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公司不是哪里都能开的,得评估当地的人才储备、商业需求、消费水平等等,哪怕再财大气粗,也得谨慎投资。

    “瑞丽不行,那不过是个县级市,完全不达标。”

    向荣的大会议室内,听杨铭公布的入选城市名单里有瑞丽,市场部第一个先否掉了瑞丽。

    杨铭看眼时盛晨,见他表情严肃,就代为讲了句,“瑞丽现在是有点不达标,但它的翡翠市场很景气,日后必有大发展。”

    市场部一口回绝,“你也说了,那是日后,又不是现在。”

    “那边地形更复杂多变,也不便于规划。”设计部也附和。

    随后,大家都纷纷表示不赞同在西南边陲放个分公司。

    最后,时盛晨发话,“把瑞丽也定下吧,你们要是觉得搞不起来,我就亲自过去坐镇。”

    老板都发话了,其他人也不好再讲什么,但会腹诽。

    会议结束后,市场部悄悄拉着杨铭问,“时总什么情况,为什么偏要去瑞丽?”

    “哦,那个啊。”杨铭想想该怎么为任性的老板圆圆,“大概是因为瑞丽物产丰饶吧。”

    市场部更摸不着头脑了,“它产啥了?”

    杨铭也扯不下去了,赶紧溜了。

    说回瑞丽这边。

    阮桑桑去了腾冲、盈江等地转了转,但市场都不大景气,主要是分不出哪些是百川玉石流落在外的玉料,收起来很麻烦,也会自惹麻烦,看来还得去缅甸。

    回到瑞丽,歇了两日,阮桑桑就打电话通知了徐瑾欢。

    而徐瑾欢还在长白山度假,与朱照厚。

    “我去趟缅甸,过些天回来。”阮桑桑跟徐瑾欢说。

    “你等我,我这就回去,跟你一起去。”

    “别别别,你玩你的,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到那边我也不准备换电话卡了,就没法联系到你了。”阮桑桑解释说。

    “你自己去,背回来还得跟我分钱,我总这么坐享其成,哪还有脸跟你一起干啊。”徐瑾欢很坚持,“这次说什么,我都要跟你一起去,否则我不要跟你分账了。”

    阮桑桑本意是通知下,现在变成催徐瑾欢回来了,这要被朱照厚知道了,还不得恨死她。

    “要不,你再多玩几天,反正也不差这几天。”阮桑桑对徐瑾欢讲。

    “不了。”

    过了两日,中午之前,徐瑾欢又打电话给阮桑桑。

    “怎么了?”阮桑桑问。

    “我是朱照厚。”

    阮桑桑一惊,脱口而出,“大哥,不是我。”

    “什么不是你?”朱照厚不理解。

    阮桑桑也不敢再接着说了,就问他,“你找我什么事?”

    “有个新公司成立,你能不能替我送个贺礼啊,我堵路上了。”

    原来是这个事儿,阮桑桑还以为是要找她算账呢,毕竟她一通电话就破坏他的好事。

    “可以。”阮桑桑满口应下。

    “多谢。”朱照厚又说,“贺礼在KTV放着,你去找前台拿。”

    “放心吧,我肯定送到。”

    阮桑桑去了趟KTV’,应该是朱照厚交代好了,她一问,前台就拿贺礼给她了,就是一个小方盒子,还蛮重的,拎着像是个玉雕摆件。

    阮桑桑按照朱照厚给的地址,打车过去了,时间有点赶,但也卡得刚刚好。

    阮桑桑将贺礼交给工作人员,然后登记了朱照厚的名字。

    礼仪小姐过来,将阮桑桑往里引。

    “还要进去吗?”阮桑桑问礼仪小姐。

    “客人都在里面。”

    进去看剪彩或是砸金蛋吧,阮桑桑想着,但看到来宾穿得都很正式,她便觉得自己有点唐突这家公司了:怎么一个剪彩,搞得跟酒会似的。

    难怪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奇怪地看她一眼,可能是被她清凉地着装给震惊到了:她上衣吊带,下衣短裤,遮脸。

    “实在抱歉,我不知道现场是这样的,就不进去了。”阮桑桑对礼仪小姐说。

    礼仪小姐也不为难阮桑桑,就说:“您请便、”

    阮桑桑松了口气,闷头就朝外走,一下就撞到了人。

    “抱歉……”阮桑桑一抬眼,如鲠在喉。

    庄茜打扮得光彩耀人,亲昵地挽着时盛晨,俩人看起来挺般配。

    “你这么着急忙慌地,是要干什么去?”庄茜语气和善地问,还往时盛晨身上靠了靠。

    阮桑桑没理庄茜,而是跟礼仪小姐讲,“麻烦带我出去,刚进来没记路。”

    “这边请。”礼仪小姐摊手指路。

    就在阮桑桑要与俩人擦肩而过时,时盛晨忽然说,“是客人吧,怎么不领进去?”

    时盛晨的语气可以算得上轻松,甚至说很平常,将俩人间隔的那层膜直接穿破,钻进阮桑桑的耳朵里,差点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

    礼仪小姐反应很快,给阮桑桑解围,“客人有别的安排,需要提前离开。”

    “真是够忙的。”时盛晨奚落一声。

    这一声奚落,将阮桑桑拉回现实,重塑心里防线。

    阮桑桑朝后退了两步,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直视着时盛晨问,“先生是想邀我入场吧?”

    阮桑桑有着一双惑人的桃花眼,认真看你时,就像是在对你诉情明意,让人浮想翩翩。

    “时总就是随口说说,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去吧。”庄茜说。

    阮桑桑没理庄茜,只是望着时盛晨,目光灼灼。

    时盛晨不敢再直视阮桑桑,“请自便。”

    这时,朱照厚的声音传了过来,很有穿透力,“你进来啦,我以为你送到就走了呢?”

    喏,强有力的稻草来了,阮桑桑奔向朱照厚,低声恳求他,“帮我。”

    朱照厚疑惑地看着阮桑桑:怎么帮啊?

    “抱歉,借用下手臂。”阮桑桑挽住朱照厚,转身对礼仪小姐说,“麻烦带这位先生进去吧,谢谢。”

    借手臂就为了讲这句不痛不痒的话,朱照厚继续疑惑地望着阮桑桑。

    阮桑桑又问朱照厚,“晚上要不要一起吃?”

    朱照厚想到徐瑾欢也在,就点头了。

    “那等你。”阮桑桑笑笑,从朱照厚臂弯里抽出手,转身离开。

    看阮桑桑离开后,庄茜跟时盛晨说,“他俩感情真好。”

    时盛晨眼色深深,深不见底。

    “我去下洗手间。”时盛晨撇开庄茜,往出口去了。

    阮桑桑到门口时,太阳大到刺眼,她抬手遮了一下,刚想放下手臂,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人问。

    阮桑桑看眼对方,非常不屑一顾,“自重。”

    对方缓缓放开了她,也知道了她的心意。

    阮桑桑顶着烈日走了出去,回到住处时,晒得皮肤都红了。

    开业酒会上,大家都争先恐后给时盛晨敬酒,朱照厚也凑了上去,在外围不声不响地随众人一起。

    时盛晨越过陌生的人头,直视朱照厚。

    在这一帮子富商中,朱照厚只算得上是在底层逞凶斗狠的小人物,被时盛晨这么盯着,他有点不大理解,难道是因为阮桑桑啊?

    酒过三巡,朱照厚去了趟洗手间。

    出来时,又碰到了时盛晨。

    “您找我有事儿?”朱照厚有点不确定,但时盛晨一直将视线粘在他身上,想着应该是了。

    “没有。”时盛晨转身离开了。

    真是好莫名其妙,而且之后的酒会,朱照厚总觉得时盛晨明里暗里都在审视他。

    晚上,朱照厚本想请阮老师解惑,但阮老师声称不舒服,躲在房间调整去了。

    徐瑾欢给朱照厚煮了一碗面,俩人分着吃了起来。

    “阮桑桑是不是认识时盛晨?”朱照厚忽然问。

    “你说什么?”徐瑾欢从来没跟朱照厚提过阮桑桑的过去,所以很惊讶。

    “她今天不是替我去送贺礼吗,我看到她跟时盛晨讲话了,看着俩人的情绪都不大对。”

    “你怎么才说啊!”徐瑾欢听着都要急死了,阮桑桑回来说有点中暑,要回房躺躺,原来是因为见了时盛晨。

    朱照厚这才后知后觉,“真认识啊?有恩怨啊?”

    “一两句也说不清。”徐瑾欢催着朱照厚,“你赶紧吃,吃完回你家去。”

    “你今晚不跟我住啊?”

    徐瑾欢拿纸砸向朱照厚,砸得朱照厚直乐。

    等朱照厚走后,徐瑾欢就重煮了一碗面,端进阮桑桑的房里。

    “我给你煮了一碗面,起来吃一口吧。”徐瑾欢打开了房里的灯。

    阮桑桑往夏被里缩了缩,“放哪儿吧,我等下吃。”

    有鼻音,应该是哭了,徐瑾欢也不大会劝人,“那你记得吃,我等下再过来收碗。”

    过了半小时,徐瑾欢进去收碗,碗里的面根本没动。

    “不是要忘掉过去吗,你这算什么?”徐瑾欢忍不住说落阮桑桑。

    阮桑桑用夏被擦擦脸,坐起来,端着坨掉的面条吃。

    “这碗都坨了,我再去给你煮一碗来。”徐瑾欢去接碗。

    “不用,我可以吃。”

    徐瑾欢在床边坐下,本来想跟阮桑桑聊聊,但阮桑桑的手机响了。

    阮桑桑接完电话,跟徐瑾欢说,“去缅甸采料的事要再推迟几天,我这边有点事。”

    “你忙你的去,不急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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