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秋铃!”江玉阳大步上前抬脚将执刀的女人踢飞,才小心翼翼地扶起秋铃,“我现在带你下山!”

    好疼……秋铃费力地摸上左肩,满眼含泪的说:“玉阳,帮我—帮我拔出刀—好疼啊!”

    “别怕!你不会有事的,我点了穴道止血,你咬着这跟木棍,会疼。”

    无力地点头,秋铃咬紧木棍。

    “刺啦”一声,江玉阳扯开秋铃背后的浅青上衣,露出那鲜血淋漓的左肩。

    手臂长的刀刺入血肉一指长。

    虽点了穴道止血,可伤口仍血流不止。

    江玉阳双眼通红,握住长刀刀柄颤声道:“别怕,有我在。拔刀后我立即护送你下山去找大夫!”

    “嗯。”秋铃瓮声瓮气地应声,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

    但她此时失血过多身子太虚,江玉阳大掌贴合秋铃后背传内力护住她心脉。

    “铃儿!”

    一路跟来的秋山到处找小妹,却没想到不久前还闹脾气的妹妹,此时虚弱地倒在外人怀中。

    从震惊中回过神,秋山慌张地跌坐在秋铃面前。

    眼中盯着那把长刀脸色惨白。

    “大哥--”

    听到秋铃虚弱的呼喊,秋山用手背抹去眼泪握紧小妹的手,“是我的错!”

    “当下要立即拔出秋铃肩上的刀止血,让她咬紧木棍别再开口。”江玉阳冷声打断。

    “好!”

    握住刀柄,江玉阳缓缓拔出带血的刀扔到一边,立即按住出血的伤口。

    “你包袱里的是什么药草?”

    秋山闻言急忙扯开包袱,顿时想起这些都是,“毒--”

    江玉阳瞟到那堆毒草中的几株小蓟,“把它咬碎,可以止血!”

    “好!我咬!”

    肩上的剧痛疼得秋铃几乎快晕过去,整个人倒在江玉阳怀中脸色唇色惨白,满额的汗。

    双唇微张,气息微弱。

    眼看秋山咬草药染得满嘴绿,接着肩上被抹了草药碎渣。

    “唔--”药汁浸入刀口疼得秋铃当即昏了过去。

    “秋铃!秋铃!”

    “铃儿!”

    ……

    ~

    这是哪儿啊?

    秋铃置身在一片黑暗中,周遭无数光点闪烁。她走向一个光点,竟是张她和秋家人的合照!

    【系统: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这是哪儿?我不是在抓山匪吗?”

    【系统:宿主你的身体受伤了,这里是你的梦境。】

    梦境?

    秋铃想起来了,她被山匪窝的厨娘用长刀刺伤了后背,失血过多。

    “我还没死!”

    【系统:宿主放心,你没事。你的身体好多了,你也该醒了。】

    周遭的光点瞬间消失。

    接着妇人哭泣声越来越近,秋铃觉得头还晕乎,迷蒙间睁开眼。

    “铃儿!铃儿你总算醒了!”

    秋氏握着秋铃的手伤心欲绝,一旁的秋霞喜极而泣。

    又修养了两日,秋铃煞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血色。背后的伤也已结痂,不怎么痛了。

    “这是娘熬了半天的红枣当归鸡汤,来,姐姐喂你喝。”

    秋铃在鱼味美食节的第三日,也是最后一日昏死过去后,到前日醒来间足足昏睡了五日。

    期间黄玄东三人日日上门探望。

    但只能在秋家渔馆门外问候几句。

    前日醒来后,秋铃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山匪都抓了吗?

    这事儿整个林镇及周边村镇都以听闻,不过只知晓知县带官差尽数将山匪捉拿,还搜出财宝无数,全部充公。

    财宝还是从那件茅房的墙里挖出来的。

    全部山匪都被关入县衙死牢。

    包括那个持刀刺伤秋铃的女人,对方还真不是土匪窝的厨娘。

    是被已掉下断崖的山匪头子抢来的压寨夫人,她早已有了将财宝据为己有的心思。

    奈何寻不到机会,直到山匪头子被秋铃劫持,光头山匪爆出藏宝洞。

    那群山匪六年来盘踞山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秋霞见汤碗见底,便放回桌上。

    拿着张纸到床边递给秋铃,“看吧,今日一早贴出的告示。”

    快速扫了眼告示,秋铃盯着最后“午时问斩”四个字瞪大了眼。

    再看日期,不就是今天了!

    她坐直了身子眼巴巴地瞅着秋霞,“二姐,我想出去--”

    “不行。”

    “二姐。”秋铃抱住秋霞手臂撒娇,不敢说想去刑场看山匪被斩首示众。

    就借口美食节的事儿说:“今儿个也得去县衙了,去安食会。”

    鱼味美食节也就三天。

    结果三天里大事小事不断。

    美食节之后,镇上各家卖鱼的铺子生意愈发地好了。

    那日被她藏在山里的鱼,也被秋山找到运回了镇上供给各家。

    倒是自家菜馆从美食节第一天起,就关门到今天。许多食客上门,秋氏秋老爹也不肯开张。

    也不在乎赚不赚钱,只担心秋铃遭遇山匪的事儿传出去有碍声誉。

    但秋家人的担心不必要。

    除了黄玄东江玉阳,与一众官差和秋家人外,无人知晓此事。

    官差都被黄玄东封了口。

    “安食会那边儿大哥去,你好好躺在床上养伤。”

    秋铃醒来后躺的两天里屁股都睡麻了,而且肩上的伤势也不痛了。实在不想闷在房间里。

    “二姐,让我出去透透风吧!”

    挨不住小妹的撒娇,秋霞叹气点头。

    ~

    今日将斩首的山匪足足三十四人,加上厨娘与已死的山匪头子,共三十六人。

    “那山匪头子被知县下令倒悬挂在入镇大楼上呢!”秋霞眼中露出惧色。

    “这么些天尸身该臭气熏天了吧!”

    秋霞点点头,替小妹梳妆。镜中的姐妹俩一位温婉一位灵动。

    编好辫子打结后,秋霞往辫子上插上朵仿梨花的绒花头饰。“喜欢吗?”

    “喜欢!”秋铃笑弯了眼睛,扬起下巴就在面前秋霞的脸颊吧唧一口,“谢谢二姐!”

    “你啊!胡闹。”

    借着去医馆看大夫的由头,姐妹俩才离开秋氏秋老爹的眼皮底下。

    去刑场的路上人来人往。

    秋霞走在秋铃左边儿,生怕她被人撞了肩膀。

    到刑场时,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这样多的人秋霞都不肯带秋铃进去,挨不住她撒娇。

    秋铃想到去找官差,最后在知县坐的高台一旁站着。“二姐,你可是怕了?”

    斩首啊!能不怕吗?秋霞点头。

    “那二姐你待会儿就闭着眼睛。”

    “好。”

    ~

    快到午时的刑场已然挤得水泄不通,这架势想必整个林镇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林镇几十年未开过刑场大门了,没想到新来的知县一开,就要将三十多个山匪斩首!

    这事儿传到镇外,来了不少人凑热闹。

    不知这几十年未开的刑场是不是早年留下的血腥气太重,竟引来大群的乌鸦老鹰在上空盘旋。

    刑场上的绑手绑脚的山匪脑袋都被套了麻袋。

    此时十个身穿红色马褂、手持大砍刀的刽子手走上处刑台,一一将山匪头上的麻袋摘了。

    靠近处刑台的众百姓顿时朝上面的山匪扔臭鸡蛋、烂菜叶儿。

    午时一到,身着官服的黄玄东面无表情地来到刑场,走上高台的瞬间,便注意到了一旁的秋铃。

    他极力忍住了想要上前关心的欲望,只是朝她一笑。

    秋铃笑着冲黄玄东挥挥手。

    立即被身边的秋霞阻止,“好了,别拉扯到伤口。”

    从前在电视上看包青天包大人,就见过斩首的场面。

    可现在是真真实实地斩首啊!

    眼看黄玄东扔下的斩字木牌掉落在处刑台的一个山匪脚边,秋铃眼里也添了几分惧色。

    山匪都被堵了口,这会儿还没见到阎王就慌了神东倒西歪。

    “二姐快闭眼!”

    目睹刽子手刀起刀落,处刑台上俨然成了屠宰场。但那些山匪杀人无数,这就是他们的归宿。

    待斩首结束后,刽子手离开处刑台。

    上空盘旋的乌鸦老鹰纷纷落下,像许久未进食一般疯狂啄食没了头的山匪。

    ~

    经官差传话,秋铃牵着闭眼的秋霞离开刑场。外面大道上停着辆马车。

    “两位姑娘请,大人在里头等着。”

    “多谢。”

    从进入马车伊始,黄玄东的视线便直直落在秋铃脸上。

    秋霞清咳了几声,“多谢大人送我和妹妹一程。”

    “不必言谢。”

    二姐在,秋铃不好喊玄东哥哥。也笑着说:“几日未见,大人近来可好?”

    “我无事。倒是你,伤势恢复得如何?”

    闻言秋铃垂眼瞟了眼左肩。

    还有些隐隐作痛,不过不妨事。她面向黄玄东抬手比出个OK的手势。

    “不是让你少动!”秋霞抓住秋铃手腕压下,“好好说就是了。”

    秋铃点点头,“多谢大人关心,伤口结痂后便不痛了。”

    “那就好。今日安食会你不必露面,安心在家养伤。”

    “谨遵大人嘱咐。”

    看着小妹同男子有说有笑,秋霞握了握秋铃的手。

    转而对黄玄东道:“不知大人的那位江姓友人明日可有空?爹娘有些事要与江公子商议。”

    秋铃好奇地问:“什么事啊二姐?”

    秋霞面对她脸上才有几分笑意,“长辈的事情我如何得知?”

    说完视线回到黄玄东脸上,秋霞追问:“不知大人可否代为转告江公子?”

    “好。”黄玄东侧身望向不断后移的车窗外,只恨当时没保护好秋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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