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城假期的结束比北城早了十多天。
周夏天天被她妈打夺命call，不得不带着一兜子还没写完的作业提前飞回去。
舒漾送她去机场，周夏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演了一场好似生死离别的苦情戏。
“呜呜，漾，漾漾，呜……”
“我舍不得你啊……呜呜，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呜，被人欺负了要给我说啊……”
舒漾强装镇定，实际上她鼻子也一直发酸，喉头发哽难受。
周夏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大到为人处事，小到饮食安全，一步三回头，抹着眼泪满满都是不舍。
最后又边跑边哭地回来抱住舒漾，周围人都侧目，带了点好奇的视线投来。
舒漾拍着她的背，“好啦，又不是见不到了。”
眼中的酸涩越发难以忍受，舒漾转过头，不敢看她。
“漾漾，你你，你脾气凶一点嘛，呜，有人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一定要常给我打电话，呜呜呜……”
幸好姐妹情深没耽误上飞机。
飞机起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卷起的风，乱了舒漾的发。
那个白色的小点一点一点模糊，最后隐匿在云层，消失不见。
新年并没有因为阴天的雨而缺席，依旧热闹，盛大的烟花趁着雨的间隙悄悄升空，炸裂时的声音总是震撼。
超市都早早关门，家家户户的窗都透出暖黄的光，隐约可见举杯欢饮的人脸上都是笑。
讽刺的是，舒漾在家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人。
张叶还在外地忙，没及时买到票，只有靠着信息问候。
文字很生硬的表达新年快乐和歉意，电话打来被舒漾拒接。
一个人光着脚在阳台吹着湿冷的风，吹到脸颊发冷麻木，好像就可以不那么难过而落泪。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万家团聚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呢？
通红的眼眶和鼻头还是在风中动容，一条又一条的群发新年祝福响个不停，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客厅都回响着喜气洋洋的祝福。
“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敲响。
烟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热烈。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淡淡的硫磺味。
有人伸出头来，旁若无人地大声祝福：“新年快乐，来年吉祥如意！！”
像是约定好的那般，越来越多的人响应。
只有舒漾在格格不入地哭。
哭到眼睛都痛了才想着停下来。
身体还在无法控制的颤抖，睫毛沾着泪水，慢慢回复刚刚的未读信息。
舒漾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
……反正还早找点事干。
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神经，舒漾颤抖着手指点进了一个交友软件。
随便点了一个匿名连麦接进去。
一开始双方都沉默不语。
像是较劲一般。
舒漾沉不住气，先松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喂？”
对方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舒漾：……
不死心地点了下一个。
这次倒不是沉默，一群小孩子的哄闹声传来，尖叫又大喊。
……下一个。
脚趾发凉蜷缩在一起，事不过三，如果没法匹配到一个正常人说会话就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带着忐忑，舒漾再次主动发声：“喂？”
心扑通扑通跳。
过了会，对方也“喂”了一声。
是个男生的声音，语调懒懒的。
“喂”完过后陷入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开口，对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舒漾斟酌了下言辞，小心翼翼地问：“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对方像是没想到一样：“哈？”
手机屏幕渐渐熄灭，房间没开灯，黑不见指，舒漾紧张的捏紧手机。
接着她听到他说：“好啊。”
悬着的心落在半空中。
对面传来一些像是打火机的声音，而后是轻微的燃烧和吐气声。
舒漾没话找话：“你在抽烟？”
“嗯。”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
他哼笑一声，“你管我呢？”
舒漾抿了抿唇，“好吧，你抽吧，我不管。”
“……”
舒漾吸了吸鼻子，有些悲哀地想哪怕有人隔着手机陪她都很好。
酸涩好像又涌上眼。
真是没完没了了。
舒漾努力克制情绪，对面见她没出声，反而主动开口：“你一个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漾一个没收住，哽咽着，重重“嗯”了一声。
对面属实没想到，察觉到异样却还是问了句：“你，在哭？”
“嗯……”明知故问烦死了。
下一句及其没情商：“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呜……”舒漾哭出了声，委屈至极。
“……”
这事只能怪自己手贱。
江砚尘听李万洋那孙子说有人在交友软件上高调表白他，非要他下一个软件去看看，还美名其曰的说什么不要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心意。
江砚尘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各路亲戚都在外面打牌拼酒，闹得他心烦。
闲着没事就随便注册了个账号登进去。
结果，那篇帖子是几帮损友联合在一起搞了个年度大反馈的诗歌。
“是谁，在考试危机之时借给我手机，哦，是砚总……”
江砚尘：……
看了第一句就不忍在直视后面。
胡乱摸了根烟叼在嘴里，准备再随便看看，发挥最后的好奇心，随后删掉。
找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没由来的烦躁，翻箱倒柜才找到个备用的。
刚准备点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手机页面由大厅变为“正在为您寻找……”的魔幻连线。
……什么玩意儿？
江砚尘想退也退不出去，得，坐着等看看能匹配到什么妖魔鬼怪。
盯着不同颜色的小点在默认头像周围转圈又连线，明明单调却又配上最浓重的底色。
目光一时间被吸引，没了抽烟的动作，接着，手机一抖——连上了？
两个默认头像一上一下，用白线连着，显示连线中。
江砚尘眯了眯眼，静观其变。
“喂？”对面传来声音，轻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听着很怪，一时间没分清是男是女。
“喂。”有人开口，江砚尘也懒懒的应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都找不到话说。
江砚尘反而来了兴趣，得，爷陪你耗，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两指夹着烟从口中取出，才发现叼了半天压根还没点。
这时，又来了动静。
“你可以陪我说会话吗？”
哦，是个姑娘。
这个请求倒是出乎意料，江砚尘：“哈？”
打火机被拿在半空中悬住，没了下一步点火的动作，半晌，“好啊。”
随后，银质盖被打开，“唰”的一声，打火石碰撞擦出火花，齿轮传动，火苗弹出。
虚虚地吸了口，发现烟不对。
什么玩意？
……
江砚尘刚刚在餐桌上偷摸摸了包烟，江明升那骚包富二代打包票说味道绝对好。
看着都是蓝色包装没什么两样，就随便摸了一包，这下才发现不是南京烟。
靠，服了。
江砚尘正在纠结还要不要抽下去。
“你在抽烟吗？”
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着又吸了一口，“嗯。”
女孩的声音本就细又软，此时带着哭后的鼻音，“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
烟不对味本就烦心，他笑了一声，带着点冷：“你管我？”
“好吧，你抽吧，我不管。”
“……”
对于烟的固执，江砚尘四处寻找可以灭烟的地方。
期间，他随便问了句：“你一个人？”
对方默了会，然后带着哭腔，哽咽重重一声，“嗯。”
“……？”
也许是因为房间空，手机声音开的大，所以情绪被表达的格外清晰
江砚尘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一时间盯着手机不知所措。
而后，和所有直男一样，被搞得莫名其妙“你，在哭？”
“嗯……”听着更委屈了。
“为什么？”仔细回想，江砚尘也没觉得自己那句话说的有问题。
不会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隔着个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眼泪跟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
“……因为我一个人，呜……”
舒漾觉得实在是太委屈了，外面烟花声还是不断，找到了发泄口，干脆就“哇”的一声爆哭出来。
江砚尘被哭的声音震撼到，这TM……怕不是个猩猩？
虽然这么想，忍着笑，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再插一刀。
舒漾是真的泪流满面，趴在被子上消了声。
“你为什么要哭啊？”
……非要纠结这个问题吗？
“滚！！！”带着哭腔毫无震慑里，听着更想让人欺负。
江砚尘在另一边笑着舔了舔唇，找到个不用的塑料抽纸盒，灭了烟。
“别哭了，行不行。”语气带了几分玩味。
“我就要，呜呜呜，啊啊啊！”
她刚刚听到他偷偷笑了。
网络大混蛋！！！
别人哭的那么伤心，他还笑，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上！
混蛋！混蛋！大混蛋！！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舒漾摆了个安详的姿势躺在床上，收住了点。
累了。
江砚尘期间一言不发，带有几分恶劣性质的笑却从未停止。
“哭够了？怎么不继续？录着音呢。”
……
舒漾努力平复心情，不予理会。
隔着个屏幕，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录音更本没杀伤力，好吧。
哼。
房间门被敲响，江砚尘抬眼看去，“进。”
白瑾开了条缝，笑意都盈了出来。
手里端着盘饺子放桌上，“儿子，趁热吃，你爸亲手包的呢！”
饺子。
饺子！！！！
舒漾听到这又破防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又开始了。
江砚尘走到桌前坐下，“哟，又开始了哈。”
舒漾很难过地给他倾诉，“你还有饺子，我连晚饭，晚饭都没吃……”
“哦，那你确实挺惨。”江砚尘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那你听着我吃吧。”
“……”
“我尽量声音发大一点，让你有足够身临其境的感觉。”
“……”
听着那边的咀嚼声，舒漾听他的，努力体会，“什么，什么馅的？”
江砚尘又咬了一口，善解人意，有问有答：“牛肉的。”
“好吃吗？”
“当然。”
“蘸醋没有？”
“没。”
“不行，没，蘸醋，不好吃……”
“……”
江砚尘先是一愣，而后真的笑出声来，心情好到不行：“这么馋，给你送点过来？”
舒漾咽了咽口水，“那，那多不好意思。”
……你还真敢想。
“为什么要蘸醋？”江砚尘在小碗里蘸了点。
“因为，我喜欢。”现在舒漾真的口水盖过悲伤。
“哦，你还在哭吗？”江砚尘挺关注这个问题的。
主要他觉得可能她哭的原因和自己有关。
多不好意思啊。
第一次搞新年同城亲友连线，就把别人弄哭了。
还是个姑娘。
舒漾明明现在疯狂咽口水，却还要对着干，重重地：“嗯！”
江砚尘又忍不住笑。
冷白的光下，睫毛长似纤细，根根分明，此时弯了眼，少了戾气，说不出的乖巧，连带着语气都柔软几分：
“喂，别哭了，你刚刚说抽烟不好，我就没抽了。”
“你刚刚说饺子蘸醋好吃，我也蘸了。”
“大过年的，高兴点。”
尾音上挑，哄人又漫不经心。
你说的话，我有在认真听。
事事都顺你意，还要哭啊？
舒漾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莫名感动，“为什么，要，要听我的？”
“你，是不是，骗我。”
……
“骗你干什么啊？莫非我还要提成？”
舒漾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回答还是那句：“你管我。”
周夏天天被她妈打夺命call，不得不带着一兜子还没写完的作业提前飞回去。
舒漾送她去机场，周夏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上演了一场好似生死离别的苦情戏。
“呜呜，漾，漾漾，呜……”
“我舍不得你啊……呜呜，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吃饭，要好好睡觉，呜，被人欺负了要给我说啊……”
舒漾强装镇定，实际上她鼻子也一直发酸，喉头发哽难受。
周夏像个老妈子一样嘱咐，大到为人处事，小到饮食安全，一步三回头，抹着眼泪满满都是不舍。
最后又边跑边哭地回来抱住舒漾，周围人都侧目，带了点好奇的视线投来。
舒漾拍着她的背，“好啦，又不是见不到了。”
眼中的酸涩越发难以忍受，舒漾转过头，不敢看她。
“漾漾，你你，你脾气凶一点嘛，呜，有人欺负你你就，打电话告诉我。”
“一定要常给我打电话，呜呜呜……”
幸好姐妹情深没耽误上飞机。
飞机起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卷起的风，乱了舒漾的发。
那个白色的小点一点一点模糊，最后隐匿在云层，消失不见。
新年并没有因为阴天的雨而缺席，依旧热闹，盛大的烟花趁着雨的间隙悄悄升空，炸裂时的声音总是震撼。
超市都早早关门，家家户户的窗都透出暖黄的光，隐约可见举杯欢饮的人脸上都是笑。
讽刺的是，舒漾在家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人。
张叶还在外地忙，没及时买到票，只有靠着信息问候。
文字很生硬的表达新年快乐和歉意，电话打来被舒漾拒接。
一个人光着脚在阳台吹着湿冷的风，吹到脸颊发冷麻木，好像就可以不那么难过而落泪。
为什么呢？
为什么在万家团聚的时候，我是一个人呢？
通红的眼眶和鼻头还是在风中动容，一条又一条的群发新年祝福响个不停，电视声音开到最大，客厅都回响着喜气洋洋的祝福。
“新年快乐！！！”
零点的钟声敲响。
烟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热烈。
空气中弥漫的都是淡淡的硫磺味。
有人伸出头来，旁若无人地大声祝福：“新年快乐，来年吉祥如意！！”
像是约定好的那般，越来越多的人响应。
只有舒漾在格格不入地哭。
哭到眼睛都痛了才想着停下来。
身体还在无法控制的颤抖，睫毛沾着泪水，慢慢回复刚刚的未读信息。
舒漾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半了。
……反正还早找点事干。
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神经，舒漾颤抖着手指点进了一个交友软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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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双方都沉默不语。
像是较劲一般。
舒漾沉不住气，先松了口，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喂？”
对方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舒漾：……
不死心地点了下一个。
这次倒不是沉默，一群小孩子的哄闹声传来，尖叫又大喊。
……下一个。
脚趾发凉蜷缩在一起，事不过三，如果没法匹配到一个正常人说会话就乖乖躺在床上睡觉。
带着忐忑，舒漾再次主动发声：“喂？”
心扑通扑通跳。
过了会，对方也“喂”了一声。
是个男生的声音，语调懒懒的。
“喂”完过后陷入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开口，对方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舒漾斟酌了下言辞，小心翼翼地问：“你能陪我说会话吗？”
对方像是没想到一样：“哈？”
手机屏幕渐渐熄灭，房间没开灯，黑不见指，舒漾紧张的捏紧手机。
接着她听到他说：“好啊。”
悬着的心落在半空中。
对面传来一些像是打火机的声音，而后是轻微的燃烧和吐气声。
舒漾没话找话：“你在抽烟？”
“嗯。”
“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
他哼笑一声，“你管我呢？”
舒漾抿了抿唇，“好吧，你抽吧，我不管。”
“……”
舒漾吸了吸鼻子，有些悲哀地想哪怕有人隔着手机陪她都很好。
酸涩好像又涌上眼。
真是没完没了了。
舒漾努力克制情绪，对面见她没出声，反而主动开口：“你一个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漾一个没收住，哽咽着，重重“嗯”了一声。
对面属实没想到，察觉到异样却还是问了句：“你，在哭？”
“嗯……”明知故问烦死了。
下一句及其没情商：“为什么？”
“……因为我一个人，呜……”舒漾哭出了声，委屈至极。
“……”
这事只能怪自己手贱。
江砚尘听李万洋那孙子说有人在交友软件上高调表白他，非要他下一个软件去看看，还美名其曰的说什么不要辜负了别人的一片心意。
江砚尘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各路亲戚都在外面打牌拼酒，闹得他心烦。
闲着没事就随便注册了个账号登进去。
结果，那篇帖子是几帮损友联合在一起搞了个年度大反馈的诗歌。
“是谁，在考试危机之时借给我手机，哦，是砚总……”
江砚尘：……
看了第一句就不忍在直视后面。
胡乱摸了根烟叼在嘴里，准备再随便看看，发挥最后的好奇心，随后删掉。
找了半天没找到打火机。
没由来的烦躁，翻箱倒柜才找到个备用的。
刚准备点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按到了，手机页面由大厅变为“正在为您寻找……”的魔幻连线。
……什么玩意儿？
江砚尘想退也退不出去，得，坐着等看看能匹配到什么妖魔鬼怪。
盯着不同颜色的小点在默认头像周围转圈又连线，明明单调却又配上最浓重的底色。
目光一时间被吸引，没了抽烟的动作，接着，手机一抖——连上了？
两个默认头像一上一下，用白线连着，显示连线中。
江砚尘眯了眯眼，静观其变。
“喂？”对面传来声音，轻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听着很怪，一时间没分清是男是女。
“喂。”有人开口，江砚尘也懒懒的应了一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两人都找不到话说。
江砚尘反而来了兴趣，得，爷陪你耗，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两指夹着烟从口中取出，才发现叼了半天压根还没点。
这时，又来了动静。
“你可以陪我说会话吗？”
哦，是个姑娘。
这个请求倒是出乎意料，江砚尘：“哈？”
打火机被拿在半空中悬住，没了下一步点火的动作，半晌，“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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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虚地吸了口，发现烟不对。
什么玩意？
……
江砚尘刚刚在餐桌上偷摸摸了包烟，江明升那骚包富二代打包票说味道绝对好。
看着都是蓝色包装没什么两样，就随便摸了一包，这下才发现不是南京烟。
靠，服了。
江砚尘正在纠结还要不要抽下去。
“你在抽烟吗？”
怯怯的声音再次响起。
试着又吸了一口，“嗯。”
女孩的声音本就细又软，此时带着哭后的鼻音，“少抽点吧，对身体不好。”
“……”
烟不对味本就烦心，他笑了一声，带着点冷：“你管我？”
“好吧，你抽吧，我不管。”
“……”
对于烟的固执，江砚尘四处寻找可以灭烟的地方。
期间，他随便问了句：“你一个人？”
对方默了会，然后带着哭腔，哽咽重重一声，“嗯。”
“……？”
也许是因为房间空，手机声音开的大，所以情绪被表达的格外清晰
江砚尘停下了翻找的动作，一时间盯着手机不知所措。
而后，和所有直男一样，被搞得莫名其妙“你，在哭？”
“嗯……”听着更委屈了。
“为什么？”仔细回想，江砚尘也没觉得自己那句话说的有问题。
不会是……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隔着个手机都能感受到对方眼泪跟水龙头一样源源不断。
“……因为我一个人，呜……”
舒漾觉得实在是太委屈了，外面烟花声还是不断，找到了发泄口，干脆就“哇”的一声爆哭出来。
江砚尘被哭的声音震撼到，这TM……怕不是个猩猩？
虽然这么想，忍着笑，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再插一刀。
舒漾是真的泪流满面，趴在被子上消了声。
“你为什么要哭啊？”
……非要纠结这个问题吗？
“滚！！！”带着哭腔毫无震慑里，听着更想让人欺负。
江砚尘在另一边笑着舔了舔唇，找到个不用的塑料抽纸盒，灭了烟。
“别哭了，行不行。”语气带了几分玩味。
“我就要，呜呜呜，啊啊啊！”
她刚刚听到他偷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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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哭的那么伤心，他还笑，居然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悲伤上！
混蛋！混蛋！大混蛋！！
哭到上气不接下气，舒漾摆了个安详的姿势躺在床上，收住了点。
累了。
江砚尘期间一言不发，带有几分恶劣性质的笑却从未停止。
“哭够了？怎么不继续？录着音呢。”
……
舒漾努力平复心情，不予理会。
隔着个屏幕，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录音更本没杀伤力，好吧。
哼。
房间门被敲响，江砚尘抬眼看去，“进。”
白瑾开了条缝，笑意都盈了出来。
手里端着盘饺子放桌上，“儿子，趁热吃，你爸亲手包的呢！”
饺子。
饺子！！！！
舒漾听到这又破防了。
断断续续的哭声又开始了。
江砚尘走到桌前坐下，“哟，又开始了哈。”
舒漾很难过地给他倾诉，“你还有饺子，我连晚饭，晚饭都没吃……”
“哦，那你确实挺惨。”江砚尘夹起一个，咬了一口，“那你听着我吃吧。”
“……”
“我尽量声音发大一点，让你有足够身临其境的感觉。”
“……”
听着那边的咀嚼声，舒漾听他的，努力体会，“什么，什么馅的？”
江砚尘又咬了一口，善解人意，有问有答：“牛肉的。”
“好吃吗？”
“当然。”
“蘸醋没有？”
“没。”
“不行，没，蘸醋，不好吃……”
“……”
江砚尘先是一愣，而后真的笑出声来，心情好到不行：“这么馋，给你送点过来？”
舒漾咽了咽口水，“那，那多不好意思。”
……你还真敢想。
“为什么要蘸醋？”江砚尘在小碗里蘸了点。
“因为，我喜欢。”现在舒漾真的口水盖过悲伤。
“哦，你还在哭吗？”江砚尘挺关注这个问题的。
主要他觉得可能她哭的原因和自己有关。
多不好意思啊。
第一次搞新年同城亲友连线，就把别人弄哭了。
还是个姑娘。
舒漾明明现在疯狂咽口水，却还要对着干，重重地：“嗯！”
江砚尘又忍不住笑。
冷白的光下，睫毛长似纤细，根根分明，此时弯了眼，少了戾气，说不出的乖巧，连带着语气都柔软几分：
“喂，别哭了，你刚刚说抽烟不好，我就没抽了。”
“你刚刚说饺子蘸醋好吃，我也蘸了。”
“大过年的，高兴点。”
尾音上挑，哄人又漫不经心。
你说的话，我有在认真听。
事事都顺你意，还要哭啊？
舒漾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莫名感动，“为什么，要，要听我的？”
“你，是不是，骗我。”
……
“骗你干什么啊？莫非我还要提成？”
舒漾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回答还是那句：“你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