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白玉楼没有走官道，因此马车的速度比林鸱想象的还要慢些，两人上路行了两个多时辰后，到了一片树林中。
突然林鸱听到了黄鹂鸟的叫声，她掀起车帘，看到刚发出嫩芽的枝桠间停着一只色泽鲜亮，有点胖墩墩的黄鹂鸟，正是她在鸣叫，声音圆润悦耳。
黄鹂鸟是夏候鸟，通常要等到4、5月份才比较常见，眼下才堪堪不到3月，且它鸟嘴上有一圈金色斑纹，与普通黄鹂鸟略有区别。
“公子，是黄鹂的小金！”
“嗯”，白玉楼沉吟，“我交给她的事败了，如此正合我意。”
还不等林鸱有所反应，他回头道：“过会恐有危险，我会交出东西，其它一切见机行事。”
“是。”林鸱点头答应。
“你的缎带，在茶棚里问店家要了水，已洗净。”
林鸱的衣袖轻轻擦过白玉楼的，转眼间缎带就回到了她身上。
白玉楼若无其事地继续驾车，林鸱知道此时只需静静等待那批人的到来。
走到一处地方，白玉楼突然停住马车，朗声道：“还不出来吗？”同时手腕一抖，往外射出一截树枝，立刻有一个黑衣人从树上滚了下来。
“上！”从林间四面八方涌出了一批黑衣人，很快把白玉楼和马车团团围住，领首之人道：“把归墟交出来，饶你们一命。”
“呵，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休想！”说完白玉楼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林鸱本坐在车厢里没动，但是有黑衣人向马车攻来，她只好一个闪身躲过刺入车厢的利剑，然后跳下了车架。
双手无法施力，林鸱咬牙割开了包裹伤口的布条，冲向白玉楼处，他腹背受敌，形势不妙。这批黑衣人似对他使出的招式颇为熟悉，尤其是领头之人，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余光看见林鸱想向他靠近，白玉楼大喝一声：“跑！”然后一招“剑扫普天”，把围住他的黑衣人全部逼退。
林鸱不再犹豫，回头向树林深处跑去，身后有人追来，但并不多，显然这批黑衣人断定“归墟”在白玉楼身上。
既已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林鸱甩出缎带，狠狠扼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喉颈，又一个旋身将缎带绕到另一个黑衣人身上，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从两边收紧。
被困住的黑衣人只觉呼吸万分困难，双手拼命拉扯脖子上如铁丝般坚硬的细带，林鸱咬牙坚持。因为用力，她的双手已被重新割裂出伤口，血流如注，但她不敢有片刻放松，很快这缎带就成了两个黑衣人的催命符。
林鸱走近两人软倒的尸体，掀开罩住两人大半张脸的黑布，并未有什么发现，刀剑相击的声音仍在不远处传来，看来白玉楼还未脱身。
“有毒，公子屏气！”林鸱向那群黑衣人洒出一把沙土，趁他们侧身躲避的时机，拉上白玉楼就往前飞奔。
黑衣人追得很紧，两人逃到一处崖边，发现前方已无路了，下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瀑布。
“白公子，劝你识相点交出东西，不然这跳下去，是死是残都不知道了。”领头的黑衣人语气得意，视这“归墟”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正在两方僵持的时候，从林间又冒出了数十个人来，皆身穿宫内侍卫之服。
为首之人从属下给他让出的道中走出来，对白玉楼行礼后道：“卑职奉七皇子之命，前来拿回他的东西，请白公子物归原主。”
闻言白玉楼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对两方人马道：“既然你们都想要，我给谁好呢？不如你们先打一架？”
没人动，两边人马都只紧盯着白玉楼，伺机而动。
“好吧，看来挑拨离间是没有用了。”他从怀中掏出锦盒，在手里掂了两下似在思考到底给谁。
“接着！”一声大喝，他把东西抛向黑衣人那边，同时七皇子的人马除了去抢锦盒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攻向白玉楼，招式狠毒，显然想要人命！
千钧一发之际，白玉楼一个箭步把林鸱护在怀里，两人相拥着跳下了悬崖。
下坠的冲力极大，摔入瀑布后水流冲刷在人的脸上、身上，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意，但林鸱还没来得及呼痛，两人就被激流裏挟着不断往前，随后她只觉脑袋被石块砸了下，瞬间陷入了昏迷。
林鸱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在梦里，她求娘不要把她卖掉，可是娘说跟着她，会更苦，因为在那个地方，女子的容貌是原罪，那些闻着味来的人会把她们当禁脔，当玩物，当牲畜，人就不能当人了。
她被娘送了出去，走前娘帮她梳好了头，还戴上了漂亮的耳饰，娘说她会去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里当小丫鬟，虽然是为奴为婢，但清清白白的，好过呆在她身边。
然后她就被人接走了，送到了一个地方，她看到那户人家的门上有一块很大的匾，上面写的字她认不全，但是最前面一个字她认识，是“白”字，娘教过的，她不会忘。
娘搞错了，她还不是婢女，师傅说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会成为婢女，如果没有通过，那就没有然后了，可能是死，可能是被做成试药的人偶，反正不是婢女。
学不会，太难了什么都学不会，她会被扔进毒蛇窟，会被关到很黑很黑的地方，会被别人打，每个晚上她都在哭，叫娘，一遍遍地叫娘来救她，可是没用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师傅说她的结局也不外乎是死。
不，我不会死，她第一次有了坚定的念头，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师傅，她可以对人的面容过目不忘，就算只见了几秒。
但是她没有说，因为娘的告诫，她早就知道了该如何改变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学东西的日子很苦，一点也不像娘说的那样，好过呆在她的身边，她好想娘……
白玉楼接过妇人手中的东西，向她道谢：“王婶，辛苦了。”
王婶看着眼前面如冠玉，谪仙般的男公子，只觉得承一句他的谢都是折煞了自己，连忙摆手道：“公子不用和老身客气，夫人怎么样，还未醒？”
他们应该是不慎掉入瀑布后流落到此处的，因为自己家就在那瀑布的下游，每年都能碰上几个这样的人，久而久之也不觉得奇怪了。
说完她向白玉楼身后看去，只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炕上躺着一位女子，此时似陷入了梦魇，身体微微发抖，嘴中不停念叨着胡话，满头的汗水正往下流淌。
白玉楼摇了摇头，拧干布后回身给林鸱擦汗，然后重新帮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王婶见他照顾得用心，也没自己什么事，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般配的夫妻，可惜眼下这夫人明显是受了伤，也不知何时能好起来，唉！
突然林鸱听到了黄鹂鸟的叫声，她掀起车帘，看到刚发出嫩芽的枝桠间停着一只色泽鲜亮，有点胖墩墩的黄鹂鸟，正是她在鸣叫，声音圆润悦耳。
黄鹂鸟是夏候鸟，通常要等到4、5月份才比较常见，眼下才堪堪不到3月，且它鸟嘴上有一圈金色斑纹，与普通黄鹂鸟略有区别。
“公子，是黄鹂的小金！”
“嗯”，白玉楼沉吟，“我交给她的事败了，如此正合我意。”
还不等林鸱有所反应，他回头道：“过会恐有危险，我会交出东西，其它一切见机行事。”
“是。”林鸱点头答应。
“你的缎带，在茶棚里问店家要了水，已洗净。”
林鸱的衣袖轻轻擦过白玉楼的，转眼间缎带就回到了她身上。
白玉楼若无其事地继续驾车，林鸱知道此时只需静静等待那批人的到来。
走到一处地方，白玉楼突然停住马车，朗声道：“还不出来吗？”同时手腕一抖，往外射出一截树枝，立刻有一个黑衣人从树上滚了下来。
“上！”从林间四面八方涌出了一批黑衣人，很快把白玉楼和马车团团围住，领首之人道：“把归墟交出来，饶你们一命。”
“呵，消息倒是灵通，不过休想！”说完白玉楼抽出腰间的软剑，迎了上去。
林鸱本坐在车厢里没动，但是有黑衣人向马车攻来，她只好一个闪身躲过刺入车厢的利剑，然后跳下了车架。
双手无法施力，林鸱咬牙割开了包裹伤口的布条，冲向白玉楼处，他腹背受敌，形势不妙。这批黑衣人似对他使出的招式颇为熟悉，尤其是领头之人，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余光看见林鸱想向他靠近，白玉楼大喝一声：“跑！”然后一招“剑扫普天”，把围住他的黑衣人全部逼退。
林鸱不再犹豫，回头向树林深处跑去，身后有人追来，但并不多，显然这批黑衣人断定“归墟”在白玉楼身上。
既已如此，不如放手一搏，林鸱甩出缎带，狠狠扼住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喉颈，又一个旋身将缎带绕到另一个黑衣人身上，然后使出浑身的力气从两边收紧。
被困住的黑衣人只觉呼吸万分困难，双手拼命拉扯脖子上如铁丝般坚硬的细带，林鸱咬牙坚持。因为用力，她的双手已被重新割裂出伤口，血流如注，但她不敢有片刻放松，很快这缎带就成了两个黑衣人的催命符。
林鸱走近两人软倒的尸体，掀开罩住两人大半张脸的黑布，并未有什么发现，刀剑相击的声音仍在不远处传来，看来白玉楼还未脱身。
“有毒，公子屏气！”林鸱向那群黑衣人洒出一把沙土，趁他们侧身躲避的时机，拉上白玉楼就往前飞奔。
黑衣人追得很紧，两人逃到一处崖边，发现前方已无路了，下面是一条水流湍急的瀑布。
“白公子，劝你识相点交出东西，不然这跳下去，是死是残都不知道了。”领头的黑衣人语气得意，视这“归墟”已是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正在两方僵持的时候，从林间又冒出了数十个人来，皆身穿宫内侍卫之服。
为首之人从属下给他让出的道中走出来，对白玉楼行礼后道：“卑职奉七皇子之命，前来拿回他的东西，请白公子物归原主。”
闻言白玉楼露出了苦恼的神色，对两方人马道：“既然你们都想要，我给谁好呢？不如你们先打一架？”
没人动，两边人马都只紧盯着白玉楼，伺机而动。
“好吧，看来挑拨离间是没有用了。”他从怀中掏出锦盒，在手里掂了两下似在思考到底给谁。
“接着！”一声大喝，他把东西抛向黑衣人那边，同时七皇子的人马除了去抢锦盒以外，还有一部分人攻向白玉楼，招式狠毒，显然想要人命！
千钧一发之际，白玉楼一个箭步把林鸱护在怀里，两人相拥着跳下了悬崖。
下坠的冲力极大，摔入瀑布后水流冲刷在人的脸上、身上，带来难以忍受的痛意，但林鸱还没来得及呼痛，两人就被激流裏挟着不断往前，随后她只觉脑袋被石块砸了下，瞬间陷入了昏迷。
林鸱很久没做过那个梦了。
在梦里，她求娘不要把她卖掉，可是娘说跟着她，会更苦，因为在那个地方，女子的容貌是原罪，那些闻着味来的人会把她们当禁脔，当玩物，当牲畜，人就不能当人了。
她被娘送了出去，走前娘帮她梳好了头，还戴上了漂亮的耳饰，娘说她会去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里当小丫鬟，虽然是为奴为婢，但清清白白的，好过呆在她身边。
然后她就被人接走了，送到了一个地方，她看到那户人家的门上有一块很大的匾，上面写的字她认不全，但是最前面一个字她认识，是“白”字，娘教过的，她不会忘。
娘搞错了，她还不是婢女，师傅说只有通过考验的人，才会成为婢女，如果没有通过，那就没有然后了，可能是死，可能是被做成试药的人偶，反正不是婢女。
学不会，太难了什么都学不会，她会被扔进毒蛇窟，会被关到很黑很黑的地方，会被别人打，每个晚上她都在哭，叫娘，一遍遍地叫娘来救她，可是没用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师傅说她的结局也不外乎是死。
不，我不会死，她第一次有了坚定的念头，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师傅，她可以对人的面容过目不忘，就算只见了几秒。
但是她没有说，因为娘的告诫，她早就知道了该如何改变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
学东西的日子很苦，一点也不像娘说的那样，好过呆在她的身边，她好想娘……
白玉楼接过妇人手中的东西，向她道谢：“王婶，辛苦了。”
王婶看着眼前面如冠玉，谪仙般的男公子，只觉得承一句他的谢都是折煞了自己，连忙摆手道：“公子不用和老身客气，夫人怎么样，还未醒？”
他们应该是不慎掉入瀑布后流落到此处的，因为自己家就在那瀑布的下游，每年都能碰上几个这样的人，久而久之也不觉得奇怪了。
说完她向白玉楼身后看去，只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炕上躺着一位女子，此时似陷入了梦魇，身体微微发抖，嘴中不停念叨着胡话，满头的汗水正往下流淌。
白玉楼摇了摇头，拧干布后回身给林鸱擦汗，然后重新帮她处理了手上的伤口。
王婶见他照顾得用心，也没自己什么事，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
自己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般配的夫妻，可惜眼下这夫人明显是受了伤，也不知何时能好起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