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到阮桑桑时,警察问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谁介绍她来的。

    前两个问题,阮桑桑对答如流,最后一个,她答不上来,不是她刻意隐瞒,而是真的答不上来,就是一个淘友。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就是在翡翠市场上总能碰见。”

    其他核实完信息的玉石商,确认是无辜被牵的,就被警察放走了。

    而像阮桑桑这种听小道消息过来,且连放消息的人是谁都讲不清楚的就被带回警局了。

    阮桑桑想打电话给徐瑾欢,让她去找那个淘友,但警察不允许她跟外界通信。

    警察的原话是,“别想通风报信。”

    面对这种跟她完全不搭的怀疑,阮桑桑竟然无话可说。

    警察查了两日,除了私庄老板外,就属阮桑桑最可疑,蒙着面不说,还死咬着不肯交代,很显然就是做贼心虚。

    审问室内,大灯怼到阮桑桑眼上。

    即便有帽檐遮着,阮桑桑也还是睁不开眼,但她又不是犯人,所以她很抵触,“警察同志,你把灯拿远些。”

    警察拍拍桌子,“赶紧交待。”

    “我真的不认识那个淘友,是他跟我说这个私庄有俏货。”

    警察反问,“有钱那人自己不挣,专门喊你去挣,你这个逻辑漏洞百出啊!”

    是这么个理儿,阮桑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淘友怎么没来这私庄啊?

    “他可能是手里没那么钱。”阮桑桑辩解。

    警察给她下套,“那这么说,你靠这个挣了不少钱啊?”

    “我是赚了点小钱。”

    警察大喊一声,“还敢说你没有参与!”

    “我参与什么了?我不就买卖玉石吗?”

    “对,就是先窃取,然后再倒卖。”

    阮桑桑一听就急了,这是要给她乱安罪名啊,“你胡说什么呢,我都是从市场上收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怎么就成窃取了?我窃取谁了?”

    “还敢跟我装?”警察走过去,扯掉阮桑桑的面纱,面纱的系带刮到了耳钉,耳洞猛地一疼。

    警察看到阮桑桑的脸后,明显怔了怔。

    阮桑桑捂着耳垂,面露痛色,“我要告你诱供,还有粗暴执法。”

    警察反应过来后,大怒,“随便!”

    负责记录的女警察过来,拉开男警察,“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男警察看眼阮桑桑,也能感觉到她的确很疼,就点头同意了。

    俩警察离开审讯室后,女警察建议,“赶紧通知她的家人吧,说不定从家人那边还能问出些什么。”

    男警察调了下阮桑桑的档案,发现她竟然是离异状态,而且父母双亡。

    想着前夫也算家人,男警察就联系了时盛晨。

    时盛晨接到通知后,头都大了。

    晚上,阮桑桑正在监舍里待着,监舍的门忽然被打开了,又是白天审问她的女警察。

    “你可以走了。”女警察说。

    进来前,阮桑桑的物品被没收了,现在女警察也带给她了。

    “你们查清楚了?”阮桑桑比较好奇,“到底是谁在倒卖百川玉石的玉料?”

    女警察警惕地看着阮桑桑,“我们好像没跟你提过百川玉石吧?”

    阮桑桑不愿再牵扯进百川玉石了,就跟女警察撒谎说:“我在私庄听其他玉石商讲的。”

    “哦。”女警察信了。

    女警察领阮桑桑出去时,顺便跟她道个歉,“耳朵还疼吗?我师兄那个人,脾气不大好,但是个办实事儿的人,你不要介怀啊,我代他跟你赔不是。”

    “我没放心上。”阮桑桑当时很气愤,说要告那位男警察,其实后来想想,他也不是有意的。

    阮桑桑一走进大厅,就看到了时盛晨,顿时觉得非常丢脸。

    “你们是查清楚了,还是……”阮桑桑想问女警察,但没能问出口。

    女警察没回答,而是催着阮桑桑,“快走吧。”

    阮桑桑走向时盛晨,时盛晨就那么清清冷冷地望着她。

    “哎呦,都是误会,我们都纳闷呢,怎么可能是个小姑娘。”旁边有个穿便服的人跟时盛晨讲话。

    “嗯,有劳。”时盛晨简短地接了话,然后走上前两步,握住了阮桑桑的手,直接牵她往外走。

    上车后,跟穿便服的人挥手再见。

    车驰离后,司机才问时盛晨,“时总,咱去哪儿?”

    “酒店,要好点的。”

    路上,时盛晨一直望着车窗外,不讲话。

    车停在一家别墅式度假酒店外,时盛晨先下车,阮桑桑没动,因为她嫌贵。

    “下来。”时盛晨讲。

    用那种不容反驳的语气,也是之前从来不会对她用的。

    车是时盛晨的,阮桑桑的确没有使用权,她就下了车。

    司机开走车后,阮桑桑跟时盛晨说了声,“谢谢你。”

    “谢我?”时盛晨不大欢喜,“行吧,进去再谢也不迟。”

    “我就不进去搅扰你了。”阮桑桑后退一步,“我换一家住。”

    每次都这样,除了逃,她还有什么本事!

    时盛晨一生气,拂上了她的后脖颈,腕部自然而然就碰到了她的耳朵。

    她惊叫出声,捂着耳朵说,“疼啊。”

    他挪开她的手,看她的耳朵,耳洞处都红肿了。

    “怎么弄的?”他问。

    “那个警察扯我面纱,一下扯到了耳钉。”

    他的怒火一下就上来了,“你刚怎么不说?”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谁敢多跟你说一个字。”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动不动就发火。

    短短一年,太多变故,他的脾气也大不如前,就连杨铭都说他是暴君。

    他收了收脾气,拉她进了酒店。

    酒店是五星级的,大厅宽敞明亮,光前台就站了四位,个个样貌出众。

    时盛晨掏出身份证,递给其中一位前台小姐,“给我开间套房。”

    每日都有男男女女来开房,但大都是一个长相惨不忍睹的男人带着一个年轻又靓丽的女人来,像眼前这两位颜值双高的,就不大常见。

    深夜客少,四位前台都或多或少都在偷瞄时盛晨,以及他手里牵着的女孩子。

    办理完入住后,时盛晨跟前台说,“治疗创伤的药膏,帮我送一只上去。”

    “啊?”前台有点意外,但随即就流露出来良好的职业素养来,“请稍等,我们马上为您送上去。”

    其实前台听得心里直打鼓,之前也有客人提过这种服务,但大都是现场惨烈那种,这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也好这一口啊。

    等俩人上楼后,几位前台还唏嘘了一阵。

    房管将药膏送到后,时盛晨就帮阮桑桑涂。

    “你忍一忍。”他边涂边说。

    有时候见她躲,他就扶着她的脸,下手再轻点。

    “好了吗?你打算涂多少啊?差不多行了。”她催着他,感觉涂药跟上刑似的。

    看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地,他的耳朵跟失聪了似的,听不进她的声音,只能用眼睛看。

    “桑桑啊。”

    “嗯?”

    她应了声,跟从前一样,好似俩人中间没有隔着那些破事儿。

    他一下动了情,摁着她的头,绵绵密密地吻了下去。

    她半推半就了一会儿,脑子就混沌了。

    事后,她说,“算答谢你。”

    他脑子嗡的一声响,脾气又上来了,“你说什么!”

    她要走,他不让,俩人又开始缠扯不清起来。

    “跟我回去吧。”他说。

    她困得无法思考,随意呢喃了一句什么,就睡着了。

    退房时,前台特意盯着阮桑桑看了看,但由于天冷,她露出的皮肤很少,能看的也只有脸和脖颈了,脸上倒没什么异样,只是脖颈挂着些红印,她生得白皙,红印尤为显眼。

    阮桑桑被看得不自在起来,抬手拉了拉衣领。

    时盛晨冷眼扫过前台,前台赶忙垂下头去,迅速办理了退房。

    离开酒店后,俩人一起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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