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牛力君调整状态,尝试摆脱掉曾经死嗑课本的习惯,抱着无所谓结果的心理去修行,每天除了练刀打坐,就是在山里瞎晃悠,竟然觉得还不错。
正午,阳光热烈,脚边蜿蜒流淌的清澈小溪闪着刺眼的点光,牛力君将衣摆往腰上一缠,蹲下去拘起一捧水便往脸上泼,瞬间觉得燥气尽退清爽无比,正当她准备起身时,远处林里突然飞出一片乌泱泱的鸟雀,叽喳鬼叫一副仓皇奔命的架势。
牛力君吓一跳,立即起身去瞧,发现传出动静的地方竟和她居住的老洞位置差不多,心中募地升起一股不安,她赶紧按刀往林中跑,越是靠近越发现不对劲,迎面遇到好多惊惶逃避的野兽,好似前方有令人惧怕的存在,牛力君见状心中的不安更甚,脚下猛然加力在林中急急飞窜,直冲山中老洞而去。
树干交错间,老洞若隐若现,一股邪气迎面扑来。
牛力君脸色骤变,大王山方圆百里一向和谐无事,又有白玉山苍梧仙姑庇佑,怎么会有邪祟入侵?
糟了,莺莺!
虽说莺莺的法力高些,可武艺实在不入流,若是遇到了残暴善战的妖魔邪道……
牛力君不敢细想,如箭一般掠进老洞,闪过两道石壁,还未看到人影,便听到几声诡笑,诡笑之中夹杂着一串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牛力君顿时头皮发麻,转过最后一道屏障就看到一幕日后将梦魇她数年之久的惊怖场景。
一个黑裙女人狞笑着掐住莺莺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另一只手作爪状抵在莺莺的小腹处,狰狞黑气在她的指尖疯狂缠绕,一颗晶莹玉丹正颤巍巍地从莺莺的腹中剥离。
赵莺莺两手撕扯着眼前的手臂,脸上紫涨,痛苦万分。
“莺莺!”
牛力君惊惶交加,抽出大刀便劈向那女人,这一刀灌进了她的全力,肉眼可见的千斤之势,却被那女人轻飘飘一闪躲了过去,大刀直接砍进结实的石板没了大半刀身,牛力君闷哼一声将刀拔起,狠厉看向旁边的女人。
那女人却是看草芥一般拿眼角瞥着牛力君,好似示威一般,她赤红嘴角一勾,缠绕着黑气的爪手向后猛地一掏,那颗如玉内丹便整个暴露出来吸附进她的掌中,紧跟着她又反手一掌拍向了赵莺莺的额头。
耳边立即传来一声痛绝破碎的啼鸣。
牛力君眼见赵莺莺的双手垂下,大脑顿时空白一片,提刀就砍,却刀刀落空。
赵莺莺被那女人提在手里,随着她的躲闪犹如细绳一般摇摆晃荡,双眼微阖了无声息的样子。
“放开她!”
牛力君发疯一般只知劈砍,动作间毫无章法可言,对面的女人似乎觉得无趣,抬脚便踢向牛力君的手腕,竟直接将她的大刀踢脱了手。
还未看清动作,手腕便是一阵剧痛,牛力君看一眼被踢飞的大刀,有一瞬间的怔愣,也就在这怔愣间,咽喉被突然闪现的爪手狠狠掐住,与此同时,一股恶寒邪气猛地钻进小腹,牛力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眼中邪气翻滚的女人,只觉得浑身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这真的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黑裙女人嗤笑一声,不屑作答,只妖娆地慢摇身子转动爪手去探牛力君的腹腔,片刻,她笑意收起,嫌恶地看向手中的猎物,“竟然连丹都没有。”
牛力君双眼赤红,几乎要将牙咬碎。
“废物。”
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牛力君捂着咽喉猛咳两声,起身要去拿几步外的大刀,眼角余光竟看到那女人皱着眉头拿裙边擦拭她并不脏污的手指,牛力君猛地攥紧拳头,迅速取回大刀,可当她回身再要进攻时,那女人却不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化作一股黑烟,在洞中呼啸盘旋两下,便剌剌作响地穿过她冲出洞去。
牛力君被冲得趔趄着退后两步,拿大刀抵在背后才稳住身形。
黑烟一退,牛力君立即跑去赵莺莺的身旁,看到她的脑袋无力的歪在一边,小脸煞白,不禁心中大恸,她轻轻扶正赵莺莺的头,声音发抖,“莺莺,莺莺!醒一醒,那个妖怪走了,没事了!你快睁开眼睛啊,不要吓我莺莺!”
赵莺莺却是牙关紧咬,毫无反应。
牛力君压住心中恐怖的念头,不敢去探赵莺莺的鼻息,也不去摸她的脉门,只迅速查看一番她的身体,不见有明显的外伤,松一口气般,她强扯一抹笑,小心将赵莺莺抱起,“没事,不要怕,我带你去找仙姑。”
可到了洞外,她却停下脚步,白玉山远在百里之外,她的腾云之术还未修炼出结果,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去到那里?
低头看一眼双眼紧闭的赵莺莺,牛力君将她轻轻放下,语气竟格外的冷静,“没有办法了莺莺,坐一次我的云吧,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
说完,她长吐一口气,抬手捻诀念咒,云雾未起,她再念一遍,起了,牛力君笑一下,却是比哭还难看,“出发了哦莺莺。”
赵莺莺好似回应一般,小小的脑袋在云雾中滚了一下。
不大的云飞得很低,飘飘摇摇有些失控的样子。
牛力君跪坐在云上将赵莺莺护在怀里,努力又狼狈地把控着云头,但身下的云却还是在爬升的过程中噗地散开,将上面的两人摔下地去。牛力君立即裹住赵莺莺,在砸到地上之际运用腰力和肩肘掌控住势头,避免怀里的人在滚动中受到伤害。
衣服被擦破,牛力君好似没有感觉到,只咬着牙坐直,箍紧赵莺莺的身子再次抬手捻诀念咒,云雾快速升起,可她不敢放松,绷着脸不停地念,直到云雾升得越来越高,飞得越来越快。
她以为稳了,正要低头看怀里的人有没有伤到,云头却突然一歪,赵莺莺便如同被人拽住了脚腕,向着地面迅速坠去,牛力君大惊失色,却是补救不及,只拉住了她的手腕陪着一起向下落。
好在下面是密林,枝叶繁茂可做缓冲。
穿过树冠,又挨了树枝,牛力君顾不上自己,慌忙去看赵莺莺,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被荆棘划出了一道狰狞血口,从太阳穴直到嘴角,红色的皮肉外翻,却不见有多少血流出来。
牛力君只觉得刺眼无比,几近崩溃,她身子晃了晃,紧紧抱住赵莺莺不住地摇头,可任凭她再怎么咬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滚,“对不起莺莺,对不起,对不起……”
她浑身颤抖,头发被树枝勾散开来,粘在湿乎乎的脸上,狼狈不堪。
牛力君捧起赵莺莺的脸,看到她散乱的发髻上还戴着几天前她买给她的首饰,记得当时她开心极了,说守财奴终于大出血了,她一定要好好保存。
紧跟着又想到她那天没有吃到烧鸡时气鼓鼓的样子。
牛力君几乎痛到撕心裂肺。
她摸着赵莺莺的头,突然想起几乎被遗忘的百多年前的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年幼的妹妹,和重病的父母先后离世,可到了这个世界,明明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一声刺耳充满嫌恶和嘲讽的“废物”突然在脑中炸开。
牛力君蓦地抬起眼,昏暗的密林中,一双凌厉的眼睛因为水光显得更加逼人和明亮,她再次捻诀念咒,发了狠的一遍接一遍地念,咽喉处都被逼出了铁腥味,直到云雾在身下猛然炸起,如沸水般翻腾,带出阵阵疾风刮得她衣摆乱飞,她仍然不停。
在一声声沉重的冷冽咒语中,那翻腾的云雾终于势如破竹般钻出密林冲上了天空。
牛力君念了一路,到了白玉山,在老树前按下云头,她吞下口中鲜血,并抬手抹了抹嘴角,在榻上苍梧的惊讶注视下抱起早已冰凉的赵莺莺,她一步步走上前,面对苍梧笔直地跪下,面目冷静得让人心酸,“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苍梧叹一口气,悲悯道:“发生了什么事?”
牛力君将赵莺莺被夺走内丹并遭受了一掌的经过说明,最后又恳求一遍:“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苍梧看着赵莺莺灰败残破的面容,皱起眉头,走下榻来伸手覆上她的头顶,只见碰触间金光一闪,苍梧的神情随之沉重起来,片刻后,她收回手,摇头叹息道:“她不但被夺走了内丹,还被打散了魂魄,如今神识里只剩下一缕残魂,可以说是无力回天了。”
牛力君仿佛听到的是另一套说辞,面上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声线极稳:“仙姑一定有办法救莺莺,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说完,她将赵莺莺放在地上,恭敬无比地拜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苍梧又叹一口气,“你这是何苦,我救不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将她飘零的一缕残魂护住,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牛力君仍跪在地上不动,她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已是哽咽,“求仙姑指点,只要能救回莺莺,不管是多困难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良久,苍梧俯身去扶牛力君,“事发突然,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你且先回去,待我研究一下再告知与你,至于莺莺,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
牛力君忍下哽咽之声,再抬起头来时仍是方才的冷峻表情,“谢仙姑,牛力君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仙姑的大恩大德!”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苍梧皱眉摆手,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赵莺莺,她素手一挥,带过一道粼粼金光,地上的人随之消失不见,化作一只金黄鹂软软地摊在她的手掌上,“我所能做的极其微小,她的前路如何也并不取决于你的决心和努力,一切还是要看天道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执着,免得徒增痛苦。”
牛力君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捡起地上遗落的,一个算不上多精致的花状发饰别进腰带里,她披头散发一身狼狈,身形却笔直倔强,苍梧见此无奈地摇头,最后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正午,阳光热烈,脚边蜿蜒流淌的清澈小溪闪着刺眼的点光,牛力君将衣摆往腰上一缠,蹲下去拘起一捧水便往脸上泼,瞬间觉得燥气尽退清爽无比,正当她准备起身时,远处林里突然飞出一片乌泱泱的鸟雀,叽喳鬼叫一副仓皇奔命的架势。
牛力君吓一跳,立即起身去瞧,发现传出动静的地方竟和她居住的老洞位置差不多,心中募地升起一股不安,她赶紧按刀往林中跑,越是靠近越发现不对劲,迎面遇到好多惊惶逃避的野兽,好似前方有令人惧怕的存在,牛力君见状心中的不安更甚,脚下猛然加力在林中急急飞窜,直冲山中老洞而去。
树干交错间,老洞若隐若现,一股邪气迎面扑来。
牛力君脸色骤变,大王山方圆百里一向和谐无事,又有白玉山苍梧仙姑庇佑,怎么会有邪祟入侵?
糟了,莺莺!
虽说莺莺的法力高些,可武艺实在不入流,若是遇到了残暴善战的妖魔邪道……
牛力君不敢细想,如箭一般掠进老洞,闪过两道石壁,还未看到人影,便听到几声诡笑,诡笑之中夹杂着一串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牛力君顿时头皮发麻,转过最后一道屏障就看到一幕日后将梦魇她数年之久的惊怖场景。
一个黑裙女人狞笑着掐住莺莺的脖子将她高高举起,另一只手作爪状抵在莺莺的小腹处,狰狞黑气在她的指尖疯狂缠绕,一颗晶莹玉丹正颤巍巍地从莺莺的腹中剥离。
赵莺莺两手撕扯着眼前的手臂,脸上紫涨,痛苦万分。
“莺莺!”
牛力君惊惶交加,抽出大刀便劈向那女人,这一刀灌进了她的全力,肉眼可见的千斤之势,却被那女人轻飘飘一闪躲了过去,大刀直接砍进结实的石板没了大半刀身,牛力君闷哼一声将刀拔起,狠厉看向旁边的女人。
那女人却是看草芥一般拿眼角瞥着牛力君,好似示威一般,她赤红嘴角一勾,缠绕着黑气的爪手向后猛地一掏,那颗如玉内丹便整个暴露出来吸附进她的掌中,紧跟着她又反手一掌拍向了赵莺莺的额头。
耳边立即传来一声痛绝破碎的啼鸣。
牛力君眼见赵莺莺的双手垂下,大脑顿时空白一片,提刀就砍,却刀刀落空。
赵莺莺被那女人提在手里,随着她的躲闪犹如细绳一般摇摆晃荡,双眼微阖了无声息的样子。
“放开她!”
牛力君发疯一般只知劈砍,动作间毫无章法可言,对面的女人似乎觉得无趣,抬脚便踢向牛力君的手腕,竟直接将她的大刀踢脱了手。
还未看清动作,手腕便是一阵剧痛,牛力君看一眼被踢飞的大刀,有一瞬间的怔愣,也就在这怔愣间,咽喉被突然闪现的爪手狠狠掐住,与此同时,一股恶寒邪气猛地钻进小腹,牛力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浓妆艳抹,眼中邪气翻滚的女人,只觉得浑身被冻住一般动弹不得。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这真的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黑裙女人嗤笑一声,不屑作答,只妖娆地慢摇身子转动爪手去探牛力君的腹腔,片刻,她笑意收起,嫌恶地看向手中的猎物,“竟然连丹都没有。”
牛力君双眼赤红,几乎要将牙咬碎。
“废物。”
如同垃圾一般被扔在地上,牛力君捂着咽喉猛咳两声,起身要去拿几步外的大刀,眼角余光竟看到那女人皱着眉头拿裙边擦拭她并不脏污的手指,牛力君猛地攥紧拳头,迅速取回大刀,可当她回身再要进攻时,那女人却不再给她一个眼神,转身化作一股黑烟,在洞中呼啸盘旋两下,便剌剌作响地穿过她冲出洞去。
牛力君被冲得趔趄着退后两步,拿大刀抵在背后才稳住身形。
黑烟一退,牛力君立即跑去赵莺莺的身旁,看到她的脑袋无力的歪在一边,小脸煞白,不禁心中大恸,她轻轻扶正赵莺莺的头,声音发抖,“莺莺,莺莺!醒一醒,那个妖怪走了,没事了!你快睁开眼睛啊,不要吓我莺莺!”
赵莺莺却是牙关紧咬,毫无反应。
牛力君压住心中恐怖的念头,不敢去探赵莺莺的鼻息,也不去摸她的脉门,只迅速查看一番她的身体,不见有明显的外伤,松一口气般,她强扯一抹笑,小心将赵莺莺抱起,“没事,不要怕,我带你去找仙姑。”
可到了洞外,她却停下脚步,白玉山远在百里之外,她的腾云之术还未修炼出结果,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去到那里?
低头看一眼双眼紧闭的赵莺莺,牛力君将她轻轻放下,语气竟格外的冷静,“没有办法了莺莺,坐一次我的云吧,不过可能会有些危险……”
说完,她长吐一口气,抬手捻诀念咒,云雾未起,她再念一遍,起了,牛力君笑一下,却是比哭还难看,“出发了哦莺莺。”
赵莺莺好似回应一般,小小的脑袋在云雾中滚了一下。
不大的云飞得很低,飘飘摇摇有些失控的样子。
牛力君跪坐在云上将赵莺莺护在怀里,努力又狼狈地把控着云头,但身下的云却还是在爬升的过程中噗地散开,将上面的两人摔下地去。牛力君立即裹住赵莺莺,在砸到地上之际运用腰力和肩肘掌控住势头,避免怀里的人在滚动中受到伤害。
衣服被擦破,牛力君好似没有感觉到,只咬着牙坐直,箍紧赵莺莺的身子再次抬手捻诀念咒,云雾快速升起,可她不敢放松,绷着脸不停地念,直到云雾升得越来越高,飞得越来越快。
她以为稳了,正要低头看怀里的人有没有伤到,云头却突然一歪,赵莺莺便如同被人拽住了脚腕,向着地面迅速坠去,牛力君大惊失色,却是补救不及,只拉住了她的手腕陪着一起向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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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树冠,又挨了树枝,牛力君顾不上自己,慌忙去看赵莺莺,只见她苍白的小脸上被荆棘划出了一道狰狞血口,从太阳穴直到嘴角,红色的皮肉外翻,却不见有多少血流出来。
牛力君只觉得刺眼无比,几近崩溃,她身子晃了晃,紧紧抱住赵莺莺不住地摇头,可任凭她再怎么咬牙,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滚,“对不起莺莺,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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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力君捧起赵莺莺的脸,看到她散乱的发髻上还戴着几天前她买给她的首饰,记得当时她开心极了,说守财奴终于大出血了,她一定要好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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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力君几乎痛到撕心裂肺。
她摸着赵莺莺的头,突然想起几乎被遗忘的百多年前的上一世,她也是这样无能为力地看着年幼的妹妹,和重病的父母先后离世,可到了这个世界,明明有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为什么还是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一声刺耳充满嫌恶和嘲讽的“废物”突然在脑中炸开。
牛力君蓦地抬起眼,昏暗的密林中,一双凌厉的眼睛因为水光显得更加逼人和明亮,她再次捻诀念咒,发了狠的一遍接一遍地念,咽喉处都被逼出了铁腥味,直到云雾在身下猛然炸起,如沸水般翻腾,带出阵阵疾风刮得她衣摆乱飞,她仍然不停。
在一声声沉重的冷冽咒语中,那翻腾的云雾终于势如破竹般钻出密林冲上了天空。
牛力君念了一路,到了白玉山,在老树前按下云头,她吞下口中鲜血,并抬手抹了抹嘴角,在榻上苍梧的惊讶注视下抱起早已冰凉的赵莺莺,她一步步走上前,面对苍梧笔直地跪下,面目冷静得让人心酸,“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苍梧叹一口气,悲悯道:“发生了什么事?”
牛力君将赵莺莺被夺走内丹并遭受了一掌的经过说明,最后又恳求一遍:“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苍梧看着赵莺莺灰败残破的面容,皱起眉头,走下榻来伸手覆上她的头顶,只见碰触间金光一闪,苍梧的神情随之沉重起来,片刻后,她收回手,摇头叹息道:“她不但被夺走了内丹,还被打散了魂魄,如今神识里只剩下一缕残魂,可以说是无力回天了。”
牛力君仿佛听到的是另一套说辞,面上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声线极稳:“仙姑一定有办法救莺莺,求仙姑救莺莺一命!”
说完,她将赵莺莺放在地上,恭敬无比地拜倒在地,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苍梧又叹一口气,“你这是何苦,我救不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将她飘零的一缕残魂护住,至于其他的,我无能为力。”
牛力君仍跪在地上不动,她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已是哽咽,“求仙姑指点,只要能救回莺莺,不管是多困难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良久,苍梧俯身去扶牛力君,“事发突然,我也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你且先回去,待我研究一下再告知与你,至于莺莺,就暂时先放在我这里吧。”
牛力君忍下哽咽之声,再抬起头来时仍是方才的冷峻表情,“谢仙姑,牛力君日后必结草衔环,以报仙姑的大恩大德!”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苍梧皱眉摆手,然后看向躺在地上的赵莺莺,她素手一挥,带过一道粼粼金光,地上的人随之消失不见,化作一只金黄鹂软软地摊在她的手掌上,“我所能做的极其微小,她的前路如何也并不取决于你的决心和努力,一切还是要看天道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过于执着,免得徒增痛苦。”
牛力君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地捡起地上遗落的,一个算不上多精致的花状发饰别进腰带里,她披头散发一身狼狈,身形却笔直倔强,苍梧见此无奈地摇头,最后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