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林芜一行人驾着马车到县衙时,一眼就瞧见县衙门口正叹气的主簿大人,估计见着林家的马车,主簿青川倒是很熟练地收拾一番,礼仪周全地走到马车这边。

    “林小姐可是为了伤人一事来的?”青川抱拳礼貌地问着面前这个蓝衣少女。

    林芜福身回礼,笑道:“陆大人,此行正是为此而来,不知陆大人可行方便?”

    青川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林小姐,大人现在正和许大人商量要事,你看等一等可否方便?”

    林芜愣了一下,反问:“许大人,景吾哥哥?”

    青川点头,低声道:“许大人的事出了一些意外,大人正和许大人商量,林小姐稍等片刻可好?”

    林芜点头应是:“那行,麻烦陆大人带路,我等等便是。”

    陆青川笑了笑,挥手示意身边的衙役把一边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给移走了,走在前方给林芜带路,一边回头祥和问道:“林小姐可是有什么发现?这些日子,我和大人皆是审问那吕浮,他咬死不说,也是费了一些力气。”

    林芜无奈:“我前些日子在养伤,倒也没注意,今日前往吕家,谁知他们一家皆是迁走了。”

    陆青川点头附和:“前些日子出事之时,我曾派人前往吕家,确实时早已迁走,询问街坊邻居,竟是都不知晓迁往何处去了。”

    林芜想了想说:“他负责的生意在百越,我思腹着可能迁往了百越,只是他一家老小离去多时,现在恐怕是追不上了。”

    陆青川跟着点头:“那我这边派人前往百越查看,沿着水路一同询问,是否有吕家人。只是,林小姐也知此事恐背后有人指使,林小姐可有头绪?”

    林芜摇摇头道:“我素来待他还算亲厚,这次本是家中生意有些问题,他素来与我亲近,我本是想着让他试着接触一些其他生意,便带着他与我一同查账,谁知,竟出此事。”

    陆青川低头沉思一会儿抬头问:“那之前他可出现过什么异常,林家这次生意周转可有得罪那家人?”

    林芜先是下意思摇头,但仔细想了想,想到收到的那封信,眉头一蹙,转而笑道:“倒是想起一事来。”

    “何事?”

    “我前些日子,生意出现问题时,也是查账,那时候有人问我是否知道‘春风’,这事我没放在心上,毕竟林家不与江湖打交道。后来我还将这事告知了江大人,我才开始彻底查账,这一查,前边倒是好好的,只是突然遇着这事,要不是当时陶公子在,我恐怕是命丧当场了。”

    陆青川正欲开口,林芜又是一个恍然。

    “对了,我这段时间查看江南南方,与百越交界处一个药局的账,管事掌柜写书信告知我,吕浮管着那产业下有个铺子,有个叫做华义的,那人曾寻过吕浮,后来吕浮回了临水县,倒也正常,这事也是大半月之前了。”

    “谁?!” 陆青川一惊,停下脚步,声音高了不少。

    林芜跟着停下脚步,神色逐渐凝重,重复道:“是一个叫做华义的南蜀人。”

    陆青川眉头皱起,沉思着,想了一会儿才对着林芜说:“去见大人,这可能和‘春风’有关。”

    “江大人不是正和……”

    陆青川袖袍急切的加快的加快了步伐:“顾不得这些,先和大人把这事说了,许大人也是正在商议这事,前些日子,约莫半月前,许大人在江风巷逮住一个贼子,就叫做华义,在之前,大人收到密信,也有这个人的消息,这大半月他被关在地牢中,今日清晨,他死了。”

    林芜眼色凝重下来,点点头,不再说话,跟在陆青川身后,两人走得极快,往客厅的方向去。

    许景吾正和江值春商量华义之死,看看有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对杨祺在广陵的产业或府邸搜查,以作证据,以便钓出那个内应,然后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在背后安插内应的人。

    听着厅外脚步声,许景吾闭嘴看向了江值春:“有人来了,两个人,有些急。”

    江值春点头,转头便看见急匆匆的陆青川和后边小跑着的林芜,林芜提着裙子,有些微喘,后边也跟着小跑的丫鬟秋叶和一众丫鬟小厮,林芜还算镇定,但陆青川却不镇定,顾不得与旁边许景吾见礼,直截了当:

    “大人,华义和林家有些关系,他见过吕浮,似乎与吕家有联系。”

    江值春有些懵,随即反应过来,问:“华义?今日死的那个?”

    许景吾有些不明就里,看着林芜在一边微喘,赶紧掏出怀里的手帕递给林芜,把一边的椅子推过去,柔声道:“先歇歇。”

    林芜愣了客气的接下,笑了笑:“多谢景吾哥哥。”

    身后的懂事地拉过椅子,让林芜坐下,林芜抚裙坐下,直接道:“林家在百越的产业,一直是吕浮负责,前些日子,大半月前他还在百越,那时在百越和江南有一个铺子,是他平日里打理的,那时有人到铺子里寻过他,那人便叫做华义。”

    许景吾惊了一下,看着镇定表述的林芜,林芜微微喘了一口气接着说:“前些日子,我查账发现林家几处产业有些问题,但是这些问题都不太严重,但之前有人问过我是否知晓‘春风’,现在想来,是在我表示无意之后,林家这些产业才逐渐出现问题的,但是问题不大,故而我不是很在意,也只是和大人您叙说了一番,现在看来,似乎和‘春风’关系不浅。”

    说罢,林芜擦了擦额角的细汗,将手帕放入袖筒中,神色凝重地看着江值春,许景吾现在也反应过来,开始想起他抓到华义亦是在半月前。

    而华义说过他是来和‘春风’做交易的,这个交易是什么?

    许景吾突然明白,这个交易恐怕就和林家这些出现的问题有关,而行凶的吕浮,也许知道这个交易。

    “春风”把华义引到临水县,而华义和吕浮有过会面,“春风”到底想做什么?

    江值春也是想到此处,他想得更深,他知道“春风”的存在,也知道“春风”后边有朝廷的人,而京城的那位将许景吾派到临水县,便是为了让他立功,这件事,和那位有关系吗?

    抬头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许景吾,江值春一时间神色有些复杂,转头看向林芜,林芜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亦是思索模样。

    许景吾却是想到陶业宏,以及司里通过小九的传信,他更是知道陶业宏的身份不浅,和“春风”有莫大关联,陶业宏在这些事里面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一时间有些思绪复杂。

    “呵呵,景吾哥哥,唔~江大...表兄,你们看,这事和这个所谓的‘春风’关系不浅,而且明显是为了某事而来,而且,这事似乎与林家有关系,你们看,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吗?”林芜放下茶杯,笑语晏晏地看向沉思的两人。

    许景吾诧异了一下,见林芜似乎不见慌张,反而笑容满面,从容淡定,一时间许景吾有些怔神,她和好多女子都不一样,受伤不见慌张,遇事冷静,偏偏却不是那般端庄的女子,反而性子有些活泼,在这些时候的时候,总有一种让人忘了她现在不过一个及笄半年的姑娘的感觉。

    江值春点点头,看向望着林芜的许景吾,心底有些发笑,但是还是装作正经道:“我有一些安排,不知两位是否可以配合我一下。”

    坐在一边不声不响的陆青川挪了挪椅子,靠近了些。

    许景吾和林芜一同望向江值春,疑问地看向江值春。

    江值春清了清嗓子,低声道:“还是按照刚刚我说的安排,我派人去抄杨祺的家,景吾你装作之前的模样,和那些与杨家有关系或者你之前见着的那些人物接触,看能不能取得信任,不能也无所谓,现在是抓到这些人的尾巴,然后,把杨祺畏罪自杀的消息散布出去,看看这些人,谁有反应。”

    “杨主事死了?”林芜好奇抬头。

    “今日杨祺发现了许大人的身份,欲对许大人动手,许大人将其斩杀剑下。”陆青川解释。

    “啊?”林芜惊讶一番,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许景吾,“景吾哥哥可有受伤?”

    许景吾摇摇头,安抚道:“我没事,阿芜你放心,江兄,你接着说。”

    江值春瞥了一眼林芜,又痕迹地扫了扫了一眼许景吾,嘴角微微翘起,沉思一下接着道:“这些人是饵,让他们惊慌,只有这样,才可能找到上面的人,到时候便好操作了。”

    说到这里,江值春顿了顿,想了想看向林芜:“这些人肯定也与‘春风’有关系,但是属于那些最低的人员,不确定他们是否知道华义这人,但我敢肯定,在县衙安插内应这人一定知道华义的交易到底是什么交易,所以他不惜暴露有内应也要杀了华义,就为了不暴露这个交易,而这个交易显然与林家有关,阿芜,你今日回家,再查查家中账务的异常。”

    林芜点头,思索道:“好,我在商会有些权利,景吾哥哥联系那些人时,我能帮景吾哥哥一些忙,我也只是担心家中产业受损,我这边有一封信,稍后还麻烦表兄转交给叶总督才是。”

    江值春点头,许景吾不语,他知道林芜的外家是京城叶家,林芜的母亲正是叶家嫡次女,当时在江南游历遇见林符礼,一见倾心,林芜的爷爷做主给林符礼订了婚事。在当时,林符礼也算是高攀了。

    林芜似乎与叶家不是很亲的样子,江家与叶家有亲,林芜确实该叫江值春一声表兄。

    许景吾突然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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