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许屿靠着房门，挂断了和孟柒的通话。有些事情不用和孟柒说，她也猜得到，毕竟他姑父跟他姑姑吵架不管怎样都会扯到他身上，他都习惯了。许屿自嘲地笑笑。
许艳站在门外，磨蹭了半天才抬手敲了敲门，“许屿，姑姑能进来吗？”
许屿没回答，直接伸手开了门。这个态度，许艳本想发火的，虽然拿了补偿金，但是他们家养了他这么久，不欠他什么。
可是看到许屿发黑的脸，许艳到口的责骂没说出口，许屿妈妈每年寄的钱不是一笔小数，谁也不会跟钱计较。
“许屿啊，你看，这个房间…….”许艳双手就着衣服擦了擦，想要去拉许屿的手。
许屿别过身，冷眼看着许艳。“这次又是要什么？”
许艳瞅了一眼许屿，那张跟哥哥不像的脸，“什么叫要什么，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跟我家欠你的一样。”
其实许艳挺不好意思的，但是门外的丈夫还等着，还有快要回来的儿子。
“就是，你弟弟要从他大伯那回来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程，你弟弟也累，我想让他住的舒服一点，所以……”
“所以想让我把这个房间让出来？”许屿有些不耐烦了，受不了她一脸不忍，却又说出扎心话的模样。
“行啊，没问题。”
许艳没想到他就这么同意了，愣了一下，毕竟这个房子当初是许屿父亲买的，先前觉得这孩子可怜，便把这个光线好的房间留给了许屿。可是一想到自己一直不在身边的儿子，又觉得心疼自己孩子。
“那，你最近把东西收一收，林冉下个星期就回来了。”许艳没敢多待，交代完就走了。
许屿用舌头顶了顶左脸，又摇了摇头，从裤子兜里掏出手机。
“孟柒？”夜晚里手指敲击手机的声音格外清晰。
“嗯？怎么了？”孟柒正准备拿手机定时写一套卷子，就看见许屿发来的消息。孟柒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子，等着许屿的回复。
半天也不见微信提示音，孟柒盯着一闪一闪的“对方正在输入……”看了一会，有点新奇，她第一次看到许屿吞吞吐吐的时候。
“有事？”孟柒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困扰许屿那么久。
“你，知道这附近有租房子的地方吗？”许屿点了发送，缓缓吐了口气。
孟柒从小就住在这，应该熟悉，而且，除了孟柒也不知道可以找谁。
孟柒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屿还在琢磨自己应该怎么跟孟柒解释。“你要找离学校近的吗？”许屿有点庆幸孟柒没问他为什么搬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近一点。”许屿莫名有点紧张。
孟柒听到许屿跟平时说话不一样的语气，有点想笑。许屿搬出去除了因为他姑姑那一家子还能因为什么，也就是顾着青春期男孩的面子，孟柒没问。
“你介意住我家楼下吗？”孟柒握着手机的手变得有点湿漉漉的了，她记得她继父这栋房子有一间是没租户的，一室一厅，够了。
“你继父的房子？”许屿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片人都不太喜欢他，他爸爸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就是故乡给他的。
许屿摸了摸眼下的痣，年少时留下的疤已经变得很小了，但是手指覆上去还是能感受的到，那是抹不掉的，就像，他会给他家带来灾难一样，这种思想也是抹不掉的。
“不太好吧，你妈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吗，你怎么还把我往家引。”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孟柒有点慌张，少女的心事就那么被人揭露了。好在许屿只是单纯逗逗孟柒，没当真。
“那你帮我问问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下周搬过去。”
“好，到时候我去帮你。”
“嗯，晚安。”
“晚安。”
孟柒急匆匆往学校赶的时候，许屿正打着哈欠从巷子里走出来。
“许屿。”
“嗯？早啊。”孟柒看着许屿的样子，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不早了，快跑，迟到了。”
“哦。你吃饭了吗？”
孟柒懒得理他了。“我走了，你搞快。”还没清醒的许屿朝着孟柒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身进了一家包子铺。
等到许屿进教室时，早自习刚好下课。许屿拎着打包的早餐往最后一排走。路过孟柒的座位，顺手把早餐放到她桌子上。
周边在补觉的人被香味熏醒了，抬眼看见是许屿，又趴下补觉，只是头埋得更深了。
这是高二三班早上必要经历的诱惑。
在写卷子的孟柒腾出一只手去拿饭。咬了一口，是巷子口的那家肉包啊，孟柒转头朝许屿笑了笑。
许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快吃。孟柒嚼着包子，觉得桌子上的题都没那么讨人厌了。
“又是许屿送的？”江初忆把卷子翻了一面。
“嗯。”
“他送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反正是从那次我低血糖开始就送了。”
江初忆停下了笔，转头看着边吃包子边做题的女生，孟柒的头发已经慢慢齐肩了。“你姐姐不是短发吗？”
孟柒笔尖一顿。“啊，那个，因为……”孟柒说不出来。
“你和，你和许屿，你们，是在谈恋爱吗？”江初忆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没有，我们没。”孟柒就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
沉默。
“他已经给你送了半学期的早餐了。”江初忆留下这句话，就推门出去了。
冬天，外面很冷。孟柒看到江初忆泛红的眼角了。风把门用力地推向了墙，发出响声，睡梦里的学生迷糊抬起头，纷纷咒骂鬼天气。
许屿也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孟柒。孟柒在此起彼伏的骂声中，低下了头。
孟柒明白了，为什么许屿来找她时，江初忆的眉头会皱；为什么许屿被老师训话的时候，江初忆会打断；为什么许屿每天送早餐的时候，江初忆都会询问这是第几天了……
她远比自己记得清楚。
江初忆回来的时候英语课刚好讲到新课。英语老师停下来，看向门口，“现在都高二了，你们班的好学生也开始自以为是了？我的英语课是你想来就来的？”全班的目光投向门口，孟柒看着江初忆，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双手缩在袖子里，头一直低着，一言不发。
孟柒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江初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
江初忆的成绩很好，一直排在年级前三。有时候班主任会找江初忆作为好学生上主席台演讲，江初忆都是拒绝的，班主任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强求，后来就不找她了。
孟柒原来私下问过江初忆为什么不愿意上台演讲。江初忆只是平淡的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写演讲稿很费时间。”
孟柒记得孟悦安经常被老师请到讲台演讲，当时孟悦安这个名字不仅仅在一中受到仰望，在四中的孟柒也经常听到。就连江初忆都视孟悦安为目标。
孟悦安。
孟柒抬手摸了摸发尾，细软的头发搭在肩上，发梢有些扎扎的，孟柒喃喃道：姐姐。
等到孟柒回过神的时候，江初忆已经拿着英语书站到教室后面了，英语老师见她自觉也没多为难她。孟柒微微扭头，想用余光看一眼江初忆，刚转了一下身子，就跟许屿的目光撞上。
许屿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孟柒辨认出许屿的唇语，摇了摇头。“那先上课。”
孟柒转回去的时候，江初忆也收回视线。只将手上的书拿的更高了，遮住了布满泪水的脸。
许艳站在门外，磨蹭了半天才抬手敲了敲门，“许屿，姑姑能进来吗？”
许屿没回答，直接伸手开了门。这个态度，许艳本想发火的，虽然拿了补偿金，但是他们家养了他这么久，不欠他什么。
可是看到许屿发黑的脸，许艳到口的责骂没说出口，许屿妈妈每年寄的钱不是一笔小数，谁也不会跟钱计较。
“许屿啊，你看，这个房间…….”许艳双手就着衣服擦了擦，想要去拉许屿的手。
许屿别过身，冷眼看着许艳。“这次又是要什么？”
许艳瞅了一眼许屿，那张跟哥哥不像的脸，“什么叫要什么，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跟我家欠你的一样。”
其实许艳挺不好意思的，但是门外的丈夫还等着，还有快要回来的儿子。
“就是，你弟弟要从他大伯那回来了，那么长时间的路程，你弟弟也累，我想让他住的舒服一点，所以……”
“所以想让我把这个房间让出来？”许屿有些不耐烦了，受不了她一脸不忍，却又说出扎心话的模样。
“行啊，没问题。”
许艳没想到他就这么同意了，愣了一下，毕竟这个房子当初是许屿父亲买的，先前觉得这孩子可怜，便把这个光线好的房间留给了许屿。可是一想到自己一直不在身边的儿子，又觉得心疼自己孩子。
“那，你最近把东西收一收，林冉下个星期就回来了。”许艳没敢多待，交代完就走了。
许屿用舌头顶了顶左脸，又摇了摇头，从裤子兜里掏出手机。
“孟柒？”夜晚里手指敲击手机的声音格外清晰。
“嗯？怎么了？”孟柒正准备拿手机定时写一套卷子，就看见许屿发来的消息。孟柒翻了翻桌子上的卷子，等着许屿的回复。
半天也不见微信提示音，孟柒盯着一闪一闪的“对方正在输入……”看了一会，有点新奇，她第一次看到许屿吞吞吐吐的时候。
“有事？”孟柒真的很好奇是什么困扰许屿那么久。
“你，知道这附近有租房子的地方吗？”许屿点了发送，缓缓吐了口气。
孟柒从小就住在这，应该熟悉，而且，除了孟柒也不知道可以找谁。
孟柒电话打过来的时候许屿还在琢磨自己应该怎么跟孟柒解释。“你要找离学校近的吗？”许屿有点庆幸孟柒没问他为什么搬出去。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近一点。”许屿莫名有点紧张。
孟柒听到许屿跟平时说话不一样的语气，有点想笑。许屿搬出去除了因为他姑姑那一家子还能因为什么，也就是顾着青春期男孩的面子，孟柒没问。
“你介意住我家楼下吗？”孟柒握着手机的手变得有点湿漉漉的了，她记得她继父这栋房子有一间是没租户的，一室一厅，够了。
“你继父的房子？”许屿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片人都不太喜欢他，他爸爸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就是故乡给他的。
许屿摸了摸眼下的痣，年少时留下的疤已经变得很小了，但是手指覆上去还是能感受的到，那是抹不掉的，就像，他会给他家带来灾难一样，这种思想也是抹不掉的。
“不太好吧，你妈不是让你离我远点吗，你怎么还把我往家引。”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孟柒有点慌张，少女的心事就那么被人揭露了。好在许屿只是单纯逗逗孟柒，没当真。
“那你帮我问问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下周搬过去。”
“好，到时候我去帮你。”
“嗯，晚安。”
“晚安。”
孟柒急匆匆往学校赶的时候，许屿正打着哈欠从巷子里走出来。
“许屿。”
“嗯？早啊。”孟柒看着许屿的样子，有点气不打一处来。
“已经不早了，快跑，迟到了。”
“哦。你吃饭了吗？”
孟柒懒得理他了。“我走了，你搞快。”还没清醒的许屿朝着孟柒的背影挥了挥手，转身进了一家包子铺。
等到许屿进教室时，早自习刚好下课。许屿拎着打包的早餐往最后一排走。路过孟柒的座位，顺手把早餐放到她桌子上。
周边在补觉的人被香味熏醒了，抬眼看见是许屿，又趴下补觉，只是头埋得更深了。
这是高二三班早上必要经历的诱惑。
在写卷子的孟柒腾出一只手去拿饭。咬了一口，是巷子口的那家肉包啊，孟柒转头朝许屿笑了笑。
许屿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赶快吃。孟柒嚼着包子，觉得桌子上的题都没那么讨人厌了。
“又是许屿送的？”江初忆把卷子翻了一面。
“嗯。”
“他送了多久了？”
“不记得了，反正是从那次我低血糖开始就送了。”
江初忆停下了笔，转头看着边吃包子边做题的女生，孟柒的头发已经慢慢齐肩了。“你姐姐不是短发吗？”
孟柒笔尖一顿。“啊，那个，因为……”孟柒说不出来。
“你和，你和许屿，你们，是在谈恋爱吗？”江初忆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没有，我们没。”孟柒就像是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
沉默。
“他已经给你送了半学期的早餐了。”江初忆留下这句话，就推门出去了。
冬天，外面很冷。孟柒看到江初忆泛红的眼角了。风把门用力地推向了墙，发出响声，睡梦里的学生迷糊抬起头，纷纷咒骂鬼天气。
许屿也皱着眉抬起头，看向孟柒。孟柒在此起彼伏的骂声中，低下了头。
孟柒明白了，为什么许屿来找她时，江初忆的眉头会皱；为什么许屿被老师训话的时候，江初忆会打断；为什么许屿每天送早餐的时候，江初忆都会询问这是第几天了……
她远比自己记得清楚。
江初忆回来的时候英语课刚好讲到新课。英语老师停下来，看向门口，“现在都高二了，你们班的好学生也开始自以为是了？我的英语课是你想来就来的？”全班的目光投向门口，孟柒看着江初忆，她的脸被冻得通红，双手缩在袖子里，头一直低着，一言不发。
孟柒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江初忆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
江初忆的成绩很好，一直排在年级前三。有时候班主任会找江初忆作为好学生上主席台演讲，江初忆都是拒绝的，班主任拿她没办法，总不能强求，后来就不找她了。
孟柒原来私下问过江初忆为什么不愿意上台演讲。江初忆只是平淡的说“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写演讲稿很费时间。”
孟柒记得孟悦安经常被老师请到讲台演讲，当时孟悦安这个名字不仅仅在一中受到仰望，在四中的孟柒也经常听到。就连江初忆都视孟悦安为目标。
孟悦安。
孟柒抬手摸了摸发尾，细软的头发搭在肩上，发梢有些扎扎的，孟柒喃喃道：姐姐。
等到孟柒回过神的时候，江初忆已经拿着英语书站到教室后面了，英语老师见她自觉也没多为难她。孟柒微微扭头，想用余光看一眼江初忆，刚转了一下身子，就跟许屿的目光撞上。
许屿皱了皱眉头。“怎么了？”孟柒辨认出许屿的唇语，摇了摇头。“那先上课。”
孟柒转回去的时候，江初忆也收回视线。只将手上的书拿的更高了，遮住了布满泪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