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跟姚镇一家三口把话都说开了以后，姚沛冬再没怎么和他们见过面，尤其是姚镇，像是刻意避开她一样，原本偶尔能在早上临出门前碰到他，这些天却一次也没遇上过。
直到今天早晨。
姚沛冬一连歇了好几天，在茶客们的催促中，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谁知刚和春芽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安静了好些天的张氏突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像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她们一样。
张氏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她殷勤至极，脸上堆满笑容，显出一脸的皱纹来。
她很亲昵似的走过来，想要拉住姚沛冬的手，却被姚沛冬皱着眉躲开了，她也不觉得尴尬，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出来，道：“我知道沛冬你还在怪我，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想撒气，随时冲着我来......”
姚沛冬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这是在闹哪一出，不接她的话茬，等着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氏看她这样，暗自咬了咬牙，脸上又挂起笑容，开始跟姚沛冬拉家常：“我记得沛冬今年虚岁也有十八了吧？”
姚沛冬没看懂她这是在干什么，在初冬的寒冷早晨，拉着她在寒风中拉家常，张氏这是终于遭天谴脑子彻底坏掉了？
张氏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继续道：“我们沛冬也是个大孩子了，真是越长越招人喜欢，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公子都被沛冬迷倒了。”
姚沛冬听了这话心下有了猜测，合着闹了这么半天，这人是想来给自己说媒来了。
不过只说是说媒也许并不准确，要是张氏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来这么阻拦她的。
张氏看姚沛冬没说话，心下暗喜，想着果然还是年轻，她面上不显，继续道：“我知道以前对你多有亏欠，又念及你之前才被崇王退了婚，怕你伤心，所以这次在那么多青年才俊里好好为你挑选了一下，选出了最好的一个......”
张氏说着说着，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披风，想要拉着姚沛冬到不远处的会客厅里去。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咱们去房里说吧。”
她这次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姚沛冬的胳膊，想着哪怕是再讨厌她，为了维护形象，再怎么样姚沛冬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她难堪，下她的面子。
不过她显然是想错了，姚沛冬可不是那种会在意什么劳什子形象的人，她猛地抽出手，说出了今天对张氏说的第一句话：“别给我搁这儿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削你。”
她说完，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拍拍刚才被张氏碰过的地方，拍完之后还嫌不够，嘴上叫着春芽，把那条胳膊伸到了她面前：“你给看看，我这块整干净了没。”
春芽抿着嘴想笑，配合地帮着又拍了几下，这才道：“这下干净了小姐。”
姚沛冬“嗯”了一声，抬起胳膊搂住春芽，捏了捏她的脸：“还是我们小春芽对我好，真是贴心。”
“你！”张氏被她这样子气得不轻，但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压住了内心的火气，强行找补，“沛冬真是喜欢说笑。”
姚沛冬听得好笑，然后就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氏自觉没脸，也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把自己定好的人选说了出来：“李家的二公子沛冬应该认识，他父亲是左羽林军将军，在京中地位不俗，李公子更是这一代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在整个京城中都是很有名的，到时沛冬嫁过去了也是享福的命......”
姚沛冬“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没听过。”
张氏笑起来，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没听过也好，等过些天李公子来府上跟你议亲，你们年轻人见上一面，彼此之间了解一下，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姚沛冬怕耽误了茶馆的事，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说完没？一天到晚叭叭叭叭的，要说你们真不愧是亲亲的一家三口，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烦人呢。”
她说完，也不管张氏是什么反应，拉着春芽就要走。
“姚沛冬！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姚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这会儿看着姚沛冬这样，一下子气血上头，又忍不住开始说教。
姚沛冬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姚镇，又看了一眼在一边装作一副受伤样子的张氏，完全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上次那样不欢而散后，还以为能用以前的法子对付她吗？
姚镇又拿出了大家长的派头，教训道：“跟你说话呢！”
姚沛冬连一个装出来的笑容都懒得摆，眼睛盯着姚镇，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长辈？上次跟你们说的话是咋的，都没听懂？”
姚镇脸色白了一下：“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别人家的女儿早就结婚生子，只有你，都快十八岁了，连个结婚人选都没有，你母......她也是想要补偿你罢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补偿我？”姚沛冬“呸”了一声，“怎么，崇王那边一看没戏，就赶紧换个人要把我送出去呗？我是大白菜，随便送给谁都成是吧？”
姚镇磕巴了一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我这么想还是你们这么想啊？”姚沛冬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扯皮，“刚被人退了婚就这么忙不迭地找人接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啥毛病呢，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来戳我的脊梁骨你就满意了？”
姚镇显然是没想到这个，被姚沛冬说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张氏见势不对，立马开口：“怎么会呢，沛冬，你实在是想得太复杂了，我们怎么会害你呢？”
姚沛冬冷笑一声，没理她，眼睛看向了姚镇：“不过刚好，反正你这破地儿我也不爱待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吧。”
她这话说完，姚镇当场愣住了，也没顾得上再拦她，眼睁睁看着她拉着春芽离开了。
等姚沛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相府门口，姚镇才反应过来，有些呆愣愣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氏也有点拿不准，不过这并不耽误她继续给人上眼药：“这......也许是我们实在和沛冬，她厌烦我们，打算搬出去住了吧。”
“搬出去？她敢！”姚镇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忍着怒气继续道，“就凭她，我看她搬出去以后靠什么生活！”
姚沛冬出门后心情就好了很多，跟春芽慢步往茶馆走，路上又经过之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姚沛冬鬼使神差下又去跟人买了四串。
春芽手里拿着糖葫芦小口小口吃着，眼睛都被甜得眯起来：“小姐，怎么今天多买了一串呀？”
姚沛冬回过神“哦”了一声：“我、我今天想多吃一串。”
春芽也没有多问，把手缩在袖子里慢慢舔着。
茶馆的客人们听说姚沛冬今天开始恢复说书，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姚沛冬离得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小唠！快来！”
姚沛冬远远地冲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进茶馆坐好，她很快就到。
门口等着的客人们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接一个走了进去。
姚沛冬加快速度把最后一个山楂含在嘴里，本想进门之前把零食吃完，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嘴巴的承受能力，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鼓着嘴进门。
“小唠你也慢点吃啊，我们又不会抢你的。”
一个客人看她这样笑出声，调侃了一句，把其他人也逗笑，一时之间笑声传遍了茶馆，简直要比姚沛冬在上面说书还要效果好。
姚沛冬：“......”
她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一个人能听清，但这也不妨碍客人们笑她，姚沛冬本来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跑到后厨做准备去了。
好不容易把那颗大山楂球吃完，姚沛冬活动了活动被撑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往出走准备上台。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前排的一个客人跟旁边的朋友说道：“也不知道小唠是把那糖葫芦吐了还是吃了。”
她正想说话，就听见“噗嗤”一声，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接话道：“那必定是吃了吧。”
姚沛冬抬眼，对上贺崇华带笑的眼神。
她顿了一下，又跑回后厨去，拿了一串糖葫芦出来，递到贺崇华面前：“不想吃了，便宜你了。”
贺崇华挑了挑眉，嘴角含笑，抬手想要接姚沛冬手里的糖葫芦，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他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把那串糖葫芦拿了过去：“那就谢谢沛冬了。”
姚沛冬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不再跟他多说，跑到台上去开始今天的表演。
“各位早上好啊，我是小唠......”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台上一次次表演的缘故，姚沛冬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怯场，站在台上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句句带梗，几句话下来台下的客人们就笑成一团，不住地给她叫好鼓掌。
“这小唠，现在可真是忒儿好笑了。”
“可不嘛，我上回跟老张说他还不信，你看现在还不是搁那儿嘎嘎乐。”
贺崇华听着身边人说话，带着姚沛冬特有的奇怪口音，忍不住笑出声来，正想着他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影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呢？”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孟长听。
跟着孟长听一块儿来的还有姜道月和邵其临，三个人围着贺崇华的桌子找地方坐下，孟长听的胳膊一下子搭到了邵其临的肩膀上：“你别再整天找我问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了，今天带你亲自来听听，回去之后自己悟去。”
姜道月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来，叫人帮他们泡上。
孟长听睁大眼睛惊喜道：“是前些天你们家老爷子新到的好茶？”
姜道月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那么一小包，我爷爷可宝贝着呢，哪能叫我偷了去？”
伙计把壶端来，流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姜道月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这也是我爷爷的私藏，今天算你们有口福了。”
姚沛冬一连讲了两个时辰，中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比平时结束的要晚好一会儿，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客人没尽兴，喊着要她再来一段。
“不来了，赶明儿了再来。”
连着说了太长时间的话，姚沛冬的嗓子有些哑，等其他客人都离开了，孟长听举高手冲着姚沛冬来回摇摆：“这儿！”
看姚沛冬走过来，姜道月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尝尝？我爷爷藏了好久的好茶。”
姚沛冬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等咽下去后唇齿间还留着香气：“果然是好茶！”
又聊了几句，孟长听突然道：“对了，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他说完，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补充了一句：“也不算是帮我们的忙吧，跟你也有关系。”
姚沛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李升你知道不？他手底下也有个茶馆，最近估计要来找你的事。”
“李升？”
孟长听“嗯”了一声：“就李家那个二公子，整个一纨绔子弟。”
直到今天早晨。
姚沛冬一连歇了好几天，在茶客们的催促中，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谁知刚和春芽走到门口就被人叫住了。
安静了好些天的张氏突然出现在了她们面前，像是专门守在这里等着她们一样。
张氏一改之前的态度，对她殷勤至极，脸上堆满笑容，显出一脸的皱纹来。
她很亲昵似的走过来，想要拉住姚沛冬的手，却被姚沛冬皱着眉躲开了，她也不觉得尴尬，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一个悲伤的表情出来，道：“我知道沛冬你还在怪我，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想撒气，随时冲着我来......”
姚沛冬挑了挑眉，不知道她这是在闹哪一出，不接她的话茬，等着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张氏看她这样，暗自咬了咬牙，脸上又挂起笑容，开始跟姚沛冬拉家常：“我记得沛冬今年虚岁也有十八了吧？”
姚沛冬没看懂她这是在干什么，在初冬的寒冷早晨，拉着她在寒风中拉家常，张氏这是终于遭天谴脑子彻底坏掉了？
张氏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继续道：“我们沛冬也是个大孩子了，真是越长越招人喜欢，不知道京城里有多少公子都被沛冬迷倒了。”
姚沛冬听了这话心下有了猜测，合着闹了这么半天，这人是想来给自己说媒来了。
不过只说是说媒也许并不准确，要是张氏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来这么阻拦她的。
张氏看姚沛冬没说话，心下暗喜，想着果然还是年轻，她面上不显，继续道：“我知道以前对你多有亏欠，又念及你之前才被崇王退了婚，怕你伤心，所以这次在那么多青年才俊里好好为你挑选了一下，选出了最好的一个......”
张氏说着说着，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裹在身上的披风，想要拉着姚沛冬到不远处的会客厅里去。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咱们去房里说吧。”
她这次动作很快，一下子就拉住了姚沛冬的胳膊，想着哪怕是再讨厌她，为了维护形象，再怎么样姚沛冬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她难堪，下她的面子。
不过她显然是想错了，姚沛冬可不是那种会在意什么劳什子形象的人，她猛地抽出手，说出了今天对张氏说的第一句话：“别给我搁这儿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削你。”
她说完，做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拍拍刚才被张氏碰过的地方，拍完之后还嫌不够，嘴上叫着春芽，把那条胳膊伸到了她面前：“你给看看，我这块整干净了没。”
春芽抿着嘴想笑，配合地帮着又拍了几下，这才道：“这下干净了小姐。”
姚沛冬“嗯”了一声，抬起胳膊搂住春芽，捏了捏她的脸：“还是我们小春芽对我好，真是贴心。”
“你！”张氏被她这样子气得不轻，但是想到自己要说的事，压住了内心的火气，强行找补，“沛冬真是喜欢说笑。”
姚沛冬听得好笑，然后就真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氏自觉没脸，也不想再跟她废话，直接把自己定好的人选说了出来：“李家的二公子沛冬应该认识，他父亲是左羽林军将军，在京中地位不俗，李公子更是这一代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在整个京城中都是很有名的，到时沛冬嫁过去了也是享福的命......”
姚沛冬“哦”了一声，面无表情道：“没听过。”
张氏笑起来，像是早就料到了她会这么说：“没听过也好，等过些天李公子来府上跟你议亲，你们年轻人见上一面，彼此之间了解一下，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姚沛冬怕耽误了茶馆的事，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说完没？一天到晚叭叭叭叭的，要说你们真不愧是亲亲的一家三口，一个个的怎么都那么烦人呢。”
她说完，也不管张氏是什么反应，拉着春芽就要走。
“姚沛冬！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姚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这会儿看着姚沛冬这样，一下子气血上头，又忍不住开始说教。
姚沛冬简直都要被气笑了，她扭过头，看了一眼姚镇，又看了一眼在一边装作一副受伤样子的张氏，完全想不通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在上次那样不欢而散后，还以为能用以前的法子对付她吗？
姚镇又拿出了大家长的派头，教训道：“跟你说话呢！”
姚沛冬连一个装出来的笑容都懒得摆，眼睛盯着姚镇，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窟窿来：“长辈？上次跟你们说的话是咋的，都没听懂？”
姚镇脸色白了一下：“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别人家的女儿早就结婚生子，只有你，都快十八岁了，连个结婚人选都没有，你母......她也是想要补偿你罢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补偿我？”姚沛冬“呸”了一声，“怎么，崇王那边一看没戏，就赶紧换个人要把我送出去呗？我是大白菜，随便送给谁都成是吧？”
姚镇磕巴了一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是我这么想还是你们这么想啊？”姚沛冬实在是懒得跟这些人扯皮，“刚被人退了婚就这么忙不迭地找人接盘，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啥毛病呢，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来戳我的脊梁骨你就满意了？”
姚镇显然是没想到这个，被姚沛冬说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张氏见势不对，立马开口：“怎么会呢，沛冬，你实在是想得太复杂了，我们怎么会害你呢？”
姚沛冬冷笑一声，没理她，眼睛看向了姚镇：“不过刚好，反正你这破地儿我也不爱待了，随便你们怎么折腾吧。”
她这话说完，姚镇当场愣住了，也没顾得上再拦她，眼睁睁看着她拉着春芽离开了。
等姚沛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相府门口，姚镇才反应过来，有些呆愣愣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氏也有点拿不准，不过这并不耽误她继续给人上眼药：“这......也许是我们实在和沛冬，她厌烦我们，打算搬出去住了吧。”
“搬出去？她敢！”姚镇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忍着怒气继续道，“就凭她，我看她搬出去以后靠什么生活！”
姚沛冬出门后心情就好了很多，跟春芽慢步往茶馆走，路上又经过之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姚沛冬鬼使神差下又去跟人买了四串。
春芽手里拿着糖葫芦小口小口吃着，眼睛都被甜得眯起来：“小姐，怎么今天多买了一串呀？”
姚沛冬回过神“哦”了一声：“我、我今天想多吃一串。”
春芽也没有多问，把手缩在袖子里慢慢舔着。
茶馆的客人们听说姚沛冬今天开始恢复说书，早早就在门口等着，姚沛冬离得老远就听见有人在喊她。
“小唠！快来！”
姚沛冬远远地冲他们挥手，示意他们进茶馆坐好，她很快就到。
门口等着的客人们也看明白了她的意思，一个接一个走了进去。
姚沛冬加快速度把最后一个山楂含在嘴里，本想进门之前把零食吃完，没想到高估了自己嘴巴的承受能力，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鼓着嘴进门。
“小唠你也慢点吃啊，我们又不会抢你的。”
一个客人看她这样笑出声，调侃了一句，把其他人也逗笑，一时之间笑声传遍了茶馆，简直要比姚沛冬在上面说书还要效果好。
姚沛冬：“......”
她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一个人能听清，但这也不妨碍客人们笑她，姚沛冬本来觉得没什么，被这么一闹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跑到后厨做准备去了。
好不容易把那颗大山楂球吃完，姚沛冬活动了活动被撑得有些僵硬的面部肌肉，往出走准备上台。
刚迈出一步，就听到前排的一个客人跟旁边的朋友说道：“也不知道小唠是把那糖葫芦吐了还是吃了。”
她正想说话，就听见“噗嗤”一声，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接话道：“那必定是吃了吧。”
姚沛冬抬眼，对上贺崇华带笑的眼神。
她顿了一下，又跑回后厨去，拿了一串糖葫芦出来，递到贺崇华面前：“不想吃了，便宜你了。”
贺崇华挑了挑眉，嘴角含笑，抬手想要接姚沛冬手里的糖葫芦，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他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把那串糖葫芦拿了过去：“那就谢谢沛冬了。”
姚沛冬快速眨了几下眼睛，不再跟他多说，跑到台上去开始今天的表演。
“各位早上好啊，我是小唠......”
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台上一次次表演的缘故，姚沛冬现在已经完全不会怯场，站在台上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句句带梗，几句话下来台下的客人们就笑成一团，不住地给她叫好鼓掌。
“这小唠，现在可真是忒儿好笑了。”
“可不嘛，我上回跟老张说他还不信，你看现在还不是搁那儿嘎嘎乐。”
贺崇华听着身边人说话，带着姚沛冬特有的奇怪口音，忍不住笑出声来，正想着他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影响，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人在这儿笑什么呢？”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孟长听。
跟着孟长听一块儿来的还有姜道月和邵其临，三个人围着贺崇华的桌子找地方坐下，孟长听的胳膊一下子搭到了邵其临的肩膀上：“你别再整天找我问这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意思了，今天带你亲自来听听，回去之后自己悟去。”
姜道月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包茶叶来，叫人帮他们泡上。
孟长听睁大眼睛惊喜道：“是前些天你们家老爷子新到的好茶？”
姜道月白了他一眼：“怎么可能，那么一小包，我爷爷可宝贝着呢，哪能叫我偷了去？”
伙计把壶端来，流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姜道月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不过这也是我爷爷的私藏，今天算你们有口福了。”
姚沛冬一连讲了两个时辰，中间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比平时结束的要晚好一会儿，可即便是这样也有客人没尽兴，喊着要她再来一段。
“不来了，赶明儿了再来。”
连着说了太长时间的话，姚沛冬的嗓子有些哑，等其他客人都离开了，孟长听举高手冲着姚沛冬来回摇摆：“这儿！”
看姚沛冬走过来，姜道月给她倒了一杯茶推过去：“尝尝？我爷爷藏了好久的好茶。”
姚沛冬喝了一口，眼睛亮了一下，等咽下去后唇齿间还留着香气：“果然是好茶！”
又聊了几句，孟长听突然道：“对了，今天来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他说完，又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话，补充了一句：“也不算是帮我们的忙吧，跟你也有关系。”
姚沛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李升你知道不？他手底下也有个茶馆，最近估计要来找你的事。”
“李升？”
孟长听“嗯”了一声：“就李家那个二公子，整个一纨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