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看江盛怒气冲冲地直奔向江玉阳,王后抢先跨出一步出手阻拦,“盛儿!”

    王后沉声道:“冷静。”

    无视江盛的怒火,柔弱无助的秋铃依偎在江玉阳怀中,心里乐开了花。

    她根本没有溺水。

    本以为会溺死在湖水中,可江玉阳忽然出现救了她。

    秋铃当即灵机一动,闭上眼装作溺水。任凭怎么施救都不醒,除非江玉阳跟自己亲密接触让所有人亲眼所见。

    这下好了,江盛看得明明白白。

    有这样多的人见证,她不信江盛还能不顾颜面留下自己。

    “王后,秋铃才醒来身子虚弱。人多打扰她休息,还是让她静养。”江玉阳不管对方应不应,边说边扶着秋铃躺下。

    “也好。”王后皮笑肉不笑地下令:“都出去。”

    凌乱有序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片刻后响起关门声。秋铃腾地一下坐起来,披上江玉阳留下的披风,蹑手蹑脚地到门边往门缝外瞅。

    都这样了,王后为何方才不言明让自己退出选妃呢?

    江盛绝不会喜欢自己。

    那他不计后果地,甚至许以侧妃之位,为的只能是利用自己达到某种目的!

    可她又有什么可让江盛利用的?

    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得想法子尽快离开这王宫。

    秋铃转身环视房中,发现墙角有个柜子便要过去。这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

    难道是江玉阳来带她回王府!

    她迫不及待地回身,然而眼里的光在看清门外来人后瞬间黯淡。

    一时不备,被脸上戴着关心面具的江盛抱了满怀。

    “还好你没事!你放心,我定会查清此事,绝不会放过陷害你和杜小姐的人。”

    可他这番话非但没能令秋铃心软,对方反而奋力挣脱。

    盯着收拢披风后退的秋铃,江盛面色一冷。

    “二王子自重。”

    “看清你的处境,此地是王宫,而非王府。”江盛脸上恢复了以往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步步逼近秋铃。

    出手一把紧紧楼了她的腰贴合自己,江盛冷声道:“方才的事本王已下令,所有人都当没发生过。你依然得参与明日的终选,且会选入侧妃。”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秋铃不想再与他周旋,“放开我!”

    话音刚落腰上的手却收得更紧,她拧眉偏开脸眼不见心不烦。

    “你虽是女子却有些能力,不如为我所用。如今朝中是我执政,选妃后便是王位登基大典,你也能从王子侧妃跃升为王上的后妃,身份尊贵坐享荣华。比起区区王爷的侍妾--”

    “二王子误会了,民女并无什么过人的能力。不过是养养鱼做点上不得台面的菜罢了。”

    江盛冷哼一声嫌恶地收了手。

    目睹秋铃立即用那眼熟的披风裹紧身体,他眸光越发阴沉。

    “还请--”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秋铃闻言怒瞪江盛,直言:“不需要。”

    “好!很好。你执意要选死路,我便成全你和王叔在登基大典后做对亡命鸳鸯。”

    “此话何意?”秋铃盯着江盛冷笑的模样,忽地联想到自己被刺杀一事。

    “聪明如你,我与王叔向来政见不和。自古帝王登基后都会不择手段铲除异己,我自然不能免俗。”

    “你!”秋铃一股怒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她不解道:“你们是叔侄啊!”

    江盛哼笑一声,“是,也不是。”

    疯子!

    在心中怒骂了句,秋铃厉声反驳:“他作为王爷向来有功无过,我更没有做错什么,你根本没有把柄--”

    “今有妖女秋铃利用水虫等毒物残害百姓、牟取私利,其背后帮凶王爷江玉阳难辞其咎,遂抓捕二人开年问斩。”

    秋铃终于明白了。

    从前江盛与前滇国勾结,利用棕果牟利。

    如今妄图拉拢自己,想要垄断只在云国养殖的水产。其目的是为了低买或者直接强征百姓成果,在云国内外高价卖出牟取暴利。

    这样人品低劣的人怎么会是开明国君的后嗣!

    走向面色惨白的秋铃,江盛亲昵地抚上她脸颊。“你只有一次机会,选王叔,还是我?”

    自古以来为虎作伥的人皆不会落得好下场。

    秋铃目光坚定地拿开脸上的手。

    江盛见之面色又青又白,咬牙切齿地留下句“自找死路”后愤然离开。

    徒留灌满寒风的房间给临风而立的秋铃。

    她收拢披风,朝门外的蓝天扬起笑跨过门槛。想到江盛给自己和江玉阳安的无端罪名不寒而栗,终究是牵连了他。

    ~

    “怎么不好好躺着休息?”

    缓缓转头看向他,秋铃眼中满含水润。

    江玉阳大步上前拥抱秋铃入怀。

    “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可是—可是他说--”

    “别信。相信我就好。”低头为秋铃抹去脸颊的泪痕,江玉阳打横抱起她一步步走出王宫。

    秋铃走下马车时脖颈间有星星点点的冷意。

    她笑盈盈地握紧了江玉阳的手仰头看漫天的白雪,“该给爹娘写信了。”

    “书房有暖炉,不过你先回房换衣。我在书房等你。”

    “好。”冲江玉阳挥挥手,秋铃这才忍不住跺跺脚小跑着进房。

    从下雪起不到一个时辰,院里竟积了足以淹没脚背的雪。秋铃站在书房屋檐下往半开的窗里瞅了瞅。

    目光再次落到雪地上,她毫不犹豫地闯入大雪中。

    “进。”

    正在桌后磨墨的江玉阳起身让出梨木椅,宠溺地注视门口探入的那双手。

    他快步上前,看清秋铃手中的雪人后边接下边拉她进屋。

    眼看江玉阳放下雪人就只顾着搓自己的手,秋铃气恼地踮脚用头去撞他的头,还说:“木头!”

    “看见了,但是你的手太凉。”

    “更何况你上午还在湖水中泡了那样久,该好好卧床休息才是。”

    他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严肃了,秋铃伸手去捏了捏,“我明明好得很,你就少说两句吧。”

    “还有,写了信之后,我该兑现给你的承诺了。”

    神秘兮兮地朝江玉阳眨眨眼,她走向笔墨纸砚备齐的桌子。

    在桌后入座,秋铃又冲来到桌前的他双手比心。“可知这是何意?”

    江玉阳实诚地摇摇头,“不知。”

    “那就等我写了信再告诉你。”

    秋铃提笔蘸墨,埋头开始专心地写信。

    第一得和爹娘兄姐报平安。

    第二得解释过年回不去。

    第三得说明自己与江玉阳的近况,以及他们的婚约何时履行。

    不舍地落下最后的句号,一抬头才发现竟洋洋洒洒写了五页信纸!

    待字迹干了,她叠好信纸递出,“帮我放到信封里封好,用之前的地址寄回去吧。”

    “好。”

    “先别走,我还要写一封信。”说着秋铃一手去拿信纸,一手去蘸墨。

    全然未察觉江玉阳眸光微闪。

    但秋铃所写内容他均能看见,她只是把黄玄东当做兄长般敬爱。对吴渊哲亦是。

    仔细将信纸折叠放入信封,秋铃笑眯眯地递给江玉阳。

    可他接到手中却站在桌前纹丝不动。

    “怎么了?”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难道脸上沾了墨汁不成?

    秋铃胡乱地抹抹脸,忽见江玉阳俯身凑上来。两人的距离仅仅隔着秋铃的手。

    她双颊绯红地往后推了推人。

    “信我稍后便送出去。在这之前,我想听你的答复。”

    “答复?”

    “什么答复?”

    既然她眨眼装不知情,江玉阳便趁秋铃不备迅速在她脸颊落下一吻。

    “你--”

    江玉阳学她方才的模样移开视线,“我怎么了?”

    想不到从前一本正经的人,竟然也有爱戏弄人的一面!

    秋铃被他逗笑,抿唇时微微起身凑到江玉阳耳边低声说:“我的答复,就是你心中想要的那般。”

    说罢她就坐回梨木椅,笑盈盈地注视耳尖红润的江玉阳。“我说了。”

    哪知他却做出听不懂的无辜样,“你说了什么?”

    “你明明就懂!”

    江玉阳硬绷着张俊脸摇头,“并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然而红透的耳尖早出卖了他。

    秋铃将计就计,收起笑脸起身整理桌面。

    归置好桌上的笔墨纸砚,便装作无事人般绕出桌子,从江玉阳身边径直走过。

    边抬手挡着打呵欠的样子,“唉,好困啊。我先回房休息吧。”

    直至走到门口,身后都无动静。

    秋铃脚下一停,试探性地往后瞟了眼。

    他竟还无辜地站在桌前紧紧盯着自己。好吧好吧,他脸皮薄,还是自己脸皮厚,和他说个明白。

    转过身,秋铃迈着大步走向江玉阳。

    面对面隔着半步距离停下,她仰头歪头笑笑,“好了,我现在好好给你答复,你听吗?”

    “听。”

    抚平江玉阳眉间的细褶,秋铃打算卖个关子。

    点点他红透的耳尖,“那你先让我做一件事,之后我再答复你。”

    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都可以!

    江玉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好。

    就在他张口的瞬间,被踮脚凑上来的秋铃亲吻了唇。

    蜻蜓点水般的吻。

    刻意忽视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秋铃注视江玉阳深情的眼认真答复:“玉阳,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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