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爱他?

    怔怔地抿起唇,江玉阳注视秋铃笑盈盈的杏眼神情又惊又喜。

    “你呢?是喜欢我,还是爱—唔!”话音未落,秋铃便被忽然低下头来的他以吻封住了没能问出口的话。

    待两人皆喘着气分开后,秋铃微微气恼地用额头去撞他额头。

    江玉阳不痛不痒地轻笑出声。

    “笑什么?”

    “我很爱你。”

    “嗯。”随口应付了声后轻推开江玉阳,秋铃背对他走开几步。

    殊不知红透的耳尖出卖了她。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好。”江玉阳满脸宠溺,“我会做好糖醋鱼等你!”

    秋铃捂住发烫的脸颊一路头也不回地跑回房关门一气呵成,屋内屋外寂静无声。

    她却双手蒙着耳朵。

    咚咚咚的心跳声丝毫没有要缓和的迹象。

    别胡思乱想了!

    一把抓了被子将整个脑袋蒙上,秋铃紧紧闭着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往右边转身,可别转错方向了!秋铃抓住并蒂莲盖头的一角掀开些。

    缓缓转过身,视线中除了自己的一双红鞋之外,还有对面一双。

    她笑眯眯地松开盖头,躬身行礼。

    “礼成,送入洞房!”

    偌大的新房内,墙面皆贴了大大的红色囍字,屋子中间的桌上摆满了装着花生红枣核桃的大盘。

    两手都从囍字下拿了酥饼,秋铃小跑着回到婚床上坐好。

    这两日忙着大婚的各项琐事都没吃好,今早更是水米未进,饿惨了!

    吃完酥饼秋铃放下盖头静等。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桌上的一对烛台下全是大红的凝固蜡油。

    秋铃困倦地打个呵欠,不耐烦地掀起盖头随手扔到床上,目光刚落在紧闭的房门上,就见一黑影在外。

    她立即满心欢喜地奔向门前去迎。

    房门忽地自动从外向内大打开,惊得秋铃瞪大眼,而门外着大红婚服的男子满脸的鲜红不断滴落。

    “江玉阳!”

    猛地从梦中惊醒,秋铃急忙起身下床奔向房门外慌张地四下寻找着什么。

    在廊下险些和迎面走来的侍女撞上。

    “姑娘没事吧?”

    “我没事。”自方才的梦后,秋铃心中隐隐开始不安。

    必须见江玉阳一面才能放心。

    她绕过侍女正要走。

    “姑娘可是要去见王爷?奴婢正是要去和姑娘说王爷两个时辰前便入宫了。”

    又入宫?

    秋铃转身追问,眉头紧锁,“为何入宫?”

    “回姑娘,是王后派了姑姑来请王爷入宫,商议几日后二王子继位大典一事。”

    “那他可有给我留话?”

    侍女闻言稍稍举高手上的托盘,“王爷亲自为姑娘做的糖醋鱼,命奴婢一直热着。”

    秋铃只瞟了眼便追问:“那他何时回来?”

    侍女的摇头,令秋铃的心顿时提上嗓子眼儿。视线再回到托盘上,她牵强地勾勾唇角,“你下去吧,我会吃的。”

    就在回到房门外的那一瞬。

    脑中忽地出现噩梦中最后的场景!

    秋铃后怕地退出几步,转而径直走去江玉阳的书房。

    ~

    寂静的王府内,侍女提灯来到书房外,瞧窗上的人影来回走动,便敲敲门。

    “子时了?”那他怎么还不回来!

    侍女换下书房四周烛台中燃尽的白烛,忍不住对秋铃的背影劝:“姑娘该歇下了。”

    秋铃不想坐以待毙,不想只在王府干等。

    可王城中她只和江玉阳熟识。

    对了,吴渊哲!

    他也有官职,定有办法入宫查探江玉阳的近况!

    秋铃盯着侍女忙问:“府内可有人知晓吴渊哲的住所?”

    “有,姑娘--”

    “让信得过的人替我送一封信到吴家!务必要亲手交给吴渊哲!”说罢秋铃匆匆行至桌边,拿了笔墨信纸便迅速下笔。

    ~

    深夜下,一辆马车停在王府侧门内。

    吴渊哲打着呵欠跟随侍女来到书房。

    在见到秋铃双眼下的乌青,与憔悴的面容时,他正色道:“你信中说有要紧事,现在无人,说吧。”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如今只能试试!

    秋铃将被刺杀未果一事,与二王子对她所言全盘托出,“你可有法子尽快入宫去探探他的情况?”

    “好好好!你别担心,此时夜深王宫各处宫门都已上锁。最快也要等到明早才能入宫。”

    至于秋铃说二王子会在继位前就对江玉阳做出不利的事来,吴渊哲不敢回应。

    他二人年龄相差不多,从小熟识却从没有意见相合的时候。

    江盛重利,若是手握云国大权,必定不是位明君。

    “明早!那我可能同你入宫?”

    “你要进宫?”

    秋铃认真地点点头,“我会小心谨慎,不会暴露身份。”

    吴渊哲隐约从秋铃的态度中察觉出她与江玉阳关系的变化,罢了,事已至此。

    ~

    清晨天蒙蒙亮时,秋铃扮作吴渊哲的小厮入宫。

    焦急不安地等吴渊哲下朝归来。

    朝堂上,盯着坐在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王上身边的江盛对政务指指点点,吴渊哲就看不惯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样。

    进入大殿后他就藏在人堆中,只为不动声色地找江玉阳。

    可他作为王爷,从未缺席过早朝的人竟不在!

    昨夜在王府的书房听到秋铃那番言论,他并未存疑。

    但对江玉阳被留在宫里一事没有担心。

    他以为至少目前江盛还未登上王位,再怎么急着除掉江玉阳,也不会在此时动手。

    可直到早朝结束,都未听有人提起江玉阳。

    恐怕他如今凶多吉少……

    自己却将秋铃偷偷带入王宫,得趁无人察觉尽快将秋铃带出王宫安置好!

    一路脚底生风地赶回玉安门。

    人呢?

    半个时辰前,秋铃借口方便请路过的宫女引路。

    到了无人之地便趁机敲晕宫女将衣裳互换。随后凭着记忆来到王宫内一路东躲西藏,试图找地方打听江玉阳的下落。

    实在对不住吴渊哲,她都进宫了怎能不去找呢!

    可惜在王宫绕来绕去,始终找不到—

    ~

    “竟敢在此偷懒!”

    背后忽地响起一道尖锐刺耳的责问声,秋铃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连连道不是。

    “去跟我到公主浴房将浴桶里的冷水倒了!”

    “是是!”秋铃跟上宫人脑中飞速运转,这里竟然是小公主的宫殿。

    那她能相信和江盛一母同胞的江月吗?

    “磨蹭什么?还不赶紧把冷水舀起来!当心我到管事姑姑面前告你一状。”

    “我手脚都生了冻疮,不大好使。”

    “真是没用!”宫人抱怨道:“那我来舀你把桶提出去!”

    “好好!我这就提出去。”秋铃提起大半桶水绕过屏风往外走。

    不动声色地打量四周,除了宫女还是宫女,江月莫非不在?那她还能找谁?

    先静观其变,耐心等着吧。

    提完了水,秋铃又被宫人扔了个扫把。这正合她意!

    边装作扫地,边出了江月宫殿的殿门。

    在殿外看守的宫人见状刚要开口,就见前方宫巷出现了轿撵忙跪下。

    秋铃当即回到宫殿内装作扫地。

    “为何母后不许我去探望父王!”

    江月气鼓鼓地经过低头的秋铃,丝毫未察觉。

    “王兄去得,王叔去得,凭什么我就去不得?”

    王后不许江月去见王上?

    对了,如今这王宫中,江玉阳唯一能走动的地方,就是王上如今住的破旧宫殿。

    可是王宫不许成年王子及王爷过夜。

    那江玉阳是被关在王宫的某处了!

    秋铃心急如焚地趁宫人不备离开江月宫殿。

    从前看电视剧,知道王宫里是有密室、密牢这些。该不会江玉阳就被关在某处吧?

    这么看来,江盛伙同王后早有预谋。

    可是王宫如此之大,她该从何找起?

    方才江月提起探望王上,显然王上住在那种地方是被江盛母子控制了起来!

    那江玉阳也被关在那儿吗?

    只能去看看才知。秋铃只去过一次,她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去。

    ~

    玉安门外,吴渊哲被守门的侍卫阻拦。

    “不是说了我有重要的文书落在宫里!若是耽误了正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吴渊哲实在头疼,好说歹说就是不肯放他入宫。

    “走!不能进就是不能进!”

    “你们--”被推搡后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吴渊哲气恼地拂袖离开。

    只能冒险让人联系上宫里的眼线去找秋铃了。

    事不宜迟,吴渊哲待马车出了王宫正门,立即吩咐下属。

    “属下有一事不明。”

    听者没好气道:“何事?”

    “之前从未有过下朝后出了玉安门,就不能再入宫的规定。”

    不错。吴渊哲也正困惑。

    为何今日他能畅通无阻地将秋铃带入王宫,还突然间冒出来一条无事不得进宫的规定?

    冥思苦想之际,吴渊哲忽地联想到江盛。

    该不会是他!

    ~

    顷刻间天空之上突现大片的黑云笼在整座王宫之上。

    裹挟了枯叶的寒风从王宫某处宫殿呼啸而过,守在殿外的宫人立即合上门。

    一墙之隔的殿内,随处可见的炭盆令屋内温暖如春。

    “回二王子,那女子已被引了过去。”

    江盛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随即放下茶杯冷声下令,“照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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