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世宁面红耳赤的捂脸:“……这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吗?”

    一圈人乐不可支的看着羞愧难当的薄世宁打趣他,:“世子,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过去,大家伙儿还指着它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呐……”

    段祎离微微笑着替他打圆场:“行了,这事儿今天到这儿就算是大结局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段祎离那冷情的性子以及动怒后的威慑力,在场至少半数人是领教过的,所以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这件事就代表着到此为止了。

    一行人相继与段祎离和薄世宁告别离开。

    段祎离对薄世宁道:“你送你女朋友回去吧。”

    薄世宁立刻应激很大的压低嗓音道:“你难不成真想和他同居啊?”

    段祎离抬脚踢他脚尖一下:“管好你自己。”

    薄世宁非常义愤填膺道:“我非常反对你这么早就和他住一起……”

    段祎离忍不住叹气:“……不会住一起。我这么长时间没和秦柏渔见面,想多呆一会儿。”

    薄世宁委屈巴巴看看不远处的秦柏渔:“……那好吧。你们聊完了你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围观全程的何嘉郇非常不满的抗议:“薄世宁你手是不是伸太长了?”

    薄世宁哼哼:“哼,你那点小心思就别肖想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何嘉郇哭笑不得的好想捶死碍眼的他……

    段祎离目送薄世宁和戎铃枝上了出租车离开,才对何嘉郇说道:“你也回去吧,我自己回学校去。”

    何嘉郇固执又毫不犹豫:“我不。”

    段祎离也没勉强,转身和等候的秦柏渔慢悠悠的顺着人行道闲逛。虽然此时也是深冬,寒风刮在脸上有凛冽的寒意,但是,却稍有些许的难能可贵的惬意。

    “……在想什么?”秦柏渔扭头问安静走着的段祎离。

    段祎离笑了笑:“……在想,这么多年第一次,这么轻松惬意的散步……”

    秦柏渔伸手挽住她胳膊,叹口气:“世人万般皆苦,唯一的不同的,大概就是每一个人的苦各不相同吧。”紧接着又感慨道,:“就像我们,我四岁和你相遇的那一年,哪里敢想能平安顺遂的活到现在……”

    段祎离笑骂着给了发自肺腑感慨的人一巴掌,:“又胡说八道。”

    秦柏渔笑:“可是我说的是实话。那个时候连个家都没有,温饱都解决不了,我甚至想过说不定哪一天就冻死在某一家地头了……”有酸涩的情绪在蔓延,她酸涩的自嘲的一笑以缓解弥漫在心头浓郁的化不开的忧伤,:“可是你看现在,一眨眼的时间,你我好好的就活到了现在,你说是不是个奇迹?”

    段祎离停下脚步微微笑着,像长姐一般安抚的摸摸秦柏渔的发,:“都过去了。未来,我会让你吃香喝辣,衣食无忧。”

    秦柏渔被逗笑,拍掉她安抚的手,:“爬……是我们一起。我现在坐等博士毕业,然后就可以照顾你了……”

    段祎离:“我有胳膊有腿的用你照顾?都老大不小了,在咱们农村,25岁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你却还是个单身狗……”

    秦柏渔笑:“单身狗的快乐你是体会不到的。”

    段祎离:“后面紧追不舍的那位,真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秦柏渔温温柔柔的笑,:“……不是。”

    段祎离不信:“我不信。谁没事会巴巴的鞍前马后的跟着你跑来跑去?再说,我觉得陶知颂人还挺好的,性格现在看来,也还行。刚吃饭的时候,听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家是中医世家?”

    秦柏渔忽然转身看向默默跟在身后的二位出类拔萃的男孩子……

    正跟的百无聊赖的何嘉郇和陶知颂被突然停下来转身看过来的秦柏渔看的有点茫然……

    段祎离虽然也莫名,但是也学着秦柏渔的样子转身看过去,:“怎么了?”

    秦柏渔冲跟着的二个人发号施令:“往后退……”

    陶知颂抗议:“我拒绝。现在这距离已经隔山隔海了好不好?万一要是有拦路抢劫的,我们俩都来不及救你们……”

    秦柏渔轻松拿捏陶知颂命脉:“我数到三,你们要是不退,今晚就别想再跟着我们了。……三……”

    何嘉郇哭笑不得的吐槽:“你女人真挺与众不同的……”

    陶知颂美滋滋:“我未来孩子的娘岂是庸脂俗粉?”边说边后退,还不忘美滋滋冲与众不同的秦柏渔喊:“到底退到什么距离啊?太远了距离有了,美就没了……”

    秦柏渔:“再退……”

    等退到了秦柏渔满意的距离,她才问身旁的段祎离:“你看到什么了?”

    庸俗又颜狗的段祎离看着她的心上人言简意赅的简单粗暴:“帅。”仿佛这一个字还不能总结她所有的想法,又简单粗暴的加了一句:“我喜欢双腿笔直又长又性感的男生。”

    秦柏渔怒其不争的给了俗不可耐的人一巴掌,笑骂道:“正经一点。”

    段祎离:“……我家何嘉郇哪哪儿都好。他要是再多爱我一点儿,就更完美了。”说着她很轻的叹口气,:“……也许,连老天爷都觉得,像他这么优秀的男孩子适合找一个更加完美,更加优秀,家世还好的女生吧。”

    这和秦柏渔的初衷相驳,:“……也许,我是说也许,像他这样一帆风顺的男孩子也许物质生活饱足后,在精神层面就会追求的随心所欲一些呢?门当户对固然无可挑剔,但是说不定,何嘉郇就是纨绔子弟中的一股清流呢?”

    段祎离忍不住吐槽她:“一套汉服就把你收买了?”

    秦柏渔:“我是就事论事好不好?”

    段祎离:“所以明明喜欢的要死,怎么还舍得把人推的远远的呢?”

    猝不及防的秦柏渔被段祎离戳中心窝,尴尬的笑了笑,:“我演技那么差的吗?”

    段祎离:“你不是演技差。你是,真情实感罢了。”

    秦柏渔叹气,隔着寒风凛冽看不远处的陶知颂:“势均力敌的爱情,恰如棋逢对手走的长久。无论是物质还是精神方面都是独立的。这才是中医世家的清贵公子哥该有的人生。像我这样晦暗不明的人,是不适合和他比肩而立的。我会有一种,负罪感。像是亵渎了这么干净的灵魂。”

    段祎离忽然就面色凝重起来,看着不远处,清晰可见五官清朗,眉目隽秀,周身被清贵之气包围,气质斐然又让人望而生畏,展目一看就是出身名门世家的何嘉郇。

    有殷实的家底,有着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人生起跑线,衣食无忧之外,精神世界也很丰富,能提供稳定的情绪价值,有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普通人高不可攀的经历实力……

    你看,这样优秀又万里挑一的少年郎,凭什么,就只能配一个妈妈是小三上位,父亲是杀人犯,家徒四壁又负债累累的段祎离啊?

    凭什么?

    段祎离忽然就眼睛酸涩的厉害,转过来身,:“……终究是我……罪恶滔天了,亵渎了那么好的何嘉郇……”

    秦柏渔愕然,:“不是,明明是在说我自己啊……你怎么还强行对号入座了呢?你跟我情况又不一样……”

    段祎离摸了一把眼睛,:“……有什么不一样?不过都是孑然一身的孤儿罢了……”

    虽然隔着距离远,但是一点都不妨碍何嘉郇一眼看出段祎离突然之间的情绪低落,他就知道,单独让二个命运相似的女生在一起谈心,再阳光明媚,积极向上的思想都能给聊的如人间炼狱,生活晦暗不明。

    何嘉郇问身旁的陶知颂:“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此时心思全在秦柏渔身上的陶知颂因为亲眼目睹,且全程围观了穿上汉服美的如柳腰春风过,白鸟随香走的秦柏渔,简直连魂都被她勾走了。心神荡漾的人此时心里眼里哪里还容得下别的东西……

    所以对何嘉郇的提问,置若罔闻。

    何嘉郇不耐的抬脚给了一脸痴像,比望妇石还情比金坚的人一脚,:“问你话呢?”

    魂儿都飞出去找秦柏渔的陶知颂被何嘉郇那一脚踢的好不容易收回了心思,:“……做什么?”

    何嘉郇:“问你什么时候出手?”

    陶知颂一脸莫名:“出什么手?”

    何嘉郇示意前面的身影……

    陶知颂恍然:“哦她啊?关你小屁孩什么事?”

    何嘉郇:“当然不关我事,但是你不觉得让她们二个总是单独相处在一起很容易封情绝爱吗?”

    陶知颂嗤笑:“你这小孩看着不大,心思够野啊。来你说说,你从哪里看出来让她们二个单独相处很容易封情绝爱?”

    何嘉郇好想一拳头打爆自我感觉良好的陶知颂的头,耐着性子道:“……那你说说,明明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同吃同住五年了,为什么你还没睡到手呢?”

    嘿?简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陶知颂后知后觉的感慨一句,:“……貌似,你说的有道理哦……”他若有所思看向前面的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她吧,心思有时候有点……难以捉摸。你明明看着一眼就能看到她心底里去,可是等走近了才会发现,你连她眼底都没走进去……”

    何嘉郇下猛药:“所以要快刀斩乱麻啊,你再磨磨唧唧,人就会被同样惦记着她的,比你更优秀的男生抢走。”

    陶知颂笃定道:“那不会。这五年她跟着我爸妈学中医,她身边惦记她的烂桃花早被我收拾干净了……”

    何嘉郇叹气:“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夜长梦多’。她现在和她相依为命的妹妹团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不等陶知颂回答,紧接着道:“意味着她的想法随时随地都会被她妹妹影响……”

    懂了。陶知颂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心思缜密的何嘉郇:“哦,原来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算盘都算计到我这里了……”

    何嘉郇:“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陶知颂:“当然……非常有道理。你放心,交给姐夫来处理。保管让你的后院风平浪静。”

    尽管有了陶知颂的保证,但是何嘉郇还是不放心,做事就要斩草除根才能永无后顾之忧,他加大力度道:“你到底行不行啊?不只要把人拿下,最好趁热打铁三年怀俩得了……”这样的话,被甜蜜爱情滋润的人无论言谈举止还是心思情绪有形无形的带给段祎离的就一定是正能量的情绪价值。省的她有事没事的胡思乱想。

    陶知颂笑喷,他伸手亲昵的搂住何嘉郇肩膀笑笑:“……看不出来我们的奥运冠军心思这么……深沉啊……”完全和社交媒体上出现的清纯阳光少年郎形象背道而驰嘛。

    何嘉郇不惧他的嘲笑,坦荡且无畏,:“你马上就26了,这个年纪当爸爸爱情事业双丰收不好吗?你努力一下,等你明年博士毕业的时候就能当准爸爸了。‘人生赢家’这个词可不只是说说而已的。是会让你的同龄人羡慕的存在。”

    陶知颂当然知道这是他人生计划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之前电视媒体上出现的那个乖乖的似邻家少年郎的孩子,心思如此缜密,风轻云淡中就把他自己追求幸福路上的‘拦路虎’给轻描淡写的清理掉了,就冲着这份不动声色的细腻心思,他就对这位奥运冠军更加的肃然起敬。

    陶知颂揽着何嘉郇的肩八卦兮兮,:“你这么腹黑,你女朋友知道吗?”

    何嘉郇:“……要不,我跟小渔姐探讨一下她对人生伴侣的……要求?”

    陶知颂:“你赢了。剩下的交给我,保管给弟弟清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那边一拍即合联盟达成,而段祎离和秦柏渔这边则细雨润无声的推心置腹,:“……你不要总是和自己的身世较劲知道吗?把心态和目光放长远一点,这样你会轻松很多。很小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原生家庭的存在只能证明你出生的环境,它干涉不了你未来要走什么样的路?也左右不了你有什么样的理想抱负。你看我,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要不是你收留我,恐怕我现在早饿死在哪个田间地头的荒草堆里了。是你给了我一个家,让我有了活下去的毕生信念,有了……”

    段祎离不想居功自傲,坦荡的说道:“那是你意志力好,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不过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你打跑了了几个欺负的小混混……而已。”

    秦柏渔笑着捶她:“那你也是我绝处逢生的希望。要不是你,我早在那个冬天就给冻死了,现在想来,我的骨头缝还尖酸刺骨的疼。那个冬天,是真冷啊……”

    段祎离伸手安抚的拍了拍秦柏渔纤细的腰:“……所以你喜欢那家伙是吗?”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神出鬼没的聊天方式让秦柏渔防不胜防的梗了一下,笑骂她,:“你的聊天方式怎么乱七八糟没有头绪啊?”

    段祎离笑了笑,没有说话。

    秦柏渔抱紧段祎离的肩膀,看着人行道上的地灯和路灯折射出来的璀璨的光幽幽道:“……喜欢,有什么用?中医世家的公子哥会放弃灯红酒绿的大都市生活陪我隐居贫困交加的山村,过吃饭没有新鲜菜,买一趟菜要往返12小时山路,一下雨就泥汤子到膝盖,洗澡就是拿个盆接点水随便擦一擦……你看他”她转身看向跟在身后不远处清贵的世家公子陶知颂,:“像是能过这种一朝回到解放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日子的人吗?”

    段祎离随着秦柏渔审视的目光看向不远处外貌冠绝天下,气质斐然的陶知颂,:“……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们家每年有固定的上山下乡义诊活动……”

    秦柏渔笑:“义诊最长也不超过一个月,但是在咱们那里是要常驻的……你知道能把他吓的知难而退的是什么吗?”

    段祎离:“旱厕。”

    秦柏渔笑着转身:“……咱们那里的旱厕又和这里农村的旱厕完全不一样,冬天冻成屎坨子,夏天蛆虫满地跑……他去了那里,上一趟厕所就能让他这辈子都不想踏上那片土地……”

    段祎离没有说话,因为大概率出身名门世家的何嘉郇和陶知颂是一样的,像她们这种鬼见也愁的贫困山区,他们这样出身的世家公子,是格格不入的存在。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二个人有短暂的沉默,原本温馨的氛围有一点沉重的惆怅。

    “……何嘉郇虽然话说的不太中听,但是有一点他说的很对,”秦柏渔良久之后开口,:“让咱们那里脱贫致富奔小康,最关键的不是有一个有能力有学术有奋斗精神的带头人,而是,有社会影响力的人。就像他说的,你就算从国内知名学府毕业,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但是你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没有钱,光有一腔扎根基层的吃苦耐劳精神是没有用的……”

    段祎离没有接话。

    秦柏渔叹口气惆怅又无奈的接着说道:“庆云伯家的老大,就是那个每次从上海回来都会给咱们带好吃的那个帅气小哥哥沈行匀还记得吧?”

    段祎离调侃的笑:“……你的初恋啊,这辈子都不可能忘。”

    秦柏渔含羞带怯的捶她,:“说正经的呐。”

    段祎离:“知道了。知道了。他怎么了?”

    秦柏渔:“年薪百万终究逃不过世俗的打击,被白富美女朋友无情抛弃了。被伤的体无完肤的人落魄回到了穷山沟沟里,修养了大半年都没缓过劲儿来。四月份我回村义诊的时候,正赶上村里换届选举……”说到这里。她特别兴奋的说道,:“阿离,你知道吗?你别看咱们村那一帮老爷子祖祖辈辈在村里务农,没有接受过新派的潮流知识,但是思想却特别的与时俱进,他们说,他们老了,虽然不盼着村里能有多富裕,但是家家户户门前能铺上柏油马路,家里能通网,孩子不用去城里打工挣钱,在家门口就能养家糊口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于是一帮老头老太太一致把票投给了在家修养的沈行匀……

    沈行匀被迫上岗营业却也是很心甘情愿的真正想要为这个村子做点实事的。村里最迫在眉睫的是通路。要想富,先修路,可是你知道吗?就修路这一件事,他跑了快一年了,都没审批下来,县里市里省里一句‘讨论一下再说’就给他一杆子撸到底了……”

    段祎离陷入沉思……

    秦柏渔感慨道:“你别看咱们是南方地区,但是在咱们这个南方大省,贫富悬殊不是一般的大,北边富的流油,咱们南边穷的叮当响。北边都与世界接轨了,南边还停留在温饱尚可的阶段……

    上个月沈行匀来长宁拉投资,抽空给我送了一些家乡的特产过来,一米八二的大小伙子蔫巴巴的,双眼无神的坐在那里的样子真的特别让人心酸……”

    段祎离:“……”

    秦柏渔甚至很轻的哽咽了一下,:“……何嘉郇其实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沈行匀复旦毕业,硕士就读清华,博士毕业于麻省理工。年薪百万,学富五车的青年才俊又能怎么样呢?没有人脉,拉不到投资,他甚至连修区区一条路都难如登天……”

    段祎离若有所思道:“……修路的钱,不行咱们出了吧。”

    秦柏渔戚然一笑,:“我给你攒的那点上学的钱十几万都给行匀哥了,奈何,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想要修一条可以造福子孙后代的路,像咱们那里的路况,不说上千万,百万也是要的。不然为什么市里省里一直要拖延呢?”

    段祎离:“我给你的那张银行卡,你一直没有关注过里面的资金变化吧?”

    秦柏渔好奇心的一边翻自己包里找钱包,一边问段祎离:“你往里存钱了?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你该不会是……”

    段祎离被冻的哆嗦了一下,其实,也是因为秦柏渔口中的艰难世道。

    秦柏渔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战栗,:“冷啊?”放弃了翻找钱包的心思。

    段祎离:“我想喝点热的……”

    秦柏渔放眼看了看琳琅满目的临街店铺,很快就捕捉到了一家热饮店,拉着她快步过去,:“想喝什么?”

    段祎离:“柠檬茶。”

    秦柏渔转头问跟在身后的二个人:“你们喝什么?”

    女孩子喜欢的这种甜腻腻的奶茶系列,何嘉郇和陶知颂非常喜好一致的表示,:“不用了。”

    作为四个人里年龄偏大的陶知颂很绅士的上前掏出手机付款,顺便打趣很喜欢喝奶茶的秦柏渔道:“还喝奶茶?再喝就该成水桶腰了……”他虽然这么吐槽,但其实秦柏渔很瘦的,就是骨架子很薄,小蛮腰盈盈一握的纤细模样。再量化一点说就是,他一只手就可以完整的把人圈进自己怀里的那种瘦。

    秦柏渔毫不犹豫赏他个大白眼,豪气干云点了一杯:“要一杯轻芝芒果。”

    何嘉郇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那就是秦柏渔翻白眼的样子和段祎离简直如出一辙,像是段祎离的真传一样,三分不屑,三分狂妄,四分‘老娘最美’的桀骜不驯……

    何嘉郇没控制住笑了一声。

    陶知颂笑呵呵看秦柏渔恶狠狠吸了一大口加了芝士的芒果椰奶,啧啧称奇:“回头回家跑步机上生不如死的时候别找我陪你一起跑啊……”

    秦柏渔恨恨又吸了一大口。

    而段祎离的注意力则被旁边一家水果店老板娘和一个送水果的年轻人的讨价还价所吸引……

    老板娘嗓门很高,不知道的还以为送水果的年轻人在欺负她一样,是那种又尖酸刻薄又贪图蝇头小利还不忘含沙射影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市井泼妇的典型人群中的一类,:“……不是我看不起你们的水果,是你们的水果真的支棱不起来啊。一个个歪瓜裂枣的外形不讨喜不说,还口感不好。就算榨成汁口感也酸涩的很。你要价还那么高。你整个长宁水果市场去打听一圈,现在‘农民’这个词可是一分钱不值了。卖惨早就是老黄历了。别看长宁偏北方,但是冬季的水果供应商海了去了,像你们这种打着‘帮农助农’口号道德绑架我们水果商买单的时代早就不存在了。”

    憨厚老实的年轻人无奈又陪着小心道:“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您也不能说好的价格,等我们拉货过来的时候又临时改价,您说的价……”

    “你要接受这价格你就卸货,要是接受不了,拉走就好了呀。比你们品质好,价格低的水果供应商多的是。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

    年轻人耐着性子:“老板娘再加点行吗?您说的价格真的已经低出市场价了……”

    老板娘不耐烦道:“接受就卸货,不接受就给我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

    年轻人垂头丧气极了,对刻薄的老板娘道:“那,我们商量一下……”

    “行匀哥。”段祎离上前几步叫住了垂头丧气的人。

    垂头丧气的沈行匀回头看到秦柏渔也在场时,立刻就知道了叫自己的人是谁。刚刚还垂头丧气的人瞬间眉开眼笑的迎上来,:“阿离?三四年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啊?”说着,他亲昵的张开双臂:“来,给哥抱抱。”

    段祎离微微笑着走过去和他拥抱……

    沈行匀感慨道:“还真是岁月不饶人,仿佛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当年那个扛着公鸡遛弯的小姑娘就长成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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