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后宫很少有人走,怕遇到些冤魂鬼怪。

    齐烟烟走的不急不慢,要说冤魂自己上一世是害了不少,论鬼怪,现在的自己也应该算一个。

    她低着头,一步一转。

    想着刚才的一幕幕。

    魏浅熙齐国堂堂大将军,九黎的二首领,至高无上,有哥哥疼,有娘爱,更有不是亲姐姐的江绥之宠着,也是自己上一世羡慕的人。

    那时的自己傻的可笑,每每都会觉得萧陌颜比任何人都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只是记得自己遇见他们,魏浅熙永远是笑的最开心的,和每个人都有说有笑,但遇到自己却总是走在身后,与自己保持着距离。知道自己喜欢上萧陌颜后,他却走到了前面。

    果真也讨厌她。

    种种之事也不过是施舍来的,为刚才的感动感到可笑。

    不知不觉很快到了偏院。

    齐烟烟抬头间看见模糊的人影。

    那人影好像也看到了她,便趁着天黑视线不好,转身就跑。

    少女看着人影消失在了转角,抬了抬下巴,额前的碎发轻轻撩起,露出眉峰,微微笑着。

    眼神中恨意滚滚。

    月光之下的少女,白衣飘飘,江南柔情的脸,却长着勾人的桃花眼,带着些妩媚和攻击。

    只是眼尾的嫣出卖满了她表面的平静。

    那人跑的越来越快,大口大口喘着气。

    眼看就快到了仪栖宫,又想齐烟烟是个遵守礼仪的人,着急也只是快步走。

    想着不知不觉的放慢了步子。心中便窃喜起来。

    想到贵妃娘娘又要罚齐烟烟,便不知怎么形容这份高兴。

    “怎么不跑了?”

    一个声音传来,让人顿时头皮发麻,连忙回头  看齐烟烟是否跟上来,转过头看没有人,又松了口气,只觉得是幻听。

    转过头却看见齐烟烟坐在墙檐上,晃着腿俯视着自己。

    那人站着不慌不忙的,看着齐烟烟,没有丝毫畏惧之意,“公主,奴婢只是想着旧主,想去看看贵妃娘娘。”

    “是吗?”齐烟烟起身轻轻一跃,稳稳当当的着了地。

    她走近看着面前那若无其事的人玩着自己的手,她笑了笑,“莺儿,你可能不知道,本宫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告的密本宫都一一记着呢。 ”说着抬起头与那人对视着,眼尾红的发邪,“本宫的本事多之又多,岂让你们几个贱婢知道。”

    莺儿看着她,内心有一丝害怕,却还是抱着几分侥幸的心理。“我是贵妃娘娘的人,你不敢动我!”

    “哈?”齐烟烟听她这么说,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莺儿的脸上,“本宫生来便是公主,岂是让你这个贱婢看不起的,你什么地位?本宫即使再不受担见,也比你这个的下贱的奴婢强。贵妃娘娘把你派给了本宫。本宫扒皮割肉,你都要把肉亲自献上。”

    莺儿被打蒙了,趴在地上,瞪大的眼睛,顿时说不出话来。

    以前见过齐烟烟生气也只是砸砸东西,今日这般疯癫,是往日都没有见过的。

    莺儿看情况不对,就要开嗓子喊救命时。

    脖子却被齐烟烟掐住,她不断用力,窒息的感觉充满全身,脸早已涨红,张开嘴想要呼吸。

    齐烟烟别往她嘴里丢了东西,这才松开了手。

    莺儿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刚想开口取发不出声。

    逃跑的念头充满大脑。

    看前方有隐隐约约的火光,想是夜里巡逻的士兵,转身连滚带爬,朝着那个方向狂奔。

    身后人缓缓站起,看着那人逃跑的方向。

    撸了撸袖子。

    偏院

    云杉等的十分着急,时不时出来看看,担心公主出什么事,碎碎念着,“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莫是贵妃娘娘又为难公主了?”

    其他几个丫鬟看她这般,不由的不耐烦起来,“这出去回来的路,她又不是不知道要回来,担心什么?”

    “你知道什么!”云杉看他们这般态度,不像是来伺候人的,更像是请来的祖宗,便更加生气,指着她们,“公主第一次参加宴席,你们只管今日在公主屋子里翻到什么东西,马上去告诉你们娘娘,好不要脸。”

    几个丫鬟听到她这样说顿时生气,刚想反驳就听见敲门声。

    云杉连忙跑了过去,透过门缝看见是公主便把门打开。

    刚开口要询问,便呆住了。

    齐烟烟看了她一眼,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手里还拖着莺儿。

    莺儿头发凌乱,头发还被齐烟烟抓在手里。一只绣鞋,不知在拉扯时丢到了哪里,衣服粘着拖拽使粘上的泥土,眼泪不停流着看见云杉,张嘴喊着救我,却发不出声。

    就这么硬生生的拖进了院了,还在不断挣扎。

    其他丫鬟看到这样可怕的情景,转身向门口跑去。

    齐烟烟停住,抬起手对着大门,连发几个袖剑。

    那袖剑不偏不移,精准的射在大门上,差一毫就会射中逃跑的丫鬟。

    “今日踏出这院子,你们下场就和她一样。”说着抓着莺儿的手用了力气,莺儿变疼的扭动,齐烟烟回头看着云杉,温柔了几分,“云杉,关门。”

    云杉马上把门关上,心想公主现在是清醒的,不会太出格。

    看着公主拖着莺儿向房间走去。

    齐烟烟又回过头看着其他瑟瑟发抖的丫鬟,没有情绪,“滚进来。”

    齐烟烟坐在镜子前,云杉理着她松弛的头发。

    丫鬟的瑟瑟发抖,整整齐齐的跪在齐烟烟身后。

    云杉透过镜子看着齐烟烟眼尾还红着,便不准备开口了,安安静静的。

    只能听见那几个丫鬟微微抽泣的声音。

    齐烟烟头发散了,厚重的衣袍也早已脱掉。

    转过身看着那些丫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今早还和云杉说,你们是其他娘娘的宝贝,动不得。”她拿起茶杯便摔去,“你们可真是回打我的脸。”

    齐烟烟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她走上前站在她们面前,“告密这种事情也不该取你们的命,可我就是看不下去,咽不下这口气,我往日从来没有动过你们,你们凭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每每对我捅刀?”说着眼眸中早已满是泪水,她仰着头用手抚去流下的眼泪。

    又笑起来小声的念道,“都得死。”

    少女几番变化情绪,许久,她从腰包里掏出去几枚不知是毒药还是什么的药丸。走到她们面前,抬起她们的下巴,捏着脸强行把药喂下去。

    齐烟烟微弯嘴角,脸上露出没有温度的笑容,“这是毒药,一两日才会生效明日。明日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便把解药给你们,把命还给你们。”

    于是,她的拍手歪了,歪脑袋,喜悦的说了句“我休息啦。你们继续跪着好好想想。”

    第二日

    齐烟烟心情平复,拿起团扇走出屋子,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等练完舞回来时她们还跪着。她们的腿脚已又青又麻,她们不敢动,她们的命在齐烟烟手上。咬着牙坚持。

    云杉为齐烟烟更了衣,又理了理发鬓,披上披风。

    再一次踏出门槛时,回头对她们笑了笑,“我一会儿就把事情处理好了,你们就不用煎熬了。”

    便往永安宫的方向去了。

    微风轻轻吹着,花香扑面而来。永安宫的盛世繁华与别处的不同。是让齐烟烟安心的存在。

    房屋的柱子上刻着南山,屋顶上镶嵌着各式各样的龙凤,宫女带着走进去,水木香是齐烟烟最喜欢的。

    齐烟烟走到祖母面前,双手相交,高至下巴,头轻轻触碰手背,“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见了她的“宝贝”孙女,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快起来,注意身体就好,不要注重这些虚礼。"

    话说太后虽是太后,也不过四十余岁,在后宫里摸爬滚打不过二十年。学了一身本领和手段,走到这个位置也能证明她的实力。本不是当今圣上的亲娘,但也受圣上尊敬。

    太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举止端庄,大气,笑着,"烟儿,坐这儿,和祖母说说话。"

    "是。"齐烟烟缓缓起身,低着头。昨日眼尾的嫣红到现在还没消去,让人觉得心疼。

    齐烟烟移步到祖母身旁坐下。

    太后看着她,身体坐进了一些,用手理了理她的发鬓,"怎么啦?又受委屈啦?"便皱起眉,“我暂时可以护着你,也有人钻空子,今日这个娘娘请你喝茶,挑着毛病,罚你一日。明日四公主寻你,又欺负你,又是一日。你也要好好保护自己。”就看着她红着的眼睛,心疼着,“这次是怎么啦?”

    齐烟烟只管低着头小声的回答,“还是前些日子的马赛,昨夜归妃娘娘来请我,好不容易挣脱,回去时看见贵妃娘娘派来的莺儿见着我转身就去告密,其他丫鬟见我不在房内就翻箱倒柜找到什么就去说。以前莫名其妙受的罪,到现在才知道原因。”

    “当”的一生,只见太后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贱东西给了点脸,就这般猖狂,到底有什么规矩?”说着 转身对着身旁的孔嬷嬷说道:“把那几个贱东西都给本宫乱棍打死。”

    “是!”

    “祖母别,万万不可。” 齐烟烟拉着太后的手,摇着头。“祖母与爹爹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贵妃娘娘是爹爹看中的,要是因为几个丫鬟,再生隔阂。”

    齐烟烟抬起头有点忘了分寸,露出了一点意味不明的笑容,"不如让她们去惜香阁吃饭死人的东西,去说死人的事,如何啊!"

    太后见她这般不明的笑容和不明的态度有些吃惊,扯了扯眼眸,挡住吃惊。

    齐烟烟见她这般知道忘了分寸,低着头抬眸可怜兮兮的开口,"祖母,可觉得烟儿的想法可行?"

    "行,"太后又转过来对孔嬷嬷说,"就这么办。"

    "是!”

    又转回头对这齐烟烟,温柔的回答,“你也不用担心我与你爹爹,刘贵妃越得宠,齐仪就越跋扈,说来你也可怜,爹爹不疼也没娘,只有我这个对你好的。”

    “我在一日,便护你一日,想要什么和我说。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就行。”

    “是。”齐烟烟开心的回答。

    齐烟烟端起茶杯淡淡的喝了一口,想着什么好奇的抬起头问太后,“我从来没见过母妃,我祭祀的时候,不知摆何果品,熏何香料。”低着头,没敢看太后,“孙女想知道这宫里是否有人知道,来表示表示女儿的孝心。”

    听到这话,太后神情变得有些严肃,但也开口,“服侍不是你娘的人换的换死的死,也没几个人知道了。”她顿了顿“你母亲生你时难产而死,却保住了你,皇上刚登基不久,挺忌讳的,便换了许多人说是除晦气。”

    “不过……”她想了想,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原有一个试过你母妃的嬷嬷,那时你母妃死了,不知为何便疯了,皇上见她疯了,也不便赶了,让她去惜香阁。”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派人带你去,你像你母妃,他看见你,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但如果不认得你就赶紧回来,别伤了自己。”

    齐烟烟听太后这么说,扑到太后怀里撒起娇来,“祖母最好了,我会小心的。”

    在这个宫中如黑夜的日子,任何一个人一件事都可以化作冰锥毫不犹豫的刺向她。

    仿佛自己连活着的资格也没有。

    只有祖母疼她,只有祖母爱她,把无数的冰堆融化。

    太后见她这般,满是慈爱的抚摸着她,“那以后老了,像烟儿所要东西,烟儿是否给呀?”

    “给怎么不给?祖母要什么都给。”

    “好了,让别人看见不成体统,快去做事吧。”

    “是。”

    说着齐烟烟便起身告辞,向惜香阁去了。

    太后原本慈爱的笑容收起,你那里褶皱的衣裳。

    身后的孔嬷嬷走进,“为何对六公主说这疯婆子?岂不是不妥?”

    太后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开口,“前些日子去看过了,现在连男女都认不清,也说不出来什么。”

    有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本宫是不会让她知道任何事的,她是本宫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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