慢也就大起来了。
只是这是蜘蛛，不是蟑螂，面对这种毒物，许木筱心里还是和她们一样怕得发毛。
她面露难色，想帮又不敢帮。
不等许木筱起身，手背就被另一只大掌按住。
下一秒，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别去。”
顷刻，她偏头看向身旁的人，顾殇右手正握着笔在写题，左手仍盖在自己的手上不见松开之意。
也不知道是哪位勇士拿了几张面巾纸叠在一起直接往大蜘蛛身上怼，直到将它全都包裹住拿去垃圾桶扔，这段小插曲才得以收尾。
见闹声停了，顾殇收回手，头抬起来撇向许木筱，另一手修长的手指勾着笔在指间旋转。
“许木筱。”
原本已经归心于自己事的许木筱犹疑地看向他。
顾殇左手握成拳状，食指指节抵在鼻尖，语气带着商量的意味：“你以后能不能学会拒绝？”
“嗯？”
许木筱眼睛里蒙上了层迷糊，也不知道是因为顾殇这突如其来的话，还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
顾殇放下左手，右手灵活止住正在盘旋的笔，随即无意地捏着笔瞎晃悠。
“就是，当别人要求你做事情的时候，学会说不，勇敢拒绝。”
许木筱像是被点醒了一般，殷红的唇微张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猝然，身后那人似也在转笔，只不过没转好，笔从指尖弹出飞到许木筱椅子下方。
席易政趴下身子，伸长了手从两张桌子间的空隙努力去够，结果还是没够着。
他索性额头抵在桌面，两只手臂伸出桌面，食指指尖往下指：“小太阳，你帮我捡下笔。”
顾殇方才说的话可还在耳边萦绕，许木筱头也不回，浑圆的眼睛里满是坚定。她小嘴一张，吐字清晰地说道：“我、不。”
似是没料到许木筱会拒绝，席易政的背瞬间变得挺直，他不可置信地看看许木筱，又立刻转头看向顾殇：“你唆使的？”
顾殇身子微斜，捞起许木筱椅子下的笔扔到席易政桌上。
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语般地说道：
“我教不出这么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