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昭不知道裴凤慕要带她去哪里,他踹开一间屋子,随手将她扔了进去,将门从后上了闩。

    赵昭摔在了地上,眼角含泪地捂着扭到的左手腕飞速环顾了一圈,像是个书房,转眼看着气势汹汹的裴凤慕,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惶恐地躲到了书桌后面:“你要干嘛?”

    裴凤慕长臂一伸,就把人揪到了身前:“怎么样,我的宅子你可还喜欢?”

    粗重炙热的气息喷到了赵昭脸上,此时的裴凤慕明显不太正常,他的瞳孔微微有些放大,暗黑的眼眸中半点温度也无,怒意似惊涛骇浪,恨不得将她活活拍死。

    赵昭抖着嘴唇,吞了吞口水:“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裴凤慕掐住她小巧的下巴,杀气在眼里翻滚:“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说谎。”

    尖锐的白牙如野兽的獠齿,薄唇红得似沾了人血,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厉鬼魔神,要将她生吞活剥。

    赵昭抖得骨头都快碎了,双手战栗地推在他的胸前,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又被强行掰了回来,眼泪断了线似地往下淌。

    他这样激动,她怎么能不多想。

    裴凤慕却好似嫌她的眼泪流得还不够多,五指下滑到她脆弱的脖颈,用力收紧。

    赵昭顿时呼吸不畅,他疯了,要掐死自己!

    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捶打他的胸口,伸腿踹他。

    这一下彻底激怒了裴凤慕,他将书桌一扫而空,把赵昭压倒在桌子上。

    柳条似的腰折在桌沿上,赵昭动弹不得。

    “杀了她!就是现在!”

    催促的声音响彻脑海,心里的野兽猛烈撞击着囚笼,裴凤慕处在发疯的边缘,全身都在沸腾,再度扼紧了赵昭的脖颈。

    “杀了她!”野兽在咆哮,“杀了她就永绝后患了!”

    裴凤慕死死咬着后槽牙,精致绝伦的五官变得阴狠狰狞,黑眸嗜血,烧起滔天业火。

    赵昭喉咙发出呃呃的声音,血液迅速上涌,胸口好似要炸开了一般。

    不、不要!

    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向前用力蹬腿,无意间踹中了一个挺有份量的东西。

    裴凤慕立即弯了腰,脸上似有痛苦之色。

    赵昭只觉得脖颈一松,立刻低头狠狠咬了他手背一口,趁着对方后退的空隙,她跳下桌子,冲向门边,才拆开门闩,有力的手臂缠上了她盈盈一握的柳腰。

    “啊!”赵昭向后跌进了滚烫的怀抱,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暴露出来的细嫩脖颈就被人从后一口咬住。

    “不要!”赵昭痛哭失声,血液涌出的瞬间恐惧到达了顶峰,“不要杀我!”

    腰间的手臂渐渐勒紧,她再度喘不过来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眼泪簌簌落下。

    血腥味在嘴里蔓延,鼻间是越来越浓的暖香,眼泪砸到手背上,身体的热度得到了短暂的缓解,折磨他许久的疼痛竟然有所好转。

    这种情况好像出现了不止一次,神智微微清醒了一瞬,裴凤慕不自觉放松了手,不料被赵昭用力推开,后脑勺磕到了桌子腿。

    屋里光线太暗,赵昭随便抄起手边的东西就往裴凤慕头上砸,听得他痛呼出声,她转身拉开门就蹿了出去。

    裴凤慕捂着头追在后面。

    赵昭跑得肺都快炸了,身后裴凤慕的喘气声却越来越近,她慌不择路。

    不行,不能被抓到!

    忽然小腿一阵巨疼,她整个人飞了出去。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赵昭掉进了湖里,冰冷刺骨的湖水瞬间吞没了她。

    “救、救命!”赵昭不会水,呼救的同时更多的水涌进口中,呛得她喊不出来。

    好痛苦,呼吸、呼吸不了了。

    不行了,赵昭的四肢越来越沉。

    冷月如练,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再过不了多久,湖面就会渐渐归于平静,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明日一早,她的尸体会被发现,所有人都会以为赵暚是失足落水,不管她有没有查到什么都不重要了。

    裴凤慕停在岸边,捂着额头,神情冷漠。

    赵昭彻底停止了挣扎,黑黝黝的颅顶缓缓下沉。

    “哐”地一声,

    裴凤慕脸如锅底抱着浑身湿透、昏迷不醒的赵昭踹开了原先的书房,他将人扔到了里面的炕上,毫不留情地拍了拍赵昭的脸,力度大到赵昭的脸立刻都红了,她还是没有反应。

    裴凤慕头压在她胸前,心跳弱到不行。

    他双手按她腹部数下,赵昭嘴角呕出几口水,人却还是没醒。

    真麻烦!

    裴凤慕好似下了某种决心一般,解开了赵昭衣领,随即抬高她的脖子,一手掐她鼻子一手掐她下巴逼她张嘴,仰头吸了一口气,低头,渡气。

    嘴唇相碰,不可思议的柔嫩触感下意识地俘获了他。

    怎么能软成这个样子,她还真是个水做的人。

    一口气渡完,裴凤慕竟犹豫了一瞬才放开,紧接着又渡了一口,再一口,一次比一次时间长,直到第五口赵昭才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俊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他的唇就贴了上来。

    啪!

    赵昭抬手就给了裴凤慕一巴掌。

    “你干什么?!”赵昭发现衣领被解开了,大惊失色地捂着胸口往远处躲,活像被登徒子非礼了的大姑娘,“龌龊!”

    裴凤慕的脸被打偏到一侧,气得将她拽到身前:“我救了你知不知道!”

    龌龊,她还敢骂他?

    他真该教教她什么才是真正的龌龊!

    赵昭抖了三抖,这屋里没个火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快冻僵了不说,难为情的曲线彻底展现在他幽暗的目光下。

    赵昭一双手根本捂不过来,急道:“要不是你,我也掉不下去。你、你转过身去!”可惜质问语气倒更像是在撒娇。

    裴凤慕气笑了:“赵暚,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扔下去?”

    赵昭吓得一缩脖子,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这人实在太过分了,要掐死她,又救了她,现在转过头又威胁她。

    饶是一贯逆来顺受的赵昭也受不了他这般胡作非为,挣扎开他的钳制,抱着双膝缩成一团,埋着头抽抽噎噎地哭。

    裴凤慕此时也不好受,刚刚压下去的灼热感又再度攀升,甚至比之前更旺,热得他恨不得抓烂皮肤。

    青筋毕露的手撑在桌子上,背部一截一截地高高耸起,清晰的脊椎骨恨不得刺破衣衫。

    伴随着灼热,头疼也愈演愈裂,他以骨为笼,以血为食,豢养着心底的怪物,可那怪物越来越不知足,疯狂地撞击着笼子,尖利的爪子撕扯着皮肉要鸠占鹊巢。

    休想!

    谁也别想左右他!

    裴凤慕双手紧紧扣住桌沿,桌子发出生生哀嚎,好似要被他生生掰断一般。

    那动静吓得赵昭抬起头,满眼惊惧地望着他,清泉般的泪珠在杏眸间流转,刹那相视,她的眼底像是被扔进石子的湖面,泛起涟涟浅漪。

    回想刚刚拥过她的感觉,此刻的赵昭就像一只白白的兔子,怯怯地缩着身子,好似要隐藏她的美味。

    裴凤慕二话不说硬把人从角落里拉出来,牢牢锁在了怀里。

    赵昭吓傻了,四肢僵硬地连挣扎都不会了。

    她浑身都湿透了,抱起来一点都不舒服。

    裴凤慕生气地撕扯起她的衣服来。

    赵昭突然回身,疯狂挣扎、拍打他:“你干嘛,不许碰我,别、别拽我衣服。”她努力揪着衣领不让裴凤慕撕,他就扯她裙子,吓得她瞪腿踹人。

    “都是女的,你怕什么!”裴凤慕只是单纯地嫌弃她一身湿,并没有其他想法。

    你真的是吗?!赵昭“你”了半天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这句话,可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出卖了她。

    “怎么,你不信?”裴凤慕作势就要脱衣服。

    吓得赵昭一个转身:“不、不,你别脱。”

    可身后依旧是悉悉索索的声音,赵昭恨不得翻窗逃出去,结果脚腕子被抓住,头上一沉,眼前一黑。

    “换上。”裴凤慕道。

    赵昭拿下来一看,是件男子的长袍:“这是什么?”他打哪儿来的外衣,转回头却发现对方已经将湿了的衣裙换下,换上了男子的亵衣。

    “你你你....”赵昭惊得指着他说不出来话,这样的玉英更像男子了。

    “这是季德的书房,只有这么一套备用的衣裳。”

    裴凤慕的衣服也湿透了,他换了里衣,把外衣留给了赵昭。

    赵昭看看他,再看看手里的衣服:“何必这么麻烦,你放我回去不就好了。”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裴凤慕忍耐了许久,可以缓解痛苦的良药就在眼前,她偏还要磨磨蹭蹭。

    要不是觉得她还有用,他才不会费劲救她!

    赵昭实在不愿意当着他的面换衣服,想求他放她走,可还没开口就被他堵住了。

    “你若再磨蹭,我就亲自给你换。”

    他正对着窗户,明月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浓暗的深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眼里的狂躁在翻涌着,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躲不过去了,赵昭放弃了,杏眼写满了哀求,咬着唇:“你背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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