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你说合天道的净澈灵体全都死了啊？”
心月震惊到把脸都凑到小白猫面前去，像在打量什么死而复生的僵尸，睁大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生动与稚气。
“是啊，”优雅地伸爪把她的脸推开，小白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渺渺笑意。
“但我并不能算是世界B的原住民，即使这具身体在七百多年的修行里已经被修真界同化的差不多了，灵魂可还是世界A的，世界意识B只能把我的身体拿去吸收掉。”
心月稍稍思索，再次发问：“那你现在只剩人类灵魂咯？可是就算灵魂无法被世界B吸收，那也应该把你丢回世界A吧？你为什么会在A1呢？”
小白猫轻轻点头，赞赏地瞥了心月一眼：“我在被迫合天道时，以肉身和神魂威胁世界意识B，让它把我送回世界A，重塑一具普通人的躯体，继续生活，否则我就自爆，让它七百年的投资全部打水漂。”
她的猫眼缩成竖瞳，清澈的金色虹膜中仿佛有光华流转，骄矜地抬起一只爪子放在嘴边，粉色的小舌头轻轻一舔：“比较之后，它只能选带着瑕疵的玉璧，绝不会选一地光洁无暇的碎玉。”
心月被小白猫的狠辣震惊，她忍不住自省：“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吗？”她仔细思考后又点了点头：“好像也可以，毕竟我确实不太想活了。”
她正这么想着，小白猫的爪垫又一次拍打过来，这次正中面门——“哎好痛，”捂住被打红了的鼻头，心月眼泪汪汪：“我想得也没有错吧？”
“小孩，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小白猫优雅地俯卧在那张床单花哨难看的木床上，白色长毛像在流水上铺开的绸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想用自爆来威胁世界意识？首先，你需要熬过七百年不断经历机遇、危机、得到、失去的修仙生涯，修为和心性足够迈进飞升的门槛，才能够短暂地和世界意识取得联系。
其次，世界意识的威压大到你无法想象，在一整个世界的灵魂面前，你甚至很难开口说话，你的脊背上仿佛凭空多出千斤的重压，你的灵魂都在尖叫和战栗。
要威胁这样的伟力，你这种一心求死的小孩可做不到。”
心月先沉默了几秒钟，语气平淡地开口：“一心求死听起来很没出息，可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轻轻笑起来，弯弯的眼里却全是迷茫和麻木，“我叫你姐姐好不好，姐姐。你说的那些壮丽和宏大，我都没有见过。
我只是生在赌鬼和泼妇穷得漏风的家里没人爱的女儿，没有人尊重我在乎我。
钱，一分没有，爱也没有，对世界的理解全靠看一些不知真假的书，我的承受能力可能只是你的千分之一。”
她变换坐姿，把胳膊交叠着放在床沿上，头也轻轻地靠上去，挨近了猫咪姐姐。
小白猫极为安静，在此刻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凑过去用毛茸茸的脸蛋蹭蹭她。
“打个比方吧，一场暴风雨对参天大树来说，是解渴的甘霖，对路边的酢浆草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劫难，飓风随时可能把它连根拔起，”心月说着，回蹭一下猫咪姐姐。
心月是聪明的，这点小白猫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小白猫从没想过，投影世界A1里的心月竟然有着超越她当年的通透和狠劲，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孩吃了更多的苦吧。
投影世界的走向居然和主世界不一致，这变动中必然有一个足以打动世界意识的因素存在。
“已经快到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姐姐，我没有父母的爱，没有钱，同学耻笑我，朋友孤立我，老师忽视我，我喜欢的人看不起我。
可能三十岁时回头看这些事，我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现在只有十七岁，现在的痛苦已经要把我淹死了。
不能因为一个伤口日后迟早是会痊愈的，就否定它现在让人痛不欲生的事实。
人是不能预支岁月来治愈自己的，也不可能靠着一个‘以后会好的’的妄想凭空给自己画饼充饥。”
那双眼尾下垂的桃花眼里含着两汪泪水，却强撑着不愿眨眼，迟迟没有落下水痕。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找到能让我在成年前脱离这种困境的办法，”
她把脸转向窗外，泪水映着光，像藏在眼眶里的珍珠，“可是我太难受啦，我好痛，我只想快点解决问题，或者解决我自己。”
小白猫把尖利的指甲弹出爪垫，狠狠地在床单上划拉几下，再开口说的却是刚才的话题：“我在A1是因为，世界意识B告诉我，世界A不欢迎我回去——它好不容易才把我卖了个好价钱，当然不会接受我回去，大约是害怕我会报复它吧。”
心月急忙伸手擦掉眼泪，不可置信地追问：“什么叫卖了个好价钱，世界意识把你、把我们、卖掉了吗？”
小白猫用指甲划床单划得更加大声，说话也暴躁了起来：“对。我会穿越的原因是世界A把我卖给了世界B。
可笑，因为世界A和它的投影都是现代都市世界，无法利用我们的特殊体质补全自身，所以对它们来说，我们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世界A和A1在故意打压我们——‘毕竟只是要拿去交换资源的商品，不能算我的子民’，这就是我们在现代都过得不顺的原因。”
被震惊到一时失语，心月的大脑却飞快地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原来我这么倒霉，经历这么多无端的痛苦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欢迎我吗...”
“对，世界不欢迎我们，看来你的世界尤其不欢迎你。
我穿越之前，虽然也算不上幸福，但还远远没到能把我或者你逼到想死的程度。”小白猫跳到石膏已经老化发黄的窗台上，漫不经心地向楼下张望，声音冷酷，
“至少，当年我家可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A1的世界意识变异了吧，一般来说，投影世界的世界意识都会跟随主世界的选择，并不会自作聪明地做一些多余的事。”
并没有理会还处在震惊情绪中的心月，小白猫跳下窗台，再次蹲坐在床边，开口继续解释：
“世界B转告我，A不欢迎我回去，但是我想要回到现代世界的执念强烈，所以它安排我去A的投影世界A1，并且可以回到穿越没有发生的时候，救下‘自己’——条件是我不能取代A1世界的‘自己’，只能以神魂状态生存。”
猫猫嗤笑一声，“我答应以后，它甚至还送了我附赠礼品。
果然，吞了我的净澈灵体之后它终于有了一些人情味。
它说，我当年在修真界积攒七百年的功德和气运都会还给我。三天前，它送我来到了这里。”
心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事情上：“姐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它啊，取代我难道不好吗？
要不，要不咱们换一换吧，我来当灵魂体，你拿走我的身体随便用，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胆大包天地把脸埋在猫咪姐姐的白肚皮上用力吸吸——
小白猫全身都僵硬了，毛毛炸开像一只棉花糖，一边恶狠狠地磨牙，一边威胁道：
“小孩，住手！你再乱碰我就把你丢出窗户了！我本来就无意拿走你的人生，就算没有实体，我也可以用神魂模拟出我身体的形态，以本世界人类的科技，是看不出来区别的。”
“我不嘛，姐姐好香好软——”心月已经发现了，这个嘴上经常说狠话的未来自己，实际上嘴硬心软，是绝对舍不得把自己丢出窗户的。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伙伴、亲人，心月好像突然觉醒了皮肤饥渴症，恨不得一直把小白猫搂在怀里贴贴。
忍无可忍之下，小白猫挣扎出少女的怀抱跳到空地上，亮光一闪，原地出现了一个仙气缥缈、气质高华的冷美人。
心月好奇地盯着她，也站起身来，却见美人姐姐狡黠地眨眨眼，把心月拉到身侧，在身前召唤出一面大大的水镜来。
镜中大小两个美人手挽着手，二人五官极为相似：线条流畅的鹅蛋脸；长眉下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鼻梁高挺；唇形小巧精致，唇珠却圆润饱满。
但她们的气质却差别极大，长姐着一身纱质长裙，个子高挑，约有一米七，一头及腰长发，清冷高贵，沉稳自信，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小妹则稍矮一些，只有一米六五，留着刚到脖颈处的中短发，齐刘海遮盖了大半眉毛，可爱中透着几丝茫然和怯意，只是那身衣角开了线的廉价吊带睡裙显得分外不和谐。
心月已经看美人看得痴了，姐姐却明显不满意地冲着镜子“啧”了一声：“什么时候把你这没见识的样子改过来，改得落落大方，才算当得起我天云真人的妹妹。”
“姐姐，你的称号叫天云真人吗？”心月的小脑袋上弹出新的问号。
“这是我在修真界的名字。我师父说，‘舞低杨柳楼心月’乃是绮罗脂粉堆里的词句，修真之人须斩断此等俗念。
随师‘江’姓，赐名‘天云’，取自‘江天淡碧云如扫’，高阔疏淡。”
心月听完却兴致低落下去，连姐姐拜的师父都知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是在写与歌姬舞姬饮酒取乐，用来给自家女孩取名不够庄重，亲生父亲却认为这个名字极妙。
——可他给弟弟取名叫楼凌烟啊！
凌烟阁是安放追随唐太宗李世民的开国重臣肖像之处，以“凌烟”为名，其中望子成龙之情，可见一斑。
天云见心月再度忧郁起来，不必读心也知道小孩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把话题转开，郑重其事地问：
“心月，假如我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永远都花不完的钱，帮你摆脱原生家庭的困扰，带你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女那双藏满了晦暗心事和陈旧泪水的眼睛，随着她的话音，一点一点亮了起来。
心月震惊到把脸都凑到小白猫面前去，像在打量什么死而复生的僵尸，睁大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少女的生动与稚气。
“是啊，”优雅地伸爪把她的脸推开，小白猫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渺渺笑意。
“但我并不能算是世界B的原住民，即使这具身体在七百多年的修行里已经被修真界同化的差不多了，灵魂可还是世界A的，世界意识B只能把我的身体拿去吸收掉。”
心月稍稍思索，再次发问：“那你现在只剩人类灵魂咯？可是就算灵魂无法被世界B吸收，那也应该把你丢回世界A吧？你为什么会在A1呢？”
小白猫轻轻点头，赞赏地瞥了心月一眼：“我在被迫合天道时，以肉身和神魂威胁世界意识B，让它把我送回世界A，重塑一具普通人的躯体，继续生活，否则我就自爆，让它七百年的投资全部打水漂。”
她的猫眼缩成竖瞳，清澈的金色虹膜中仿佛有光华流转，骄矜地抬起一只爪子放在嘴边，粉色的小舌头轻轻一舔：“比较之后，它只能选带着瑕疵的玉璧，绝不会选一地光洁无暇的碎玉。”
心月被小白猫的狠辣震惊，她忍不住自省：“如果是我，我能做到吗？”她仔细思考后又点了点头：“好像也可以，毕竟我确实不太想活了。”
她正这么想着，小白猫的爪垫又一次拍打过来，这次正中面门——“哎好痛，”捂住被打红了的鼻头，心月眼泪汪汪：“我想得也没有错吧？”
“小孩，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小白猫优雅地俯卧在那张床单花哨难看的木床上，白色长毛像在流水上铺开的绸缎，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想用自爆来威胁世界意识？首先，你需要熬过七百年不断经历机遇、危机、得到、失去的修仙生涯，修为和心性足够迈进飞升的门槛，才能够短暂地和世界意识取得联系。
其次，世界意识的威压大到你无法想象，在一整个世界的灵魂面前，你甚至很难开口说话，你的脊背上仿佛凭空多出千斤的重压，你的灵魂都在尖叫和战栗。
要威胁这样的伟力，你这种一心求死的小孩可做不到。”
心月先沉默了几秒钟，语气平淡地开口：“一心求死听起来很没出息，可我真的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思了，”
她轻轻笑起来，弯弯的眼里却全是迷茫和麻木，“我叫你姐姐好不好，姐姐。你说的那些壮丽和宏大，我都没有见过。
我只是生在赌鬼和泼妇穷得漏风的家里没人爱的女儿，没有人尊重我在乎我。
钱，一分没有，爱也没有，对世界的理解全靠看一些不知真假的书，我的承受能力可能只是你的千分之一。”
她变换坐姿，把胳膊交叠着放在床沿上，头也轻轻地靠上去，挨近了猫咪姐姐。
小白猫极为安静，在此刻像一只真正的猫咪一样，凑过去用毛茸茸的脸蛋蹭蹭她。
“打个比方吧，一场暴风雨对参天大树来说，是解渴的甘霖，对路边的酢浆草来说却可能是一场劫难，飓风随时可能把它连根拔起，”心月说着，回蹭一下猫咪姐姐。
心月是聪明的，这点小白猫再清楚不过了，毕竟她们是同一个人。但小白猫从没想过，投影世界A1里的心月竟然有着超越她当年的通透和狠劲，大概是因为这个小孩吃了更多的苦吧。
投影世界的走向居然和主世界不一致，这变动中必然有一个足以打动世界意识的因素存在。
“已经快到我能承受的极限了，姐姐，我没有父母的爱，没有钱，同学耻笑我，朋友孤立我，老师忽视我，我喜欢的人看不起我。
可能三十岁时回头看这些事，我会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现在只有十七岁，现在的痛苦已经要把我淹死了。
不能因为一个伤口日后迟早是会痊愈的，就否定它现在让人痛不欲生的事实。
人是不能预支岁月来治愈自己的，也不可能靠着一个‘以后会好的’的妄想凭空给自己画饼充饥。”
那双眼尾下垂的桃花眼里含着两汪泪水，却强撑着不愿眨眼，迟迟没有落下水痕。
“我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找到能让我在成年前脱离这种困境的办法，”
她把脸转向窗外，泪水映着光，像藏在眼眶里的珍珠，“可是我太难受啦，我好痛，我只想快点解决问题，或者解决我自己。”
小白猫把尖利的指甲弹出爪垫，狠狠地在床单上划拉几下，再开口说的却是刚才的话题：“我在A1是因为，世界意识B告诉我，世界A不欢迎我回去——它好不容易才把我卖了个好价钱，当然不会接受我回去，大约是害怕我会报复它吧。”
心月急忙伸手擦掉眼泪，不可置信地追问：“什么叫卖了个好价钱，世界意识把你、把我们、卖掉了吗？”
小白猫用指甲划床单划得更加大声，说话也暴躁了起来：“对。我会穿越的原因是世界A把我卖给了世界B。
可笑，因为世界A和它的投影都是现代都市世界，无法利用我们的特殊体质补全自身，所以对它们来说，我们只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世界A和A1在故意打压我们——‘毕竟只是要拿去交换资源的商品，不能算我的子民’，这就是我们在现代都过得不顺的原因。”
被震惊到一时失语，心月的大脑却飞快地把这一切串联起来，“原来我这么倒霉，经历这么多无端的痛苦是因为这个世界根本就不欢迎我吗...”
“对，世界不欢迎我们，看来你的世界尤其不欢迎你。
我穿越之前，虽然也算不上幸福，但还远远没到能把我或者你逼到想死的程度。”小白猫跳到石膏已经老化发黄的窗台上，漫不经心地向楼下张望，声音冷酷，
“至少，当年我家可没有落魄到这种地步。
也许是A1的世界意识变异了吧，一般来说，投影世界的世界意识都会跟随主世界的选择，并不会自作聪明地做一些多余的事。”
并没有理会还处在震惊情绪中的心月，小白猫跳下窗台，再次蹲坐在床边，开口继续解释：
“世界B转告我，A不欢迎我回去，但是我想要回到现代世界的执念强烈，所以它安排我去A的投影世界A1，并且可以回到穿越没有发生的时候，救下‘自己’——条件是我不能取代A1世界的‘自己’，只能以神魂状态生存。”
猫猫嗤笑一声，“我答应以后，它甚至还送了我附赠礼品。
果然，吞了我的净澈灵体之后它终于有了一些人情味。
它说，我当年在修真界积攒七百年的功德和气运都会还给我。三天前，它送我来到了这里。”
心月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些事情上：“姐姐，你为什么要答应它啊，取代我难道不好吗？
要不，要不咱们换一换吧，我来当灵魂体，你拿走我的身体随便用，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胆大包天地把脸埋在猫咪姐姐的白肚皮上用力吸吸——
小白猫全身都僵硬了，毛毛炸开像一只棉花糖，一边恶狠狠地磨牙，一边威胁道：
“小孩，住手！你再乱碰我就把你丢出窗户了！我本来就无意拿走你的人生，就算没有实体，我也可以用神魂模拟出我身体的形态，以本世界人类的科技，是看不出来区别的。”
“我不嘛，姐姐好香好软——”心月已经发现了，这个嘴上经常说狠话的未来自己，实际上嘴硬心软，是绝对舍不得把自己丢出窗户的。
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伙伴、亲人，心月好像突然觉醒了皮肤饥渴症，恨不得一直把小白猫搂在怀里贴贴。
忍无可忍之下，小白猫挣扎出少女的怀抱跳到空地上，亮光一闪，原地出现了一个仙气缥缈、气质高华的冷美人。
心月好奇地盯着她，也站起身来，却见美人姐姐狡黠地眨眨眼，把心月拉到身侧，在身前召唤出一面大大的水镜来。
镜中大小两个美人手挽着手，二人五官极为相似：线条流畅的鹅蛋脸；长眉下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鼻梁高挺；唇形小巧精致，唇珠却圆润饱满。
但她们的气质却差别极大，长姐着一身纱质长裙，个子高挑，约有一米七，一头及腰长发，清冷高贵，沉稳自信，仿佛对一切都胸有成竹；
小妹则稍矮一些，只有一米六五，留着刚到脖颈处的中短发，齐刘海遮盖了大半眉毛，可爱中透着几丝茫然和怯意，只是那身衣角开了线的廉价吊带睡裙显得分外不和谐。
心月已经看美人看得痴了，姐姐却明显不满意地冲着镜子“啧”了一声：“什么时候把你这没见识的样子改过来，改得落落大方，才算当得起我天云真人的妹妹。”
“姐姐，你的称号叫天云真人吗？”心月的小脑袋上弹出新的问号。
“这是我在修真界的名字。我师父说，‘舞低杨柳楼心月’乃是绮罗脂粉堆里的词句，修真之人须斩断此等俗念。
随师‘江’姓，赐名‘天云’，取自‘江天淡碧云如扫’，高阔疏淡。”
心月听完却兴致低落下去，连姐姐拜的师父都知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是在写与歌姬舞姬饮酒取乐，用来给自家女孩取名不够庄重，亲生父亲却认为这个名字极妙。
——可他给弟弟取名叫楼凌烟啊！
凌烟阁是安放追随唐太宗李世民的开国重臣肖像之处，以“凌烟”为名，其中望子成龙之情，可见一斑。
天云见心月再度忧郁起来，不必读心也知道小孩心里在想什么，于是把话题转开，郑重其事地问：
“心月，假如我告诉你，我可以给你永远都花不完的钱，帮你摆脱原生家庭的困扰，带你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你愿意跟我走吗？”
少女那双藏满了晦暗心事和陈旧泪水的眼睛，随着她的话音，一点一点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