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松皓回去之后,瘫在自己床上养了几天伤。

    期间何婉雁派人来问过他,说是小鱼儿那边来话,说他点头同意了,她不好做主,所以来问问。

    叶松皓听得这话的时候,气得咬牙切齿,明明就是那个女人逼他的!

    内心气到不行,表面上只是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

    他跟俞心语之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同意了的事不准反悔,不管是怎么同意的。

    所以每一次叶松皓都是抱着让俞心语低头的念想,去找俞心语比试的,除了这一次,真的是气到不行。

    虽然回回都是铩羽而归,但是叶松皓坚信,只要他坚持练功,总有一天会把俞心语打趴在地上叫爷爷。

    哦不,叫爷爷太老了,还是得叫哥。

    一想到俞心语被他按在地上摩擦,还只能乖乖叫自己哥哥的情景,叶松皓心里一阵暗爽。

    俞心语说的对,他一个男的,白捡个媳妇,反正不亏。

    等到俞心语嫁过来,必定要她好看。

    叶松皓暗下决心。

    *

    时间过得很快,在成亲的消息放出去不久后,两人的大婚典仪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地,俞心语便被拉起来上妆,她完全没有作为新嫁娘的紧张和不安,内心仅有的几分担心,也只是怕叶松皓在今天闹出些什么幺蛾子而已。

    不过叶松皓果然没让她失望,人家在府门面前接新妇,催妆诗都是信手拈来,反观他,在喜娘的起哄声里,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跟着他一起来的笔墨和纸砚,也面面相觑。

    “这娶个媳妇,也要作诗?”笔墨疑惑。

    “不知道,反正大牛和二壮娶媳妇的时候,没作过。”纸砚也没经验。

    幸好何婉雁提前吩咐过,遇到过不去的,就塞钱。

    他们袖袋里提前准备了很多装满了碎银子的红封,纸砚处事圆滑些,他负责说些吉利话,笔墨闷头塞红封,一唱一和地,终于突破重重包围,将叶松皓送了进去。

    俞心语是独女,没有兄弟姊妹,所以叶松皓要先去她的院子里头接她,将她背着到大堂里拜别父母,再送上花轿。

    这些流程何婉雁都提前跟他说过。

    叶松皓进了门后,袖子一甩,直接朝着俞心语的院子里头走。

    俞心语已经打扮好了,由着丫鬟搀扶着,在院门口等他。她今日仿佛格外不同,贴身紧致的嫁衣下,身材玲珑有致,青丝如瀑,根根分明,腰带上似乎是别着一个同心锁,随着动作和风声,叮铃叮铃地响。虽然盖头盖住了她的脸,可是丝毫不影响她是人群里最亮眼的存在。

    叶松皓头一回有了些紧张的情绪,他握了握手,走上前去,“我来了。”

    “嗯。”俞心语淡淡地应了一声。

    叶松皓很少能得到她这么温和的对待,一时间愣了愣,直到看到那个新来的小丫鬟对着自己龇牙咧嘴,他才恍惚回神。

    他默默转过身去,半蹲下身子,让琴棋和书画将俞心语扶上来。

    后背跟俞心语的身子紧紧贴在了一起,姑娘家的甜香笼罩在身旁,叶松皓只觉得十分地不自在,明明这味道他在青楼里闻过很多次,但是都没有这般让他不适。

    莫名有种心悸的窒息感。

    “什么破味道。”他下意识道。

    俞心语愣了愣,没说话,亏她还觉得叶松皓这背挺宽阔,趴起来挺安心的。

    叶松皓感受到背上的人身子一僵,意识到话已经出口了,他也有点懊恼,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一路无话,叶松皓走得很稳,倒是没让俞心语受半点颠簸。

    *

    拜别父母的时候,俞心语没有什么不舍,总归这里永远是她的家,不过是从自己家嫁到了干娘家而已。

    听爹爹的意思,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回来。

    她带着叶松皓敬完了茶,正准备再攀上叶松皓的背往外走的时候,叶松皓却突然身子一转,直接将俞心语抱了起来。

    俞心语发出了一声惊呼,声音不大,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

    叶松皓看着紧紧抓着自己衣襟的俞心语,内心得意得紧。

    “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俞大小姐,还会有怕的时候。”叶松皓没忍住地挤兑她。

    叶松皓怎么知道,俞心语今日并没有穿束胸,以往为了行动轻便,俞心语都会在衣襟里绕上一圈一圈的束胸。

    这也是为什么以往叶松皓总说她看上去和自己没什么不同。

    可是今天为了穿嫁衣,俞心语没有穿那玩意,叶松皓那一颠,俞心语只觉得胸前又涨又痛。

    她没回他,只是抓着他的衣襟稳住身子,而后手绕过他的脖颈,捏住了他的耳垂。

    叶松皓脚步不稳,差点把怀里的人扔出去。

    “你放开我!俞!心!语!”叶松皓低声吼她。

    俞心语好像没听到,甚至还捏了捏,自从她发现叶松皓怕痒之后,似乎是寻找到了把控他的命门,她手臂紧紧搂住叶松皓的脖子,防止他把自己扔出去,然后手上用着巧劲,一下一下地揉搓。

    叶松皓咬牙,脚步迈得飞快,几下子就将俞心语送到了花轿里,甩掉了这个烫手山芋。

    众人看着叶松皓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好笑。

    看来传言说两人互相看不对眼,也不可尽信。

    *

    花轿一摇一摇,就几条街的距离,一刻钟之后,便到了叶府门口。

    叶松皓已经平复了心情,他利落地下了马,接过喜娘手里的红缎,掀开轿帘,递给了俞心语。

    跳过了踢轿门这一项。

    并非叶松皓不想踢,这种能压俞心语一头的好时候,他怎么能放过。

    只是他不知道,踢轿门这个流程,何婉雁没告诉他,就像催妆诗一样,前者是不想让俞心语心里不爽,后者只是想看叶松皓出糗罢了。

    俞心语还等着叶松皓踢轿门,不成想等来的却是红缎,她心里疑惑,也没说出来。她伸出手,握住那红缎,感受着红缎那头叶松皓拉扯的力道,跟着他一起进府。

    府门口摆着一个火盆,上头燃着火,火焰并不高,火盆前头就是台阶,俞心语估摸着自己抬腿的高度,想着怎么落脚才能又稳又安全。

    俞心语边思索边动作,突然,叶松皓的脚陡然伸了过来,想要绊倒她。

    呵,俞心语心里冷笑一声,她拐了个边,侧着跨了过去,叶松皓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他单脚站立,其实按他的平衡性,应当是能站稳的。

    可是俞心语坏心眼地猛地拉扯了一下红缎,叶松皓打了个趔趄,左脚踩空,直直地滑下三级台阶。

    可是他右脚还在火盆这头,俞心语轻轻踢了一下,叫他避开了火盆,不过一字马没能幸免。

    于是众人看见,本该带着新娘子进门的新郎官,在自家府门口,表演起了劈叉。

    *

    “俞心语!!!”叶松皓感觉自己大腿内侧有股子撕裂感。

    他是练武的,肌肉伸缩能力强,但是这种考验身体柔软程度的动作,属实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

    “自作自受。”俞心语奚落道。

    不是他想整自己,自己根本没想搭理他,反正火盆踢开了,又没烫着他,丢点脸而已,就当给他个教训。

    俞心语觉得此刻她该摆摆袖子走人,可是她是新娘子,扔下新郎官径自走貌似有点不太好,于是她决定站在原地,看笑话。

    叶松皓自己动不了,他咬牙切齿道,“拉我起来!”

    “求我。”俞心语轻飘飘地道。

    她向来不想看他好过,尽管他丢了人,她也就丢了人。

    “你他娘的,拉我起来!”

    “我说了,求我。”

    妈的。叶松皓在心里骂了句。

    “我!他!娘!求!你!”他一字一句往外吐,那模样好像被气狠了。

    “嗷。”俞心语应了一声,而后手下使力,接着红缎的力道,将人拉了起来。

    叶松皓站稳之后,只觉得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他跺了跺脚,让充血的脚回过神来。

    “害人终害己。”俞心语奚落他。

    叶松皓拳头都握紧了,不过也没发作,他知道是自己坏心思在前,不过他没想着让她出糗,只不过想玩玩而已。

    他不至于连她都接不住。

    可是这女人真是心狠,就算豁出自己的脸面,也要让他出丑,他两这梁子,又大了一些。

    “嗤,你等着。”叶松皓虽面子里子都丢了,嘴上还是不饶人。

    “等着呢,小耗子,快走吧。”俞心语拉了拉红缎,好像拉了下马鞍。

    叶松皓:......

    靠!更气了!

    “你才是耗子,你全家都是耗子!”

    “哦,小耗子。”

    “你!!!!!”

    “快走,小耗子,别叫咱爹娘等急了。”俞心语见他不动,干脆拉着他往里头走。

    “哦,忘了告诉你,现在嫁到你家来了,你全家就是我全家。”

    “?!?!!!”

    “呵呵,我还没见过骂自己全家骂得这么顺口的呢。”俞心语的嘴跟她的力气一样,厉害得很。

    轻飘飘几句话,气得叶松皓脸都红了。

    明明是夜莺般清脆明亮的声音,在叶松皓听来格外刺耳。

    也就是今天场合特殊,叶松皓想,要不然自己一定要把俞心语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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