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俞心语来说，说出自己看过这张字条，并且还要以将其公之于众来威胁他听话，是她心里的下下下下策。
否则她昨晚上也不会熬通宵临摹李览一的字。
那个字条上写着的，可能对于叶松皓来说，是一个心底深处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就是不想当老二，
就是不想，
就是不想。”
寥寥几个字，还重复了几遍，却将他别扭的心境展露得一干二净。
对于俞心语来说，她无法描述那天当她看到这个字条时内心的震撼，原来那个总是调皮捣蛋惹人讨厌的小男孩，内里的心思与想法，要远比他们以为得，要敏感细腻得多。
他叛逆，他不听话，但是他同样希望像自己的大哥和弟弟一样，得到来自父母毫无保留的关心和偏爱。
而对于叶松皓来说，没有什么比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袒露在人前更令人生气与羞耻的了。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地暴露在太阳下，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
他冲过来，一把捏住俞心语的领子，朝她吼道，“谁让你翻我东西的！”
俞心语身上就缠着厚厚的裹胸，原本就容易呼吸不畅，叶松皓又捏住了她的衣领，俞心语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她一张鹅蛋脸涨得通红，却也没有反抗，虽然她是不小心，但她确实是看到了他的秘密，并还以此威胁他，她不对，所以她不反抗。
叶松皓眼瞧着她一声不吭，像是任他出气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一把甩开俞心语，俞心语被他甩得后退几步。
“俞心语，你可真让人讨厌。”叶松皓声音很冷。
“对不起。”俞心语喘了几口气，向他道歉。
“我不用你的道歉！”叶松皓凶狠又愤怒地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地尊重我！像个男人一样的尊重我！”
“对不起。”俞心语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她鼻子没来由地酸了酸。
“我已经长大了！凭什么小时候不管我，现在又来管我！”
“没有不管你，没有不管你。”俞心语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忙过去拉住他，边安抚他边带着他往房间里走。
走到一半，叶松皓突然停住步子，俞心语只得停下来，回头看他。
“俞心语，让我出去，行么？”他眼角似乎有些悲伤。
俞心语沉默了。
“你看，连你都不信我。”叶松皓的声音很轻。
“对不起。”俞心语再次道歉。
沉吟片刻后，俞心语开口，“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并非要拖住你，也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一个大男人，难免没有我们女子的心思细腻，带上我的话，做事也能周到些，明白吗？”
俞心语一只手拉着叶松皓的袖子，另一只手伸到叶松皓垂着的头面前，比了个一。
“就一会儿，好不好，我去换身不那么显眼的衣裳，我们一起出去。”
“你说信任是相互的，你想要我相信你的话，你也得相信我，是不是这个理？”
叶松皓垂着的眼睫颤了颤，他看向眼前这人葱白的手指，圆润的指甲上有个小月牙，显得十分可爱。
稍稍一抬头，便撞进了俞心语清澈的眸子里。
她身上的明黄色衣裙，好似确实有点晃眼。
“好。”叶松皓哑着声音答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俞心语立刻松开了他，生怕他以为自己不相信她。
“那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换身衣服就出来。”俞心语叮嘱他。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言而有信，不会跑的。”叶松皓讨厌死了她这副带孩子的口气，颇有些不耐地回她。
“你刚刚就跑了。”俞心语拆台。
“......”叶松皓梗了一瞬，“这次不会了。”
“好。”俞心语火速地蹿进房间，随手拿起一身素衣换上，便出了房门，看到叶松皓还好好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还说不把他当孩子，烦死了。
“走吧。”俞心语理了理衣襟，招呼叶松皓出发。
“哦。”叶松皓应了一声，忙跟上她的脚步。
*
孙府和李府隔得很近，一条街上，走几步就能看见。
街上站满了人，大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孙成和李勇已经换上了囚服，跪在自己家门口，家眷跪在身后，看着士兵们一样一样地清点家中财物，记录在册。
孙约和李览一也在其中。
原本神采奕奕的人，如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着，身后的百姓议论纷纷，场景很是狼狈。
俞心语时刻注意着叶松皓的动静，出乎意料的是，叶松皓并没有什么举动，尽管神情愤怒又心疼。
“咱们回去吧，他们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看不看他们都有这么一遭，熬过去就好了。”
“嗯。”叶松皓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叶松皓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快进府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们好像蝼蚁。”
任人宰割。
上头一说戏要开场，不管如何不情愿，都得配合。
俞心语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她没有接话。
直到叶松皓转头看向她，问，“是不是？”
“是。”俞心语坦然迎接他的目光。
“怎样才能不这样呢？”叶松皓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疑惑。
“怎样都不能。”俞心语正色道，“因为我们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
叶松皓没说话。
“我们虽为蝼蚁，但我们能决定当怎样的蝼蚁，我们能选择自己的阵营，如果能让比我们更小的蝼蚁过上好一点的生活，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就有意义。”
言下之意，便是说，此举若是为天下苍生，那便无碍。
叶松皓仿佛一下子便想通了。
人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护弱小，造福江山社稷，这次变故，孙约和李览一可能确实不知情，但是孙成和李勇不会不知道，当他们选择赌上这一把的时候，就是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一旦事成，再回来之时，说不定就会成为他们二人吹嘘的资本。
叶松皓似乎都能想到这两人喝酒时，拍着自己的胸脯时骄傲的模样了。
他看向一旁的俞心语，俞心语没看他，只是边等着他的反应，边看着远方出神。
她穿的是一身月芽白的常服，头顶的系带却没换，还是跟之前那套配对的明黄，风拂过耳侧，扬起她几根发丝，从叶松皓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小嘴。
叶松皓觉得挺奇怪的。
怎么今天看她好像比以前白。
也比以前好看。
*
“喂，发什么呆呢。”俞心语看叶松皓一直没说话，便转过头看他，“刚跟你说的，你明白么？”
她想着借机教他些道理，没想到这人一脸痴笑地在那发呆。
叶松皓反应过来，刚想说话，便被俞心语怼了回去，“擦擦你那哈喇子。”
俞心语扔了块帕子给他，“刚刚那么生气，现在这么开心，怎么，又想到哪个姑娘了。”
叶松皓接住那帕子，握在手里没有动作，只是不敢看她，眼神飘忽，声音却很羞愤，“你......你......少他娘地胡说！”
瞧这反应，俞心语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合着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教这货道理，这货却在想女人？
亏她还以为他开窍了，就差点点拨。
一想到叶松皓脑子里都是青楼里那些陪他喝花酒的女人，俞心语只觉得一股子恶心感直冲脑门。
真有够无语的。
叶松皓只觉得脚底板都好似有火在烤，他头一次有了些心慌的情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俞心语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暗自懊恼。
“你真是，什么时候能懂点事。”俞心语无奈，恨铁不成钢。
“我......没有。”叶松皓不知道从何辩解，他真没想别的女人，只是走了下神，道理他都听进去了的。
多说多错，叶松皓索性闭嘴。
“随便你吧。”俞心语揉了揉眉心，今日折腾得实在有点累，她有些疲惫了。
“哦。”叶松皓没再辩解，只是声音闷闷的。
俞心语径直进了院门，没再理他，反正都已经到了府门口，孙约和李览一他该出城了，他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看着俞心语离开，叶松皓也自觉迈开步子，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离她三步距离，不远不近地，就跟着她。
他其实自己也没想好要去哪里。
反正就想先跟着她。
去哪都行。
*
叶松皓跟着俞心语进了房间。
俞心语原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会的，见叶松皓紧跟着一起进来了，无奈只能给他让地方，自己躺到琴棋提前给她准备的躺椅上。
她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让自己靠得舒服点，随手拿起一本书，罩在脸上，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叶松皓见她自在得好像没他这个人一样，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他也没出去，就坐在圆凳上出神。
与一个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共处一室，难免显得逼仄，但俞心语早就习惯了叶松皓的存在，所以并不会被他影响，还是照常睡觉。
前提是这个男人不要一直乱动，平白扰人清梦。
在叶松皓第三次坐得不老实，吵到俞心语的时候，俞心语终于忍不住了。
她拿开书，眼睛都没睁，只是皱着眉，“闲不住你可以出去，别来烦我。”
“我没有。”叶松皓解释道。
他看了看俞心语的脸色，还是把纠结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俞心语。”
“别吵。”俞心语的声音带着些疲倦。
“没想吵你。”
“那你想做什么。”
“我......那个......秘密。”叶松皓脸都憋红了，只是俞心语看不到。
“我不会说的。”俞心语声音倒是清明了几分，“你的事你自己去说，我可不管。”
得到了这个回答，叶松皓松了一口气，他还挺怕俞心语拿这个威胁他的。
毕竟这么矫情的话，拿出去真的怪丢人。
“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叶松皓别别扭扭地确认。
“决不食言。”
两人在这一刻达到了共识，叶松皓放心地出了门，俞心语也放心地入了睡。
只不过双方都没想到，原以为永远不会被提起的事，那么快就被翻出来，一遍又一遍。
否则她昨晚上也不会熬通宵临摹李览一的字。
那个字条上写着的，可能对于叶松皓来说，是一个心底深处最难以启齿的秘密。
“就是不想当老二，
就是不想，
就是不想。”
寥寥几个字，还重复了几遍，却将他别扭的心境展露得一干二净。
对于俞心语来说，她无法描述那天当她看到这个字条时内心的震撼，原来那个总是调皮捣蛋惹人讨厌的小男孩，内里的心思与想法，要远比他们以为得，要敏感细腻得多。
他叛逆，他不听话，但是他同样希望像自己的大哥和弟弟一样，得到来自父母毫无保留的关心和偏爱。
而对于叶松皓来说，没有什么比心底最深处的想法袒露在人前更令人生气与羞耻的了。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感觉自己好像没穿衣服地暴露在太阳下，从头发丝到脚趾，都被人看得一干二净。
*
他冲过来，一把捏住俞心语的领子，朝她吼道，“谁让你翻我东西的！”
俞心语身上就缠着厚厚的裹胸，原本就容易呼吸不畅，叶松皓又捏住了她的衣领，俞心语只觉得呼吸不过来。
她一张鹅蛋脸涨得通红，却也没有反抗，虽然她是不小心，但她确实是看到了他的秘密，并还以此威胁他，她不对，所以她不反抗。
叶松皓眼瞧着她一声不吭，像是任他出气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一把甩开俞心语，俞心语被他甩得后退几步。
“俞心语，你可真让人讨厌。”叶松皓声音很冷。
“对不起。”俞心语喘了几口气，向他道歉。
“我不用你的道歉！”叶松皓凶狠又愤怒地道，“你们什么时候能够真正地尊重我！像个男人一样的尊重我！”
“对不起。”俞心语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失控的模样，她鼻子没来由地酸了酸。
“我已经长大了！凭什么小时候不管我，现在又来管我！”
“没有不管你，没有不管你。”俞心语意识到他情绪有些不对劲，忙过去拉住他，边安抚他边带着他往房间里走。
走到一半，叶松皓突然停住步子，俞心语只得停下来，回头看他。
“俞心语，让我出去，行么？”他眼角似乎有些悲伤。
俞心语沉默了。
“你看，连你都不信我。”叶松皓的声音很轻。
“对不起。”俞心语再次道歉。
沉吟片刻后，俞心语开口，“我说我跟你一起去，并非要拖住你，也并非不信任你，只是你一个大男人，难免没有我们女子的心思细腻，带上我的话，做事也能周到些，明白吗？”
俞心语一只手拉着叶松皓的袖子，另一只手伸到叶松皓垂着的头面前，比了个一。
“就一会儿，好不好，我去换身不那么显眼的衣裳，我们一起出去。”
“你说信任是相互的，你想要我相信你的话，你也得相信我，是不是这个理？”
叶松皓垂着的眼睫颤了颤，他看向眼前这人葱白的手指，圆润的指甲上有个小月牙，显得十分可爱。
稍稍一抬头，便撞进了俞心语清澈的眸子里。
她身上的明黄色衣裙，好似确实有点晃眼。
“好。”叶松皓哑着声音答她。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俞心语立刻松开了他，生怕他以为自己不相信她。
“那你在这里乖乖等我，我换身衣服就出来。”俞心语叮嘱他。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言而有信，不会跑的。”叶松皓讨厌死了她这副带孩子的口气，颇有些不耐地回她。
“你刚刚就跑了。”俞心语拆台。
“......”叶松皓梗了一瞬，“这次不会了。”
“好。”俞心语火速地蹿进房间，随手拿起一身素衣换上，便出了房门，看到叶松皓还好好站在门口，才松了口气。
“......”还说不把他当孩子，烦死了。
“走吧。”俞心语理了理衣襟，招呼叶松皓出发。
“哦。”叶松皓应了一声，忙跟上她的脚步。
*
孙府和李府隔得很近，一条街上，走几步就能看见。
街上站满了人，大都是看热闹的百姓。
孙成和李勇已经换上了囚服，跪在自己家门口，家眷跪在身后，看着士兵们一样一样地清点家中财物，记录在册。
孙约和李览一也在其中。
原本神采奕奕的人，如今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着，身后的百姓议论纷纷，场景很是狼狈。
俞心语时刻注意着叶松皓的动静，出乎意料的是，叶松皓并没有什么举动，尽管神情愤怒又心疼。
“咱们回去吧，他们至少没有生命危险，看不看他们都有这么一遭，熬过去就好了。”
“嗯。”叶松皓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叶松皓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句话都没说。
快进府门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们好像蝼蚁。”
任人宰割。
上头一说戏要开场，不管如何不情愿，都得配合。
俞心语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她没有接话。
直到叶松皓转头看向她，问，“是不是？”
“是。”俞心语坦然迎接他的目光。
“怎样才能不这样呢？”叶松皓的声音听起来很是疑惑。
“怎样都不能。”俞心语正色道，“因为我们不是皇帝，也不是太子。”
叶松皓没说话。
“我们虽为蝼蚁，但我们能决定当怎样的蝼蚁，我们能选择自己的阵营，如果能让比我们更小的蝼蚁过上好一点的生活，那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就有意义。”
言下之意，便是说，此举若是为天下苍生，那便无碍。
叶松皓仿佛一下子便想通了。
人之所以存在，是为了保护弱小，造福江山社稷，这次变故，孙约和李览一可能确实不知情，但是孙成和李勇不会不知道，当他们选择赌上这一把的时候，就是把全部的赌注都压在了太子殿下身上。
一旦事成，再回来之时，说不定就会成为他们二人吹嘘的资本。
叶松皓似乎都能想到这两人喝酒时，拍着自己的胸脯时骄傲的模样了。
他看向一旁的俞心语，俞心语没看他，只是边等着他的反应，边看着远方出神。
她穿的是一身月芽白的常服，头顶的系带却没换，还是跟之前那套配对的明黄，风拂过耳侧，扬起她几根发丝，从叶松皓这个角度，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的小嘴。
叶松皓觉得挺奇怪的。
怎么今天看她好像比以前白。
也比以前好看。
*
“喂，发什么呆呢。”俞心语看叶松皓一直没说话，便转过头看他，“刚跟你说的，你明白么？”
她想着借机教他些道理，没想到这人一脸痴笑地在那发呆。
叶松皓反应过来，刚想说话，便被俞心语怼了回去，“擦擦你那哈喇子。”
俞心语扔了块帕子给他，“刚刚那么生气，现在这么开心，怎么，又想到哪个姑娘了。”
叶松皓接住那帕子，握在手里没有动作，只是不敢看她，眼神飘忽，声音却很羞愤，“你......你......少他娘地胡说！”
瞧这反应，俞心语便知道自己猜中了，合着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教这货道理，这货却在想女人？
亏她还以为他开窍了，就差点点拨。
一想到叶松皓脑子里都是青楼里那些陪他喝花酒的女人，俞心语只觉得一股子恶心感直冲脑门。
真有够无语的。
叶松皓只觉得脚底板都好似有火在烤，他头一次有了些心慌的情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俞心语怎么什么都知道，他暗自懊恼。
“你真是，什么时候能懂点事。”俞心语无奈，恨铁不成钢。
“我......没有。”叶松皓不知道从何辩解，他真没想别的女人，只是走了下神，道理他都听进去了的。
多说多错，叶松皓索性闭嘴。
“随便你吧。”俞心语揉了揉眉心，今日折腾得实在有点累，她有些疲惫了。
“哦。”叶松皓没再辩解，只是声音闷闷的。
俞心语径直进了院门，没再理他，反正都已经到了府门口，孙约和李览一他该出城了，他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看着俞心语离开，叶松皓也自觉迈开步子，乖乖地跟在她身后，离她三步距离，不远不近地，就跟着她。
他其实自己也没想好要去哪里。
反正就想先跟着她。
去哪都行。
*
叶松皓跟着俞心语进了房间。
俞心语原本想躺在床上休息会的，见叶松皓紧跟着一起进来了，无奈只能给他让地方，自己躺到琴棋提前给她准备的躺椅上。
她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让自己靠得舒服点，随手拿起一本书，罩在脸上，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叶松皓见她自在得好像没他这个人一样，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
他也没出去，就坐在圆凳上出神。
与一个高大威猛的成年男子共处一室，难免显得逼仄，但俞心语早就习惯了叶松皓的存在，所以并不会被他影响，还是照常睡觉。
前提是这个男人不要一直乱动，平白扰人清梦。
在叶松皓第三次坐得不老实，吵到俞心语的时候，俞心语终于忍不住了。
她拿开书，眼睛都没睁，只是皱着眉，“闲不住你可以出去，别来烦我。”
“我没有。”叶松皓解释道。
他看了看俞心语的脸色，还是把纠结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俞心语。”
“别吵。”俞心语的声音带着些疲倦。
“没想吵你。”
“那你想做什么。”
“我......那个......秘密。”叶松皓脸都憋红了，只是俞心语看不到。
“我不会说的。”俞心语声音倒是清明了几分，“你的事你自己去说，我可不管。”
得到了这个回答，叶松皓松了一口气，他还挺怕俞心语拿这个威胁他的。
毕竟这么矫情的话，拿出去真的怪丢人。
“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叶松皓别别扭扭地确认。
“决不食言。”
两人在这一刻达到了共识，叶松皓放心地出了门，俞心语也放心地入了睡。
只不过双方都没想到，原以为永远不会被提起的事，那么快就被翻出来，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