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国败盟,齐侯禄甫只得撤出纪国。最后一场战役,君父的箭射中了她的弟弟,齐国大将公子彭生的右肩,齐侯只得率兵逃回齐都。班师回朝的君父显得很是得意,他终于在战场上打败了以强国齐国为首的联军。

    “君父就是用这把弓箭射中了齐国大将公子彭生的,现在我把这弓箭送给你,你要更勤于练习骑射,等你能够上战场了,父亲希望你也能用这弓箭克敌制胜。”

    “国君对庆父的舐犊之情真是令桃华羡慕。但妾认为现下鲁国才经历战争,恐不宜再战,且庆父还要再历练些年呢。”

    “母亲说的是,儿子才疏学浅,骑射不精,还望母亲多多指点。”

    “我现在哪里还能指点你,你还是要多和公子溺学习。”

    庶子和嫡母之间的谈话就应该是这样礼数周到又疏离的。

    齐侯禄甫不久后就去世了。齐国来报丧的使臣说齐侯亡故前特地交代了她和卫国太夫人姐妹俩不必回国吊丧,这是临死前还要防着他这对寡廉鲜耻的儿女再闹出什么丑事来吗?对于她不用回齐国这事,我是很高兴的,不管她心里还有没有她的哥哥,只要她的人还在鲁国,还能经常看到她,这就已经让我很满足了。

    即位的齐侯诸儿率先派使臣向鲁国示好,在君父的主持下,齐鲁纪三国国君在黄地会盟休战。但齐侯却在纪国边境驻扎重兵,三国局势又紧张起来。

    “齐侯不顾盟约,背信弃义,陈兵边境,请君父下令伐齐。”

    20岁的年轻人是很容易被战争的狂热气氛所带动起来的,我也和朝堂上的多数人一样,力劝君父出师,四年前的那场七国大战我和她一同留守曲阜城,这次我也想像君父那样在战场上向她证明自己。与四年前那场大战不同,明明君父这是乘胜追击,她还劝君父不要出兵,是因为她怕君父伤害她的好哥哥吗?还是她不愿意让我有个立功的机会以确保同的地位呢?

    君父没有理会她的劝告,固执己见的与齐国开战,但因师出无名很快的就败了。齐侯诸儿暴虐,在鲁国的土地上疯狂坑杀俘虏。我军连连溃退,君父只得求和。但是齐侯却要君父带上她去议和。这消息传到宫里,我没来由的感到不快,我不想让她回齐国,就像十三年前我不想让她来鲁国一样。

    朝中有人对齐侯的要求也有异议,施伯委婉的劝谏君父“齐强鲁弱,况且现在又是齐胜鲁败,只怕……”,申繻甚至还闯进了舜华殿,搬出周礼来阻止她回齐归宁。但是这些努力终究是无用的,君父还是以议和为名带她回了齐国。

    我们送君父和她出了宫门,这也是她十三年来第一次离开鲁国,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和她相处了这么久,久到我已习惯了生命中她的存在。

    “母亲,保重身体,记得早点回来。”

    六岁的季友虽然少年早慧,但还未能完全理解这世上的种种残酷,在她上了车后用清脆的童音笑着对她喊了这句话。听着季友这天真的话语,我恍惚间感觉她只是如平常一般和君父出去游玩,很快就能回宫,但心底却有种预感,有个声音在说“她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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