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吃到一半,赵香兰从兜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

    “没想到我这个年纪了,还有人给我发红包哦。”

    王濛愣愣地看着身前的红包,“娜娜,掐我一下。”

    “懒得掐。”魏娜娜双手接过红包,转头就发了朋友圈,丰盛的菜肴,围坐的伙伴。

    没有家里老头的帮助,她不照样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除夕夜带走一年的霉运,我准备好了迎接新年。】

    手里剩下的最后一个红包,赵香兰紧张地直搓裤腿,不知道如何开口。

    周一适时起身,自然地接过最后的红包。

    “谢谢妈妈。”

    赵香兰眼睫微颤,勉力坐下,“你们好好的,妈就放心了。”

    她老实本分一辈子,原就不是个做恶人的料子。

    只是俗世的条条框框,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头。

    她本能的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遵从大流,少走弯路,少担风险,不要后悔。

    苏舟攥紧的手兀自松开。

    偷摸着在桌底下去牵周一的手,捉到后,粗粝的指腹,缓慢地在她掌心摩挲,传递着欢悦的信号。

    周一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吃过饭后,王森没来得及喝茶,所里打电话说临近街区变压器冒火花,匆忙打个招呼就走了。

    李清和赵香兰闲聊几句,也回家了,晚上王濛的爷爷奶奶,还要过来吃团年饭。

    走的走,留的留。

    房子眨眼间就空了。

    周一叼着一只苹果,四处找了一圈,不知道赵香兰去哪儿了。

    “妈呢?”

    苏舟擦桌子的手,指指门外,“出去溜达出去。”

    餐桌被他擦的光可鉴人,碗筷残渣也收拾干净。

    看他从早上忙到现在,就没歇过,周一心头难得涌上一丝心虚。

    自己是不是太不体贴人了。

    哗哗的水流冲洗着苏舟的手,透明的泡沫越洗越多。

    周一颇有眼力见儿的,抄起墙壁上悬挂的擦手巾,殷勤备至地说:“来来来,我给你擦下手。”

    怎么擦不干净?

    好像越擦越脏。

    她忙着擦拭的动作一停,眼尾上挑,露出几分无辜:“我真的认真擦了,你信吗?”

    苏舟刚洗净的手,手背又多了几道黑污。

    他两指夹住周一手中的毛巾,捏住周一的手腕,“我信。”

    水龙头重新流出活水,冲洗着两人手中沾染的污迹。

    “只不过你毛巾拿错了。”

    “这是用来擦桌子、灶面的。”

    干净整洁的擦手巾,挂在墙壁的最右侧,垂落的线条,好似在嘲笑周一的愚蠢。

    周一尴尬地默默转身,认准擦手巾的位置后将它取下。

    这次肯定不会再出错了。

    以后得勤快些,不能跟个爷一样,整天好吃懒做的,等着人来伺候。

    周一暗下决心。

    “你要吃青提还是红提,要不切个瓜?”

    周一翘个二郎腿,歪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看着王濛推荐的好剧——《鬼怪》。

    “红提吧。”

    她换个方向躺下去,视线没有从屏幕上挪动过一寸。

    难怪男人都爱使唤人,这种感觉,谁能不爱啊?

    每天吵着闹着喊彩礼太贵,最后咬咬牙还是要娶。

    低成本一次性清付,还是高成本持续性给住家阿姨报酬。

    小学生都会算的算术题,不要太划算。

    一边哭一边喊,一边咚咚入洞房。

    什么也不耽误。

    周一思维简单发散了会儿。

    很快洗好的红提就端了上来。

    “张嘴。”

    苏舟将红提仔细剥皮,喂到她嘴边。

    “好吃吗?”

    他嗓音低沉,乌黑的瞳仁里,憋着一股坏,周一对此毫无察觉。

    “好吃。”

    王濛推荐的这部韩剧可真是好看。

    鬼怪和地狱使者逆着车灯,步步逼近歹徒的场面反复观看一百遍,也不会腻烦。

    啧啧,这打光,韩剧百万灯效不是吹的。

    她看得津津有味,殊不知身旁的郊狼蓄势待发。

    他要索取早上周一允诺的报酬。

    “现在该我了。”

    周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人就已经被他抱在怀里。

    重力的作用下,腿不得不紧紧勾住他有力的腰腹。

    她错愕地瞪大眼睛,明白他想做什么后。

    强烈抗议:“不行。妈随时会回来。”

    她盯着身下双眼发亮的人,总算明白一个道理,狼就是狼,再怎么伪装,改不了吃肉的天性。

    他抱着人往前走几步,胸有成竹道:“晚上的年夜饭直接去酒店吃。妈和楼下的老太太逛完街后直接就去酒店了,不会回来。”

    周一越发惊愕了,合着老狐狸都算计好了。

    “你不是个老古板吗?谁教会你这些招数的?”

    白日宣那什么,搁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她想起不久前书房回荡的黏腻女声,男人纵情地低吼,隐隐有了答案。

    周一低叹一声,点点他的鼻梁,“你可真是越来越坏了。”

    不过,她喜欢。

    平淡乏味的生活,需要激情......激情过了头。

    周一瞧了瞧四周的镜子一眼,不确定地问他道:“在这儿?”

    步入式衣帽间宽大,除了衣柜就是镜子。

    正中摆放着素色长条座椅,镜面营造出极强的空间感。

    无论从哪个位置看去,此处都是当之无愧的中心。

    她被搂得死紧,没有半分逃跑的机会。

    脖颈处不断贴近的热源,令人酥麻的啄吻,几乎让她软了骨头。

    要了老命了!

    他好会!

    似是觉察到她的不专心。

    苏舟捏住她的下颌,亲至她的唇角,一下比一下用力,急不可耐地要将她吞吃入腹。

    他的吻如香水的前调,绵软柔长,中调骤风急雨,令人难以承受,后调和风细雨,渐趋平缓。

    周一已然晕头转向,揪住他后背衣领的手,像被施了魔法丧失了力道,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有那么清醒的一瞬间,她怀疑苏舟给她施了什么咒术。

    吻缠绵悱恻,想起换气的时候,双唇分离的场面,让周一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道菜——拔丝山药。

    “不行,我......”周一欲遁走。

    上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他的手灵活的好似入水游鱼,四处煽风点火。

    苏舟胸膛剧烈喘息。

    他将头靠在周一的颈侧,意犹未尽。

    “是你说的要支付报酬,老板没诚信,员工不做事。”

    他的舌尖刚触及周一的肌肤,怀中的人像遭受大刺激一样,猛地一颤。

    周一手捂住脖子,“你——”

    他一直是个勤奋好学的人,活到老学到老的优良品质,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没想到钻研起夫妻之道也是其中的佼佼者。

    反观周一,初始还能仗着丰富的理论经验,说几句荤话,可学习这事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老师们在这一点上从不骗人。

    苏舟拿她作为实验对象,早早地成长为实践大家。

    而她,还是菜鸡一枚。

    “我?我怎么,难道你不喜欢?”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笑,邪气又肆意。

    倒也不是不喜欢。

    过往教育教导的道理好像是需要推拒一下,好体现女人的柔弱和依顺,断没有女人兽性大发,爬到男人脖子上狼啃的道理。

    男人在外,总希望宠爱的小情人床第间花招百出,如此方能舒坦。

    回到家,又希望自己是如花美眷唯一的主导,做她头顶的天,成为她心中的神。

    娇妻自然生涩保守些好,讲究的不就是个原汁原味。

    对外,你越火辣我越爱,对内,奔放热情不知羞。

    两头吃,两头要,好处拿捏的死死的。

    这些念头电光火石间一涌而出,周一才发现身体行为,没有跟上头脑中的风暴,道德的锁链框束女人更深更紧。

    她反手搂住苏舟的脖子,打算身体力行让他瞧瞧,她可不是吃素的,还没来得及动作。

    苏舟冷不丁凑到她耳边,低语两句。

    周一积攒的勇气和决心,如同鼓胀的气球,被他尖锐的绣花针戳破,呼呼啦啦泄了。

    太骚了,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红晕从她光洁的脖子,慢慢满上整张脸,周一能感觉得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扑棱散发着热气。

    她输了阵仗,眼神慌乱想要找个地方躲避。

    红唇微颤,“下流,无耻,不要脸。”

    他一定是瞒着她偷摸报了什么补习班,竟然还会玩dirty talk 这一招。

    喂饱和撑死,她只在饭桌间听过。

    语境一换,词义大变啊!

    苏舟时刻注意着她的反应,这个小技巧还是他从《如何增进两性关系》的书中学到的。

    适当的根据情景创设一些词汇,说好了,有助于增进夫妻亲密。

    看着周一羞愤欲死的表情,他拿不准主意。

    这招到底是好用还是失效了?

    直到周一重新搂住他的后脖,他不安的心稍定,看来是有效的。

    有用就行,以后多用用。

    一招鲜吃遍天不是!

    周一额头抵住他的额,佯装镇定,又似轻哄:“再说一遍。”

    做人最重要的是直面内心真实感受,dirty talk乍听很猛,回味过后,意外的滋味不错。

    堪比王境泽大型真香现场。

    苏舟低头正打算动作,周一衣兜里的手机不依不挠响起。

    周一:24小时贴身带手机的习惯得改......

    她伸手抵住苏舟的脑袋,气息不稳:“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是王濛。”

    她示意苏舟安静,“喂,怎么啦?才分开不到几小时就开始想我。”

    王濛泣不成声:“周一,瑶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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