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分手”

    对方的声音很冷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齐佳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被挂断,嘟声萦绕在耳边,她打开收音机,电台里正放着林宥嘉的葡萄成熟时。

    你要静候 再静候。

    就算失收始终要守。

    日后尽量别教今天的泪白流..

    齐佳拉开窗帘,窗外的鸟同往常一样叫,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气,女孩望着远方。

    小滴的泪珠落在衣衫上,晕开。

    手机在床上响个不停。

    齐佳翻着群里的消息,退出聊天界面,指尖停留在置顶的联系人。

    小陈少爷。

    和过往每次分手一样,取消了置顶,消息免打扰。

    拿起床边的发绳,随意绑起散落的头发,扎完还会下意识的摸一摸。

    想起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是开学不久的一次晨跑,齐佳放在口袋里的发绳不小心掉在操场上,被后面班级的陈闻越捡到。

    “佳佳,有人找。”

    “来了。”

    女孩在衣服袋里胡乱找着发绳,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他。

    男生伸出手“在这。”

    齐佳把头发捋到肩后,抿了抿唇“谢谢。”

    再后来见他,是在篮球场。社团的时候,齐佳带着摄影社的成员到操场拍摄素材,转身看到正在球场打球的陈闻越,少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定格在女孩的镜头里。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只属于齐佳一个人的暗恋。

    陈闻越不算是出类拔萃的学生,除了理科成绩能看之外,文科可以排年级倒数。碍于他过人的体育天赋,老师也不好多说什么。

    初中的时候就揽下市里所有的篮球奖项,刚进一中就被封为预备的篮球队长,收获了不少迷妹。

    短短一两个月,塞到教室的情书就有一筐,每次下课,齐佳都会在栏杆前等他从教室出来。

    当然,她也见过他的风花雪月。

    回想到这,齐佳心头涌起一阵酸涩,或许对陈闻越来说,自己只是众多中的一个。

    —

    “分手了?”江言眉头微皱。

    陈闻越站在三分线外,轻轻递球,似乎是有固定的轨迹,弧度刚刚好,穿过篮球框落在地上。

    “嗯。”

    他拍拍手上的灰,把球放在长椅旁,注意到江言的目光。

    陈闻越坐下,眼神有些回避。

    好半天憋出句话“她太乖了。”

    江言没作声,起身收拾东西,拎起陈闻越的包递给他。

    陈闻越接过,“江言”

    “?”

    “你放心”陈闻越难得的正经“我们六个做一辈子朋友。”

    江言笑了,走过去搭他的肩,“好朋友,回家了。”

    —

    吴思思躺在林以纾的床上,一脸的忧愁样。

    “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

    林以纾正写着数学试卷。

    “思思。”林以纾有些无奈,“你已经叫了一下午了。”

    吴思思坐起来,眨巴着眼睛看她。

    林以纾放下笔,坐到她旁边。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以纾话音刚落,吴思思上赶着问她。

    “等。”

    “?”

    吴思思脑袋发懵,“等什么?”

    “你想,他们俩分分合合多少次了?”林以纾慢慢分析道“这很多问题只能他们自己解决,我们帮不了。”

    吴思思顿悟,而后又嬉皮笑脸问她“你背着我偷偷看了多少爱情片?说!”

    林以纾眼珠转转,“我没有。”

    “明明就有!”吴思思笑着逗她。

    林以纾趁机挠她痒。

    “林予予你坏蛋!”

    “哈哈哈哈哈”

    玩闹过后,两人双双躺在阳台的摇椅上。

    “你今年生日我们几个出去过吧。”

    “不过了吧。”

    林以纾看着不远处的飞机“以前也没过。”

    —

    保密群聊。

    思思:【后天以以生日,我们怎么准备?】

    鱼头:【元宵节?我奶奶做的汤圆可好吃了,要不来我家办吧。】

    思思:【不行,以以不想出去过。】

    越:【不在外面吃?】

    思思:【她觉得麻烦。】

    .:【她家旁边有个花园,在那过吧。】

    ……

    思思:【?】

    鱼头:【?】

    越:【?】

    .:【之前送作业,看到的。】

    鱼头:【那行,我让奶奶做好带过去。】

    越:【我俩去买蛋糕。】

    思思:【我去和林诚哥说让他帮我们保密。】

    林诚酒吧刚开业,他这几天跟家似的住那,只是再忙也没忘记自己妹妹的生日。

    本以为今年同往年一样简单过了,接到吴思思电话还觉得诧异,转念一想有这么些朋友陪她,他也能少点担心。

    吴思思打完电话,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买礼物,天空突然阴沉起来。

    “天气预报不是说不下雨吗。”

    陈闻越和江言被淋了一身,随便找了家大排档躲雨。

    江言拿衣袖擦了擦落在蛋糕上的雨水。

    时间还是下午,店里没什么人,两人站在门口等雨停,许是听到门口的动静,奶奶从后厨走出来。

    看到是躲雨的,急忙招呼他们进去坐。

    “您是余通奶奶?”

    “对呀!“

    老人鬓角发白,尽管脸上有岁月的痕迹,气色很好,头发一侧别了好看的夹子,说话的时候笑靥桃花。

    “奶奶!我回来了!”

    余通把伞放在门口,拎着两大袋子食材进屋。

    余奶奶起身去接应,江言和陈闻越跟着站起来。

    余通看到他们,一下有点说不出话,尴尬的站在原地,眼神里尽是无措。

    他们看出他的不安,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奶奶拍拍余通的肩。

    走进厨房,笑说“奶奶要开工咯,哪个小孩要来帮忙~”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我来!”

    我很幸运碰到他们,和从前的人不同,我们平等,尊重,互相理解。

    —余通的日记本

    临近夜幕,几人终于煮好汤圆,又匆忙去附近的商店买了礼物,碰到许爷爷从外面回来,帮他们包装好。

    和爷爷奶奶告别后,几人赶到花园布置。

    吴思思从公交站一路小跑,到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的“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余通摆好生日蛋糕“差不多了,让林班长出来吧。”

    夜色如水,二楼的房间亮着灯,林以纾戴着耳机正做着英语听力,林诚轻敲她的房门。

    林以纾暂停了音频,开了门。

    林诚刚洗完头,脖子里还挂着毛巾,“还没洗澡吧?”

    林以纾假笑道“什么事?”

    “我今天的报纸忘拿了。”

    林以纾小声叹了口气,“知道了,我换个衣服去拿。”

    关了台灯,林以纾套了件保暖的外套,出门去拿报纸。

    四个人在外面冷的打哆嗦。

    冬日的夜晚漆黑寒冷,小区的灯因为之前过年的缘故,坏了很久也没人维修,大多都是昏昏暗暗的,有几个索性不亮了,林以纾从信箱里取出报纸准备进门,身后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林以纾转身,看到端着蛋糕跌跌撞撞的余通,手里拿着打火机,差点被他绊倒的吴思思,还有站在后面的江言和陈闻越。

    林以纾鼻子一酸,眉眼弯弯的笑了。

    我从未想过拥有这样一群好友,他们用无限的爱意拥抱我,在激荡的岁月里,窗外疯狂生长的梧桐枝桠,早熟繁感的青春,定格在每一秒,成为永恒。没有流星横穿大海的瞬间,没有昙花一现的凋零,我们活在当下,活在属于我们的十六岁。

    “快许愿吧。”吴思思圆圆的眼睛看着她。

    烛光照得林以纾脸红红的,江言站在后面,弯起唇笑了。

    “林以纾,生日快乐。”

    庆祝完,林以纾邀请他们进屋坐,但因为几个人都没写完寒假作业,回家要熬夜写,也就算了。

    林以纾抱着一堆东西上楼,桌上放着碗刚煮好的汤圆,还冒着热气,贴在旁边的纸条上写着几个字。

    “小以,生日快乐。”

    □□发来生日祝福,林以纾打开手机,看到齐佳发来的消息。

    “以以,生日快乐,实在抱歉没来你的生日,我定了明天一早的机票,去看看外面的风景。”

    配了一个爱心的表情。

    “好,注意安全~”

    回复完,林以纾拆起礼物,最后一个是江言送的,用粉色包装纸装着,里面是八音盒,按下开关键,兔子公主便会跳起芭蕾,旁边还有一袋糖果,林以纾拿起来,看到里面的贺卡。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味的,都买了点。”

    在生日快乐四个工整的大字旁边画了六个汤圆。

    林以纾看着窗外的圆月,不知道爸爸妈妈今天有没有吃汤圆。

    江言坐在床上听歌,外面的寒风吹得窗户都震,月亮被云层遮的朦朦胧胧的。

    耳机里放着April Enter。

    想在一个美好的晚上。

    写这一首歌来给你唱。

    想要对你讲。

    你爱我的每个模样。

    融化成最甜蜜的糖。

    你就是最甜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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