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筱抬眸的那一瞬，正好撞上姚蕴的视线。她抿了抿唇，很快将视线移开。
没有犹豫片刻，她步伐猛地加大了些，不过三秒，她便与顾殇拉开一段距离。
她头低低的，一句话不言，兀自经过姚蕴身边，然后走进食堂。
顾殇心上一颤，看着与自己越拉越开的那个背影，他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深。
为什么她一看到姚蕴就要远离自己。
为什么现在的她变得会避着自己。
她是猜到了些什么吗？
顾殇掌心攥成拳，沉闷了口气，阴戾着眼眸掠过姚蕴。
姚蕴似乎想叫住他，但是他没理。
他现在心里只想知道许木筱的想法，他害怕她误解了自己。
可是他不敢问啊。
*
隔天早上。
许木筱口有些渴，今早来得比较晚，还没装水。
她事先从口袋里拿出水卡，蓦地记起自己水卡里已经没钱了，她昨晚本来想等晚自习结束后去充的，结果忙着写题目把这事给忘了。
她把水卡又揣回口袋，转过头，对身后的席易政问道：“你水卡能不能借我下？”
“行，等着。”
他弯下腰，在抽屉里翻找着。
不过几秒，他掏出一张卡放到桌面上。
“谢谢。”
许木筱拿起卡，一只手刚要去拿水杯时，才发现自己的水杯已经不在桌上了。
再转眼，顾殇已经走到了教室后门，手里是他的水杯以及自己的水杯。
许木筱眼睫颤了下，她默默地把水卡又放回席易政桌上。
他们楼层最近新安装了饮水机，顾殇刚好有办一张卡，不用特地跑到楼下去装。
没几分钟，他就已经装完两瓶水进来了。
许木筱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水，头低低地，声音也很轻，像是蚊子在叫一样：“谢谢。”
她看不到顾殇此时的神色，喝了口水后，自顾准备早读材料。
其他的都差不多了，独独缺了一本英语单词速记本。
奇怪，怎么会找不到。
她拍了拍脑袋，忽地记起昨晚自己拿回宿舍背了，睡前她压在被单下，今早给忘记带过来了。
顾殇扫了一眼她的举动，立马知道她在干嘛。
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单词速记本放到她桌上：“我的借你。”
可下一秒，本子又被她退回自己桌上：“不用了，谢谢。”
席易政看着两人的拉扯，不禁问了句：“你俩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许木筱身子一顿，唇线僵直成一条线，她低着头自顾看着自己的书。
其实许木筱也知道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有些抗拒顾殇。
可是潜意识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需要和顾殇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潜移默化中，她确实也在慢慢地远离他了。
物理课下课，她看着练习册中的一道圈红的题琢磨着。
这题老师上课已经讲了一遍，可是她还是没听懂。
她盯着那道题好半天，只简单列出了几个公式然后就断了思路了。
她刚想转过头去问席易政，蓦地，手中的笔被抽走。
顾殇身子凑近她几分，许木筱眼中闪过几丝惊愕，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结果没退几厘米，后背就抵上了他支在自己桌上的手臂。
顾殇目光落在练习册上，低沉地说了句：“看题。”
许木筱眼眸闪了闪，不再挣扎。
顾殇拿出一张草稿纸，把每一个步骤清晰地给她讲解了一遍。
通过她的眼神，他可以推测出她哪一步又卡了，便耐着性子给她仔细讲解。
不到十分钟，许木筱就把题目弄明白了。
她接过顾殇手中自己的笔，回应给他的依旧只有那一句：“谢谢。”
就像是在冷战一般，一天下来，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一直到傍晚，教室里依旧是冷清得只剩两人。
许木筱起身到后面的柜子拿教辅时，顾殇正好也要拿东西。
当初分柜子时，大家并没有严格按照号数来选，而是看自己喜欢哪个位置就挑哪个位置。
那时候，顾殇选了一个和许木筱的柜子挨在一起的。
后来白英让班长买了飞镖供大家玩，靶子就挂在许木筱柜子的正上方。
因为大家投得并不怎么准，再加上一些男生经常喜欢拉长距离扔飞镖，导致飞镖经常脱靶砸到许木筱的柜门上。
几个月下来，她的柜门已经是坑坑洼洼的一片。
毕竟是自己的柜子，成这副样子，许木筱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在意的。
但她什么都没说，还是任由其他人砸。
只是到这一刻，再一次看到柜门上多出的坑点时，许木筱还是不自觉地含了下唇。
她的小动作从来都逃不出顾殇的视线，顾殇伸手将靶子移到自己的柜门上面。
可下一刻，靶子又被许木筱移回原位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顾殇说了句：“许木筱，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语气里带有些许乞求的意味。
许木筱脚步一停，声音淡淡：“谢谢了。”
她要继续走，手腕却被拉住了。
顾殇拽得紧，许木筱几次想挣脱都挣脱不开。
她索性放弃，任由他拉着自己。
可突然，顾殇却像是妥协了一样，他阖着眼，喉间难受地滚了一下。
随即，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小，直至指腹离开她的手腕。
他紧闭着唇，兀自走出教室。
良久良久，许木筱都没见他回来。
那天晚上，林意难得地主动给她打了通电话。
问的不过就是她最近和顾殇的事。
许木筱对林意从来都不会隐瞒，她把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尽数告诉她。
然后迎接的是林意的一顿斥责：
“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就仅听着旁人的话去胡思乱想！”
“况且你这样不就相当于给那个姓言的让路了吗！”
“有点脑子好不好，许木筱！至少现在你男朋友还是你男朋友！”
……
她说了好多好多，多到最后许木筱的脑袋都模模糊糊的了。
只是隐约总结出一点：自己好像做错了。
经林意这么一骂，许木筱压抑了这么久的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些。
那天晚上也少有地睡了个好觉。
*
隔天。
早读前，顾殇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
他的脸色比以往冷沉了些，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寒气。
待他坐下，许木筱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犹豫。
察觉到身旁的目光，顾殇头一偏，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他眼里顿时闪过几丝错愕，像是没想到她会理自己。
被他看得心一慌，许木筱又低下头，微张的唇瓣翕动了下。
“对不起，我昨天好像有点闹情绪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子。
顾殇听着却又几分欣喜，因为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
“挺好的。”
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木筱猛地抬眸，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自己昨天那么对他，他居然说…挺好的。
下一秒，顾殇继续说道：“懂得生气就挺好的。”
也对。
他说过的。
他希望自己能有自己的情绪。
切，笨蛋顾殇。
大课间的时候，一个往年的学长突然走进他们班。
他身后还背了个背包，看着沉甸甸的。
白英正好还在讲台给同学答疑，见他进来，白英问了句：“是来干什么的？”
那位学长礼貌地先说了句：“老师好。”
随后卸下书包放到讲台旁边的空桌子上，他拉开拉链，从里头拿出一沓东西。
“我是来给怀州大学做宣传的，欢迎各位有实力的同学都能来报考怀州大学。”
白英不爱管这些，她点了下头，让班长去和学长交接。
那位学长或许是还有别的事要忙，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话后，写下一串□□群的号递给班长，然后就背起书包走了。
他们班总的有四十来个人，但那些宣传材料总的还不到三十份。
总归要有人是没有的。
白英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句：“各拿一份给顾殇和席易政，其他的看你们想怎么分。”
扔下这句话，白英收了收讲台桌上的东西，也走出教室。
班长按照白英的话，先整理了两份给两人。随即将那些东西拿到自己座位上，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一堆人围上去抢着要。
许木筱看了一眼顾殇桌上的东西，有怀大的书夹、口罩、日历，还有一张宣传册以及两个小挂牌。
视线一转，班长桌子旁已经围了满满一圈人。许木筱心里也挺想要的，但还是被这架势劝退了。
蓦然间，手背被什么东西扔了一下。她视线下移，看到那份被推到自己桌上的宣传材料。
她知道顾殇什么意思。
她笑着又推了回去：“你还是留着吧，我等哪天平州大学的宣传来了再去拿。”
顾殇手顿了下：“你要留在平州？”
突然记起，她以前好像是和顾殇约好了要一起去怀州的。
“也不确定啦。”许木筱回道，“还在犹豫。”
“不过目前首先还是要把成绩搞上去，这样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嘛。”
顾殇目光沉了一下，淡淡地应道：“嗯。”
傍晚。
刚放学，教室里的人走了还不到一半，许木筱就看到窗边的两个身影正朝她挥着手。
许木筱拿起放在大腿上的书，起身从后门出去。
“妈妈。”她喊了许彩一声。
看到她身旁的林嫌，许木筱眉骨提了下，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句：“林叔叔好。”
林嫌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柔模样，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彩：“阿筱，妈妈明天要和你林叔叔一块儿云城了，妈妈打算在那住下，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听到这话，许木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蕴着些许惊愕：“好长…是多长？”
“妈妈要在那儿工作，可能得到过年才回家一趟。你要是想妈妈了，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林嫌也在此刻插了句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你好好学习就够了。”
如果林嫌那天没对她说那些话，她会觉得他所说的这句话很正常。可现在，这些话到了她的耳朵里却有了另一层含义。
她只需要自己管好自己就行，至于她的母亲，她就别再去打扰了。
许木筱的手指背在身后抽动了下，她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句话不仅是对许彩说的，也是对林嫌说的。
林嫌对许彩好她是知道的，林嫌不喜欢自己她也是知道的。
万事最难的就是两全。
可自己已经当了许彩的拖油瓶这么久了，有一天她终于能够轻松地生活了，自己理当应该让步。
她要学会懂事。
许彩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妈妈知道，咱们阿筱最乖了。”
许彩今天来，也只为了和她说这件事。
看到她不哭不闹，当然是许彩心中最完美的结局。
说罢，她挽着林嫌的手一起下了楼。
许木筱仰头深吐了口气。
没事的。
没事的。
她脸上挂着笑，夹出两个小酒窝来，缓缓走进教室。
旁边有好奇的人问了她一句：“那男的是你爸爸吗？”
许彩来参加过家长会，他们自然是认得的。但林荣斌从没进过学校里面，如今许彩身旁站了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性，他们会这么想许木筱也不奇怪。
她摇摇头，说道：“是我的一个叔叔。”
没有犹豫片刻，她步伐猛地加大了些，不过三秒，她便与顾殇拉开一段距离。
她头低低的，一句话不言，兀自经过姚蕴身边，然后走进食堂。
顾殇心上一颤，看着与自己越拉越开的那个背影，他漆黑的眼眸变得幽深。
为什么她一看到姚蕴就要远离自己。
为什么现在的她变得会避着自己。
她是猜到了些什么吗？
顾殇掌心攥成拳，沉闷了口气，阴戾着眼眸掠过姚蕴。
姚蕴似乎想叫住他，但是他没理。
他现在心里只想知道许木筱的想法，他害怕她误解了自己。
可是他不敢问啊。
*
隔天早上。
许木筱口有些渴，今早来得比较晚，还没装水。
她事先从口袋里拿出水卡，蓦地记起自己水卡里已经没钱了，她昨晚本来想等晚自习结束后去充的，结果忙着写题目把这事给忘了。
她把水卡又揣回口袋，转过头，对身后的席易政问道：“你水卡能不能借我下？”
“行，等着。”
他弯下腰，在抽屉里翻找着。
不过几秒，他掏出一张卡放到桌面上。
“谢谢。”
许木筱拿起卡，一只手刚要去拿水杯时，才发现自己的水杯已经不在桌上了。
再转眼，顾殇已经走到了教室后门，手里是他的水杯以及自己的水杯。
许木筱眼睫颤了下，她默默地把水卡又放回席易政桌上。
他们楼层最近新安装了饮水机，顾殇刚好有办一张卡，不用特地跑到楼下去装。
没几分钟，他就已经装完两瓶水进来了。
许木筱接过他递给自己的水，头低低地，声音也很轻，像是蚊子在叫一样：“谢谢。”
她看不到顾殇此时的神色，喝了口水后，自顾准备早读材料。
其他的都差不多了，独独缺了一本英语单词速记本。
奇怪，怎么会找不到。
她拍了拍脑袋，忽地记起昨晚自己拿回宿舍背了，睡前她压在被单下，今早给忘记带过来了。
顾殇扫了一眼她的举动，立马知道她在干嘛。
他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单词速记本放到她桌上：“我的借你。”
可下一秒，本子又被她退回自己桌上：“不用了，谢谢。”
席易政看着两人的拉扯，不禁问了句：“你俩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
许木筱身子一顿，唇线僵直成一条线，她低着头自顾看着自己的书。
其实许木筱也知道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变得有些抗拒顾殇。
可是潜意识里总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需要和顾殇保持一定的距离感。
潜移默化中，她确实也在慢慢地远离他了。
物理课下课，她看着练习册中的一道圈红的题琢磨着。
这题老师上课已经讲了一遍，可是她还是没听懂。
她盯着那道题好半天，只简单列出了几个公式然后就断了思路了。
她刚想转过头去问席易政，蓦地，手中的笔被抽走。
顾殇身子凑近她几分，许木筱眼中闪过几丝惊愕，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结果没退几厘米，后背就抵上了他支在自己桌上的手臂。
顾殇目光落在练习册上，低沉地说了句：“看题。”
许木筱眼眸闪了闪，不再挣扎。
顾殇拿出一张草稿纸，把每一个步骤清晰地给她讲解了一遍。
通过她的眼神，他可以推测出她哪一步又卡了，便耐着性子给她仔细讲解。
不到十分钟，许木筱就把题目弄明白了。
她接过顾殇手中自己的笔，回应给他的依旧只有那一句：“谢谢。”
就像是在冷战一般，一天下来，两人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一直到傍晚，教室里依旧是冷清得只剩两人。
许木筱起身到后面的柜子拿教辅时，顾殇正好也要拿东西。
当初分柜子时，大家并没有严格按照号数来选，而是看自己喜欢哪个位置就挑哪个位置。
那时候，顾殇选了一个和许木筱的柜子挨在一起的。
后来白英让班长买了飞镖供大家玩，靶子就挂在许木筱柜子的正上方。
因为大家投得并不怎么准，再加上一些男生经常喜欢拉长距离扔飞镖，导致飞镖经常脱靶砸到许木筱的柜门上。
几个月下来，她的柜门已经是坑坑洼洼的一片。
毕竟是自己的柜子，成这副样子，许木筱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在意的。
但她什么都没说，还是任由其他人砸。
只是到这一刻，再一次看到柜门上多出的坑点时，许木筱还是不自觉地含了下唇。
她的小动作从来都逃不出顾殇的视线，顾殇伸手将靶子移到自己的柜门上面。
可下一刻，靶子又被许木筱移回原位了。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顾殇说了句：“许木筱，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语气里带有些许乞求的意味。
许木筱脚步一停，声音淡淡：“谢谢了。”
她要继续走，手腕却被拉住了。
顾殇拽得紧，许木筱几次想挣脱都挣脱不开。
她索性放弃，任由他拉着自己。
可突然，顾殇却像是妥协了一样，他阖着眼，喉间难受地滚了一下。
随即，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小，直至指腹离开她的手腕。
他紧闭着唇，兀自走出教室。
良久良久，许木筱都没见他回来。
那天晚上，林意难得地主动给她打了通电话。
问的不过就是她最近和顾殇的事。
许木筱对林意从来都不会隐瞒，她把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尽数告诉她。
然后迎接的是林意的一顿斥责：
“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就仅听着旁人的话去胡思乱想！”
“况且你这样不就相当于给那个姓言的让路了吗！”
“有点脑子好不好，许木筱！至少现在你男朋友还是你男朋友！”
……
她说了好多好多，多到最后许木筱的脑袋都模模糊糊的了。
只是隐约总结出一点：自己好像做错了。
经林意这么一骂，许木筱压抑了这么久的心里总算是舒畅了些。
那天晚上也少有地睡了个好觉。
*
隔天。
早读前，顾殇不紧不慢地走到座位。
他的脸色比以往冷沉了些，浑身上下也透着一股寒气。
待他坐下，许木筱转头看向他，眼里有些犹豫。
察觉到身旁的目光，顾殇头一偏，正好对上她的眼睛。
他眼里顿时闪过几丝错愕，像是没想到她会理自己。
被他看得心一慌，许木筱又低下头，微张的唇瓣翕动了下。
“对不起，我昨天好像有点闹情绪了。”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像是个认错的小孩子。
顾殇听着却又几分欣喜，因为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
“挺好的。”
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许木筱猛地抬眸，眼里是藏不住的震惊。
自己昨天那么对他，他居然说…挺好的。
下一秒，顾殇继续说道：“懂得生气就挺好的。”
也对。
他说过的。
他希望自己能有自己的情绪。
切，笨蛋顾殇。
大课间的时候，一个往年的学长突然走进他们班。
他身后还背了个背包，看着沉甸甸的。
白英正好还在讲台给同学答疑，见他进来，白英问了句：“是来干什么的？”
那位学长礼貌地先说了句：“老师好。”
随后卸下书包放到讲台旁边的空桌子上，他拉开拉链，从里头拿出一沓东西。
“我是来给怀州大学做宣传的，欢迎各位有实力的同学都能来报考怀州大学。”
白英不爱管这些，她点了下头，让班长去和学长交接。
那位学长或许是还有别的事要忙，他简单交代了几句话后，写下一串□□群的号递给班长，然后就背起书包走了。
他们班总的有四十来个人，但那些宣传材料总的还不到三十份。
总归要有人是没有的。
白英看了一眼，交代了一句：“各拿一份给顾殇和席易政，其他的看你们想怎么分。”
扔下这句话，白英收了收讲台桌上的东西，也走出教室。
班长按照白英的话，先整理了两份给两人。随即将那些东西拿到自己座位上，椅子还没坐热就有一堆人围上去抢着要。
许木筱看了一眼顾殇桌上的东西，有怀大的书夹、口罩、日历，还有一张宣传册以及两个小挂牌。
视线一转，班长桌子旁已经围了满满一圈人。许木筱心里也挺想要的，但还是被这架势劝退了。
蓦然间，手背被什么东西扔了一下。她视线下移，看到那份被推到自己桌上的宣传材料。
她知道顾殇什么意思。
她笑着又推了回去：“你还是留着吧，我等哪天平州大学的宣传来了再去拿。”
顾殇手顿了下：“你要留在平州？”
突然记起，她以前好像是和顾殇约好了要一起去怀州的。
“也不确定啦。”许木筱回道，“还在犹豫。”
“不过目前首先还是要把成绩搞上去，这样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嘛。”
顾殇目光沉了一下，淡淡地应道：“嗯。”
傍晚。
刚放学，教室里的人走了还不到一半，许木筱就看到窗边的两个身影正朝她挥着手。
许木筱拿起放在大腿上的书，起身从后门出去。
“妈妈。”她喊了许彩一声。
看到她身旁的林嫌，许木筱眉骨提了下，还是礼貌性地说了句：“林叔叔好。”
林嫌依旧是那副谦谦君子的温柔模样，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许彩：“阿筱，妈妈明天要和你林叔叔一块儿云城了，妈妈打算在那住下，可能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了。”
听到这话，许木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里蕴着些许惊愕：“好长…是多长？”
“妈妈要在那儿工作，可能得到过年才回家一趟。你要是想妈妈了，可以给妈妈打电话。”
林嫌也在此刻插了句嘴：“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你好好学习就够了。”
如果林嫌那天没对她说那些话，她会觉得他所说的这句话很正常。可现在，这些话到了她的耳朵里却有了另一层含义。
她只需要自己管好自己就行，至于她的母亲，她就别再去打扰了。
许木筱的手指背在身后抽动了下，她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抹笑：“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句话不仅是对许彩说的，也是对林嫌说的。
林嫌对许彩好她是知道的，林嫌不喜欢自己她也是知道的。
万事最难的就是两全。
可自己已经当了许彩的拖油瓶这么久了，有一天她终于能够轻松地生活了，自己理当应该让步。
她要学会懂事。
许彩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妈妈知道，咱们阿筱最乖了。”
许彩今天来，也只为了和她说这件事。
看到她不哭不闹，当然是许彩心中最完美的结局。
说罢，她挽着林嫌的手一起下了楼。
许木筱仰头深吐了口气。
没事的。
没事的。
她脸上挂着笑，夹出两个小酒窝来，缓缓走进教室。
旁边有好奇的人问了她一句：“那男的是你爸爸吗？”
许彩来参加过家长会，他们自然是认得的。但林荣斌从没进过学校里面，如今许彩身旁站了个和她年纪相仿的男性，他们会这么想许木筱也不奇怪。
她摇摇头，说道：“是我的一个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