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唱博主怎么不更新了？”
“余谨《珊瑚海》翻唱好听，收藏了。”
“博主声音和余谨好配，能不能再多翻点他的歌？”
季棉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闪烁了几下。
她把目光从写着“心动非遗综艺报名表 - 会城 - 晚灯粤剧团 - 季棉”的A4纸上移开，朝旁边瞟了瞟。
丁执中站在她身后，立刻敲了敲她的椅背，警告道：“别分神，好好看资料。”
季棉把表格交还给他，说道：“团长，我真的不行。”
“为什么？”丁执中皱眉，“你有什么顾虑？”
季棉把纸页末尾的一行油墨小字指给他看。
「报名海选评审兼“心动非遗”综艺常驻嘉宾：当红流行歌手，千万粉大V，余谨。」
“这人是我大学学弟，我和他之前有过节。”季棉解释道，“他一定不会让我过的。”
丁执中眯起眼睛。
“原来你还认识余谨？”他上下扫视季棉，“不过……哪个男人会和你有过节？有过，界，才对吧？”
季棉脚尖点地，不动声色地推远了转椅，隐藏住脸上微微的厌恶。
她的神情依旧冷淡平静：“团长，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看看你的长相，还用我说吗？”丁执中不依不饶。
“无论如何，你都得去参加海选。能不能通过，另说！”
他转身离开，又扔下两句话：“打扮得漂亮点，讨余谨喜欢，他就不会把你刷了。”
“季棉，晚灯粤剧团能不能撑过这一次，就靠你了。”
季棉心烦意乱。
丁执中的话语里有太多暗示，让她觉得她的未来像一场险恶的冒险。
剧团排练室里，只剩她一人。
这是晚灯粤剧团唯一一间还在启用的排练室。其它的厅房，都挂上了落灰的大锁，早已无人问津。
而这间仅剩的排练室狭小又陈旧。
只有一套办公用桌椅，一张供休息的小沙发。
除此之外，就是满满存放着的大小衣箱，衣箱都泛着经年的灰暗颜色，更显得压抑逼仄。
昏暗的冷色灯光下，季棉纤细清瘦的身影斜倚椅上，显得十分落寞。
黑发如瀑，散乱贴在两颊，清冷绝艳的脸孔写满了疲惫，微微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季棉浑身无力。她艰难挪动身体，整个人倒进沙发里，仰面举着手机，刷微博。
她进入自己的主页。
屏幕上，博主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绵羊，ID：「@绵绵 - 余谨《珊瑚海》翻唱」。
唉，余谨，又是余谨。
季棉盯着屏幕出了神。
两个月前，粤剧演员季棉所在的晚灯粤剧团因收入惨淡，面临倒闭。
她试着用自己的工资贴补剧团，却只是杯水车薪；在网络上宣传，也无人回应。
门庭寥落，是快节奏时代传统曲艺几乎无法逃避的命运。
为了挽救剧团，季棉决定曲线救国。
具体方针是：先踩着大众喜闻乐见的热门当个自媒体博主，等有了一定粉丝后，再开始用账号给剧团拉人气。
她不愿露脸，思来想去，决定当翻唱博主。
她唱的是粤剧，靠声音涨粉这事，可是她老本行。
当然，为了迎合热门，她靠的不是一般的声音。
是夹子音。
季棉性格清冷孤僻，平日里说话也很冷淡，声线微微沙哑，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样的人设肯定是当不好自媒体博主的。
她决定给翻唱博主打造一个完全相反的人设：人见人爱，娇柔温软，耍得一把好夹子音，简称甜妹。
她给自己起了个马甲名字“绵绵”。
可惜“绵绵”的事业运并不是很好，发了几条翻唱，关注依旧寥寥。
季棉研究一番，发现她虽然人设到位了，但选曲没到位。
选择的都是小众歌曲，没蹭上热度。
她痛定思痛，打开抖音热门，决定找一首最红的神曲来翻唱。
排行榜第一叫《珊瑚海》，歌手：余谨。
盘它！
季棉打开播放器，低沉好听的男声在耳机里响起，对她轻声诉说，醇厚而诱惑。
季棉听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个余谨就是她的老同学余谨。
当年大学里那个很麻烦的学弟。
大三那年，季棉作为学生会管理层参与纳新。
前来面试的新生非常狂野不羁，染一头蓝毛。
倒是极其英俊。
那头蓝毛把他浓烈锋利的眉眼衬得更加张扬，戴满漆黑耳钉，穿件涅槃乐队的破洞T恤。
他两手插兜，像棵高高的柏树一样戳在她面前。
季棉看一眼他，再看一眼他的报名表。
姓名两个大字：余谨。
申请理由，同样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追人”。
余谨低下头盯着她：“学姐，怎么样。”
季棉没搭理，把表格交给他：“申请理由不合格，回去重新填。”
“另外。”
季棉淡淡道，“学生会不允许染夸张发色、戴夸张饰品、穿奇装异服。”
“你的仪容仪表，也不合格。”
耳机里的余谨倒是与当初不同，内敛了许多。
《珊瑚海》是一首关于暗恋的小情歌，余谨的声音温柔又忧伤，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他唱道：“等我对你的暗恋绵延到一丈，这片珊瑚海就变成春日海。”
啧。
看来“追人”没追到。
现在的余谨俨然已是成功人士。季棉看了看他的微博账号“@余谨V”，最近一条动态是张照片。
他拍摄了家里的展示柜，一整面顶天立地的墙，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曲奖杯。
配文：摆不下，太多了。
还是一样的臭屁。
季棉看着老同学功成名就，而当年与他不对付的她，现在却只能蹭他的热度，心情也是有点复杂。
她录好翻唱，发到绵绵的微博号。配文写道：
「绵绵我呀，偷偷录了个《珊瑚海》女声版，不知道鱼老师本人满不满意呢（ ^ 3 ^）」
嗯，装甜妹她是认真的。
第二天一早，季棉被微博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余谨V”居然转发了她的翻唱微博。
他还真挚评价道：“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女声版，但确实不错。”
这个点评在称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遗憾，令季棉有些不悦。
不过，顶流的影响力是不可小觑的。
绵绵的账号很快涨粉破万，出圈走红。
微博官方甚至贴心地给她加了个认证后缀：“余谨《珊瑚海》翻唱”。
翻唱好听是次要的。重点是……缺德网友们嗑起了绵绵和余谨的CP。
有热心网友合并了两版《珊瑚海》的人声音轨，创作出《珊瑚海 - 鱼绵合唱版》。
「两个人的声音也太配了吧！」
众人纷纷表示这个合唱版的氛围感一下子从暗恋到热恋，听得耳朵发晕，嘴角上天，好像要长恋爱脑了。
是将被载入史册的程度。
更传奇的是，余谨给这个合唱版点了个赞。
网友们：！！！
「甜甜软妹追星成功，桀骜不羁天之骄子为爱下神坛，双向奔赴，好美的爱情，我慕了！」
《珊瑚海 - 鱼绵合唱版》很快就登上热搜，又吸了一大波粉。
而季棉翻动着评论区里清一色的嗑CP语录，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忧虑。
她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就用绵绵的账号发剧团广告和演出照片。
然而这不是就很有可能暴露真人了吗？
绝对不能被死对头余谨知道自己假装甜妹跟他拉CP！！
这样看来，暂时不能暴露绵绵的真实身份了。
季棉不禁有点懊悔：翻唱谁的歌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了他的？
谁知道他会转发一个无名小博主的翻唱！还给他们的合唱版点赞！
正在季棉发呆的时候，手机屏幕一暗。
她刚刚无意识地把《珊瑚海 - 鱼绵合唱版》单曲循环了十几遍，手机没电了。
哎，绵绵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她终于收回思绪，想到如今有比网络世界更棘手的事。
非遗综艺报名表还静静放在桌面上。
季棉不禁轻按眉心，叹了口气。
-
余谨坐在录音室的工作台前。
他眼睫低垂，几缕散落的黑发垂在眸前，侧脸线条流畅锋利，却看不清表情。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表格：“心动非遗”正式海选名单。
余谨的目光停留在最末尾一个名字上：季棉。
他打开微博，搜索“@晚灯粤剧团官方账号”。
这个账号的粉丝数只有可怜的几十个，但运营者依然在很努力地每天更新。
他几乎想象出了那个运营者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地想宣传词的样子。
漆黑长发垂落在桌面上，两弯柳眉微微蹙起，神色专注又认真。
他点开最近一条更新的图片。
是一张黑白的后台照。
光线昏暗，聚焦模糊，只有半个侧脸印在化妆镜里，还未上妆，透出一股脆弱和落寞。
可是却依然清冷倨傲，就像透明的腊梅花。
他想起她站在大学的演讲教室里，举着麦克风，声线清淡却坚定地说道：
“粤剧是我此生所爱。”
“我会无悔地踏上这段旅程。”
她的脸庞在灯光照映下实在过分美丽，长发半掩的雪白双颊之上，一双秋水眼眸微微透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幸福笑意。
就像清澈的仙人偶然降落凡间，带来神明的旨意，又迅速乘风而去，只留下美丽泡影。
他保存了那张照片，退出剧团微博主页，又点进另一位博主的主页。
博主刚发布了一条微博。
「今日份的翻唱作业也送到啦！今天也很努力地甜甜唱歌了哦，全糖版《恋爱循环》，请查收！（o＞v＜o）」
他点开那首甜美动人的女声翻唱，唇角渐渐勾起一抹轻笑。
她真可爱。
以为夹起声音我就听不出来了吗？
Mian mian。
“余谨《珊瑚海》翻唱好听，收藏了。”
“博主声音和余谨好配，能不能再多翻点他的歌？”
季棉搁在桌面上的手机闪烁了几下。
她把目光从写着“心动非遗综艺报名表 - 会城 - 晚灯粤剧团 - 季棉”的A4纸上移开，朝旁边瞟了瞟。
丁执中站在她身后，立刻敲了敲她的椅背，警告道：“别分神，好好看资料。”
季棉把表格交还给他，说道：“团长，我真的不行。”
“为什么？”丁执中皱眉，“你有什么顾虑？”
季棉把纸页末尾的一行油墨小字指给他看。
「报名海选评审兼“心动非遗”综艺常驻嘉宾：当红流行歌手，千万粉大V，余谨。」
“这人是我大学学弟，我和他之前有过节。”季棉解释道，“他一定不会让我过的。”
丁执中眯起眼睛。
“原来你还认识余谨？”他上下扫视季棉，“不过……哪个男人会和你有过节？有过，界，才对吧？”
季棉脚尖点地，不动声色地推远了转椅，隐藏住脸上微微的厌恶。
她的神情依旧冷淡平静：“团长，为什么一定要选我。”
“看看你的长相，还用我说吗？”丁执中不依不饶。
“无论如何，你都得去参加海选。能不能通过，另说！”
他转身离开，又扔下两句话：“打扮得漂亮点，讨余谨喜欢，他就不会把你刷了。”
“季棉，晚灯粤剧团能不能撑过这一次，就靠你了。”
季棉心烦意乱。
丁执中的话语里有太多暗示，让她觉得她的未来像一场险恶的冒险。
剧团排练室里，只剩她一人。
这是晚灯粤剧团唯一一间还在启用的排练室。其它的厅房，都挂上了落灰的大锁，早已无人问津。
而这间仅剩的排练室狭小又陈旧。
只有一套办公用桌椅，一张供休息的小沙发。
除此之外，就是满满存放着的大小衣箱，衣箱都泛着经年的灰暗颜色，更显得压抑逼仄。
昏暗的冷色灯光下，季棉纤细清瘦的身影斜倚椅上，显得十分落寞。
黑发如瀑，散乱贴在两颊，清冷绝艳的脸孔写满了疲惫，微微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季棉浑身无力。她艰难挪动身体，整个人倒进沙发里，仰面举着手机，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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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博主头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绵羊，ID：「@绵绵 - 余谨《珊瑚海》翻唱」。
唉，余谨，又是余谨。
季棉盯着屏幕出了神。
两个月前，粤剧演员季棉所在的晚灯粤剧团因收入惨淡，面临倒闭。
她试着用自己的工资贴补剧团，却只是杯水车薪；在网络上宣传，也无人回应。
门庭寥落，是快节奏时代传统曲艺几乎无法逃避的命运。
为了挽救剧团，季棉决定曲线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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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愿露脸，思来想去，决定当翻唱博主。
她唱的是粤剧，靠声音涨粉这事，可是她老本行。
当然，为了迎合热门，她靠的不是一般的声音。
是夹子音。
季棉性格清冷孤僻，平日里说话也很冷淡，声线微微沙哑，更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这样的人设肯定是当不好自媒体博主的。
她决定给翻唱博主打造一个完全相反的人设：人见人爱，娇柔温软，耍得一把好夹子音，简称甜妹。
她给自己起了个马甲名字“绵绵”。
可惜“绵绵”的事业运并不是很好，发了几条翻唱，关注依旧寥寥。
季棉研究一番，发现她虽然人设到位了，但选曲没到位。
选择的都是小众歌曲，没蹭上热度。
她痛定思痛，打开抖音热门，决定找一首最红的神曲来翻唱。
排行榜第一叫《珊瑚海》，歌手：余谨。
盘它！
季棉打开播放器，低沉好听的男声在耳机里响起，对她轻声诉说，醇厚而诱惑。
季棉听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个余谨就是她的老同学余谨。
当年大学里那个很麻烦的学弟。
大三那年，季棉作为学生会管理层参与纳新。
前来面试的新生非常狂野不羁，染一头蓝毛。
倒是极其英俊。
那头蓝毛把他浓烈锋利的眉眼衬得更加张扬，戴满漆黑耳钉，穿件涅槃乐队的破洞T恤。
他两手插兜，像棵高高的柏树一样戳在她面前。
季棉看一眼他，再看一眼他的报名表。
姓名两个大字：余谨。
申请理由，同样龙飞凤舞两个大字。
“追人”。
余谨低下头盯着她：“学姐，怎么样。”
季棉没搭理，把表格交给他：“申请理由不合格，回去重新填。”
“另外。”
季棉淡淡道，“学生会不允许染夸张发色、戴夸张饰品、穿奇装异服。”
“你的仪容仪表，也不合格。”
耳机里的余谨倒是与当初不同，内敛了许多。
《珊瑚海》是一首关于暗恋的小情歌，余谨的声音温柔又忧伤，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他唱道：“等我对你的暗恋绵延到一丈，这片珊瑚海就变成春日海。”
啧。
看来“追人”没追到。
现在的余谨俨然已是成功人士。季棉看了看他的微博账号“@余谨V”，最近一条动态是张照片。
他拍摄了家里的展示柜，一整面顶天立地的墙，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曲奖杯。
配文：摆不下，太多了。
还是一样的臭屁。
季棉看着老同学功成名就，而当年与他不对付的她，现在却只能蹭他的热度，心情也是有点复杂。
她录好翻唱，发到绵绵的微博号。配文写道：
「绵绵我呀，偷偷录了个《珊瑚海》女声版，不知道鱼老师本人满不满意呢（ ^ 3 ^）」
嗯，装甜妹她是认真的。
第二天一早，季棉被微博的消息提示音吵醒。
“@余谨V”居然转发了她的翻唱微博。
他还真挚评价道：“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女声版，但确实不错。”
这个点评在称赞中似乎透露着一丝遗憾，令季棉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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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绵的账号很快涨粉破万，出圈走红。
微博官方甚至贴心地给她加了个认证后缀：“余谨《珊瑚海》翻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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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声音也太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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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传奇的是，余谨给这个合唱版点了个赞。
网友们：！！！
「甜甜软妹追星成功，桀骜不羁天之骄子为爱下神坛，双向奔赴，好美的爱情，我慕了！」
《珊瑚海 - 鱼绵合唱版》很快就登上热搜，又吸了一大波粉。
而季棉翻动着评论区里清一色的嗑CP语录，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忧虑。
她本来想着，过一段时间，就用绵绵的账号发剧团广告和演出照片。
然而这不是就很有可能暴露真人了吗？
绝对不能被死对头余谨知道自己假装甜妹跟他拉CP！！
这样看来，暂时不能暴露绵绵的真实身份了。
季棉不禁有点懊悔：翻唱谁的歌不好，为什么偏偏选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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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季棉发呆的时候，手机屏幕一暗。
她刚刚无意识地把《珊瑚海 - 鱼绵合唱版》单曲循环了十几遍，手机没电了。
哎，绵绵的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她终于收回思绪，想到如今有比网络世界更棘手的事。
非遗综艺报名表还静静放在桌面上。
季棉不禁轻按眉心，叹了口气。
-
余谨坐在录音室的工作台前。
他眼睫低垂，几缕散落的黑发垂在眸前，侧脸线条流畅锋利，却看不清表情。
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表格：“心动非遗”正式海选名单。
余谨的目光停留在最末尾一个名字上：季棉。
他打开微博，搜索“@晚灯粤剧团官方账号”。
这个账号的粉丝数只有可怜的几十个，但运营者依然在很努力地每天更新。
他几乎想象出了那个运营者趴在桌子上绞尽脑汁地想宣传词的样子。
漆黑长发垂落在桌面上，两弯柳眉微微蹙起，神色专注又认真。
他点开最近一条更新的图片。
是一张黑白的后台照。
光线昏暗，聚焦模糊，只有半个侧脸印在化妆镜里，还未上妆，透出一股脆弱和落寞。
可是却依然清冷倨傲，就像透明的腊梅花。
他想起她站在大学的演讲教室里，举着麦克风，声线清淡却坚定地说道：
“粤剧是我此生所爱。”
“我会无悔地踏上这段旅程。”
她的脸庞在灯光照映下实在过分美丽，长发半掩的雪白双颊之上，一双秋水眼眸微微透露出他从未见过的幸福笑意。
就像清澈的仙人偶然降落凡间，带来神明的旨意，又迅速乘风而去，只留下美丽泡影。
他保存了那张照片，退出剧团微博主页，又点进另一位博主的主页。
博主刚发布了一条微博。
「今日份的翻唱作业也送到啦！今天也很努力地甜甜唱歌了哦，全糖版《恋爱循环》，请查收！（o＞v＜o）」
他点开那首甜美动人的女声翻唱，唇角渐渐勾起一抹轻笑。
她真可爱。
以为夹起声音我就听不出来了吗？
Mian mi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