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糖裂纹
经过这次月考，整个高一（4）班乃至整个年级都知道了留级生的光辉成绩。
那鲜红的二百五就像是对于二中教学水平的无声挑衅似的。
扎眼。
虽然成绩光辉，但是还是顶不住那张脸的魅力——校草的魅力。
早在一年前新高一入学的时候的校花校草评比中，席寒寂和江郁就光荣上榜了，尽管席寒寂对于这个名号嗤之以鼻。
嗯嗯，行吧，爱咋样咋样吧我们席家人都好看。
对于现高二（4）班的同学们来说，是损失了一名班草的，但是对于高一（4）班来讲，就是一件天上掉校草的乐事。
不进女生乐，男生也乐，比如说考了班级53名、四百多分的黄期就是其中之一。念成绩的时候以为自己玩了一个假期死定定的黄期，对席寒寂投来感激与敬佩的目光。
“席寒寂。”梅疏词趴在桌上，歪头看他。
“怎么？”
想问他是不是因为给自己解围白故意考这么低的，会不会被家里骂，突然又想到他好像是因为成绩太差才留级的。
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没什么。”梅疏词闷声答到。
席寒寂到不这么觉得。他看小水母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理也猜到了八九分。
总是什么都往心里去，累不累啊小水母？
“我成绩本来就这么差的，乱想那么多干什么？”
“对不起……”梅疏词像是被读了心，不安地看了一眼席寒寂。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席寒寂笑着说到。
“梅疏词！方老师叫你！”班门口，新任班长严馥诗正招呼梅疏词。
严馥诗的性格很开朗大方，和晨曦微有点像，就是严馥诗更可靠一些。
鉴于初中三年班长的工作经验，方华任命她为班长。
梅疏词起身，收回在席寒寂那的视线，快步走了出去。
她竟在席寒寂的神情里看出来一点落寞与自嘲，只是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席寒寂索性又趴到桌子上睡了过去。
开学考试过后，一贯的，二中召开了开学典礼。
在表彰名单里，除了高二高三的优秀学生，高一开学考的前十名也在其中。
四班就占了两个名额——年级第四的梅疏词和年级第九的崔希彤，可把方华给高兴坏了。
“全班去班门口排队！”体育委员张伟森喊到。
“你要去领奖？”席寒寂站起来给梅疏词让位置。
“嗯……席寒寂，你不要……不参加集体活动。”
“我？”席寒寂笑“你就觉得我像那种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吗？”
“我没有是方老师嘱咐我给你说的。”梅疏词说“不然会扣分，他说你开学打架已经扣分了，不能再扣了。”
“……”席寒寂沉默“这学期大概都会按时参加集体活动的。”
毕竟姐姐来学校了，今天也有她的发言他是一定要去听的。
席溪澜前几天也找过他谈心，她说她会一直支持他的选择，她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也知道他与常人的不同，她不会和母亲一样，要求他做什么，规划他自己的人生。
她只想让弟弟的未来能有光、有温暖、再有一个可以陪伴他走下去的人就好了。
“下面有请高三年级学生代表晨曦明同学发言！”主持人报幕后走上来一个男生，长相并不出众，确实很阳光的一类，台下一小阵欢呼和掌声响起。
“大家好，我是高三（5）班的晨曦明，本次测试文科年级第一，接下来为大家分享我的学习心得……”
高一的学生大多都认认真真听，至于有些人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排在队尾的席寒寂自然也坐在了最靠边的位置，又睡过去了。
一系列仪式、讲话过后，终于到了实习教师代表发言，席寒寂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台上走过去一个齐刘海，黑长发，还戴着夸张蝴蝶结发卡，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的女生。如果不是她一身黑西装，是很有可能被认成学生的。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实习教师代表，席溪澜。就读于烟都综合大学，目前是心理学研究生在读，很高兴能在二中认识大家！”
尽管姐弟俩感情要好，但他们还是约定在学校非必要不公开彼此的关系以及身份。
这个老师的稿子并不古板无趣，而且人也很温柔可爱，也好漂亮哦。
台下等着领奖的梅疏词想着。不久前，她不小心把席溪澜认成学生了，不好意思地道歉。
但对方却笑了，然后问了她的名字，两人寒暄了几句。
和这个老师的相处绝对是梅疏词十六年以来和陌生人相处得最顺利的一次。她简直像天使，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未知的恐惧感。
只是这个长相有一点点的……熟悉？
席寒寂完整地听完了姐姐的讲话，才恢复为懒散的状态。
从小他和谁关系都不好，也没什么朋友，就算是最亲的江郁也是打了几架才玩到一起的。
只有席溪澜不一样，席溪澜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席溪澜。这个大他5岁的姐姐好像有什么读心术，自己开心与否她都知道，在完成学业的同时，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童年。
在外面总是一副酷酷的模样的小孩，高智商的天才儿童，动不动就打架的坏孩子都是席寒寂。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出了席溪澜。
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异常的时候，十二岁的小席寒寂在姐姐面前却是泣不成声的。
“我不想那样……但我没有办法……”
席溪澜就从那时下定决心了，要帮弟弟过了这个坎。
后来席寒寂初三，事态又恶化，再到中考，再到留级，到姐姐回来。
怎么还回忆上了。
席寒寂揉了揉眉心，真没发现自己小时候还有点哭包潜质，丢人。
他知道姐姐是他的一盏灯。
可是，她能永远陪着他吗？
不可能的，那太自私了。最后自己会一个人走下去，走到没有光的地方，或者些许微弱的萤火，刹那间湮灭。
他会因手染鲜血，被所有人抛弃与厌恶，甚至憎恨，辜负每一个人的期许，悲哀地死去。
他的生命从开始的那天起，本就是不值一文的了。
他知道，所以才把一切都看作梦。
去做梦就好了，千万别醒来。
不去想就不会陷入思绪的漩涡，但不经意间已经被吞噬了。
胸口发晃，呼吸困难，好像有鬼影索命了那般沉重……
“席寒寂。”
……
“席寒寂？”
谁在叫他？……席寒寂睁开眼睛，发现梅疏词正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抱歉，我可以坐这里吗？”梅疏词问。
“都行……领奖这么快就结束了？”席寒寂慢慢回神，但搭在前排座位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紧紧地握着。
“嗯，很快的。”梅疏词把奖状和奖品拿起来让席寒寂看“没想到还会有奖品诶……”
奖状……？曾经他也拿了太多太多，那一个空房子都差点放不下。
他本来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是闪闪发光的太阳。只是太阳的光芒过于眩目，容易灼伤一切。
然后太阳自己坠落了。
“席寒寂？你怎么了……？”梅疏词注意到了席寒寂的不对劲，立刻询问到。
“……”席寒寂轻轻吐息，看着梅疏词。
怎么，不要怜悯，不要同情，不要用那种眼神……！
“哐！”席寒寂猛击向前方座位的栏杆，把前面陌生的男生吓了一跳。
“我□□他吗是不是有病？！”男生骂到。
“对不起！”梅疏词去抓席寒寂的手，紧紧拉住，声音是带着颤的，还是给那男生道着歉。
“我们不是故意的，打扰了……”
话说这阶梯教室黑灯瞎火的，男生估计也是认出了席寒寂，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好像是已经发疯的力度，再骂一句怕脑袋不保，
梅疏词还是有点被吓到了，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关心席寒寂。
虽然传闻中的他很恐怖很不近人情，但他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给自己借火，会还给自己校牌，帮自己解围，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那种感觉，和自己特殊时期的状态有一点像。
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什么。
“席寒寂……没事了。”梅疏词轻轻地说。
他一定是需要人拉一把，把他从那个噩梦里带出来。
“停下你现在的想法好不好？努力别去想……然后深呼吸……”
……
在发泄完之后席寒寂的大脑几乎是宕机了。刚刚的样子一定把她吓坏了吧……？
但梅疏词没有，反倒教自己调节情绪来。
不合常理。
“手。”席寒寂说。
“啊！不好意思！”梅疏词迅速收回了刚刚一直牵着席寒寂的手。
但总算几次深呼吸之后，席寒寂把自己“救”了上来。
“我没事，没吓到吗？”席寒寂勾出一个笑，却略显疲惫。
梅疏词最清楚情绪的变化了。这个笑看得她鼻子有点酸酸的，于是低头在兜里找些什么。
席寒寂略皱眉。怎么又找美工刀……？
“给你。”
女孩伸出一只手，手心放着一颗包装得很精致的糖。
“吃点糖会好多的……相信我。”
他从不吃别人送的食物，也不喜欢甜食，但是在小水母清亮的眼神里，找不到一点点拒绝的方法。
“不”未出口，转成了一声低低的笑：“好。”
席寒寂接过糖，撕开包装，扔进了嘴里。
又是柠檬味。有点酸涩的糖粉质感化开，沁出一点清甜。
“席寒寂，对不起，我不该向你炫耀的。”
“那不是事实么。你考的好，所以怎么炫耀都可以，况且你没有炫耀。”
“我没注意到你心情不好……很抱歉……”
“你没做错。”
“但、但是你上学期只考了一百多分，这次已经有进步了，你别太灰心……但是我要向你道歉，你明明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我应该制止取笑你的人的……”
“道什么歉？”席寒寂只是笑着，带点疯。
性格那么软，那么胆小，又那么怕事，刚刚还给他撑腰。
那么在意别人的情绪，还没把自己活明白就被累死了。
他不想听她道歉，她明明什么错也没有。
“对不……啊……”
“已经成口头禅了吧。”席寒寂的惶恐期还没有完全过去，撑了一会也有些累了。
“我是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自习课给你辅导一下……把成绩提上去一点……”
席寒寂几乎是快要答应了。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眼睛，顶多大了点，瞳色淡了点，点了颗小痣，却像一个漩涡一样深。
他不能答应。
好学生呀，多把时间留给自己吧，别在这种烂人身上浪费时间。
今天席寒寂又抓到了梅疏词新的情绪，一种无声的深渊。
这个进度下去，过不了多久游戏就会结束的，然后他们也没必要再有那么多交集。
“不必了。”席寒寂用力咬碎了柠檬糖“别浪费时间。”
“请让一下。”说完，席寒寂在主持人的结束词中旁若无人地站起来。
他控制不住，只能把语气压到冰冷。
不要再往前多走一步了……席寒寂……
但自己不都说了她没错吗？如果把自己的冷淡的话而伤心的话不好……就更自私了。
“你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我。”说完，席寒寂离开了会场。
那鲜红的二百五就像是对于二中教学水平的无声挑衅似的。
扎眼。
虽然成绩光辉，但是还是顶不住那张脸的魅力——校草的魅力。
早在一年前新高一入学的时候的校花校草评比中，席寒寂和江郁就光荣上榜了，尽管席寒寂对于这个名号嗤之以鼻。
嗯嗯，行吧，爱咋样咋样吧我们席家人都好看。
对于现高二（4）班的同学们来说，是损失了一名班草的，但是对于高一（4）班来讲，就是一件天上掉校草的乐事。
不进女生乐，男生也乐，比如说考了班级53名、四百多分的黄期就是其中之一。念成绩的时候以为自己玩了一个假期死定定的黄期，对席寒寂投来感激与敬佩的目光。
“席寒寂。”梅疏词趴在桌上，歪头看他。
“怎么？”
想问他是不是因为给自己解围白故意考这么低的，会不会被家里骂，突然又想到他好像是因为成绩太差才留级的。
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没什么。”梅疏词闷声答到。
席寒寂到不这么觉得。他看小水母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理也猜到了八九分。
总是什么都往心里去，累不累啊小水母？
“我成绩本来就这么差的，乱想那么多干什么？”
“对不起……”梅疏词像是被读了心，不安地看了一眼席寒寂。
“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席寒寂笑着说到。
“梅疏词！方老师叫你！”班门口，新任班长严馥诗正招呼梅疏词。
严馥诗的性格很开朗大方，和晨曦微有点像，就是严馥诗更可靠一些。
鉴于初中三年班长的工作经验，方华任命她为班长。
梅疏词起身，收回在席寒寂那的视线，快步走了出去。
她竟在席寒寂的神情里看出来一点落寞与自嘲，只是刹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席寒寂索性又趴到桌子上睡了过去。
开学考试过后，一贯的，二中召开了开学典礼。
在表彰名单里，除了高二高三的优秀学生，高一开学考的前十名也在其中。
四班就占了两个名额——年级第四的梅疏词和年级第九的崔希彤，可把方华给高兴坏了。
“全班去班门口排队！”体育委员张伟森喊到。
“你要去领奖？”席寒寂站起来给梅疏词让位置。
“嗯……席寒寂，你不要……不参加集体活动。”
“我？”席寒寂笑“你就觉得我像那种不参加集体活动的人吗？”
“我没有是方老师嘱咐我给你说的。”梅疏词说“不然会扣分，他说你开学打架已经扣分了，不能再扣了。”
“……”席寒寂沉默“这学期大概都会按时参加集体活动的。”
毕竟姐姐来学校了，今天也有她的发言他是一定要去听的。
席溪澜前几天也找过他谈心，她说她会一直支持他的选择，她知道他的心魔是什么，也知道他与常人的不同，她不会和母亲一样，要求他做什么，规划他自己的人生。
她只想让弟弟的未来能有光、有温暖、再有一个可以陪伴他走下去的人就好了。
“下面有请高三年级学生代表晨曦明同学发言！”主持人报幕后走上来一个男生，长相并不出众，确实很阳光的一类，台下一小阵欢呼和掌声响起。
“大家好，我是高三（5）班的晨曦明，本次测试文科年级第一，接下来为大家分享我的学习心得……”
高一的学生大多都认认真真听，至于有些人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排在队尾的席寒寂自然也坐在了最靠边的位置，又睡过去了。
一系列仪式、讲话过后，终于到了实习教师代表发言，席寒寂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台上走过去一个齐刘海，黑长发，还戴着夸张蝴蝶结发卡，身高也就一米六多一点的女生。如果不是她一身黑西装，是很有可能被认成学生的。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实习教师代表，席溪澜。就读于烟都综合大学，目前是心理学研究生在读，很高兴能在二中认识大家！”
尽管姐弟俩感情要好，但他们还是约定在学校非必要不公开彼此的关系以及身份。
这个老师的稿子并不古板无趣，而且人也很温柔可爱，也好漂亮哦。
台下等着领奖的梅疏词想着。不久前，她不小心把席溪澜认成学生了，不好意思地道歉。
但对方却笑了，然后问了她的名字，两人寒暄了几句。
和这个老师的相处绝对是梅疏词十六年以来和陌生人相处得最顺利的一次。她简直像天使，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未知的恐惧感。
只是这个长相有一点点的……熟悉？
席寒寂完整地听完了姐姐的讲话，才恢复为懒散的状态。
从小他和谁关系都不好，也没什么朋友，就算是最亲的江郁也是打了几架才玩到一起的。
只有席溪澜不一样，席溪澜是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席溪澜。这个大他5岁的姐姐好像有什么读心术，自己开心与否她都知道，在完成学业的同时，陪伴他度过了整个童年。
在外面总是一副酷酷的模样的小孩，高智商的天才儿童，动不动就打架的坏孩子都是席寒寂。他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出了席溪澜。
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异常的时候，十二岁的小席寒寂在姐姐面前却是泣不成声的。
“我不想那样……但我没有办法……”
席溪澜就从那时下定决心了，要帮弟弟过了这个坎。
后来席寒寂初三，事态又恶化，再到中考，再到留级，到姐姐回来。
怎么还回忆上了。
席寒寂揉了揉眉心，真没发现自己小时候还有点哭包潜质，丢人。
他知道姐姐是他的一盏灯。
可是，她能永远陪着他吗？
不可能的，那太自私了。最后自己会一个人走下去，走到没有光的地方，或者些许微弱的萤火，刹那间湮灭。
他会因手染鲜血，被所有人抛弃与厌恶，甚至憎恨，辜负每一个人的期许，悲哀地死去。
他的生命从开始的那天起，本就是不值一文的了。
他知道，所以才把一切都看作梦。
去做梦就好了，千万别醒来。
不去想就不会陷入思绪的漩涡，但不经意间已经被吞噬了。
胸口发晃，呼吸困难，好像有鬼影索命了那般沉重……
“席寒寂。”
……
“席寒寂？”
谁在叫他？……席寒寂睁开眼睛，发现梅疏词正坐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抱歉，我可以坐这里吗？”梅疏词问。
“都行……领奖这么快就结束了？”席寒寂慢慢回神，但搭在前排座位扶手上的手青筋暴起，紧紧地握着。
“嗯，很快的。”梅疏词把奖状和奖品拿起来让席寒寂看“没想到还会有奖品诶……”
奖状……？曾经他也拿了太多太多，那一个空房子都差点放不下。
他本来也应该和他们一样，是闪闪发光的太阳。只是太阳的光芒过于眩目，容易灼伤一切。
然后太阳自己坠落了。
“席寒寂？你怎么了……？”梅疏词注意到了席寒寂的不对劲，立刻询问到。
“……”席寒寂轻轻吐息，看着梅疏词。
怎么，不要怜悯，不要同情，不要用那种眼神……！
“哐！”席寒寂猛击向前方座位的栏杆，把前面陌生的男生吓了一跳。
“我□□他吗是不是有病？！”男生骂到。
“对不起！”梅疏词去抓席寒寂的手，紧紧拉住，声音是带着颤的，还是给那男生道着歉。
“我们不是故意的，打扰了……”
话说这阶梯教室黑灯瞎火的，男生估计也是认出了席寒寂，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好像是已经发疯的力度，再骂一句怕脑袋不保，
梅疏词还是有点被吓到了，不过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怎么关心席寒寂。
虽然传闻中的他很恐怖很不近人情，但他会在自己无助的时候给自己借火，会还给自己校牌，帮自己解围，他一定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那种感觉，和自己特殊时期的状态有一点像。
控制不住的想要伤害什么。
“席寒寂……没事了。”梅疏词轻轻地说。
他一定是需要人拉一把，把他从那个噩梦里带出来。
“停下你现在的想法好不好？努力别去想……然后深呼吸……”
……
在发泄完之后席寒寂的大脑几乎是宕机了。刚刚的样子一定把她吓坏了吧……？
但梅疏词没有，反倒教自己调节情绪来。
不合常理。
“手。”席寒寂说。
“啊！不好意思！”梅疏词迅速收回了刚刚一直牵着席寒寂的手。
但总算几次深呼吸之后，席寒寂把自己“救”了上来。
“我没事，没吓到吗？”席寒寂勾出一个笑，却略显疲惫。
梅疏词最清楚情绪的变化了。这个笑看得她鼻子有点酸酸的，于是低头在兜里找些什么。
席寒寂略皱眉。怎么又找美工刀……？
“给你。”
女孩伸出一只手，手心放着一颗包装得很精致的糖。
“吃点糖会好多的……相信我。”
他从不吃别人送的食物，也不喜欢甜食，但是在小水母清亮的眼神里，找不到一点点拒绝的方法。
“不”未出口，转成了一声低低的笑：“好。”
席寒寂接过糖，撕开包装，扔进了嘴里。
又是柠檬味。有点酸涩的糖粉质感化开，沁出一点清甜。
“席寒寂，对不起，我不该向你炫耀的。”
“那不是事实么。你考的好，所以怎么炫耀都可以，况且你没有炫耀。”
“我没注意到你心情不好……很抱歉……”
“你没做错。”
“但、但是你上学期只考了一百多分，这次已经有进步了，你别太灰心……但是我要向你道歉，你明明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却没注意到这一点，我应该制止取笑你的人的……”
“道什么歉？”席寒寂只是笑着，带点疯。
性格那么软，那么胆小，又那么怕事，刚刚还给他撑腰。
那么在意别人的情绪，还没把自己活明白就被累死了。
他不想听她道歉，她明明什么错也没有。
“对不……啊……”
“已经成口头禅了吧。”席寒寂的惶恐期还没有完全过去，撑了一会也有些累了。
“我是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自习课给你辅导一下……把成绩提上去一点……”
席寒寂几乎是快要答应了。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眼睛，顶多大了点，瞳色淡了点，点了颗小痣，却像一个漩涡一样深。
他不能答应。
好学生呀，多把时间留给自己吧，别在这种烂人身上浪费时间。
今天席寒寂又抓到了梅疏词新的情绪，一种无声的深渊。
这个进度下去，过不了多久游戏就会结束的，然后他们也没必要再有那么多交集。
“不必了。”席寒寂用力咬碎了柠檬糖“别浪费时间。”
“请让一下。”说完，席寒寂在主持人的结束词中旁若无人地站起来。
他控制不住，只能把语气压到冰冷。
不要再往前多走一步了……席寒寂……
但自己不都说了她没错吗？如果把自己的冷淡的话而伤心的话不好……就更自私了。
“你没有任何问题，问题在我。”说完，席寒寂离开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